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师傅，我爸说了，这是救命钱，您必须收下。"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双手递过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让林志强看得眼花缭乱——60000元。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林志强连连摆手，"救人是应该的，再说我还因为超速被罚了600呢。"
"正因为这样，我们更不能让好人吃亏。"年轻人坚持着，"师傅，如果不是您那晚的生死时速，我爸早就没了。"
林志强看着眼前这个真诚的年轻人，想起三天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代驾，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如此戏剧性的转变。
01
"老林，又出去跑代驾啦？"邻居张大妈端着垃圾袋刚好碰到下楼的林志强。
"嗯，晚上单子多，多挣点是点。"林志强苦笑着应付了一句，心里却在滴血。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妻子王丽又在床上咳嗽不止。上个月查出来的肺炎一直没好利索，光医药费就花了快一万块。
儿子林小宇上初三，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补习费一个月八百，生活费五百，还有各种资料费、考试费，样样都要钱。
上个星期，儿子的同桌买了新款运动鞋，林小宇回家后看着自己脚上的旧鞋发呆，那表情让林志强心如刀绞。
林志强今年四十岁，做代驾已经三年了。以前在纺织厂上班，虽然累但收入稳定，每个月能挣四千五。
后来工厂倒闭，他年纪又大了，没有技术专长，找工作处处碰壁。年轻人要得起的工资他嫌少，给得起好工资的又嫌他年纪大。
最后只能靠代驾维持生计，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五千，差的时候只有三千出头。
"爸，妈又咳得厉害了，要不明天再去医院看看？"林小宇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数学作业本。
"知道了，你好好学习，别担心这些。"林志强摸了摸儿子的头，注意到孩子的练习本都快用完了，"明天爸给你买新本子。"
"爸，我的本子还能用，不急。"林小宇懂事地说。
"傻孩子，学习用品不能省。"林志强强颜欢笑，"爸爸会想办法的。"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这个月才挣了不到四千块，房租要一千八，水电气费三百，生活费一千五，医药费八百，儿子的补习费八百，算来算去都不够用。
银行卡里只剩下不到两千块，如果再不想办法，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手机突然响了，是代驾平台的订单提示音。
"青春酒吧，目的地人民医院，客户备注：急单，多给小费。"
林志强眼前一亮。青春酒吧到人民医院，这一单至少能挣八十块，如果真给小费的话就更好了。
他心里盘算着，今晚如果能再接两单，就能挣到两百块，这样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他二话不说就接了单，穿上外套，骑上电动车直奔青春酒吧。
电动车是三年前买的二手货，花了八百块，现在电池已经不太行了，充一次电只能跑三十公里。林志强舍不得换新电池，每天晚上都要充两次电。
"老公，路上小心点，别为了多挣钱出危险。"王丽在床上喊道。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林志强回应着，心里却想着今晚一定要多跑几单。
02
青春酒吧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娱乐区，周围霓虹灯闪烁，年轻人进进出出。林志强把电动车停在指定位置，掏出手机给客户打电话。
"您好，我是代驾师傅，请问您在哪个位置？"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听起来像是在包厢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师傅，我马上出来，您稍等一下。"
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还带着一丝痛苦。
林志强在酒吧门口等了五分钟，终于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扶着墙走出来。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看起来像是生意人，但此时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珠，走路都有些不稳。
"师傅，是您叫的代驾吗？"林志强赶紧上前询问。
"是、是我..."中年男人说话都有些困难，声音虚弱，"我叫方建华，快、快送我去医院..."
林志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对劲。三年的代驾经验告诉他，这不是简单的醉酒，而是身体出了严重问题。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直接叫救护车？"林志强担心地问。
"来不及了..."方建华艰难地说着，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心脏病，我有速效救心丸，但是、但是必须马上到医院...救护车太慢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手抖得厉害，差点掉在地上。林志强赶紧扶住他，帮他把药瓶打开，倒出两粒药丸。
"您先把药吃了，我马上送您到医院！"
方建华颤抖着把药丸塞进嘴里，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林志强二话不说，立刻扶着方建华上了车。
"先生，您坚持住，我马上送您到医院！"林志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安慰着方建华。
"谢谢、谢谢师傅..."方建华靠在副驾驶座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如果我有什么事，请、请联系我儿子...他叫方伟...手机是..."
"别说这种话！"林志强坚定地说，"您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把您安全送到医院！"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路线。从青春酒吧到人民医院，正常情况下需要二十五分钟，但现在这个点车少，如果开快点，十五分钟应该能到。
可看方建华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连十五分钟都撑不住。
03
车子刚开出去不到五分钟，方建华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师傅，我、我快不行了..."方建华的声音越来越弱，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胸口疼得厉害，喘不上气...感觉要窒息了..."
林志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方建华的脸色已经发紫了，这是严重缺氧的表现。他做代驾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喝醉的客户，但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完了，再不快点这人真的要不行了！
林志强咬了咬牙，深深踩下油门。车速表的指针快速上升，50、60、70、80...这在市区内明显超速了，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方先生，您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林志强大声喊着，希望能让方建华保持清醒。
"师傅..."方建华虚弱地说着，"如果我真的不行了，请告诉我儿子...我对不起他...这些年忙工作，很少陪他..."
