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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四兄弟,一位新中国元帅三个国民党将军,方向有异、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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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的名字,家喻户晓。他是元帅,是外交家,也是个会写诗的将军。

可在国民党的将官名录上,也能找到“陈毅家”的名字。

他有三个兄弟,全是国军高官,一位中将,两位少将。

他们出身相同,读书时同住一床,打仗时却分属不同阵营。意见不同,争论不断。饭桌上谁也不服谁,但情分一直没散。最能说的还是陈毅,几句话下来,经常把兄弟们怼得无话可回。



十几年战火风雨,几人在各自的方向上越走越远。

可最后兄弟几个却都回到了一个目标——建设新中国。

志向不同,兄弟各奔东西

陈毅出生在四川乐至的一个大家族中,正房嫡亲男丁共六人。他排行居中,上有兄孟熙,下有弟季让,堂房还有陈修和、陈世泽、陈世亨。

这个家族后来出了四位军人,一位是共和国元帅,三位成了国民党将军。陈修和甚至还当过蒋介石的侍从副官,身份显赫,地位不低。



这四兄弟中,年龄最接近的三个,在少年时期就常年一起生活,一起读书,一起上山砍柴、下河洗澡。兄弟几个年纪不大,脾气都不小,吵架争嘴是家常便饭。但感情却实打实,谁有个头疼脑热,其他人都会着急上火地端水送药。

到了1927年,这几个人的命运突然交汇到了武汉。

那年春天,广州国民政府迁都武汉,黄埔军校第五期政治队随之而来,在武昌两湖书院设立分校。陈修和、陈孟熙先一步到了江城,分别进入军校政治队。

就在此时,陈修和突然提出要退学。这件事一度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要知道,当年报考黄埔的人数众多,走后门都未必进得来,而陈修和这正宗“黄埔生”,却反而要退学,连代校长邓演达都看懵了。

后来得知,是医生判断他身体状况不宜继续从军。邓演达没再勉强,给了他几十块退学金,劝他安心养病,将来再图他用。陈修和便在军校旁租了间简陋小屋,住了下来,一边养病,一边谋划下一步,要去上海碰碰机会。



青年陈毅

与此同时,弟弟陈季让也成为新一期学兵,进入黄埔分校。而就在不久后,陈毅也从四川风尘仆仆赶到武汉。几兄弟久别重逢,相聚一城。

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同行。早在1919年,陈毅与孟熙一同赴法勤工俭学,在里昂当工人,组织罢工,还因参加工人运动被法国当局驱逐,带枪押送回国。

回国后,孟熙在北方谋职,陈毅则在中法大学进修,后来受李大钊派遣,赴川搞兵运,先后进入杨森、陈书龙部工作。

1926年春,陈毅在重庆险些丧命。当时王学姜借口请他赴宴,实则欲行不轨。幸得有人提前通风,由川军旅长郭勋祺亲自出面相护,陈毅连夜登船,顺江而下,逃抵武汉。



那时的武汉,可谓是风暴中心,争吵声、演讲声、枪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动荡的春夏之交,兄弟几人终于短暂聚首。聚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争论。关于革命道路、关于组织归属、关于前途方向。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也没人翻脸。争完了,还是一块吃饭,一起抽烟。

真正的分离来得很快。局势突变,武汉危机四伏。陈修和带着伤病之身登船前往上海。陈毅则继续留在武汉,随时准备奔赴新的岗位。

1927年5月,宜昌驻军夏斗寅联合川军叛变,武汉再起波澜。政府命叶挺部队平叛,并将军校学生编入独立师,紧急开赴前线。陈毅和弟弟陈季让一道参战。

激烈的交火中,陈季让腿部中弹,被送入汉口法租界的四明医院救治。伤愈后,他未再归队,而是暂时返回四川,陪伴双亲,打算为家乡做点实事。

而孟熙也遭遇变故。汪精卫决定清理军校力量,孟熙被强行提前毕业,不久被安排进川军刘存厚部任职。



陈毅得知后,火速去找他,一见面便劝道:“你不能投靠军阀,那条路走不通。”

孟熙听完,只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有数,不会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从那之后,四兄弟只好在战火中各奔东西了。

多年未见,兄弟情谊依旧

1927年南昌起义后,陈毅奔走数千里,从武汉赶赴南昌,追随起义部队。部队溃散后,他转战井冈山,与朱毛会师,从此踏上红军征途。

而他的两位兄长,也各自站到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上。



大哥陈孟熙去了四川,投身刘存厚部,很快凭借出色的能力在军中崭露头角。

不久,他担任上校参议,并兼任军官训导队第一梯队队长,深得刘存厚器重,随后又被派驻南京,成为刘的驻京代表,被破格授予国民党少将军衔,在警备体系内颇有话语权。

堂兄陈修和也没闲着。离开武汉后,他顺江而下抵达南京,本打算转道上海搞技术工作,毕竟早年他读过工业专门学校,还在上海船厂干过。不料刚到南京,就被一批拥蒋的黄埔同学“截住”。

