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卫生间光线惨白，照得人心里发毛。
林默搓洗着妻子苏晚的内裤，泡沫堆起又破灭，手感黏腻。
十二年如一日，他默默做着这件事，算是无言温柔的坚持。
但今天，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太对。
不再是熟悉柔软滑腻，反而有点糙手，带着点说不清的颗粒感。
他停下手，把内裤拎到灯下仔细看。
就在贴肤那一侧，粘着好几处细小的白色颗粒，半透明，排得密密整齐。
像某种虫卵。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他的后背，胃里一阵翻搅。
他强忍着恶心，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那些小颗粒簌簌落下，躺在手心，凉而硬，像微小的沙粒。
这到底是什么？
苏晚身体出了问题吗？
一刹那，各种可怕的猜想如野草般在他脑中疯长。
他愣愣盯着手心，只觉得四周空气都凝固了，冷得让人窒息。
01
林默今年四十二，在临海市一家中型企业做部门主管。
日子就像他仔细养护的那盆君子兰，平稳，温和，没有大起大落。
他和苏晚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座城市打拼。
从一无所有，到买下这套一百一十平的房子，他们用了整整十八年。
五年前苏晚辞去工作，全心照顾家庭，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管他多晚回家，总有一盏灯、一桌热菜等着他。
他们的感情不轰轰烈烈，却像一杯温水，踏实，解渴。
林默一直觉得，能娶到苏晚是他最大的福气。
她温和善良，不慕虚荣，心思全扑在家里。
正因如此，当他发现那些“虫卵”时，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真切的担忧。
他冲掉手上的泡沫，仿佛这样就能把可怕的发现一并冲走。
是看错了吧？
还是洗衣液没化开留下的结块？
他拼命给这诡异的现象找合理借口，想压下心里翻滚的不安。
晚饭时，苏晚一如往常替他盛汤、夹菜，轻声问：“今天累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林默抬头，仔细端详妻子。
暖色灯光映着她的脸，那么柔和安静。除了眼角细微的皱纹，看不出任何异样。
“没事，项目有点赶。”他勉强笑笑，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问不出口。
她那么爱干净，每天洗澡，家里一尘不染。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这顿饭，他吃得味同嚼蜡。
那些白色颗粒像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夜里，苏晚呼吸均匀地睡在一旁。
林默却毫无睡意，在黑暗中凝视她的侧脸。
她好像瘦了些，下巴线条更清晰了。
是累的？还是身体出了问题却瞒着他？
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停住。
他怕。
怕再次触到那种诡异的颗粒感。
他被自己的念头惊得一阵发冷。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害怕起自己的妻子？
他慢慢收回手，握成拳。
不行，不能再瞎想了。
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02
周六一早，苏晚说约了朋友逛街，匆匆出了门。
林默坐立不安，心里像被什么揪着。
他再次走进卫生间，从衣篮里翻出那条内裤。
那些白粒依然粘附在上面，像在无声嘲笑他的犹豫和猜疑。
他咬咬牙，拿出手机，仔细对焦，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照片里的颗粒显得更诡异，透亮整齐，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随后，他点开一个常用的匿名论坛，那是他唯一能想到、不伤害苏晚又能寻求答案的地方。
他新建一个帖子，犹豫半晌，谨慎地输入标题：
【求助！在洗衣时发现这东西，有谁认得是什么吗？】
他没多写描述，只上传了照片。
做完这一切，他心跳如鼓，像做了一件极不光彩的事。
他把手机扔沙发上，在客厅来回踱步。
他开始后悔了。
把妻子内衣的细节发上网，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万一被人认出来？万一招来恶意调侃？
他越想越焦虑，几次想删帖，但寻求真相的渴望却拽住了他的手。
时间缓慢流逝。
一小时，两小时。
手机一直安静。
或许帖子沉没了，没人看到。
他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拉开一罐啤酒，想镇定一下。
就在他仰头喝下的瞬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新消息提醒。
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扑过去抓起手机。
点开论坛，他的帖子有了第一条回复。
只有三个字：“赶紧跑。”
林默愣住了。
什么意思？恶作剧？
他刷新页面，紧接着第二条回复跳出来：
“别问！快删帖！假装从没见过这东西！”
随后，第三条、第四条……回复如潮水涌现：
“天呐，怎么是这个！楼主你麻烦大了！”
“快跑！立刻离开你家！别回头！”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赶紧走！”
“删帖！现在！再晚就来不及了！”
没有人解释那是什么。
所有回复都指向同一个意思：逃。
字里行间透出的恐慌几乎溢出屏幕。
林默额头渗出细汗，握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冰凉的啤酒滑入胃中，却压不住陡然烧起来的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快跑？
03
苏晚提着几个购物袋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林默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茶几上那罐啤酒还剩一半，幽幽冒着冷气。