"您别胡思乱想！"林志强一边开车一边安慰，"等您好了，有的是时间陪儿子！"
前面是红灯，按照平时，林志强肯定会老老实实停车等待。但现在不行，车上的人命悬一线，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生死。
他看了看左右，确认没有车辆后，毫不犹豫地闯了过去。
"师傅，您这样会被罚款的..."方建华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已经微弱得像蚊子叫。
"没事，救人最重要！"林志强坚定地说，"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又是一个红灯路口，林志强再次闯了过去。他知道这样做可能面临严重的罚款，甚至可能被吊销驾照，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生命面前，这些都不重要。
车子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驰，林志强全神贯注地开着车，额头上也出了汗。他不断地通过后视镜观察方建华的情况，看到对方还有呼吸，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方先生，再坚持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但方建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
04
终于，人民医院的标志性建筑出现在眼前。林志强直接把车开到急诊科门口，按响喇叭，同时打开双闪。
"医生！快来人！有病人！"他一边喊着，一边跳下车去扶方建华。
方建华已经完全虚脱了，如果不是安全带束缚着，可能早就倒下了。林志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从车上扶下来。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听到喊声，迅速推出担架车，七手八脚地把方建华抬了上去。
"病人什么情况？"值班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同时示意护士准备抢救设备。
"心脏病突发，患者说自己有心脏病史。"林志强快速汇报着情况，"路上吃了速效救心丸，但效果不明显，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医生继续询问。
"大概二十分钟前，在酒吧门口。"
"好的，马上准备抢救！"医生对护士说，"通知心内科值班医生，准备心电图和血氧监测。"
看着方建华被推进急救室，林志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手表，从接单到送到医院，总共用了十二分钟。如果按正常速度行驶，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林志强在急诊科外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感觉到后背全是汗，腿也有些发软。刚才那一路，他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他掏出手机，看到代驾平台上有好几条新订单，但他现在完全没心情接单，只想知道方建华的情况。
"师傅，谢谢您！"一个护士路过时对他说，"如果您再晚来十分钟，病人可能就危险了。"
林志强点点头，心里既庆幸又担心。庆幸的是及时把人送到了医院，担心的是不知道方建华能不能脱离危险。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林志强赶紧上前询问。
"算是及时，再晚十分钟就危险了。"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急性心肌梗死，幸好送来得早，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志强长出了一口气。
"病人说是您送来的？"医生看着林志强的代驾工作服。
"对，我是代驾师傅。"
"你救了一条命。"医生拍了拍林志强的肩膀，"如果不是你及时送到，后果不堪设想。心肌梗死的黄金救治时间就是这么短，每晚一分钟，死亡率就增加一分。"
林志强听了这话，心里总算踏实了。虽然可能面临罚款，但救了一条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又过了一个小时，方建华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被转到了心内科病房。
"师傅，太感谢您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匆匆跑过来，紧紧握住林志强的手，"我是方建华的儿子方伟，如果不是您，我爸就..."
年轻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别这么说，这是应该做的。"林志强摆摆手，"您父亲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但需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方伟激动地说，"师傅，您的救命之恩我们全家永远不会忘记。"
"能救人一命，我也很高兴。"林志强朴实地说，"您父亲好好养病，我就放心了。"
"师傅，您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爸出院了，一定要好好谢谢您。"
林志强本想推辞，但看到方伟坚持的样子，还是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05
第二天一早，林志强正准备出门买菜，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这里是交管局违法处理中心，您的车辆昨晚在建设路和人民路路口有违法行为，请及时处理。"
林志强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他就知道昨晚连闯三个红灯，不可能没有后果。
"请问具体是什么违法行为？"他明知故问。
"超速行驶，连续闯红灯，具体情况请您到交管局了解。"
挂了电话，林志强心里五味杂陈。救人是对的，但违法也是事实，这个后果他必须承担。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妻子王丽关心地问。
"昨晚救人闯红灯了，交管局让去处理违章。"
"罚多少钱？"王丽紧张地问。
"不知道，下午去看看。"
下午，林志强来到交管局，心情忐忑不安。工作人员调出了昨晚的违法记录，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他的车牌号和违法时间。
"同志，我当时是在救人，车上有心脏病人，情况紧急..."林志强试图解释。
"我理解您的情况，但是违法就是违法。"工作人员不无同情地说，"不过如果有医院的证明或者其他相关材料，可以申请行政复议，有可能减免。"
"需要什么材料？"
"医院的诊断证明，证明当时确实有病人需要紧急救治。还有病人或家属的证明，说明情况属实。"
林志强想起方伟说的感谢，也许他们能帮忙开个证明？但转念一想，人家救命之恩还没报答呢，自己再去要证明，会不会太过分？
而且，即使有证明，也不一定能免罚。万一人家不愿意帮忙怎么办？
算了，认罚吧。做人要有担当，违法了就应该承担后果。
"我交罚款。"林志强无奈地说。
"您可以现金缴纳，也可以网上支付。"
林志强掏出皮夹，里面只有三百块现金。
"我先交三百，剩下的明天补齐行吗？"
"可以，但要在七个工作日内缴清，否则会产生滞纳金。"
回到家，妻子王丽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关心地问："罚了多少？"
"600。"
"600？真不少啊"王丽一下子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引起一阵咳嗽。
"我知道，但人命关天，我不后悔。"林志强叹了口气，"主要是证要吊销。"
"可是这钱从哪儿出？"王丽眼圈红了，"我的药费还没着落呢，小宇下周要交补习费..."
