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24 年冬月的风裹着冷意，从老旧居民楼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冯建茹提着保温桶上楼时，手指冻得发僵，保温桶把手都快攥不住。走到三楼，没等掏钥匙，就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是女儿沈妍的声音。
她推开门，玄关的鞋架倒在地上，沈妍的高跟鞋和徐宗阳的运动鞋混在一起，像团乱麻。客厅的沙发上，沈妍蜷在角落，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徐宗阳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徐宗阳发来的：“不就一个包吗？你至于揪着不放？嫌便宜别要啊，我还懒得送。” 旁边放着个亮闪闪的黑色包包，LV 的 logo 歪歪扭扭，五金件上的镀层都快掉了，一看就是假货 —— 这是徐宗阳给沈妍的生日礼，说是 “代购打折，两万多入手”。
“又跟宗阳闹别扭了？” 冯建茹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打开盖子，糖醋排骨的香味飘出来，是沈妍从小爱吃的。她伸手想摸女儿的头，沈妍却猛地躲开，红着眼眶喊：“能不能别说这个了？你懂什么！”
冯建茹的手僵在半空，叹了口气。她怎么不懂？二十多年前，她也跟沈妍一样，以为找个 “能依靠” 的男人，就能一辈子安稳。那时候她嫁的是工厂里的技术员老周，老周追她时说 “以后我养你，你在家享福就行”，结果结婚第三年，老周就把小三领回了家，还当着小三的面打她，说 “我养你吃养你穿，你还敢管我？” 那时候沈妍才三岁，躲在衣柜里哭，冯建茹为了女儿，咬着牙忍了，每天买菜省三块五块，帮邻居缝衣服赚零花钱，偷偷攒私房钱，直到沈妍上小学，才敢跟老周离婚。
“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浪漫，但我懂人。” 冯建茹把排骨夹到沈妍碗里，“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宗阳以前给你买真包，现在送个假的还嫌你事多？”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沈妍瞬间没了哭声。她盯着碗里的排骨，想起去年生日，徐宗阳开车带她去商场，直接把她拉到 LV 专柜，说 “随便挑，喜欢哪个买哪个”；想起刚在一起时，她随口说想吃日料，徐宗阳立马订了市区最火的店，排队两小时也没抱怨；可现在呢？生日送假包，约会只去路边摊，连她想找份工作，徐宗阳都拦着：“我养得起你，上班多累，在家待着就行。” 她以前觉得是徐宗阳 “踏实了”，现在才觉得，是自己在他心里“不值钱了”。
沈妍第一次见徐宗阳，是在闺蜜的婚礼上。徐宗阳穿件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帮新娘拎婚纱时，动作细心又温柔。婚礼结束后，徐宗阳主动加了她微信，每天早上发 “早安”，晚上说 “晚安”，知道她在幼儿园当老师，还特意买了本《幼儿心理学》送给她，说 “看你平时备课累，这个可能帮得上忙”。沈妍那时候刚跟谈了两年的男友分手，正处于空窗期，徐宗阳的体贴像温水，慢慢暖了她的心。
确定关系后，徐宗阳对她是真大方。她看中的香水，徐宗阳直接买了两瓶，说 “一瓶用，一瓶囤着”；她妈妈生日，徐宗阳拎着茅台和燕窝上门，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说 “阿姨您养沈妍不容易，以后我跟沈妍一起孝敬您”。冯建茹那时候就提醒过沈妍：“男人一开始太大方，你得留个心眼。” 可沈妍根本没听，觉得妈妈是 “被以前的事吓怕了，总把人想坏”。
直到三个月前，徐宗阳开始不对劲。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沾着陌生的香水味，手机也设了新密码，沈妍问他，他就说“公司项目忙，客户多，难免沾点味道”“密码是公司系统密码，怕你乱点耽误事”。沈妍虽然怀疑，可每次徐宗阳一哄，说 “我心里只有你”，她就又信了。
