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赵淑珍，今年六十八了，在女儿孙慧芳家住了整整八年。说起来，慧芳对我还算不错，但我心里总有个疙瘩——凭什么我要住在女儿家？我是有儿子的人！
女儿这房子虽然只有一百平，但采光不错，我住的这间主卧朝南，阳光能从早晒到晚。我喜欢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端着那套景德镇的青花茶具，一边喝茶一边看楼下的风景。
小区里住的都是些上班族，早上急急忙忙赶地铁，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我看着他们，心里想的都是我儿子孙志伟。志伟可不是这种普通的上班族，他现在是销售主管，手下管着十几个人，一个月工资少说也得两万。
“妈，你的降压药记得按时吃。”慧芳端着早餐走进来，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她今年四十二了，在一家广告公司当市场部经理，每天都打扮得很职业化，黑色的套装，低跟的皮鞋，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
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托盘，小米粥、水煮蛋、还有几样小咸菜，心里就来气：“怎么又是这些？你看你弟弟，人家早餐都是牛排面包，你给我弄这些寡淡的东西。”
慧芳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耐心地说：“妈，你血压高，医生说了要清淡饮食。而且你看，我特意给你煮的溏心蛋，你最爱吃的。”
“溏心蛋？这哪是溏心蛋？”我用筷子戳了戳那个白煮蛋，“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嫩。志伟给我买的那个进口养生壶，你怎么不用？煮出来的蛋多嫩啊！”
慧芳愣了一下，看着我：“妈，你说的那个养生壶...不是你说要留着的吗？”
我心里一虚，但嘴上不饶人：“我说什么了？那是志伟的孝心，当然要好好保存！你们用坏了怎么办？”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进口养生壶，我就是想在慧芳面前提提志伟，让她知道她弟弟对我多好。志伟这些年给我买过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除了逢年过节一句“妈，身体健康”的短信，什么都没有。但我就是愿意在慧芳面前夸他。
慧芳没再说话，默默收拾托盘准备出去。我叫住了她：“昨天思语回来怎么哭哭啼啼的？”
“她数学考试没考好，有点沮丧。”慧芳回头说。
“数学？”我来了兴趣，“我以前可是会计，数学最好了。要不我给她辅导辅导？”
慧芳犹豫了一下：“妈，现在的题目和你那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立马不高兴了：“什么叫不一样？数学就是数学，难道一加一现在等于三了？你就是看不起我！”
“不是的，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慧芳赶紧解释。
“算了算了，好心当驴肝肺。”我摆摆手，“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也管不着。”
慧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端着托盘出去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思语这孩子聪明着呢，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她对我不够亲近，不像志伟家的宇乐，每次见到我都甜甜地叫“奶奶好”。思语对我客客气气的，但总感觉有股距离感。
吃完早饭，我照例要下楼遛弯。我已经六十八了，但身体还算硬朗，每天走个三四千步没问题。春华苑的环境不错，有个小花园，种着桂花树和月季花，现在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香气扑鼻。
刚走到花园里，就看见李淑华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手机在听戏。淑华比我小一岁，是个退休的小学老师，住在我们对面那栋楼。她老公去得早，就一个闺女在外地工作，平时也挺孤单的。
“珍姐！”淑华看见我，立马招手，“快过来，我正想找你聊天呢！”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淑华收起手机，上下打量着我：“你今天这身打扮真不错，这件外套挺贵的吧？”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去年慧芳给我买的，在商场挑了半天，确实挺有质感的：“还行吧，也就一千多。”
“一千多？”淑华瞪大眼睛，“我的天，慧芳对你真好！我闺女一年到头也就给我买件二百块的外套。”
我心里得意，但嘴上说：“这算什么？志伟给我买的东西更贵！上次给我买了个翡翠手镯，好几万呢！”
其实那个翡翠手镯是我自己的嫁妆，但我就是要在淑华面前夸志伟。
“哎呀，你真是好福气！”淑华羡慕地说，“儿子女儿都这么孝顺。不过我听说你儿子又升职了？”
我立马来了精神：“可不是嘛！志伟现在是销售主管了，手下管着十几个人呢！上个月业绩第一，奖金就拿了三万！”
“三万？”淑华倒吸一口气，“那可不少！”
“那当然了！”我得意地挺了挺胸，“我儿子从小就聪明，做什么都比别人强。你看看现在，房子也买了，车子也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像有些人...”
