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85年夏末，金桂村的西瓜地里，一场意外的相遇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那个月圆之夜，当叶冠宇抓住偷瓜的陈语嫣时，她挺起胸膛说出的那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激起了涟漪万千。
然而，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关于家族恩怨、土地纠纷和青春爱恋的复杂故事。
01
夏日的黄昏，夕阳西下，金桂村的田野被染成了金黄色。
叶冠宇扛着锄头从西瓜地里走出来，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滑落。
二十三岁的他身材高大结实，是村里有名的种瓜能手，今年他家的西瓜地收成特别好，个个都有篮球那么大，甜度也是村里最高的。
"冠宇，今晚还去地里守夜吗？"邻居黄修洁从田埂上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蒲扇。
叶冠宇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最近老有人偷瓜，不守着不行。"
黄修洁皱了皱眉头："听说是隔壁青竹村的人干的，你可要小心点。"
"青竹村？"叶冠宇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个村子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十年前，他的父亲叶兰英曾经因为水渠的事情和青竹村的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执，最后闹得两村关系很僵。
从那以后，两村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算了，不管是哪个村的，偷东西就是不对。"叶冠宇摇摇头，"我会抓住他的。"
夜幕降临，叶冠宇在瓜地里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翠绿的西瓜藤上，整个瓜地显得格外宁静。
他躺在草席上，听着夜虫的鸣叫声，心里却有些不安。
最近几天，每天早上都会发现少了几个瓜，而且偷瓜的人很聪明，专挑最好的瓜下手。
这让叶冠宇既愤怒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好的眼力？
夜深了，叶冠宇正要睡去，突然听到瓜地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悄悄地从窝棚里爬出来，借着月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正蹲在瓜地中央，似乎在挑选西瓜。
叶冠宇屏住呼吸，慢慢地向那个身影靠近。
月光下，他看清了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朴素的蓝色布衫，长发用布条简单地扎着。
她正专心致志地敲打着一个大西瓜，似乎在判断它的成熟度。
叶冠宇心中暗想，这个偷瓜贼还真是内行，知道用敲打的方法来挑瓜。
他悄悄地绕到女子身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你了！"叶冠宇大声喊道。
女子吃了一惊，想要挣脱，但叶冠宇的手劲很大，她挣脱不了。
"放开我！"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慌张。
叶冠宇借着月光看清了女子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纯的气质。
她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你是哪个村的？为什么要偷我家的瓜？"叶冠宇问道，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
女子抬起头，直视着叶冠宇的眼睛，突然挺起胸膛，大声说道："瓜归你，我也归你！"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叶冠宇完全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偷瓜的姑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月光下，女子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但眼神却很坚定。
02
叶冠宇松开了抓着女子手腕的手，后退了一步。
他的心跳得很快，脸上也有些发热。
"你...你在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女子看到叶冠宇的反应，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叫陈语嫣，青竹村的。"
"青竹村？"叶冠宇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陈语嫣点点头："是的，就是那个和你们村有过节的青竹村。"
叶冠宇皱了皱眉头："那你为什么要来我们村偷瓜？"
陈语嫣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小："我...我家里没钱买瓜，弟弟又想吃，所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叶冠宇已经明白了。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叶冠宇心中的愤怒慢慢消散了。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经因为家里穷而偷过别人家的水果。
"你弟弟多大了？"叶冠宇问道。
"十二岁。"陈语嫣回答，"他身体不好，医生说要多吃水果。"
叶冠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瓜地里，挑了一个最大最好的西瓜。
"拿去吧。"他把西瓜递给陈语嫣。
陈语嫣惊讶地看着他："你...你不抓我去见村长？"
叶冠宇摇摇头："一个西瓜而已，算不了什么。"
陈语嫣接过西瓜，眼中闪烁着泪花："谢谢你。"
"不过，"叶冠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以后不要再偷了。如果你弟弟想吃瓜，可以来找我。"
陈语嫣点点头，然后抱着西瓜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对叶冠宇说："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说完，她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冠宇站在原地，看着陈语嫣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姑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回到窝棚里，叶冠宇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语嫣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她说的那句话。
第二天一早，叶冠宇回到家里，母亲张秀荣正在院子里喂鸡。
"冠宇，昨晚有收获吗？抓到偷瓜贼了？"张秀荣问道。
叶冠宇犹豫了一下，说："抓到了，是个青竹村的姑娘。"
"青竹村？"张秀荣的脸色立刻变了，"那些人还真是不要脸，偷到我们村来了。"
"妈，她家里困难，弟弟生病需要吃水果。"叶冠宇为陈语嫣辩护。
张秀荣冷哼一声："困难就可以偷东西？青竹村的人就是这样，当年你爸爸和他们争水渠的时候，他们也是这副德性。"
