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踏进清溪镇的东门时,那个名叫陈升的年轻人,是一个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难民。
他的脚上,还沾着前一个村子“张家寨”里的红土,那红色,是被整个村三百多口人的血浸透的。屠了张家寨的,是兖州地界上最凶残的一股土匪,为首的叫“黑风赵”,据说杀人不眨眼,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陈升一路向东,没日没夜地逃了三天,本以为,这清溪镇,将是他看到的、人间最后的炼狱。
可当他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穿过那道破旧的镇门时,他愣住了。
没有哭喊,没有逃难的人群,没有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
镇子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孩童在街上嬉笑打闹,货郎挑着担子,大声吆喝。酒肆的旗幡在风中招展,包子铺的热气,混着香料铺的独特气味,飘了满街。
这里,根本不像是一个被战乱和盗匪的阴影所笼罩的地方。它平静、富足得,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
“这位小哥,看你面生,是逃难来的吧?”一个在路边卖炊饼的大叔,主动跟陈升搭话。
陈升点了点头,嘴唇干裂得说不出话。
大叔叹了口气,递给他一个热腾騰的炊饼和一碗清水:“快吃吧,到了清溪镇,就安生了。”
陈升狼吞虎咽地吃完,才缓过一口气,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大叔,你们……你们不怕‘黑风赵’吗?张家寨离这里,不过三十里地啊!”
“黑风赵?”大叔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近乎于怜悯的、古怪的笑容。他朝陈升身后努了努嘴。
“小哥,你回头看看。”
陈升疑惑地转过身,看向那道他刚刚穿过的、饱经风霜的镇门。
镇门的正上方,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那符纸,不知经历了多少日晒雨淋,早已褪色卷边,上面的朱砂符文,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凭这个?”陈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张纸?”
“嘘——”大叔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脸上露出无比敬畏的神情,“小声点!那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纸,那是玄清道长的‘镇山符’。有它在,莫说他黑风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地绕着咱们清溪镇走!”
陈升看着那张在风中微微颤动的、单薄的黄符,又看了看镇子里安居乐业的百姓。一股巨大的、荒诞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01.
陈升在清溪镇安顿了下来。
镇上的里正,给他这个外来的难民,在镇西头安排了一间空置的茅屋。他靠着帮人劈柴、担水的力气活,勉强能糊口度日。
日子安稳下来后,他便开始探寻这个镇子,最大的秘密——玄清道长,和他的那张“镇山符”。
可他打听到的结果,却让他的疑惑,变得更深了。
玄清道长,并非陈升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手眼通天的高人。他只是镇东头,一座早已破败的“清风观”里,一个又老又瘦的、唯一的道士。
陈升曾偷偷地去看过几次。
道长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了,背驼得很厉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拿着一把大扫帚,一遍又一遍地,清扫着观里那几棵巨大的、落不完叶子的银杏树。
他很少说话,脸上也总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漠的神情。有镇民上山烧香,他也从不主动搭话。有人给他送些米粮瓜果,他就默默地收下,然后回赠一包自己晾晒的、据说能清热去火的草药茶。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甚至有些孤僻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样一个连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老道士,是如何让杀人如麻的“黑风赵”,闻风丧胆的?
而那张符的来历,镇民们更是说得神乎其神。
三年前,“黑风赵”的匪帮第一次出现在这片地界。他们派人来清溪镇下“通牒”,限期三天,让镇民们主动献上三千担粮食和三百个年轻女人,否则,就要踏平整个镇子。
当时的清溪镇,和被屠的张家寨一样,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就在所有人准备卷铺盖逃难的时候,一直不问世事的玄清道长,却独自一人,走下了山。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碗清水,和着一点朱砂,画了那张符。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贴在了东门的门楣上。
贴完之后,他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镇民们,只说了一句话:
“都回家去,安生过日子吧。”
三天后,黑风赵的大军,果然兵臨城下。可诡异的是,那数百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悍匪,就在离镇门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人仰马翻,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从那以后,黑风赵的匪帮,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清溪镇。他们的势力范围,几乎遍布了整个兖州,却唯独,空出了清溪镇周围这几十里的地界。
这个故事,镇上的每一个人,都能绘声绘色地讲出来。
可陈升,一个读过几年圣贤书、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人,一个字都不信。
02.
陈升不相信鬼神,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断定,这背后,一定有某种他尚未发现的、符合常理的解释。
或许,玄清道长年轻时,是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客,与黑风赵有某种私人的恩怨或协议?
陈升偷偷观察过他。道长走路时气息微弱,双手枯瘦,满是老人斑,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武林高手。
或许,清溪镇的周围,有什么天然的屏障或者机关陷阱?
陈升借着上山砍柴的机会,几乎走遍了清溪镇周边的所有山路。这里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更没有什么高人布下的“八卦阵”。
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清溪镇的富庶,是因为他们早就暗中向黑风赵缴纳了巨额的“保护费”?那张符,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这个猜测,一度让陈升觉得最接近真相。
可很快,他就自己推翻了。因为他看到,镇里的民团,依旧在夜以继日地巡逻操练。镇民们提起黑风赵时,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鄙夷和不屑,是装不出来的。
所有的合理解释,都被他一一推翻。
陈升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某种,超越了他等凡人认知的,神秘力量?