我故意顿了顿，淑华知道我指的是她闺女还没结婚的事，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说：“珍姐，我问你个事儿，你别介意啊。”
“什么事？你说。”
淑华压低声音：“你的退休金...是不是都给你儿子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淑华小心翼翼地说，“你儿子条件这么好，收入这么高，怎么还让你住在女儿家？按理说，应该接你过去享福才对啊。”
这话就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对啊，志伟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接我过去？我在慧芳家住了八年，虽然她对我不算差，但总感觉像个外人一样。
“这个...”我有些结巴，“志伟他工作忙，静怡也要上班，没时间照顾我。慧芳他们相对轻松一些。”
淑华点点头，但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也对，现在年轻人都忙。不过珍姐，我觉得你还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你看你，身体这么好，脑子这么清楚，何必在这儿受委屈呢？”
“我哪受什么委屈了？”我立马反驳。
“你看你，明明心里不痛快，还要硬撑着。”淑华叹了口气，“我就直说了吧，昨天我听慧芳和她好朋友在楼下说话，好像是抱怨什么生活压力大，开销多。你说，你一个月四千多的退休金，全给了儿子，她还要负担你的吃喝拉撒，这合理吗？”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慧芳竟然在外人面前抱怨我？她觉得我是个负担？
“淑华，你听清楚了？她真的这么说？”
“我亲耳听到的！”淑华一副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我觉得你得重新考虑考虑了。你儿子现在这么有出息，应该轮到他孝敬你了！”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慧芳正在客厅里给思语辅导功课，女婿李建辉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思语，这道题你再想想，用我们昨天学的公式。”慧芳耐心地给思语讲解数学题。
思语是个秀气的小姑娘，今年十五岁，马上就要中考了。她长得像慧芳，眉眼清秀，但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
“妈，我想报个补习班。”思语小声说，“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报了。”
慧芳犹豫了一下：“补习班挺贵的，妈妈再想想办法。”
我听了这话，心里就来气了。这点钱都舍不得？我坐在沙发上，故意说道：“思语，外婆给你出钱报补习班。”
思语眼睛一亮：“真的吗，外婆？”
慧芳赶紧说：“妈，不用你出钱，我们自己想办法。”
“怎么？嫌弃我的钱？”我冷笑，“还是觉得我没钱？我告诉你，我每个月四千二的退休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慧芳脸色有些难看：“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思语的费用应该我们做父母的承担。”
“做父母的？”我站起来，“你们做父母的有什么本事？建辉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你也就是个小经理，能有多少收入？还不如我儿子一个月的奖金多！”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建辉从厨房探出头来，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思语低着头，手里的笔在纸上胡乱画着。
慧芳深吸了一口气：“妈，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志伟挣钱多。但是我们会尽力给思语最好的。”
“尽力？”我冷笑，“你们的尽力就是让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报补习班，自己报不起？”
“妈！”慧芳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请你不要这样说！”
我愣了一下，慧芳很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她平时总是温声细语的，即使我发脾气，她也不会反驳。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说了？我说错了吗？”我梗着脖子说。
慧芳看了看思语，然后说：“思语，你先回房间写作业。”
思语如释重负地收拾书本，快步走回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慧芳等思语走了，才转过来看着我：“妈，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你争论，但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你说。”我也有些好奇，慧芳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你老说志伟有出息，挣钱多，那为什么八年来，你一直住在我们家？为什么你的医药费、生活费都是我们在承担？为什么你每次生病都是我们陪你去医院？”慧芳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些年来，确实如她所说，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她和建辉在承担。我的退休金每个月都原封不动地转给志伟，说是让他帮我投资理财。
