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 年的三亚,连风都裹着股甜丝丝的海腥味,椰子树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晃悠,像极了醉汉摇摆的胳膊。加代坐在深圳表行的办公室里,空调吹着冷风,手里的账本却翻得没滋没味 —— 直到桌上的大哥大 “铃铃” 响起来,屏幕上 “陈福涛” 三个字一跳,他立马直了腰,接电话的语气都带着笑:“福涛大哥,啥风把您的电话吹来了?”
“加代兄弟,下礼拜六我生日,你得来三亚给我捧个场啊!” 陈福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海南人特有的爽朗,“咱哥俩好久没见了,正好趁这机会喝两杯,聊聊生意上的事。”
加代把账本往旁边一推,手指在桌面上敲着:“您的大寿我能不来?别说三亚,就是天边我也得赶过去!不过大哥,您想要啥礼物?我提前准备着,可别嫌我寒碜。”
“啥礼物不礼物的,人来就行!” 陈福涛笑着说,“你要是实在想带,就带瓶北京的二锅头,咱就好这口。”
挂了电话,加代却犯了难。陈福涛不是一般人 —— 在海南道上混了二十多年,上到开发商,下到码头小弟,没人不给面子;当年加代在深圳被仇家堵在表行,还是陈福涛连夜派了二十个兄弟过来解围。这么重要的寿宴,只带二锅头也太没诚意了。
他叼着烟在办公室里转圈,眼睛突然落在墙上挂的字画的上 —— 陈福涛上次来深圳,盯着这字画看了半天,还说自己年轻时也爱舞文弄墨,就是没这天赋。“对,送字画!” 加代一拍大腿,可转念又愁了:一般的字画拿不出手,名家的作品又难寻,特别是陈福涛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普通名家还入不了他的眼。
这时,加代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 —— 吴广庆的大哥单世斌。吴广庆跟加代是过命的兄弟,当年俩人在广州火拼,吴广庆替加代挡过一刀;而单世斌的姨妈,正是国内顶尖的国画大师袁咏芳。虽然听说袁咏芳十年前就封笔了,但加代觉得,说不定能凭着这层关系求一幅画。
第二天一早,加代就开车去了单世斌的公司。单世斌正在办公室看合同,见加代来了,赶紧起身递烟:“代弟,稀客啊!今天咋有空过来?是不是又有生意想跟我合作?”
加代接过烟,没绕弯子,直接把想求袁咏芳字画给陈福涛贺寿的事说了,末了补充道:“世斌哥,我知道袁大师封笔了,可陈福涛是我恩人,这忙您要是能帮,我加代记您一辈子情。”
单世斌皱着眉抽了口烟,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代弟,不是我不帮你,我姨妈十年前就说了,不再动笔,就是省长找她,她都没松口。”
加代急了,往前凑了凑:“世斌哥,您就去试试,哪怕提提我的名字,说说陈福涛的事也行。要是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单世斌看着加代恳切的眼神,想起吴广庆说过加代多仗义,最终叹了口气:“行,我去试试。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接下来的三天,加代天天给单世斌打电话,心里比自己谈生意还紧张。直到第四天下午,单世斌的电话终于来了:“代弟,成了!我姨妈听我说你为了恩人求画,被你的诚意打动了,答应画一幅八平尺的山水画,明天你过来拿。”
加代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电话连声道谢:“世斌哥,太谢谢你了!以后你有任何事,只要一句话,我加代绝不含糊!”
第二天,加代去单世斌公司拿画,展开一看,立马被震住了 —— 画纸上的黄山云雾缭绕,松树苍劲挺拔,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落款处 “袁咏芳” 三个字力透纸背。单世斌笑着说:“我姨妈说了,这画送你,不要一分钱,就冲你这份讲义气的劲儿。”
加代把画小心地卷起来,外面包了三层锦布,又找了个实木盒子装着,生怕有一点损坏。他心里清楚,这幅画不仅是给陈福涛的礼物,更是兄弟间情义的见证。
寿宴当天,加代带着司机李秋,俩人捧着画盒,开车往三亚赶。到了陈福涛公司的大厅,立马被里面的热闹劲儿裹住了 —— 满屋子都是人,有穿西装的生意人,有留着寸头的道上兄弟,还有几个穿警服的,一看就是白道上的关系。
陈福涛正跟人说话,一眼就看见加代,立马推开身边的人迎上来,拍着加代的肩膀:“代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迟到呢!”
“给大哥贺寿,我哪敢迟到?” 加代笑着示意李秋把画盒递过来,“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您看看喜不喜欢。”
陈福涛接过画盒,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是…… 袁咏芳大师的画?” 他赶紧让人找了张桌子,小心翼翼地把画展开,周围的人立马围了过来,纷纷赞叹:“这画好啊!云雾跟真的一样!”“袁大师的画,现在有钱都买不到!”
陈福涛激动得手都有点抖,指着画对加代说:“代弟,你太用心了!这礼物,比送我金山银山还让我高兴!” 他立马吩咐手下:“把画送到我书房,找最好的画框装起来,谁也不准碰!”