叶冠宇想要解释什么，但看到母亲愤怒的表情，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知道母亲对青竹村的人有很深的成见，这种成见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但是，陈语嫣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那么美好。
她虽然偷了瓜，但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她的话是那么真诚。
叶冠宇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见到她。
03
接下来的几天，叶冠宇每天晚上都会在瓜地里守夜，希望能再次遇到陈语嫣。
但是，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冠宇开始怀疑，那天晚上的相遇是不是只是一个梦。
直到第五天的傍晚，叶冠宇在村口的小河边洗脸时，突然看到对岸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语嫣！
她正蹲在河边洗衣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个仙女一样。
叶冠宇的心跳加速了，他想要叫她，但又怕惊动了她。
就在这时，陈语嫣抬起头，看到了河对岸的叶冠宇。
两人的目光相遇，陈语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她站起身来，对叶冠宇挥了挥手。
叶冠宇也挥手回应，然后指了指下游的石桥，示意她到那里相见。
陈语嫣点点头，收拾好衣服，朝石桥走去。
石桥是连接两村的唯一通道，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叶冠宇快步走到桥上，陈语嫣也从对面走了过来。
"你的弟弟怎么样了？"叶冠宇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的西瓜。"陈语嫣的声音很轻，像微风一样。
"那就好。"叶冠宇松了一口气。
两人站在桥中央，夕阳西下，河水潺潺，气氛有些尴尬。
"那天晚上，你说的话..."叶冠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陈语嫣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叶冠宇问，"我们才见过一面。"
陈语嫣抬起头，看着叶冠宇的眼睛："因为你是个好人。当你抓住我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打我，会骂我，会把我交给村长。但是你没有，你还给了我一个最好的西瓜。"
叶冠宇被她的话感动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善举会在这个姑娘心中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可是，我们两个村..."叶冠宇欲言又止。
"我知道。"陈语嫣点点头，"我爷爷经常说起当年的事情。但是，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叶冠宇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两个村子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陈语嫣突然问道。
叶冠宇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愿意。"
陈语嫣笑了，那笑容如花儿绽放一般美丽。
"那我们约定，每天傍晚在这里见面，好吗？"她提议道。
叶冠宇同意了，从那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在石桥上相会。
有时候他们会聊天，有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
叶冠宇发现，陈语嫣不仅美丽，而且很聪明，她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外面世界的事情。
而陈语嫣也发现，叶冠宇虽然是个农民，但他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很有责任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段感情面临着巨大的阻碍。
不仅仅是两村的恩怨，还有家人的反对，以及社会的偏见。
然而，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它让两个年轻人愿意为了彼此而勇敢面对一切困难。
04
秋天来了，金桂村的西瓜季节结束了，但叶冠宇和陈语嫣的感情却越来越深。
他们在石桥上的相会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从最初的羞涩到现在的自然，两人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好。
这天傍晚，叶冠宇照例来到石桥等待陈语嫣。
但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出现。
叶冠宇有些担心，正准备离开时，看到陈语嫣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带着惊慌。
"语嫣，怎么了？"叶冠宇关切地问道。
陈语嫣喘了几口气，说："我爷爷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叶冠宇的心一沉："他怎么知道的？"
"村里有人看到我们在桥上见面，告诉了我爷爷。"陈语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生气，说要去找你们村长。"
叶冠宇皱了皱眉头，陈语嫣的爷爷陈大山是青竹村的老支书，在村里很有威望。
如果他真的去找金桂村的村长，那事情就闹大了。
"他还说了什么？"叶冠宇问道。
"他说，绝对不允许我和金桂村的人来往，更不允许我和你...和你在一起。"陈语嫣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冠宇看到她哭，心里很难受。
他走过去，想要安慰她，但又不敢太靠近。
"别哭，我们想想办法。"叶冠宇轻声说道。
"有什么办法？"陈语嫣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爷爷说，如果我再和你见面，就把我送到城里的亲戚家去。"
叶冠宇沉默了，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
在这个时代，长辈的话就是圣旨，特别是在农村，年轻人很少有反抗的机会。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见面了。"叶冠宇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见面。"
陈语嫣摇摇头："没用的，爷爷已经让村里的人监视我了。"
两人站在桥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心情都很沉重。
"冠宇，"陈语嫣突然说道，"如果...如果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你会忘记我吗？"
叶冠宇坚定地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我也不会忘记你。"陈语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叶冠宇接过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针脚细密，图案精美。
"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叶冠宇有些惭愧。
