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 年的北京，秋老虎还没完全退去，九月的街头却已经有了热闹劲儿 —— 前门大街的商铺挂着 “换季大甩卖”的红条幅，胡同口的早点摊冒着热气，油条豆浆的香味飘出老远，自行车流 “叮铃铃” 地穿梭，偶尔有辆桑塔纳驶过，引得路人多瞅两眼。四九城的江湖，就藏在这烟火气里，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潮涌动。
刘诚明站在海淀区的 “诚信建材” 门口，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欠条，指节都捏白了。他是做装修生意的，去年给魏和平的工地供了批瓷砖，一百万的货款，魏和平拖了大半年，每次上门要么说 “再等等”，要么干脆躲着不见。这天刘诚明又来了，魏和平的伙计拦在门口：“刘老板，我们魏总去外地了，您下周再来吧。”
“下周？” 刘诚明冷笑，“我都等了十三个下周了！” 他知道，跟魏和平软磨硬泡没用，得找个能镇住他的人。掏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哈尔滨的号码，语气一下子软下来：“兴华哥，我是诚明，跟您求个事儿……”
电话那头的崔兴华，在哈尔滨道上是出了名的硬茬，早年靠收账起家，手里有几十号兄弟，论狠劲，哈尔滨的混子见了他都得绕着走。崔兴华听刘诚明说完，一口答应：“诚明，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北京，魏和平那小子，我让他三天内把钱给你吐出来！”
第二天下午，崔兴华带着两个兄弟 —— 冯凯和小涛，坐火车到了北京。冯凯是崔兴华的得力助手，三十多岁，脸上一道疤从眉骨划到脸颊，是上次跟人抢地盘时留下的，手里总攥着个弹簧刀；小涛年轻，才二十出头，眼神却透着股狠劲，腰间别着把五连发，用黑布裹着。
三人直奔魏和平的建材店，崔兴华一进门就往柜台一靠，声音沉得像铁块：“魏和平呢？让他出来！”
伙计吓得赶紧往里跑，没一会儿，魏和平陪着笑出来了 —— 他四十多岁，穿件格子衬衫，肚子挺得老高，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看见崔兴华，他眼神闪了闪，赶紧递烟：“这位兄弟，您是？”
“哈尔滨崔兴华。” 崔兴华没接烟，手指敲了敲柜台，“诚明的一百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魏和平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过崔兴华的名号，知道这人不好惹，立马陪着笑：“兴华大哥，您看我这阵子资金周转不开，您给我两天时间，后天中午，我肯定把钱凑齐！今晚我做东，咱们去金宝迪夜总会放松放松，就当给您接风！”
崔兴华也不逼他，点了点头：“行，我信你一次。要是后天中午见不到钱，你这店，我给你拆了！”
当晚，魏和平果然没食言，订了金宝迪夜总会的豪华卡座，点了洋酒果盘，还叫了两个陪酒的姑娘。崔兴华、冯凯、小涛跟着魏和平坐下，几杯酒下肚，气氛也热络起来。魏和平一个劲地给崔兴华敬酒：“兴华大哥，您这气场，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以后在北京有啥事，您尽管找我！”
崔兴华没接话，端着酒杯四处看 —— 金宝迪是北京有名的夜总会，灯光晃得人眼晕，音乐震得桌子都在抖，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着身子，热闹得很。隔壁卡座更热闹，七八个人围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喊着 “峰哥”，那男人正是丰台的二哥，曲大鹏。
曲大鹏身边的一个姑娘，穿件红色吊带裙，喝得有点多，站在茶几上扭动身子，手里还举着瓶啤酒。突然，她手一滑，啤酒瓶 “砰” 地砸在崔兴华这桌的酒杯上，啤酒洒了满桌，杯子碎了好几个。
崔兴华猛地放下酒杯，眼神一下子冷了：“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冯凯顺着方向一看，低声说：“大哥，是曲大鹏那桌的。”
曲大鹏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崔兴华盯着自己，不仅没道歉，反而咧嘴笑了：“兄弟，你嚷嚷啥？不就洒了点酒吗？我赔你几瓶就是了！”
崔兴华站起身，走到曲大鹏卡座前：“赔酒？你让她给我道歉！”
那姑娘还在耍酒疯，指着崔兴华：“你算个啥？让我道歉？做梦！”
崔兴华的火一下子上来了，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姑娘 “砰” 地砸过去 —— 瓶子没砸到人，却在姑娘脚边碎了，啤酒溅了她一裙子。姑娘吓得尖叫起来，曲大鹏立马站了起来，身后的兄弟也都跟着起身，个个眼神凶狠。
“你敢砸我的人？” 曲大鹏一把揪住崔兴华的衣领，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冯凯和小涛赶紧冲过来，小涛手往腰间摸，想掏五连发，却被曲大鹏的手下按住了。
“别动！” 一个高个子男人从后腰拽出把五连发，枪口直接顶在小涛脑门上 —— 这是曲大鹏的头号打手，姚二，在丰台出了名的下手黑。
