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24 年深秋的周末,林薇蹲在玄关整理简山的西装,指尖刚碰到口袋里硬邦邦的卡片,就觉出不对劲 —— 不是工牌,也不是钥匙,倒像张叠得整齐的小票。抽出来展开,米白色的纸面上印着 “塞纳河畔法餐厅” 的 logo,人均 500 的消费栏刺得她眼睛发疼,日期是上周三,简山明明说那天要在公司 “连轴加班赶项目”。
西装领口还沾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那款柑橘调,是更甜腻的玫瑰香,像极了十年前简山追她时,在花店买的那束红玫瑰的味道。林薇把小票揉成团塞进围裙口袋,起身时撞翻了鞋架,拖鞋散了一地,就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晚上简山洗澡,浴室门没关严,水声里混着微信提示音,“叮咚” 一声接着一声。林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里演着家庭伦理剧,可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朵死死盯着浴室的方向。突然,她听见一声极轻的笑,不是平时敷衍的 “嗯”“哦”,是带着暖意的、像羽毛挠过心尖的笑 —— 十年前简山收到她发的 “我愿意”短信时,就是这么笑的。
那笑像根针,扎得林薇太阳穴突突跳。她起身走到浴室门口,门缝里能看见简山举着手机的影子,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嘴角还勾着。林薇退回来,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简山裹着浴巾出来,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她才悄悄走过去,拿起手机试密码。
第一次输结婚纪念日 “20141001”,提示错误;第二次输儿子小宇的生日 “20180612”,还是错。林薇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看到简山高中同学录上写的初恋生日 ——“19850801”,倒过来就是 “800501”。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去,屏幕亮了。
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备注是 “南溪”,头像是朵白色的玉兰花,干净得刺眼。林薇点开,聊天记录从三个月前的同学会开始,简山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南溪,还记得高中时你总在操场边看我打球吗?”“今天路过咱们以前常去的奶茶店,点了杯珍珠奶茶,还是你喜欢的三分糖”“我跟林薇…… 就是搭伙过日子,没什么感情”。
南溪的回复大多是 “呵呵”“是吗”“都过去这么久了”,明显在回避,可简山像没看见似的,还在自顾自地发:“下周是你生日吧?我订了法餐厅,咱们聚聚?” 后面跟着个呲牙笑的表情。林薇往下翻,看到上周三的消息,简山发了张法餐厅的照片,说 “等你半天,你没来,我自己吃了,菜都凉了”,南溪没回复。
林薇把手机放回原位,坐在床边看着简山熟睡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年轻时总被人说 “像女孩子”,可现在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陌生。十年婚姻,她从 25 岁的姑娘熬到 35 岁,每天早起做早餐,送小宇上学,下班回家收拾家务,晚上等简山回来热菜 —— 她以为这就是 “过日子”,没想到在简山眼里,只是 “搭伙”。
周一去公司开项目对接会,林薇刚走进会议室,就看见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坐在主位,长发挽成低马尾,耳垂上戴着颗小小的珍珠耳钉,说话时语速平缓,眼神里带着艺术家的洒脱。“这位是南溪老师,负责这次文创项目的设计指导。” 领导介绍时,林薇的手攥紧了笔记本,指甲掐进纸页里 —— 原来这就是简山心心念念的 “初恋”。
加微信时,林薇的手心全是汗。南溪的微信名就是 “南溪”,头像是对话框里的玉兰花,她点下 “添加到通讯录”,备注 “林薇 - 项目对接”,发送请求的瞬间,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晚上她和简山背对背躺在床上,居然会给同一个女人发消息。
果然,当天晚上简山又躲在阳台发微信,林薇假装看剧,手机屏幕亮着,她给南溪发项目资料:“南溪老师,这是下周要确认的设计稿,您看看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南溪很快回复:“辛苦你了,我明天上午给你反馈。” 而阳台上传来简山的声音,压低了却还是能听见:“南溪,明天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知道有家日料特别正宗。”
林薇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结婚十年,她不是没察觉简山的变化:回家越来越晚,衣服上的味道总变,手机从不离身,可她总劝自己 “人到中年,哪有那么多浪漫”,现在才知道,不是没有浪漫,是浪漫给了别人。
周五南溪约林薇去画廊看展,说是 “找灵感,顺便聊聊项目细节”。画廊里人不多,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油画上,南溪站在一幅《向日葵》前,突然说:“我从来不用担心生日碰不上假期。” 林薇手里的咖啡杯晃了一下,热咖啡洒在虎口,烫得她一缩手 ——800501,倒过来就是 5 月1 日,劳动节,确实不会碰不上假期。
“是五一劳动节?” 林薇强装镇定,用纸巾擦着手。南溪惊讶地挑眉:“你居然一次猜中!别人都先说国庆,毕竟 10 月 1 日更像生日。” 林薇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冷水:简山用初恋的生日当手机密码,守着他那点可笑的 “青春回忆”,却把她和小宇的日子,过成了 “搭伙” 的将就。