"不要紧。"陈语嫣笑了笑，虽然眼中还有泪花，但笑容很甜美，"只要你记住我就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呼喊声："语嫣！语嫣！"
陈语嫣的脸色变了："是我爷爷，他来找我了。"
她匆忙地对叶冠宇说："你快走，别让他看到你。"
叶冠宇不愿意离开，但看到陈语嫣着急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保重。"他对陈语嫣说道，然后快步离开了石桥。
陈语嫣看着叶冠宇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满是不舍。
她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05
叶冠宇回到家里，心情沉重。
他把陈语嫣送的荷包藏在枕头下面，躺在床上想着她的话。
母亲张秀荣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问道："冠宇，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叶冠宇不想让母亲担心，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张秀荣看了看儿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一早，叶冠宇正在院子里喂猪，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一看，是村长郭建明，还有几个村里的长辈。
"冠宇，你爸爸在家吗？"郭建明问道。
"在的，我去叫他。"叶冠宇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父亲叶兰英听到有人找，赶紧出来迎接。
"建明叔，各位叔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叶兰英客气地问道。
郭建明的脸色很严肃："老叶，我们是来说一件重要事情的。"
"什么事情？"叶兰英问道。
"青竹村的陈大山来找过我，说你家冠宇和他孙女陈语嫣有来往。"郭建明直截了当地说道。
叶兰英愣了一下，看了看儿子，然后说："这...这我不知道啊。"
"冠宇，是真的吗？"郭建明问道。
叶冠宇知道瞒不住了，点点头："是的。"
"胡闹！"叶兰英大声喝道，"你怎么能和青竹村的人来往？你忘了当年的事情了吗？"
叶冠宇低下头，不敢反驳父亲。
郭建明叹了一口气："冠宇，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村的关系一直不好。你这样做，会让整个村子都很被动。"
"村长，我知道错了。"叶冠宇只好认错。
"知道错就好。"郭建明点点头，"从今以后，你不准再和那个姑娘见面，听到了吗？"
"听到了。"叶冠宇勉强回答。
等村长和长辈们离开后，叶兰英把儿子叫到屋里。
"冠宇，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叶兰英严肃地问道。
叶冠宇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我们是朋友。"
"朋友？"叶兰英冷笑一声，"青竹村的人能和我们做朋友？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叶冠宇的脸红了，但没有否认。
叶兰英看到儿子的反应，更加愤怒了："你真是糊涂！青竹村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当年他们为了争水渠，差点把你爸爸打死。你现在居然和他们的人谈情说爱？"
"爸，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叶冠宇试图解释。
"以前的事情？"叶兰英怒道，"仇恨能够忘记吗？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母亲张秀荣听到争吵声，也走了进来。
当她听说儿子和青竹村的姑娘有来往时，也非常愤怒。
"冠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张秀荣哭着说道，"你这是要气死我们吗？"
看到父母这么伤心，叶冠宇心里也很难受。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家人，但他对陈语嫣的感情是真心的。
"爸，妈，我保证以后不再见她了。"叶冠宇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是，他心里却在想，这个承诺他能坚持多久呢？
06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冬天。
叶冠宇按照承诺，没有再去石桥见陈语嫣。
但是，他每天都会想起她，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的话语。
那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这天下午，叶冠宇在田里干活，突然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语嫣的弟弟陈小宝！
小男孩看起来很着急，四处张望着什么。
叶冠宇放下手中的农具，走了过去。
"小宝，你怎么来这里了？"叶冠宇问道。
陈小宝看到叶冠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叶大哥！我找到你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叶冠宇蹲下身来，和小男孩平视。
陈小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姐姐让我给你的。"
叶冠宇接过纸条，心跳加速。
纸条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冠宇，爷爷要把我送到城里去，明天就走。如果你还记得我，请今晚到老槐树下等我。语嫣。"
叶冠宇看完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老槐树是村外的一棵古树，很少有人去那里。
"小宝，你姐姐还好吗？"叶冠宇问道。
陈小宝点点头，但眼中有些忧伤："姐姐这些天都不开心，经常一个人发呆。爷爷说要送她去城里学手艺，但我知道她不想去。"
叶冠宇心里很难受，他知道陈语嫣不想离开，是因为舍不得他。
"小宝，你告诉你姐姐，我会去的。"叶冠宇说道。
陈小宝高兴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叶大哥是好人！"
说完，小男孩就跑走了。
叶冠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答应过父母不再见陈语嫣，但现在她要走了，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叶冠宇还是决定去见她。
有些事情，如果不做，会后悔一辈子的。
夜深了，叶冠宇悄悄地从家里溜了出来。
月亮被云层遮住，夜色很暗。
他摸着黑走到老槐树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影在那里等着。
"语嫣？"叶冠宇轻声叫道。
"冠宇！"陈语嫣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跑了过来。
月光从云层中透出来，照在两人身上。
叶冠宇看到陈语嫣消瘦了很多，眼中也没有了以前的光彩。
"你来了。"陈语嫣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说过会来的。"叶冠宇轻抚她的脸颊，"你瘦了。"
陈语嫣点点头："这段时间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总是想着你。"
"我也是。"叶冠宇说道，"听小宝说你要去城里？"
"是的，明天一早就走。"陈语嫣的眼泪流了下来，"爷爷说，只有让我离开这里，才能断了我的念想。"
叶冠宇心如刀割，他紧紧地抱住了陈语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