“那...那是因为志伟忙！”我勉强找了个理由，“他工作压力大，没时间照顾我！”
“那我们就不忙吗？”慧芳反问，“妈，我每天六点起床给你做早饭，建辉下班回来还要买菜做饭。你生病的时候，我请假陪你去医院，挂号、排队、拿药，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这些在你眼里，就不算孝顺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慧芳继续说：“妈，我不是要跟你算账，也不是要你感激我们。我只是希望你能公平一点，不要总是觉得只有志伟才是你的孩子，只有他才算孝顺。”
我看着慧芳，她的眼圈有些红，但语气依然很平静。我突然意识到，这八年来，我可能真的伤了她的心。
但我嘴硬，还是不肯认错：“反正你是我女儿，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也别觉得委屈，养老是你们的义务！”
慧芳听了这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和建辉一起准备午饭，再也没有理我。
午饭做好了，建辉端着菜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妈，吃饭了。”
我坐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都是我平时爱吃的。红烧肉、清蒸鱼、凉拌黄瓜，还有莲藕排骨汤。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吃起来味同嚼蜡。
慧芳坐在对面，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建辉想活跃一下气氛，跟我说：“妈，这个红烧肉是按你教的方法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尝了一口，确实很香：“还行。”
建辉高兴了：“那就好，我还怕做得不合你口味呢。”
我看着李建辉，这个男人今年四十五岁，在一家软件公司做程序员，性格温和，对我一直很尊敬。虽然不是亲儿子，但这八年来，他确实把我当母亲一样对待。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愧疚，语气也软了下来：“建辉，你做得挺好的。”
建辉笑了：“妈，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多跟你学学做菜，争取做得更好。”
我点点头，看了看慧芳，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下午，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想着上午的争吵，心情很复杂。淑华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慧芳的眼泪也让我心里不好受。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志伟打来的。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志伟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我立马就软了心：“好着呢，就是在你姐这儿住得有点...闷。”
“闷？怎么闷了？姐姐他们对你不好吗？”志伟关切地问。
“也不是不好，就是...”我犹豫了一下，“总感觉不是自己家似的。”
志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妈，正好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搬新房了！”
我心跳得厉害：“搬新房了？”
“对！在天悦广场那边，三室两厅，一百四十平，装修得可漂亮了！”志伟兴奋地说，“妈，我专门给你留了间朝南的主卧，特别亮堂。什么时候你搬过来啊？”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你们真的要接我过去？”
“当然真的！妈，你是我妈，我孝敬你是应该的！”志伟说，“让姐姐照顾你这么多年，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是时候轮到儿子尽孝了！”
听到这话，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应该享受的待遇！
“志伟，你真是妈的好儿子！”我哽咽着说。
“妈，你别哭。”志伟温柔地说，“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住，我和静怡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静怡现在也升职了，当人事主管，工资涨了不少。我们俩的收入加起来，养你一个人绰绰有余！”
我越听越高兴：“好好好，那我什么时候搬过去？”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志伟说，“不过妈，你也别怪姐姐，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知道。”我连忙说，“你姐人不错，就是...算了，不说这些了。志伟，你们真的准备好了？”
“当然准备好了！妈，你就等着享福吧！”
放下电话，我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终于！我终于要过上真正的好日子了！
我立马跑到客厅，慧芳正在看电视，建辉在旁边看报纸。
“慧芳！”我兴奋地说，“我要搬到你弟弟家去住！”
慧芳愣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掉到地上：“妈，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搬到志伟家去住！”我得意地说，“他们给我准备了房间，还说要好好孝敬我！”
