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晓梅女士，您儿子这学期的成绩......"班主任王老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家长会刚结束，其他家长都走了，只有我被单独留下。
"林子轩，年级387名，全班倒数第三。"王老师推了推眼镜，"从初一的150名到现在，这个下滑速度，您不觉得该重视了吗？"
我手心全是汗，嘴唇发干："王老师，我知道孩子退步了，但是......"
"您知道刘雨晴这次考了多少名吗？"王老师打断我，"年级第23名。"
01
三年前，儿子林子轩刚小学毕业。
"妈，班里同学都有智能手机了，就我还在用电话手表。"饭桌上，儿子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他们都笑话我是'原始人'。"
我放下筷子，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软。
作为单亲妈妈，我总觉得亏欠了孩子太多。子轩他爸在他8岁那年离开了我们，去了另一个城市重新组建家庭。
这些年，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在一家小公司做财务，每月工资8000块，要负担3500的房租，还要给孩子存教育基金。
"妈妈，我保证好好用，主要是查资料、交作业用的。"子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现在老师都在群里发作业，没有手机真的很不方便。"
我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家里条件差，我想要个复读机学英语，父母说那是奢侈品。结果我的英语一直是短板，高考也因此吃了大亏。
"行，这周末妈妈带你去买。"我下定决心。
"真的？妈妈你太好了！"儿子兴奋地跳起来。
那个周末，我带着子轩去了手机店。看着那些标价五六千的手机，我心里直打鼓。最后咬咬牙，刷信用卡买了一部5999的iPhone 12。
"妈妈相信你能管好自己。"我把崭新的手机递给儿子，"这是妈妈对你的信任，别让我失望。"
"妈妈，我发誓，我一定好好用！"儿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眼睛里闪着泪光。
02
初一上学期，儿子的表现确实没让我失望。
每天放学回家，他会用手机查单词，用APP背古诗词，还会看一些网课视频。有时候，他还会兴奋地跟我分享新学到的知识。
"妈，你看这个物理实验，老师课上讲得太快，我没听懂。但这个B站UP主讲得特别清楚！"
"妈，这个背单词的APP特别好用，它会根据记忆曲线安排复习！"
期中考试，子轩考了年级第148名，班级第15名。虽然不是特别突出，但对于刚上初中的孩子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班级群里，英语老师特别表扬："林子轩同学利用手机APP练习口语，这次口语测试满分，大家要向他学习。"
我截图发到朋友圈，配文："相信孩子，给他们自由，他们会还你惊喜。"
同事张阿姨看到了，第二天在办公室里说："陈姐，你真开明！我可不敢给我女儿买智能手机，怕她控制不住。"
"关键是要相信孩子。"我有些得意，"你老是防着她，她反而会有逆反心理。我家子轩，我从不限制他，他反而很自觉。"
张阿姨摇摇头："但愿吧，我是不敢冒这个险。"
03
初一下学期，儿子说想参加学校的编程社团。
"妈，老师说现在人工智能是未来，学编程特别有用。"
"那就去学呗，妈妈支持你。"
"但是需要用电脑，手机屏幕太小了。"儿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电脑？那又是一大笔开销。但想到孩子是为了学习，我还是同意了。
"要不买个平板吧，比电脑便宜，也方便携带。"我想了个折中方案。
"太好了！妈妈，平板也能编程的！"
周末，我们去了电子城。最后买了一个iPad，花了3299。这钱是我准备换手机的预算，我的旧手机屏幕都摔裂了，但还能凑合用。
有了平板后，儿子确实更努力了。每天晚上都在房间里学习，说是在上编程网课。
"妈，MIT的公开课特别棒，全英文的，我一边学编程一边练英语！"
期末考试，子轩保持在年级150名左右，我很满意。虽然没有进步，但也没有退步，说明他能够平衡好学习和兴趣。
04
初二上学期，第一次月考，儿子的成绩下滑到了年级237名。
"怎么退步这么多？"我有些担心。
"初二内容难度增加了很多，特别是物理。"儿子解释，"我正在调整学习方法，下次一定追上来。"
看他主动分析原因，我就没有多说什么。青春期的孩子，成绩有起伏很正常。
但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他考了年级275名。
"子轩，你最近是不是手机玩太多了？"我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啊，我都是在学习。"儿子打开手机的屏幕使用时间给我看，"你看，学习类APP占了大部分时间。"
确实，数据显示他每天使用"作业帮"、"B站"、"网易云课堂"的时间最长。
"那怎么成绩一直在退步？"
"可能是我学习效率不高吧。"儿子低下头，"我会努力的。"
那段时间，我工作特别忙，公司在做年终审计，经常加班到很晚。回到家看到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别学太晚，注意休息。"我会在门外轻声提醒。
"知道了妈，马上睡。"里面传来儿子的声音。
05
初二下学期，儿子开始频繁地晚睡晚起。
早上6点半的闹钟，要响四五遍才能把他叫醒。好几次差点迟到，有两次真的迟到了。
"昨晚几点睡的？"我问。
"12点左右吧，在看数学视频。"
"以后11点必须睡，听到没？"
