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就是担保人苏静吧?”视频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着她冷笑,镜头晃了一下。
对准了她那个好高骛远的小叔子,周文宇。
他双眼通红,神情癫狂。
“你弟弟可真有本事……”
视频通话被猛地挂断。
苏静握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像一场巨大的默剧。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
那个女人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好像忽然不认识自己了。
苏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01
苏静是一名会计师。
她的生活和她从事的工作一样,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数字清晰,逻辑分明。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八点半到达公司,晚上六点下班回家。周末会去超市采购一周的生活用品,把每一笔开销记录在手机的记账软件里。她喜欢这种可以预测的生活,就像会计科目一样,每个数字都有它应该待的地方。
她和丈夫周文博结婚五年,共同背着一套不大不小的房贷和一辆不好不坏的车贷。周文博在一家国企做技术员,收入稳定但不算丰厚。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刚好能应付城市中等水平的生活开销。生活的压力像水泵里的水,不多不少,刚刚好维持着机器的运转,不至于停摆,也绝无可能飞驰。
苏静很少抱怨这样的日子。她认为踏实比奢华更重要,安稳比惊喜更可靠。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再过三年,房贷会减轻不少;再过五年,他们就可以考虑要孩子了;等到四十岁,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甚至可以考虑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这些计划在她心里排列得整整齐齐,就像她办公桌上那些按日期分类的文件夹。
这个周六的下午,阳光很好。
苏静穿着居家服坐在餐桌前,把攒了三个月的旅行计划摊在餐桌上。那些宣传册的封面印着碧海蓝天,椰树婆娑。她已经在网上比较了十几家旅行社的报价,计算了最佳的出行时间,甚至连当地的天气预报都查过了。她指着一张海岛的图片对周文博说:"所有的费用我都算过了,机票和酒店现在订最划算,扣掉预存的孩子教育金和日常开销,我们手头刚好够。"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议出远门旅行。以往,她总觉得旅游是一种不必要的开销,但最近工作压力大,她突然很想去一个没有报表和账目的地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算。
周文博放下手里的报纸,凑过来看。他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苏静很久没有见过的光芒。他喜欢妻子的这种严谨,这让他感到安稳,但他更喜欢妻子偶尔展现出来的这种对生活的渴望。他说:"好,都听你的安排。"
周文博在心里已经开始想象他们躺在沙滩上的样子了。他想象苏静会难得地不看手机,不计算开销,就这么安静地和他一起看海。这样的时光,对他们来说确实珍贵。
两个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商量着细节,门锁突然响了。
苏静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在这个时间点,会用钥匙开门的,只有一个人。
是婆婆刘爱萍,她从不提前打招呼,好像这套房子她也有钥匙一样。事实上,她确实有。当初买房的时候,周文博说给妈妈留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万一。苏静当时没有反对,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刘爱萍一进门,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六十三岁,个子不高但很结实,常年操劳让她的腰有些弯,但声音依然洪亮。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也不换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那叹气声像一根潮湿的绳子,勒得客厅里的空气都变得沉重。
苏静太了解这个开场了。每当婆婆有什么不满或者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方式开始。先是叹气,然后是抱怨,最后是目的。这套程序苏静已经见过无数遍了。
苏静合上电脑,站起身,叫了一声:"妈。"声音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礼貌,就像她在公司里对待那些难缠的客户一样。
周文博也赶紧站起来,给母亲倒了一杯水,问:"妈,您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小心翼翼,这让苏静感到不舒服。每次面对母亲,周文博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刘爱萍没有接水杯。她的眼睛在房间里巡视着,从餐桌上的电脑到那些旅行宣传册,最后停在苏静的脸上。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餐桌上的旅行宣传册,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让苏静听得清清楚楚:"我这把老骨头,累死累活,有的人倒好,还有闲心想着出去玩。"
话音刚落,苏静就知道今天又要出事了。
苏静的心沉了一下。她知道,这又是为了小叔子周文宇的事。
周文宇比周文博小五岁,今年二十八岁,至今未婚,也没有稳定的工作。他总是热衷于各种"商机",开过服装店,做过奶茶生意,每一次都信誓旦旦说要赚大钱,每一次都以亏本告终。而每一次,都是刘爱萍来找他们夫妻俩"帮忙"。
果然,刘爱萍的下一句话就是:"你弟弟文宇,最近看上一个餐饮项目,我看过了,特别好,绝对稳赚不赔。就是……就是启动资金还差一点。"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周文博,好像苏静根本不存在一样。在她心里,儿媳妇永远是外人,只有儿子才是自己人。
02
周文博坐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差多少?"