建辉也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慧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既然你做了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本来以为慧芳会挽留我，或者说几句软话，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地同意了。我心里有些失落，但嘴上还是硬着：“那...那你帮我收拾东西。”
“好。”慧芳站起来，“妈，我这就帮你收拾。”
接下来的两天，慧芳帮我整理行李。她很仔细，把我的衣服按季节分类，把我的药按类别整理，还专门给我买了新的行李箱。
“妈，这些药你要按时吃，每瓶上我都贴了标签，写明了用法用量。”慧芳一边整理一边说。
“还有这个血压计，你每天都要测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去医院。”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钱。”慧芳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有一万五，你拿着零花。”
我接过信封，心里有些复杂。这八年来，慧芳确实对我很好，什么都想得很周到。
“慧芳...”我欲言又止。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慧芳抬头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有些别扭地说。
慧芳笑了笑：“你是我妈，照顾你是应该的。”
搬家那天，慧芳和建辉开车送我过去。思语也跟着来了，帮我拎一些小东西。
志伟的新家确实很漂亮，在天悦广场旁边的高档小区里，小区环境优美，物业管理也很好。房子在十二楼，视野开阔，装修得很有品位。
志伟和静怡都在家等着，脸上挂着笑容。
“妈！你终于来了！”志伟迎上来，亲自帮我拎箱子。
静怡也甜甜地叫了声“妈”，然后热情地领我参观房间。
“妈，你看这间房怎么样？”静怡推开一扇门，“朝南的主卧，阳光特别好。床和家具都是新买的，你看还缺什么，我们再给你添。”
我看着这间房，确实比慧芳家那间大一些，装修也更豪华。床是真皮的大床，床头柜是实木的，还有一个大衣柜和梳妆台。
“好，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
宇乐也跑过来，甜甜地叫了声“奶奶”，还给我倒了杯水。这孩子今年十二岁，长得很机灵，嘴也甜，是我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奶奶，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好不好？”宇乐眨着大眼睛说。
“好啊好啊！”我高兴地说。
宇乐表演了几个小魔术，逗得我哈哈大笑。志伟在旁边看着，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宇乐这孩子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志伟骄傲地说。
我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才是我应该享受的生活！
安顿好行李，静怡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妈，你尝尝这个排骨，是按你教的方法做的。”静怡给我夹菜。
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好吃！比饭店做得还好！”
志伟还开了瓶红酒，说是庆祝我搬新家。他举起酒杯：“妈，以后你就在这儿安心养老，什么都不用操心。让你在姐姐那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都是儿子不孝！”
我听了这话，眼圈都红了：“志伟，你这话说的，你姐姐对我也挺好的。”
“好是好，但总归不如自己儿子家亲啊！”静怡在旁边附和，“妈，以后我们好好孝敬你，让你过上真正的享福日子！”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老太太。
晚饭后，志伟陪我看电视，我们一起看了我最爱看的京剧频道。志伟虽然年轻，但很有耐心，一边看一边跟我聊天。
“妈，你看这个唱段，我记得你以前也会唱。”志伟说。
“会唱？我可是业余班的！”我得意地说，“当年在厂里演出，我可是主角呢！”
“那你给我们唱两句？”静怡在旁边起哄。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唱了几句《苏三起解》。虽然年纪大了，嗓子不如从前，但基本功还在。
志伟和静怡使劲鼓掌，宇乐也跟着鼓掌，夸我唱得好。
我心里美滋滋的，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第一天过得很舒坦，我带着满足的心情入睡。躺在这张新床上，盖着真丝的被子，我觉得自己终于过上了应该过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七点就醒了。静怡已经在厨房忙碌，给一家人准备早餐。
“妈，你醒了？”静怡看见我，笑着说，“早餐马上就好，你先洗漱一下。”
我洗漱完毕，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不过和昨天的丰盛晚餐比起来，早餐显得简单了一些：白粥、馒头、咸菜，还有几个茶叶蛋。
“怎么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满。
“妈，早餐嘛，简单点比较好消化。”静怡解释说，"而且我要上班，时间有点紧。"
我想想也是，人家要上班，不能要求太高。
志伟也很忙，匆匆吃了几口就准备出门上班。
“妈，我得走了，公司有个重要会议。”志伟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跟静怡说。”