"妈，马上期末考试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啊。"儿子振振有词。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年级第310名。
我开始慌了。这样下去，别说重点高中，连普通高中都考不上。
"要不要给你报个补习班？"我试探着问。
"不用不用，补习班太贵了。"儿子连忙摆手，"网上免费资源那么多，我自己学就行。妈，你工作那么辛苦，别为我花冤枉钱。"
听到儿子这么说，我心里一阵感动。这孩子，知道心疼我。
06
初三开学后，情况急转直下。
第一次月考，数学68分，英语71分，物理55分，化学62分。年级排名：387/400。
我拿着成绩单，手都在发抖。
"林子轩，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考试的时候脑子很乱。"儿子低着头。
"是不是玩手机玩太多了？"
"我没玩游戏！"儿子突然激动起来，"你可以查我的手机！"
他主动把手机递给我。我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游戏。浏览记录都是学习网站，搜索记录都是作业相关的问题。
班主任王老师打电话来："陈女士，林子轩最近上课总是打瞌睡，作业质量也很差。你们在家要督促一下。"
"我知道了，王老师。我会跟他谈的。"
晚上，我想收他的手机。
"妈，你不是一直说相信我吗？"儿子看着我，"你现在这样，和那些控制欲很强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这话刺痛了我。是啊，我一直以开明自居，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担心你。"
"我心里有数，马上就期中考试了，我会努力的。"儿子保证道。
07
期中考试前的一个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想起同事张阿姨的女儿，一直稳定在年级前50。张阿姨每晚10点准时收手机，女儿虽然抱怨，但成绩一直很好。
还有楼下刘阿姨的女儿刘雨晴，她妈妈在菜市场卖菜，文化程度不高，但管教很严。每天只允许女儿用手机半小时，而且必须在客厅里用。
我当初还笑话她们思想落后，现在看来......
凌晨两点，我起来上厕所，发现儿子房间还有光。推门进去，看到他戴着耳机对着平板。
"这么晚还不睡？"
儿子吓了一跳："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问你呢，这么晚在干什么？"
"在......在看英语视频，明天要考试。"他指着屏幕。
确实是英语学习网站，我没法说什么。
"早点睡吧，别太累了。"
08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儿子做顿好吃的，给他加油鼓劲。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儿子房间传来说话声。
"嗯，我知道了。"
"放心，保证完成。"
"没问题，交给我。"
我推开门，看到儿子桌上放着三个手机，都亮着屏幕。他戴着耳机，看到我进来，慌忙摘下。
"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提前下班，给你做好吃的。"我指着桌上的手机，"这些是？"
"哦，同学的手机。"儿子解释，"他们说手机有问题，让我帮忙修理一下。我比较懂这些。"
"明天就考试了，你还有心思帮别人修手机？"
"就是顺手的事，马上就好。"儿子把手机收起来，"妈，我去复习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儿子确实在电子产品方面很有天赋，同学们经常找他帮忙，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09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就是开头的那个家长会。
林子轩，年级387名，全班倒数第三。
刘雨晴，年级第23名，全班第二。
同样是15岁的孩子，同样每天都接触手机，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我坐在最后一排，听着王老师念成绩，每一个数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这次进步最大的是刘雨晴同学，从年级50多名进步到23名。"王老师表扬道。
刘雨晴的妈妈坐在前排，穿着朴素，手上还有洗菜留下的痕迹。她听到女儿的名字，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退步最大的是林子轩、周明辉、赵小刚三位同学。"王老师的语气变得严肃，"特别是林子轩，从初一的年级150名，退步到现在的387名。"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家长会结束后，其他家长陆续离开。刘雨晴的妈妈主动走过来找我。
"陈姐，咱们聊聊？"她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但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开口。
"陈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犹豫着。
"刘姐，你说吧。"我心里忐忑不安。
"是我女儿告诉我的一些事，关于你家子轩的。"她压低声音，"你知道子轩在学校里的外号吗？"
我摇摇头，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