苏静在心里已经开始计算了。以往每次周文宇的"生意",缺口从三万到十万不等。她猜这次可能更多。
"不多,"刘爱萍伸出三根手指,说得轻描淡写,"三十万。先让他把店开起来,等生意走上正轨,马上就能还你们。"
三十万。苏静觉得血液都凉了。这几乎是他们全部的积蓄,是他们计划中孩子的教育基金,是他们应对意外的保障。
苏静在心里冷笑一声。
"马上"是多久?周文宇上一次开服装店亏的十万块,前一次开奶茶店亏的八万块,哪一笔不是他们夫妻俩用自己的积蓄填上的?每一次,婆婆说的都是"马上就还"。但这个"马上"从来没有到来过。周文宇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还钱的事,好像那些钱本来就该由哥哥承担。
苏静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周文宇赔钱的时候,她和周文博为了凑钱,连续几个月吃泡面,连添置新衣服都要再三考虑。而周文宇呢?他照样和朋友出去吃饭,照样买新款手机。
苏静走到沙发旁,语气平静但坚定:"妈,我们没钱。家里的存款要给将来要孩子做准备,动不了。"
她知道这话一出口,战争就要开始了,但她不能退让。不是因为小气,而是因为这样无原则的资助只会让周文宇越来越不负责任。
刘爱萍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她盯着苏静,眼睛里像是淬了冰:"什么叫没钱?我刚才都看见了,你们还有钱出去旅游,就没钱帮帮你弟弟?他可是文博的亲弟弟!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不能这么个帮法,"苏静没有退让,"文宇都二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总得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这句话好像触碰到了刘爱萍的痛处。她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刘爱萍气得嘴唇发抖,"苏静,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盼着我们周家不好是不是?文宇发财了,还能忘了你们的好处?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狠!"
苏静很想反驳:周文宇什么时候发过财?什么时候给过他们好处?但她忍住了。和这样的人争论没有意义,因为她们永远不会站在同一个逻辑起点上。
周文博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他拉着苏静的胳膊,又转头对母亲说:"妈,您别生气。静静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大一笔钱,我们确实也得商量一下。您先回去,我们再想想办法,啊?"
苏静感到一阵失望。她希望丈夫能够支持她,至少理解她的立场,但周文博还是选择了和稀泥。
"想什么办法?我看她就是不同意!"刘爱萍猛地站起来,指着苏静的鼻子,"我告诉你们,文宇这次要是失败了,都怪你!都怪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说完,看也不看儿子,抓起门口的菜篮子,砰的一声摔上门走了。
巨大的关门声在客厅里回响。
苏静看着周文博,周文博躲开了她的目光。这个动作让苏静的心彻底凉了。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是那个"外人",那个"不识大体"的人。
他低声说:"静静,妈也是为了弟弟好,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苏静觉得一阵无力。
她问:"计较?文博,我们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还有能力去填他那个无底洞?你难道忘了他之前是怎么赔钱的吗?"