静怡也收拾东西准备上班：“妈，中午我不回来吃饭，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做点吃的。要是不想做，叫个外卖也行。”
他们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宇乐已经上学去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的脚步声。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到小区里走走。这个小区确实高档，绿化很好，还有个人工湖，湖边种着柳树，景色很美。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在慧芳家的时候，虽然房子小一点，但总是有人说话，不会这么安静。而且慧芳每天早上都会陪我吃早餐，问我想吃什么，今天感觉怎么样。
可是在这里，志伟和静怡都很忙，顾不上跟我多聊。
算了，我安慰自己，人家年轻人要工作，不能要求太多。
中午的时候，我自己做了点简单的面条。静怡说冰箱里有菜，但我打开一看，除了几个鸡蛋和一些剩菜，没什么新鲜的。
晚上志伟和静怡回来了，静怡又做了顿丰盛的晚餐。但我总觉得气氛和第一天不太一样了，没有那么热闹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正在房间里刷视频，静怡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之前的热情有些不同。
“妈，我们聊聊呗。”她在我床边坐下。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聊什么？”
“关于生活费的事。”静怡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表格，密密麻麻地写着数字。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生活费？”
静怡笑得很甜：“妈，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但生活嘛，总得有个规矩。我和志伟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AA制比较合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AA制？”
“就是生活费大家分摊嘛。”静怡指着表格上的数字，“你看，房租水电按人头分，你一个月1200。伙食费按实际消费算，大概1500。还有网费、保洁费、物业费什么的，你分摊800。这样算下来，你一个月出3500，正好是你退休金的数，多合理！”
我感觉脑袋嗡嗡响：“静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当租客的！”
“妈，你这话说的。”静怡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叫租客？你是志伟的亲妈，我们当然欢迎你住。但是现代社会讲究的就是独立自主，你有退休金，我们有工资，大家AA制，既不给任何人添负担，又能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多好！”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静怡继续说：“你想想，你退休金4200，除去这些费用，还能剩700块零花呢！这比在外面租房划算多了。外面租个单间都要两千多，还没有人照顾你呢！”
我觉得天旋地转：“可是...可是志伟说要孝敬我的...”
“孝敬是孝敬啊，但孝敬不等于免费啊！”静怡理所当然地说，“现在什么都要花钱，房贷、车贷、孩子的教育费，我们压力也很大的。你有退休金，有经济来源，咱们AA制最公平了！”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塌了：“那我的钱呢？我这些年给志伟的钱呢？”
静怡脸色微微一变：“妈，你说的是退休金那个事吧？那些钱志伟都拿去投资了，现在行情不好，暂时取不出来。你放心，志伟绝对不会坑你的，等投资回本了，该是你的一分不少。”
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投资？什么投资？”
“股票、基金什么的，我也不太懂。”静怡摆摆手，“反正志伟说了，那些钱都在，就是暂时动不了。所以生活费这块，还得你先垫着。”
就在这时，志伟推门进来了。看到我脸色苍白，关切地问：“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志伟...”我颤声说，“静怡刚才跟我说的话，你都知道吗？”
志伟看了看静怡，点点头：“知道啊，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妈，你别生气，现在都这样，明账明算，对大家都好。”
我彻底懵了。这就是我盼了这么久的“享福”生活？
“志伟，你说要孝敬我的...”我声音有些哽咽。
“孝敬你是孝敬你啊！”志伟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提供住的地方，提供吃的喝的，这不是孝敬是什么？只是费用按比例分摊而已，很合理的。”
我看着志伟，这个我从小疼到大的儿子，感觉特别陌生。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静怡出去开门，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静怡，我是婉清，淑珍阿姨在家吗？有些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张婉清是慧芳的好朋友，经常到家里做客。只是，她突然到访，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还说有重要的事？
志伟和静怡对视了一眼，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