他们觉得修和不该埋没在厂房车间,应当上前线去报效国家。几番撮合下,修和进入上海兵工厂,挂职上校政治部主任。

不久,又被推荐为蒋介石侍从室的少校副官,随蒋出巡,出入中枢。

1929年夏,两位兄长都驻在上海,一个在警备司令部当政治部上校科长,一个常驻龙华兵工厂,眼看就在国民党体系内站稳了脚跟。



也正是在这个阶段,他们得到消息,陈毅即将从香港秘密赴沪。

这可不是件小事。

陈毅是红军干部,早被通缉在列。如今到白色恐怖最严酷的上海来,等于往枪口上撞。

兄长们心里一沉,知道他一旦露面,被抓只是时间问题。可拦不住,只能想法子掩护。

一天,陈孟熙正在三马路附近闲逛,被德义厚商号的老板悄悄叫了进去。老板递来一封信——是陈毅从香港寄来的。信里写得很明白,陈毅已订好英国轮船,即将抵达上海。

那天是1929年8月26日,黄浦江边,杨树浦码头。一艘英国轮船缓缓靠岸。岸边人流如织,军警盘查频密。

两位兄长换上笔挺西装,胸前佩戴龙华兵工厂与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徽章,神色自若登船查找。他们分头搜索,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正焦急时,一个身穿工装的青年朝他们走来,低头一笑——是陈毅。

“就你一个?”孟熙低声问。

陈毅点点头。

“行李呢?”

“先下船了,快走,有话路上说。”

简短几句,三人默契依旧。兄弟之间,有些话不必多问。

之后一个多月,陈毅藏身上海,活动频繁。白色恐怖加剧,多名同志遭捕,形势极端险恶。他必须完成与党中央的联系,还要总结红四军的经验,整理材料向上汇报,任务紧急。他日夜伏案,白天会人,晚上写稿,常常彻夜不眠。



兄长们并不清楚他的具体工作内容,也从不多问。他们唯一明确的目标,就是保住他。他们利用手头关系,为陈毅寻找掩护处所,负责望风,把风,护送。陈毅去见周恩来,他们在旅馆门口做眼线。有人上门敲门,他们第一个起身应对。

街头偶有空闲,三人并肩走在法租界的路上。有时谈国事,有时谈兄弟间的旧事。意见不再针锋相对,争论也少了。

彼此心里明白,不管个人理想有何不同,但兄弟之情仍在。

有时候,陈孟熙只轻轻说一句:“人各有志嘛。”陈毅不接话,拍拍他肩膀,走得更快了。

9月底,任务完成。陈毅准备返回江西。临别那晚,正值中秋节前夜,国民党上海市党部的冷欣设宴,请修和、孟熙兄弟赴会。



冷欣与修和是旧识,曾在蒋介石身边共过事。这次宴席,陈毅以“表弟”身份陪同出席。冷欣并未识破。

谁也没想到,十年之后,战火再起,新四军一支队在江南展开游击战,国民党第三战区副总指挥冷欣中将接到情报,发现敌方指挥官名叫陈毅。

他恍然大悟——当年那个在上海说要“办厂”的“表弟”,原来是中共要员。

他后来感叹:“陈毅,不愧是江南第一人。”

10月1日,黄浦江码头。兄弟三人最后一次并肩站在甲板上。

陈毅登船前,回头望了望,说:“1919年,我是穷学生,第一次来上海;1929年,是国事犯;也许1939年、1949年,我还会再回来,那时我希望,是走在迎接红军的上海人民队伍里。”

这句话,两位兄长记了很久。

十年后、二十年后,这句话一步步变成了现实。

殊途同归,走向人民怀抱

1937年,卢沟桥枪声一响,中华大地陷入浩劫。日军铁蹄南下,山河破碎,国难当头,国共两党再度合作抗日。

这一下,为陈家兄弟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重逢机会。



1938年初,陈毅奉命调任新四军第一支队司令员,新四军军部则在南昌正式成立。这一任命不久便登上了各地报纸,连照片也一并刊出。远在越南运输军火的堂兄陈修和,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多年的弟弟,随即提笔写信,远程问候,报平安。

