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 年的北京，秋老虎还没褪尽，西城陈老大的生日宴办得比夏天还热乎。和平饭店三楼的宴会厅里，水晶灯照得满屋子亮堂，道上的大哥们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攥着大哥大，互相递着软中华，笑声能盖过窗外的车喇叭。
加代刚跟南城的姜文涛碰了杯，就看见门口进来个扎眼的人 —— 杨志刚。这人穿件花衬衫，领口敞着，露出脖子上的纹身，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眼神飘忽，一看就没少沾那些 “坏东西”。加代心里 “咯噔” 一下，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三年前的事他还记着呢。那时候杨志刚在海淀的胡同里欺负摆摊的风水先生，还堵着放学的小姑娘要保护费，加代正好撞见，带着兄弟把他揍了一顿，逼得他连夜逃出北京。这几年没见，没想到他敢回来，还敢来陈老大的生日宴。
杨志刚也看见加代了，倒没躲，反而端着个酒杯凑过来，脸上堆着假笑：“代哥，好久不见啊，您这气度，比以前更足了。”
加代没跟他碰杯，眼皮都没抬：“你来这儿干嘛？陈老大的局，不是谁都能进的。”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往这边看。杨志刚脸上的笑僵了僵，又凑近些，声音压得低却带着挑衅：“我也是海淀出来的，陈哥的生日，我能不来？再说了，我手里有好货，想跟各位大哥搭搭线，合作共赢嘛。”
“共赢？” 加代 “嗤” 了一声，把酒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你那破货，别脏了陈哥的场子。滚一边去，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废话。”
杨志刚的脸一下子沉了，花衬衫的袖子被他攥得发皱：“代哥，你这是看不起我？当年你把我赶出去，我没跟你计较，现在给你脸了是吧？”
“计较？” 加代往前凑了一步，气场压得杨志刚往后退了半脚，“你也配？再在这儿闹事，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饭店门。”
“行了行了，都是朋友。” 陈老大赶紧过来打圆场，一只手搭在加代肩上，另一只手推着杨志刚往另一边走，“今天是我生日，和气生财，别扫了大家的兴。”
杨志刚被推走的时候，还回头瞪了加代一眼，那眼神跟毒蛇似的。加代没当回事，他觉得杨志刚就是条丧家犬，翻不起什么浪。可他没想到，这眼神里藏着的，是能咬人的狠劲。
生日宴接着闹，加代跟姜文涛、朝阳的李正光、四九城的老炮洪坤坐一桌，几个人聊着最近的生意。姜文涛拍着加代的胳膊：“兄弟，你深圳那批电子产品做得真不赖，听说资产都过亿了？”
加代笑着摆手：“哪有那么多，也就混口饭吃。”
这话被邻桌的杨志刚听了去。他正跟个叫王成的兄弟喝酒，王成劝他：“志刚，你别再沾那些破玩意了，找个正经生意做。你看加代，现在多风光，你要是好好干，未必比他差。”
杨志刚端着酒杯的手晃了晃，酒洒了一半在裤子上也没察觉：“他资产过亿？”
“可不是嘛，北京道上谁不知道。” 王成叹了口气，“你以前跟他没差多少，就是走了歪路。”
杨志刚没说话，盯着加代的方向看了半天，眼神里又亮又暗，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第二天上午，加代在何尚的台球厅里跟人聊天。何尚是他的老兄弟，这台球厅开在东城，是道上人的聚集地。加代正跟何尚、武猛、于永义说着深圳的生意，腰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屏幕上没显示名字。
“喂，哪位？” 加代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杨志刚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诚恳：“代哥，是我，杨志刚。昨天生日宴上的事，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
加代皱了皱眉：“道歉就不必了，有话直说。”
“是这样，” 杨志刚顿了顿，“我最近想做点正经生意，扩大规模，可手头有点紧。听说您在深圳做得大，能不能借我点钱周转周转？”
加代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找我借钱？”
“是啊代哥，” 杨志刚的声音更软了，“您资产过亿，这点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我保证，等生意起来了，立马还您，还多给您利息。”
加代心里琢磨着，杨志刚这人行事不地道，可真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耍阴的。要是借个几万块，打发了也算了。他问：“你要多少？”
“三千万。”