崔兴华一看小涛被枪指着，不敢动了。曲大鹏冷笑一声，抬手 “啪” 地给了崔兴华一个大嘴巴子，声音响亮，整个卡座区都安静了。“兄弟，在丰台，我曲大鹏的人，不是你能碰的！”
崔兴华捂着脸，眼里冒着火，却没敢还手 —— 姚二的枪口还顶着小涛，他知道，现在硬来，兄弟得吃亏。“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曲大鹏又给了崔兴华一个耳光，“给我姑娘跪下道歉，再把这瓶洋酒吹了，这事就算了！”
就在这时，冯凯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北京的号码 —— 是刘诚明之前给的，说要是遇到麻烦，就打这个电话，找加代。电话接通，冯凯赶紧说：“代哥，我是哈尔滨崔兴华的兄弟，我们在金宝迪被人堵了，对方还拿枪指着我们……”
崔兴华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赶紧喊：“代哥，我是崔兴华！魏和平能证明，我是诚明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加代，正在东城的 “忠盛表行” 擦表，一听是朋友的朋友出事，立马站起来：“冯凯，你们别冲动，我二十分钟到！告诉对方，我是加代，让他们别动手！”
挂了电话，加代叫上武猛、四喜子和司机李秋，武猛手里拎着把五连发，四喜子揣着两根钢管，几个人开着辆黑色奔驰，往金宝迪赶。
这边，冯凯把加代的名字一说，曲大鹏身边的冯黑子 —— 一个看起来挺精明的男人，赶紧拉了拉曲大鹏的胳膊：“峰哥，加代不能惹，他在东城的势力大，跟不少大哥都有关系！”
曲大鹏愣了愣，他听过加代的名号，知道这人不好惹，但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又不想服软。姚二却把枪口放低了些，小声说：“峰哥，先等等，看看加代是不是真来。”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加代的奔驰停在门口，武猛和四喜子先下车，往门口一站，气场就压得保安不敢上前。加代走进去，目光扫过卡座区，一眼就看见被围着的崔兴华。
“谁动的手？” 加代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夜总会安静了不少。
曲大鹏硬着头皮站出来：“加代大哥，是我，曲大鹏。这事儿是他先砸我的人……”
“他砸你的人，你就能打他？就能拿枪指着我兄弟？” 加代走到曲大鹏面前，没等他说完，抬手 “啪” 地一个大嘴巴子甩在他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曲大鹏踉跄着退了两步，嘴角一下子红了。
姚二想上前，武猛立马掏出五连发，枪口对准他：“你动一下试试！” 姚二吓得赶紧停下，手里的枪都开始抖。
加代环视一圈，声音冷得像冰：“我加代的兄弟，不是谁都能打的。今天这事，要么你给崔兴华道歉，要么，你这只拿枪的手，我给你废了！”
冯黑子赶紧打圆场：“代哥，误会，都是误会！峰哥，快给崔兄弟道歉！”
曲大鹏捂着脸，心里憋屈，却不敢不低头，对着崔兴华说了句：“对不住。”
加代又看向姚二：“姚二，把枪扔了，给我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拿枪指着人，我卸了你胳膊！”
姚二赶紧把五连发扔在地上，带着几个兄弟灰溜溜地走了。加代拍了拍崔兴华的肩膀：“兄弟，没事吧？”
崔兴华摇摇头，心里又感激又憋屈：“代哥，谢谢您，今天要是没有您，我们哥仨就栽在这儿了。”
加代笑了笑：“都是朋友，别客气。魏和平呢？让他出来，我跟他说两句。”
魏和平早吓得躲在角落里，听见加代叫他，赶紧跑出来：“代哥，我在这儿！”
“崔兴华的一百万，明天中午之前，必须给我送到诚明手里，少一分，你知道后果。” 加代的语气不容置疑。
魏和平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明天一早我就送过去！”
加代带着崔兴华三人出了夜总会，本想找个地方再喝点，崔兴华却没心情：“代哥，我先回酒店了，明天拿到钱，我请您喝酒。” 加代也不勉强，让李秋送他们回了中盛酒店 —— 那是刘诚明给他们订的酒店，就在丰台附近。
这边曲大鹏回到自己的地盘，越想越憋屈 —— 在自己的地盘被加代扇耳光，还被逼着道歉，传出去他这 “丰台二哥” 的脸往哪儿搁？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西城陈老大的电话：“陈哥，我今天被加代揍了，您跟他熟，您帮我说说，这口气我咽不下！”
陈老大叹了口气：“大鹏，加代不是你能惹的，他在深圳有兄弟，在北京的关系也硬，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就算了，别再找事了。”
挂了电话，曲大鹏更不服气了 —— 他就不信，加代真能一手遮天。突然，他想起一个人 —— 于定远。于定远以前在丰田区护矿，力气大得惊人，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认钱不认人，只要给够钱，啥都敢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