儿子林小宇听到父母的对话，从房间里走出来："爸，要不我不补课了，把补习费省下来..."
"胡说什么！"林志强严厉地说，"你的学习不能耽误，爸爸会想办法的。"
但他心里清楚，这600元确实是雪上加霜。妻子的病还需要继续治疗，每个月光药费就要八百块；儿子的补习费、生活费、学杂费，加起来要一千多；再加上房租、水电费、日常开销，每个月至少需要四千五的收入才能维持基本生活。
"要不，我去借点钱？"王丽小声建议。
"向谁借？"林志强苦笑，"咱们的亲戚朋友哪个不比咱们还困难？"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06
三天后的下午，林志强正在家里算账，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问林志强师傅在家吗？"
林志强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方伟，手里还拎着水果和营养品，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他母亲。
"小方，你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林志强连忙让他们进屋，"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我爸已经出院了，恢复得很好。"方伟激动地说，"这是我妈，专门来感谢您的。"
"师傅，您好。"方建华的妻子李云握住林志强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如果不是您，我老公就没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
"别这么说，客气了。"林志强赶紧扶她坐下，"救人是应该的，你父亲能平安就是最好的回报。"
王丽从卧室里走出来，虽然病还没完全好，但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这位是我爱人王丽，身体不太好，见笑了。"林志强介绍道。
"您好，嫂子。"李云热情地握住王丽的手，"听说您生病了，我给您带了些燕窝和人参，对身体好。"
"太破费了，我们不能要。"王丽连连推辞。
"应该的，应该的。"方伟说，"师傅，我听说您因为救我爸被罚款了？"
林志强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确实被罚了600，不过这是应该承担的后果，违法了就得认罚。"
"什么应该的！"方伟激动地说，"您是救人，不是犯法！师傅，这600我们出，这是必须的！"
"那怎么行！"林志强连连摆手，"救人是我自愿的，怎么能让你们出钱？"
"师傅，您听我说。"方伟认真地说，"我爸昨天专门托人调查了您的情况，知道您家里困难，妻子生病，孩子上学，生活压力很大。您为了救我爸不惜违法，这份恩情比天还大。"
说着，方伟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面是现金，您一定要收下。"
林志强接过信封，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不是600，而是整整6000！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林志强惊呆了。
"师傅，这是我们全家的心意。"李云也劝道，"600是罚款，剩下的是给嫂子治病和孩子上学的。您救了我们全家，这点钱算什么？"
"可是这太多了，我真的不能要这么多。"林志强看着这一万八千块钱，心情复杂极了。
说不动心是假的，这钱正好解决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妻子的病可以用最好的药了，儿子的补习费也不用愁了，甚至还能换个好点的电动车。但是，收人家这么多钱，他心里过意不去。
"小方，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真的太多了。"林志强坚持着，"600的罚款我可以收，剩下的真不能要。"
王丽在一旁看着那一摞钞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知道丈夫的性格，越是困难越不愿意占别人便宜。但这钱对他们家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就在几人推来推去的时候，方伟的手机响了。
"爸，我在林师傅家呢...什么？您要亲自来？...好的，我等您。"
挂了电话，方伟对林志强说："师傅，我爸要亲自过来，他说有重要的话要对您说。"
"你爸身体刚好，就别跑了。"林志强担心地说。
"没事，医生说适当活动对恢复有好处。"方伟说，"而且我爸说，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林志强正拿着那张600元的罚单愁眉不展，妻子又在床上咳嗽不止。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警察办案！"
林志强心头一紧，颤抖着打开门。几个便衣警察直接冲了进来。
"林志强是吧？你涉嫌敲诈勒索，跟我们走一趟。"
"敲诈勒索？！"林志强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敲诈了？"
"方建华家属举报，说你故意制造车祸碰瓷，然后借机敲诈十八万。"
林志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救人反而成了碰瓷？这是什么鬼逻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明明要给我钱，我都没要！"
"证据确凿，方建华的诊断书显示他根本没有心脏病，都是你们串通好的戏。"
警察冷冰冰地说着，同时出示了一份医院报告。
林志强看着那份报告，整个人彻底懵了。那晚方建华明明痛苦得要死，怎么可能是装的？
妻子在床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儿子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妈妈，爸爸是不是要被抓走了？"孩子稚嫩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林志强的心。
他红着眼睛，声音嘶哑："我真的是在救人！我发誓！"
就在警察要给他戴手铐的时候，林志强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电话。"警察示意他接听。
林志强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的第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