南溪生日那天,林薇特意提前把小宇送到妈妈家,说 “公司加班,晚点接他”。她在商场买了个玉兰花形状的胸针,装在丝绒盒子里,开车去简山订的 “888 包厢”。在停车场等了十五分钟,她才提着礼物上楼 —— 她要留足时间,让该发生的 “惊喜” 自然发生。
推开包厢门,里面坐了七八个人,都是简山的高中同学,简山正举着酒杯说话,看见林薇进来,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酒杯晃得厉害,红酒洒在深灰色的西装裤上,留下片暗红色的印子。“你怎么来了?” 简山的声音发紧,起身想拉她。
林薇躲开他的手,径直走向南溪,把礼物递过去:“南溪老师,生日快乐,之前项目多亏您指导,一点小小心意。” 南溪接过礼物,笑着说 “谢谢”,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倒像是早就知道林薇会来。
整个包厢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简山的同学互相使眼色,却没人说话 —— 成年人的默契就是这样,明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都假装 “无事发生”。简山拉着林薇的胳膊,想把她拉到门口:“你先回去,我跟同学聚完就回家。”
“急什么?” 林薇反手把他按回座位,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给自己倒了杯,举起来对着南溪:“敬今天最美的寿星,也敬咱们的项目合作顺利。” 说完,她仰头喝了大半杯,红酒的涩味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却觉得解气。
那顿饭吃得像场闹剧。简山埋头扒饭,筷子戳得碗底 “当当” 响,像在跟谁置气;林薇跟简山的同学谈笑风生,问他们 “高中时简山是不是总逃课去打球”“南溪老师那时候是不是很多人追”;南溪则从容地周旋,有人起哄 “简山你当年要是敢追南溪,现在孩子都上初中了”,她也只是笑着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
散场时简山 “醉” 了,两杯红酒下肚就开始东倒西歪,扶着墙说 “走不动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林薇没拆穿,架着他往停车场走,把他塞进副驾驶后,又折回餐厅买了瓶冰可乐。
回到车上,林薇拧开可乐瓶盖,对着简山的脸就浇了下去。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梢滴在衬衫上,简山猛地惊醒,眼睛瞪得溜圆:“林薇你疯了?!”“我没疯,帮你醒醒酒。” 林薇把空瓶子扔到后座,“毕竟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对着初恋过生日,心里早就飘到天上去了吧?”
简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半天,才憋出句:“我跟南溪就是老同学,你别瞎想。” 林薇看着他,突然想起小宇三岁时打碎了她最爱的花瓶,却赖给爸爸的样子 —— 原来男人撒谎时,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都以为只要嘴硬,就能蒙混过关。
第二天南溪主动给林薇发微信,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南溪开门见山:“我在国外待了十五年,早就不相信婚姻了,现在是不婚主义者。简山找我,我一直没回应,昨天的生日宴,我以为他只是想跟老同学聚聚,没想到……”
林薇信她。南溪身上有种通透的劲儿,不像会跟已婚男人纠缠的人。倒是简山,从那天起突然变了个人,每天准时回家,抢着做晚饭,帮小宇洗澡,手机密码改成了小宇的生日,甚至主动提议 “周末带小宇去迪士尼,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玩玩”。林薇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 早干嘛去了?
真正让林薇释怀的,是某个深夜她用简山的电脑传文件,登录着的头条账号突然弹出消息,她点进去,看见简山半年前发的提问:“结婚十年,有个五岁的儿子,但始终爱不上妻子,怎么办?” 下面有几十条回复,有人劝 “为了孩子凑活过”,有人说 “不爱就离婚,别耽误人家”,简山没回复任何一条。
林薇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看了整整一小时。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种超脱的悲悯 —— 原来在这段婚姻里,她和简山都在演戏。他演着 “好丈夫”“好爸爸”,她演着 “好妻子”“好妈妈”,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 “幸福家庭” 的假象,直到那张法餐小票,把所有伪装都撕得粉碎。
从那以后,林薇不再纠结简山爱不爱她。他按时回家,她就做他爱吃的红烧肉;他支付房贷和小宇的学费,她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陪小宇拼乐高,她就坐在旁边看书 —— 他们像合伙开了家 “家庭公司”,剥离了 “爱情” 这块业务,运营效率反而高了不少。
变故发生在项目中期的酒局上。合作方的张总,五十多岁,肚子挺得像个皮球,喝到一半就开始对林薇动手动脚,先是拍她的肩膀,说 “林经理年轻漂亮,能力又强,以后多跟张哥走动”,后来干脆伸手去摸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蹭:“今晚陪张哥多喝几杯,项目的事,张哥帮你搞定。”
林薇赶紧缩回手,端起茶杯说 “张总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可张总不依不饶,把酒杯凑到她嘴边:“一杯没事,就一小口,不给张哥面子是吧?” 林薇往后躲,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人要么假装看手机,要么低头喝酒,没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