加代手里的台球杆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对着电话吼：“杨志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三千万？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
杨志刚的语气也变了，没了之前的诚恳，带着不耐烦：“加代，你装什么装？你不是有钱吗？借我这么点钱都不行？别以为你现在混得好就了不起，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 加代气得手都抖了，“你这是在威胁我？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看我不抽你两巴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就挂了。加代把大哥大往桌子上一摔，对武猛和于永义说：“给我找杨志刚！这孙子敢跟我叫板，我得让他知道厉害！”
可找杨志刚比找条野狗还难。这小子做的是犯法的勾当，没固定住处，跟狡兔似的，藏了好几个窝点。武猛和于永义带着兄弟在海淀、朝阳转了三天，问遍了以前跟杨志刚混过的小弟，连个人影都没找着。
加代的火气一天比一天大。这天晚上，他在姜文涛家喝酒，两人正聊到怎么找杨志刚，加代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是媳妇小薇打来的。
“老公，你在哪儿啊？” 小薇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发抖。
加代心里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咱家门口来了几个人，光着膀子，身上有纹身，说要找你……” 小薇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 “扑通” 一声，接着就是 “啪啪啪” 五声巨响，跟放炮似的。
“啊！” 小薇尖叫起来，还有孩子的哭声。
加代的酒瞬间醒了，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小薇！你把孩子抱进卧室，锁好门！我马上回去！”
电话里还在响着枪声，加代一边跑一边给东城的东义打电话，声音都在抖：“东义！赶紧带兄弟去我家！有人上门闹事，快！”
等加代开车冲到家楼下，警车和救护车已经停在那儿了。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家门口的景象让他眼睛都红了 —— 防盗门被打得全是坑，墙上用红油漆写着几个大字：“两天内给 4000 万，保你全家平安—— 杨志刚”。
小薇抱着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惨白，旁边的警察正在做笔录。加代冲过去抱住娘俩，手都在抖：“没事吧？没伤着吧？”
小薇摇摇头，眼泪还在往下掉：“他们开了好几枪，幸好没打到人……”
加代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杨志刚这是疯了，不仅把敲诈金额提到 4000 万，还敢上门动枪，动他的家人 —— 这是加代的底线，谁碰谁死。
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杨志刚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杨志刚，你敢动我家人，我看你是活腻了。这样，咱们见一面，钱我给你，你有种就来。”
电话那头传来杨志刚的冷笑：“加代，你当我傻啊？我要是去见你，还有命回来？给你个账号，明天中午之前把钱打过来，不然下次就不是打门了。”
“你他妈……” 加代还没骂完，电话就挂了。
他把大哥大往地上一摔，对赶过来的武猛和于永义说：“放出话去！谁能找到杨志刚，我奖励 10 万！谁能把他带到我面前，奖励 50 万！我要让他知道，动我加代的家人，是什么下场！”
50 万在 1998 年可不是小数目，够在二环买套小房子了。消息一放出去，四九城的江湖人士都动起来了，茶馆、夜总会、澡堂子，到处都有人打听杨志刚的下落。
第二天上午，洪坤的电话就来了。老洪的声音很兴奋：“老弟，有信了！我手下兄弟傻强在天坛那边的好乐迪夜总会看见杨志刚了，不知道是去送货还是玩，反正人肯定在那儿！”
加代一下子站起来，立马召集人：“武猛、于永义、三峰、傅国胜，你们跟我走！正光，你带着魏海波、徐振邦、李得水，咱们分头过去，别打草惊蛇！”
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往天坛方向赶。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开平时的豪车，找了两辆普通的桑塔纳。到了好乐迪附近，加代让大家先在旁边的宾馆住下，等傻强的消息。
傻强在夜总会里盯了两个小时，才敢打电话：“代哥，杨志刚进去了，跟他一起的有五个兄弟，都带着家伙呢。”
加代深吸一口气，对兄弟们说：“走！今天咱们就跟他了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