她想起了那些为了给周文宇还债而节衣缩食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被推迟的计划和被取消的小愿望。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理性和原则在这个家里总是被当作冷血。
周文博沉默了。
他当然没忘。但他又能怎么办?一边是强势的母亲和不争气的弟弟,一边是讲原则的妻子。他被夹在中间,只会说一句话:"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看着什么?"苏静反问,"看着他继续不负责任?看着我们的积蓄被一次次掏空?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周文博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天晚上,夫妻二人背对背躺着,一夜无话。
苏静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刚才还在计划的旅行,想起那些碧海蓝天的图片。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了。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这个家庭的复杂关系让她感到窒息。
旅行计划被默默地收了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气氛都很沉闷。婆婆没有再来,也没有打电话。周文博也很少说话,每天回家就坐在电视机前发呆。苏静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每天准时上下班,核对账目,填写报表,生活重新回到了那种数字分明的轨道上。
但她心里知道,这种平静是暂时的。刘爱萍不会轻易放弃的,周文宇也不会自己解决问题。他们只是在等待下一次机会,下一次施压。
03
直到那个电话打来。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苏静正在核对一份季度财务报表。这是她最繁忙的时候,各种数据需要反复核查,容不得一点差错。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她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以为是推销电话,随手按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一个公式化的男声传了出来:"您好,请问是苏静女士吗?"
"我是,请问哪位?"苏静一边对着电脑屏幕,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注意力还在那些数字上,准备随时挂断这个推销电话。
"这里是兴业银行信贷部,我姓张。打电话是通知您,您作为担保人的一笔三百万元个人经营性贷款,已经严重逾期三个月。我们多次联系借款人周文宇先生未果,现在正式通知您,作为连带责任担保人,您需要履行担保义务,偿还全部贷款本息。"
苏静的右手停在了鼠标上。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拿起了手机,关掉免提,放到耳边,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什么贷款?我没有给任何人做过担保。”
电话那头的张经理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苏静女士,我们这里有您亲笔签名的担保合同,以及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如果您对自己签署过的文件没有印象,我可以把扫描件发到您的邮箱。这笔贷款是以周文宇先生的名义,用于‘餐饮项目投资’的,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三百万元。
周文宇。
餐饮项目投资。
这几个词像一把把锤子,狠狠地砸在苏静的神经上。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绝对不可能!我怀疑这是诈骗!”
“苏静女士,请您冷静,”张经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是正规银行,所有流程都合法合规。为了确认您的身份,我需要和您核对一下信息。您的身份证号码是3201xxxxxxxxxxxxxx,您的工作单位是xxxx会计师事务所,对吗?”
对方准确无误地报出了她的全部信息。
苏静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声音:“把合同发到我邮箱,我马上看。”
挂了电话,苏静呆坐了足足一分钟。办公室里的同事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她颤抖着手点开邮箱,一封来自兴业银行的邮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点了进去。
附件是一份PDF格式的担保合同。
当她放大到最后一页的签名栏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在“担保人”一栏,龙飞凤舞地签着“苏静”两个字。
那个签名刻意模仿着她平时签文件的笔迹,但那拙劣的转折和虚浮的力道,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婆婆刘爱萍的字迹。她曾在小叔子的作业本上无数次见过这种字体。
苏静什么都明白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包就往外冲。她甚至没跟部门主管请假。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她要回家确认一件事。
她一路闯着红灯把车开回了家。
冲进卧室,她发疯似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里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有户口本、结婚证,还有几份备用的身份证复印件和一枚她几乎不用的私章。
文件袋还在。
但她打开一看,里面的身份证复印件少了一张。那枚刻着她名字的廉价私章,也不见了。
天旋地转。
苏静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文博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周文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喂,静静,怎么了?在上班时间打电话。”
苏静的声音冷得像冰:“周文博,我问你,妈是不是拿了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印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样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周文博才支支吾吾地说:“……是,妈是跟我提过一次,说要借用一下你的身份信息,办点小事。我,我当时叮嘱过她不要乱来的……”
“办点小事?”苏静的音量陡然拔高,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三百万元的贷款担保,就是你说的‘小事’?周文博,你知不知道她用我的名字去做了担保!银行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三……三百万?”周文博的声音也变了调,“不可能!妈跟我说就是十几二十万周转一下……”
苏静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挂断电话,将那份打印出来的担保合同狠狠地攥在手里,纸张的边缘硌得她手心生疼。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片燃烧的、冰冷的愤怒。
她抓起车钥匙,再一次冲出了家门。
她要去婆婆家。
她要去问个清楚,她要当面看看,这一家人,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04
苏静开车到了婆婆家楼下。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她以前很不喜欢来这里,现在只觉得无比厌恶。
她走到门口,没有敲门,直接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防盗门。
“开门!刘爱萍!你给我开门!”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刘爱萍,她穿着一身碎花睡衣,脸上还敷着面膜,看到苏静这副样子,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你发什么疯?大中午的,喊什么喊!”