这次生日，沈妍提前一周就跟徐宗阳说想要个新款 LV 包，徐宗阳满口答应，说 “保证给你惊喜”。生日当天，徐宗阳带她去吃了顿火锅，饭后从后备箱拿出这个假包，说 “代购那边搞活动，省了不少钱，你看这款式，跟专柜一模一样”。沈妍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包的重量比她之前买的轻，logo 也有点歪，可徐宗阳说得真诚，她也就没好意思拆穿。直到昨天，她闺蜜看到包，说 “这五金一看就是假的，我之前买过同款，质感差远了”，她才拿着包去专柜问，柜员说 “这是高仿，最多值五百块”。
沈妍拿着包找徐宗阳对质，徐宗阳一开始还装无辜：“不可能啊，代购说绝对是正品，是不是柜员看错了？” 后来见沈妍不依不饶，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就一个包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我最近公司资金周转不开，送你假包怎么了？总比不给你买强吧？你是不是就图我的钱？”
沈妍越想越委屈，眼泪又掉了下来：“妈，我是不是真的很物质？”
“不是你物质，是他没把你当回事。”冯建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真正疼你的男人，就算没钱，也会跟你说实话，而不是拿假货骗你，还倒打一耙。”
第二天，沈妍没跟徐宗阳联系，在家帮冯建茹收拾屋子。冯建茹要去花鸟市场买花，说想在阳台种点月季，沈妍陪着一起去。花鸟市场人多，冯建茹被个骑电动车的商贩蹭了下，差点摔倒，幸好旁边个穿藏青色夹克的男人扶了她一把。“阿姨您没事吧？” 男人声音温和，帮冯建茹捡起掉在地上的花盆，“这路窄，您慢点走。”
冯建茹连声道谢，男人笑了笑，说 “举手之劳”，就转身走了。沈妍看着男人的背影，跟冯建茹说 “这人看着挺靠谱”，冯建茹没说话，心里却记下了这个男人 —— 他就是后来的老孙。
过了没几天，冯建茹去超市买东西，又遇到了老孙。老孙在买大米，扛着十斤的米袋，看见冯建茹在挑西红柿，就说 “阿姨，这种带土的西红柿好吃，没打农药”。两人聊了几句，冯建茹才知道，老孙跟她住一个小区，老伴走了三年，平时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清闲。老孙对冯建茹有意思，后来经常找借口来串门，有时候送点自己种的青菜，有时候帮她修修水管，从不逾矩，总是恰到好处地关心。
沈妍第一次见老孙，是老孙请冯建茹和她吃饭。老孙选了家家常菜馆，点的都是她们母女爱吃的菜，席间没说过一句暧昧的话，只说 “建茹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沈妍看着老孙给冯建茹夹菜时的细心，突然想起徐宗阳，徐宗阳现在吃饭，只会自顾自地玩手机，连她爱吃的糖醋排骨，都不会再夹给她了。
吃完饭，老孙送她们回家，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老孙进去买了串葡萄，递给沈妍：“听说你喜欢吃葡萄，这个品种甜，你尝尝。” 沈妍接过葡萄，心里有点暖 —— 徐宗阳已经很久没记得她爱吃什么了。
没过多久，徐宗阳主动联系沈妍，说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咱们出来聊聊吧”。沈妍想把话说清楚，就答应了。徐宗阳约在一家清吧，环境昏暗，音乐吵得人耳朵疼。刚坐下，徐宗阳就递过来个礼盒，说 “之前的包是我不对，这个给你赔罪”。沈妍打开一看，是条金项链，款式很老气，一看就是廉价货。
“我不需要这个。” 沈妍把礼盒推回去，“我们谈谈吧，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徐宗阳没回答，反而叫来了几个朋友，说 “都是我好兄弟，一起热闹热闹”。朋友里有个叫赵哥的，穿件花衬衫，头发染成黄色，刚坐下就盯着沈妍看，眼神色眯眯的，说 “宗阳，你女朋友长得真漂亮，以前怎么没带出来过？”
徐宗阳笑了笑，没说话，给赵哥倒了杯酒。赵哥喝了口酒，突然伸手搭在沈妍的肩膀上，手指还往她锁骨处蹭：“美女，多大了？在哪上班啊？跟宗阳可惜了，跟哥混，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