就在他为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镇上张屠户家那个蛮横的、喝多了酒就喜欢打老婆的儿子,不知为何,和邻村的一个货郎起了冲突,竟失手将人打死了。
里正和镇上的几位乡绅,商议之后,决定将他绑了,送去官府。
可这张屠户的儿子,却在被押送的半路上,挣脱了绳索,跑了。
他没有跑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跑向了黑风赵盘踞的黑风山。他要“落草为寇”,寻求庇护。
所有镇民都认为,这张屠户的儿子,死定了。他一个清溪镇的人,主动跑到土匪窝里,这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可三天后,传来的消息,却让整个清溪镇,都炸了锅。
03.
张屠户的儿子,不仅没死,反而,还给清溪镇,带回来了一个致命的“口信”。
黑风赵,在听完他对清溪镇内部布防和粮食储备的详细描述后,决定,撕毁那个“无形的约定”。
因为,今年兖州大旱,官府的赈灾粮又迟迟不到。黑风赵手下那几千张嘴,快要揭不开锅了。而富庶的清溪镇,就成了他们眼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黑风赵放出话来:三日之后,月圆之夜,他要亲率麾下所有精锐,攻破清溪镇。他要用清溪镇上千口人的人头,来向整个兖州证明,他黑风赵,信的不是什么狗屁道符,而是自己手里的钢刀!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清溪镇这片平静的湖水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镇子里迅速蔓延开来。
三年前那份因为“神迹”而建立起来的、牢不可破的信念,在死亡的巨大威胁面前,开始出现了裂痕。
“那张符……是不是已经放了三年,不灵了?”
“那个张屠户家的畜生,肯定把道长的‘法术’,给破解了!”
“我们该怎么办?快去求求道长,让他再画一张更厉害的神符吧!”
镇民们疯了一样地,涌向了东头的清风观。他们跪在观门口,磕头作揖,苦苦哀求。
可这一次,玄清道长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甚至,感到了绝望。
他没有画新的符,也没有做任何的法事。
他只是打开了道观的大门,对所有人说了一句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话:
“都回家去,安生过日子吧。”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任凭门外的镇民如何哭喊,也再不理会。
镇民们的信心,彻底崩溃了。
一部分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连夜逃离这个即将被血洗的是非之地。而另一部分无处可去的人,则陷入了巨大的绝望,开始用木板,封死自家的门窗,听天由命。
整个清溪镇,那个陈升初来时所见的繁华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末日来临前的死寂。
陈升也准备逃。
可就在他收拾好那几件破烂衣物,准备趁着夜色离开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东门那道门楣之下。
他抬起头,看着那张在夜风中,依旧静静地贴在那里的、褪色的黄符。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疯狂的冲动。
他不走了。
他要留下来。
他要亲眼看看,明天晚上,当黑风赵的大刀,劈在这张薄薄的纸上时,究竟,会发生什么。
04.
月圆之夜,终于来了。
月光,像水银一样,泄满了清溪镇的每一个角落,将镇子照得一片惨白。
镇子里,万籁俱寂,听不到一丝人声,连一声狗叫都没有。所有的镇民,都像待宰的羔羊,躲在自己家里,透过门缝,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陈升没有躲。他和里正,还有镇上民团里几个最大胆的后生,登上了东门的城楼。
他们的手里,握着刀,握着弓箭。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点微不足道的抵抗,在那数倍于他们的悍匪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他们,都想亲眼见证,这最后一刻。
子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了一长串,如同鬼火般跳跃的火龙。
紧接着,大地,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是马蹄声。
如同滚雷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震得城楼上的砖石,都簌簌地往下掉土。
他们来了。
火龙越来越近,陈升甚至能看清,火光下,那些匪徒狰狞的面孔,和他们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兵刃。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高头黑马、身材魁梧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壮汉。他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镶着铜环的鬼头刀。毫无疑问,他就是“黑风赵”。
数不清的盗匪,将小小的清溪镇,围得水泄不通。
黑风赵,独自一人,催马走到镇门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那张小小的黄符,脸上露出极度不屑的、残忍的笑容。
“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玄清老儿!你以为,凭这么一张破纸,就能挡住你赵爷爷的刀吗?”
“今天,我就要当着全兖州的面,把你这狗屁神话,彻底撕碎!”
他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道森然的白光。
“小的们!给我……”
他那声“杀”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一个苍老的身影,却像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镇门之下。
是玄清道长。
他手里,依旧拿着那把扫了不知多少年落叶的、破旧的扫帚。
他没有看城外的千军万马,甚至没有看近在咫尺的黑风赵。
他只是低下头,开始一下,一下地,扫起了镇门口的灰尘。
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支即将要血洗他家园的凶残军队,而只是一群,不小心挡了他扫地之路的、碍事的顽童。
这种极致的、无声的蔑视,彻底激怒了黑风赵。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他怒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那匹高大的黑马,发出一声嘶鸣,扬起前蹄,就要朝着玄清道长那瘦弱的身体,狠狠地踏下去!
城楼上,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更加凄厉、更加惊恐的,不属于人类的嘶鸣!
陈升猛地睁开眼。
他看到,黑风赵那匹神骏的黑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在离玄清道长只有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猛地人立而起!
它发疯一样地嘶叫着,摆动着头颅,无论黑风赵如何抽打,也再不肯,往前踏上一步!
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血丝。但它恐惧的,并不是它面前那个扫地的、孱弱的老人。
它的目光,是穿过了玄清道ー身体,死死地、惊恐地,盯着道长身后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漆漆的镇门之内!
黑风赵也被自己失控的坐骑,惊得不轻。
他勒住缰绳,顺着马的目光,也朝着那片黑暗的门洞,望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名赫赫的匪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