苏静没有理她,一把推开她,径直走进了客厅。
小叔子周文宇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苏静闯进来,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连声“嫂子”都懒得叫。
苏静把那张打印出来的担保合同摔在茶几上。
她指着合同,看着刘爱萍,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刘爱萍撕掉脸上的面膜,慢悠悠地走过来,拿起合同看了一眼。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愧疚,反而是一种“你终于知道了”的坦然。
她把合同扔回茶几,理直气壮地说:“不就是一份担保合同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文宇是你们的亲弟弟,他做生意发财了,还能忘了你们?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苏静。
“为了这个家好?”苏静气得笑了起来,“你偷我的身份证,伪造我的签名,去贷三百万,现在银行要我还钱,你跟我说这是为了这个家好?刘爱萍,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少吓唬我!”刘爱萍的嗓门比她还大,“你既然嫁给了文博,你的人就是我们周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周家的东西!用一下你的名字怎么了?你至于闹得跟要杀人一样吗?”
周文宇这时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对苏静说:“嫂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是签个字吗?等我项目回款了,第一时间就把钱还上,保证连累不到你。你一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是周文博,他显然是接了苏静的电话后,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他一进门,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立刻冲到苏静身边,拉住她的胳膊:“静静,静静,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苏静甩开他的手,指着刘爱萍和周文宇,对他说:“周文博,你听听,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家子什么人!”
周文博看着满脸怒容的妻子,又看看一脸无辜的母亲和弟弟,脸上写满了为难。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惯用的“和稀泥”。
“静静,我知道你生气。这件事,是妈做得不对,妈不该不跟你商量。但是,事已至此,你发火也没有用啊。”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妈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她也是一片好心。我们还是一家人,出了事,就应该一起想办法把这个窟窿补上,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一家人?”
苏静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五年、嫁了五年的男人。在最需要他站出来维护自己、主持公道的时候,他选择的,却是让她“顾全大局”,让她“一起想办法”。
补上窟窿?
那可是三百多万,不是三万块。拿什么补?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卖了吗?
一阵彻骨的寒冷,从苏静的心底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理直气壮、毫无愧色的人,突然就不想再争吵了。
没有任何意义。
她脸上的愤怒和激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用一种异常冷静的语调,对他们说:“这件事,我不会管。伪造签名贷款是金融诈骗,我会报警处理。你们好自为之。”
刘爱萍一听“报警”两个字,立刻就炸了。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报警?你敢!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她真的就往地上一坐,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嘴里翻来覆去地骂着苏静是“白眼狼”、“丧门星”、“想毁了这个家”。
周文博慌了,赶紧去扶他妈。
周文宇也指着苏静的鼻子骂:“你这个毒妇!想把我妈送进监狱吗?”
苏静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她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屋子。身后的哭喊声和咒骂声,像潮水一样追着她,但她没有回头。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家。
这个曾经让她感到温馨和安全的地方,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两个人,现在看来,是那么的陌生和可笑。
她知道,这段婚姻,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
05
三百万元的债务像一座看不见顶的巨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而家人的背叛,更是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她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从亮到暗,她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正在请求视频通话。
苏静的心猛地一跳。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给她打视频电话?是银行?还是……
她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还是滑向了接听键。
视频一接通,画面卡顿了两秒,然后变得清晰。
她看到了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苏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