没过多久,大哥陈孟熙也与陈毅恢复了联系。信来信往中,三兄弟之间那条被战乱割断的血脉之线,又慢慢连了起来。

春天刚到,孟熙便带着贴身卫士和一位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同学、时任补充团军需官的陈光耀,一起赶往江西景德镇。他们拜访了新四军的办事处,还与陈毅通了电话。兄弟相约——瑶里见。

两天后,陈毅亲自赶到村口迎接。多年未见的兄弟在山间小镇重逢,眼神一对,话未出口,心已先软。陈毅已多年未归,一见面便连连追问家中父母近况。孟熙话还没说几句,眼圈已红。

当晚,两人同床夜谈。



陈毅睡在墙边,大哥睡在靠外一侧,一如当年在乐至老屋的那张木板床。话题从家乡田地,说到赴法求学,又聊到川军旧识,再讲到新四军的情况。陈毅话不多,更多的是听,静静听孟熙说过去十年的浮沉。

第二天,陈毅安排孟熙旁观新四军的抗日誓师大会。这是一场极具感染力的现场。会场庄严,民众踊跃,战士列阵整齐,干部神情坚毅。

作为特邀友军代表,孟熙也被请上台发言。他谈起出川抗战一路的艰苦,也谈到了在川西各地对新四军的评价。发言情真意切,赢得满堂掌声。



几日后,孟熙随陈毅返回南昌。舟车劳顿,加之水土不服,孟熙突然病倒,经诊断为副伤寒,被紧急送入医院。陈毅虽军务繁忙,但仍安排亲弟陈季让在医院照顾,一有空便亲自前去探望。

新四军副军长项英也特意陪陈毅到医院探病,说了一句话:“和国民党打了这么多年,还真不多见像你们这样以诚相见的兄弟。”

没过几天,季让也到了南昌,兄弟三人再度聚首。

临别前,陈毅送兄长至码头。他望着孟熙的背影,忽然低声说:“道路可以不同,但心里得装着民众。抗战离不开老百姓,千万不要做有损于百姓的事情。”

兄弟都没吭声。孟熙点了点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抗战中后期,陈孟熙对蒋介石消极抗战的做派极为不满。

最终选择退职之后,他回到了重庆开旅馆养病。



而此时的陈修和,已调任国民党军政部兵工署办事处长,负责昆明方向的军工调度。他在军中口碑极佳,长期往返于昆明、河内、香港之间,为前线输送器械。可惜因为不愿与贪腐妥协,仕途屡屡受限。

其实这两位兄长,都是因为太正直了,在乌烟瘴气的国军系统中屡受挫折。

1938年的时候,陈孟熙被任命为西昌行署禁烟专员。按说这是肥差一桩,查毒打私,顺手还能捞点银子。但他不愿碰。一次查获三千斤鸦片走私案,兵匪联手强行抢运,他愤然上报,反被上级责难“多管闲事”。他拂袖而去,辞职时没捞一分油水,还欠下三千元债务。

1949年,国民党节节败退,在重庆开旅馆的陈孟熙面对着种种压力,不得已重新开始了军旅生活。

但他忘不了陈毅当年的嘱托,忘不了当年的那句话。

12月,孟熙终于找到了机会,在乐山率部起义,归队人民阵营,直至1986年病逝,终年87岁。



再说陈修和,抗战胜利后,蒋介石曾打算让他“策反”陈毅,并许诺高官厚禄。修和当场拒绝:“我弟弟不会投靠我,但我可以去劝劝他。”蒋担心他一去不返,硬是不批。

解放战争期间,陈修和被调至东北,主持90兵工厂并担任中将总厂长。临近沈阳解放,老蒋下令炸毁兵工系统。修和一边口头答应,一边拖延不炸,最后完整交出工厂。

新中国成立后,他出任中央技术管理局副局长,主持修建成渝铁路。1998年,陈修和以101岁高龄去世,圆满谢幕。

最不为人知的,是四弟陈季让。

战争年代他和兄弟们团聚的时间较少,其实他也是少将,长期留在川军系统,做过挺进纵队副司令,主政过地方。

1948年,他主动请辞,返乡探亲。次年,出任乐至县解放委员会主任委员,后在四川省政协长期任职,1988年病逝,享年83岁。



四兄弟,四条路,终归一个方向。

曾经政见不同,立场不一,一个红军元帅,三个国民党将军,各在其位,各有抉择。

但到了最后,他们没有成为敌人,而是成了历史洪流中各自担责的中国人。

历史给了他们一场命运分叉的大考,也留下一段殊途同归的家国故事。

参考资料:

殊途同归_陈毅三兄弟的乱世传奇_郑磊
陈毅对国民党将军的统战工作做到“家”了_陈德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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