“大下午的，怎么一个人喝上了？”她放下东西，走近了些，眉头微微蹙起。
她身上飘来一阵清淡的香水味，是林默熟悉的那个牌子。
这味道让林默稍微定了定神。
他抬头望向妻子，眼神复杂，喉咙发紧。
“晚晚，”他声音有点哑，“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这么郑重？”苏晚笑着，正要挨着他坐下。
林默却往边上让了让，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上面正是他发在论坛的帖子，和那张白色颗粒的照片。
“这个……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得有点结巴，格外吃力。
苏晚的笑容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就凝固了。
她的脸明显白了，没去接手机，只是死死盯着照片，嘴唇微微发抖。
“你什么意思？”她抬眼看向林默，眼神里全是震惊和受伤。
“我只是担心你，”林默急忙解释，“这到底是什么？真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不舒服？”苏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声调突然扬高，“你以为我得了什么丢人的病？”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几乎变了调。
“林默，你居然怀疑我？还拍下来发到网上？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是……我就想搞清楚……”林默被她这反应弄懵了，完全没料到。
在他记忆里，苏晚从没这样跟他说过话。
“搞清楚什么？”苏晚眼圈红了，泪光直打转，“搞清楚我是不是背叛了你？还是搞清楚我有多脏？”
“我从没那么想！”林默也急了，猛地站起来，“我是害怕！怕你出事！你知不知道网上的人怎么说？他们都叫我快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我不知道！”苏晚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宁愿信网上陌生人胡扯，也不肯信我！”
说完，她转身冲进卧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那声门响久久回荡在客厅，也像锤子砸在林默心上。
他瘫坐回沙发，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发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保护她，想知道真相。
怎么最后换来的是一场大吵，和满心猜忌？
他拿起手机，帖子早已删除。
可那些令人发寒的评论，却像刻进了脑子里，怎么也抹不掉。
他望着卧室方向，第一次觉得，他和妻子之间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而墙的另一头，藏着一个他摸不透、却让人发毛的秘密。
04
这场争吵最终以苏晚哭着解释“那只是新买的香薰沐浴球碎了不小心沾上的”收场。
听起来合情合理，换作别人可能就信了。
林默也连连道歉，说自己太紧张想多了，不该乱猜。
一场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家里恢复如常，苏晚依旧每天准备晚饭，他照旧睡前热牛奶。
两人谁都不再提那件事，仿佛从未发生。
但林默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的信任像大坝裂了缝，冰冷的恐慌正一点点渗进来。
香薰沐浴球？
什么沐浴球会长那样？又怎么会那么巧，沾在最贴身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只是普通东西，网友为什么吓成那样？
一个个无法解释的疑问，像鱼刺卡在他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开始整夜失眠，睁着眼听身旁妻子平稳的呼吸，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不敢再问，怕再吵一次，那道裂缝就彻底崩开。
于是他决定，自己悄悄找答案。
他趁苏晚没留意，偷偷收集了一点那些白色虫卵。
做这事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小偷，在自己家里，窃取妻子的秘密。
满心愧疚，脚步却没停。
他把样本拿给在市质检中心工作的老同学，谎称是公司新产品的原料，托对方帮忙化验。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老同学在电话里说：“老林，你这哪是啥新原料啊？就是普通植物淀粉，加了点食用粘合剂。说白了，跟胶囊外壳差不多，没毒无害的。”
无害的植物淀粉？
这结果像一记闷棍，把林默彻底打懵了。
如果只是普通淀粉，苏晚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
网友又为什么那么害怕？
事情不但没清晰，反而更古怪、更迷雾重重。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普通合理的结果，可这份合理本身，恰恰显得最不合理。
林默知道，不能再干等下去了。
他开始悄悄留意苏晚的一举一动。
这一留意才发现，她的生活确实多了些小变化。
她外出的次数变多了，每周三和周六下午，总会出去三四个小时。
林默试探着问起，她有时说上新开的瑜伽课，有时说跟朋友做美容。
理由都像模像样，挑不出错。
她接电话、看手机的频率也高了，好几次林默一走近，她就下意识把屏幕扣下去。
这些变化放在以前，粗线条的林默根本不会注意。
但现在，他满心疑云，每个细节都被放得很大。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瞥见苏晚放在玄关的手提包里，露出一张会员卡的边角。
卡片是素雅的米白色，烫金印着三个字。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
他迅速用手机拍下卡上的地址和电话，装作无事走开。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想要的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