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个红木盒子,笑着对陈福涛说:“福涛,生日快乐!这是我收藏的明代花瓶,你看看喜欢不?”
加代认出这是王庆海,深圳有名的古董商,跟陈福涛关系不错。陈福涛接过盒子,笑着道谢,然后给加代介绍:“代弟,这是庆海,你们认识认识。”
加代跟王庆海握了握手,随口问陈福涛:“大哥,小勇哥没来吗?上次他还说要跟我喝两杯呢。”
陈福涛叹了口气:“他打电话说最近忙,没时间过来,等下次有机会再聚。”
说话间,宾客们陆续往公司食堂走 —— 陈福涛把寿宴设在食堂,说是热闹,其实是怕在酒店太张扬。食堂里早就布置好了,红绸子挂了满墙,十几张桌子摆得整整齐齐,菜香飘得满屋子都是。加代跟陈福涛、王庆海坐在主桌,可主桌旁边还空着一个位子,加代疑惑地问:“大哥,这位子是给谁留的?”
陈福涛刚要说话,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个公文包:“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陈福涛赶紧起身招呼:“明烨,快坐!就等你了。” 然后转头对加代说:“代弟,这是夏侯明烨,商界奇才,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十天救活破产公司,赚了十个亿的就是他。”
加代一听,立马对夏侯明烨刮目相看 —— 十个亿可不是小数目,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夏侯明烨也听说过加代的名声,赶紧递烟:“代哥,久仰大名!早就想跟你认识认识,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宴会上,夏侯明烨跟加代聊得很投机,从生意聊到江湖,越聊越觉得投缘。酒过三巡,夏侯明烨喝得有点多,突然凑近加代,压低声音说:“代弟,跟你说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加代见他脸色严肃,也收起了笑容:“明烨哥,你说,我嘴严。”
夏侯明烨喝了口酒,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我以前在澳门,被施乾虎绑架过。”
“施乾虎?” 加代皱起眉 ——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是澳门道上有名的狠角色,专干绑架勒索的勾当,手段极其残忍。
夏侯明烨点了点头,声音更低了:“那时候我刚在商界站稳脚跟,手里有点钱。施乾虎带着人闯进我家,用枪指着我老婆孩子,让我拿一千万赎金,不然就杀了我全家。我没办法,只能把钱给了他。”
加代攥紧了拳头,没说话,等着夏侯明烨继续说。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一个月后,施乾虎又来找我,这次要五千万,还说要是不给,就把我孩子卖到国外去。” 夏侯明烨的声音开始发抖,“我那时候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又凑了五千万给他,然后连夜带着家人搬了家,隐姓埋名,直到最近才敢露面。”
加代听完,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 他最恨这种欺负家人的杂碎,更何况夏侯明烨还是陈福涛的朋友,跟自己也投缘。他拍了拍夏侯明烨的肩膀,语气坚定:“明烨哥,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施乾虎在哪?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夏侯明烨赶紧摆手,酒也醒了大半:“代弟,不用不用,我就是跟你说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再惹麻烦。”
“不行!” 加代打断他,“他欺负到你头上,还拿你家人威胁,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要是这次不收拾他,他以后还会找你麻烦。”
说着,加代看向在场的兄弟,大声问:“你们谁知道施乾虎现在在哪?”
坐在邻桌的毛天赐立马站起来 —— 他是湖南帮的老大,跟加代合作过几次,为人仗义。“代哥,我听我大哥澳门水房的金刚说,施乾虎这几年不在澳门了,去汕头了,还跟人合伙开了个金矿名仕夜总会,平时就在那待着。”
加代眼睛一亮,对毛天赐说:“天赐,你再去查查,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天天在夜总会,身边有多少兄弟,都带啥家伙。”
毛天赐立马掏出大哥大,出去打电话了。夏侯明烨还想劝:“代弟,真不用,施乾虎太狠了,我怕你出事。”
加代笑了笑:“明烨哥,你放心,我加代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再说,我还有这么多兄弟,就算施乾虎再狠,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时,邵洪坚走了过来 —— 他是加代手下的猛将,打架不要命,手里的冲锋枪玩得溜。“代哥,让我去收拾施乾虎!保证把他的腿打断,给明烨哥报仇!”
加代犹豫了一下 —— 邵洪坚勇猛是勇猛,可有时候太冲动,容易出事。这时,盐田海河帮的老大阮军生也站了起来:“代哥,我跟洪坚一起去。我比他稳点,能看着他,保证把事办得干净利落。”
加代点点头 —— 阮军生做事沉稳,有他跟着,加代放心多了。“行,军生,那就麻烦你俩了。记住,注意安全,别伤着无辜的人,重点是教训施乾虎,让他以后不敢再找明烨哥的麻烦。”
没过多久,毛天赐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张纸条:“代哥,查清楚了。施乾虎天天在金矿名仕夜总会的 VIP 包厢里,身边有二十多个兄弟,都拿着钢管和五连发,门口还有四个保安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