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34岁海警为救中国老人殉职，李在明：禁止到中国大使馆反华示威

先从一纸“禁令”说起。9月12日，韩国警方临时划出红线，禁止个别民间团体当天下午进入首尔明洞，在中国大使馆前搞反华示威。对很多在韩中国人来说，这不只是一条管制通知，而像一脚急刹车：过去几年里，首尔街头反华集会此起彼伏，仇恨言论在社交平台上发酵，安全焦虑肉眼可见。

早在5月22日，《南华早报》就报道，随着韩国总统选战进入冲刺阶段，越来越多在韩中国公民和华人感到人身安全受威胁。进入夏天，7月9日，中国驻韩大使馆发布提醒，点名首尔明洞等游客密集区频有反华游行，个别人员可能采取过激行为，并已就此向韩方提出严正交涉。

一直被外界诟病“动作慢半拍”的，是总统李在明。他在竞选与上任初期，对这些街头极端表达鲜少强硬表态。直到9月9日，他在龙山总统府主持国务会议时突然“换挡”，直言这类集会已经脱离言论自由范畴，属于“故意闹事”。

随后，行政安全部长官尹昊重表态：已加强驻韩各国外交机构周边安保，向相关集会的主谋发出警告，确保不发生重大恶性事件。可以看出，政府的姿态开始从“观望”转向“执法”。

中韩之间并非只有舆论的逆风，还有在风浪里彼此扶持的硬核互助。5月13日，中国海警局直属第二局接到通报：一艘韩国籍渔船在东海遭遇恶劣天气沉没，船体破裂、发生倾覆。中国海警紧急出动，顶着七级风浪成功救起8名韩籍船员。

第二天（5月14日），韩国济州道知事吴怜勋专程到中国总领馆致谢。中方总领事陈建军回应得很直白：中韩是搬不走的近邻，两国海警长期相互救助，为维护渔民生命财产安全都作出了贡献。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互助底色，9月11日凌晨发生在仁川近海的悲剧，才让人更难释怀。当地时间3时30分，仁川市瓮津郡灵兴面一处岛屿附近，涨潮迅猛，一名70多岁的中国籍男子在捕捞贝壳返程途中被困于滩涂，水位已漫至腰部且脚部受伤。

韩国海警李在锡赶到现场后，第一反应不是给自己加一道保险，而是把救生衣让给老人，随即与其一起向岸边游去。在这段最艰难的回游途中，老人最终获救，李在锡却失联，年仅34岁。他以最朴素的方式，给了陌生人一次重生，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别人，把风险留给了自己。

悲讯传出后，韩中两国的官方反应几乎是同步的。9月12日，韩国总统室秘书室长姜勋植来到灵堂，宣读总统李在明的唁电，并追授“大韩民国玉条勤政勋章”。唁电写道：在黑暗与积水之中，李在锡毫不犹豫地跳入泥潭，用生命履行守护生命的使命。

仪式现场，家属提出最朴素也最尖锐的诉求——查明真相、还原全过程。姜勋植当场承诺，将不遗余力彻查到底。同日，中国驻韩国大使馆以黑白底色发布讣告式消息，称李在锡（文中译作李宰硕）警长舍己为人，用生命彰显崇高职业操守与人道主义精神，向其家属致以诚挚慰问；大使戴兵已致信韩国海警厅厅长金勇进表达哀思，并重申：长期以来中韩海警密切协作，互救对方遇险船只与公民，中方愿同韩方继续加强沟通协作，共同维护海上安全。态度清晰、分寸到位，这就是邻里之道：遇喜同庆，逢难同担。

客观讲，李在明屡提“实用外交”，强调要修复尹锡悦时期恶化的对华关系，也谈到要与中国、日本、俄罗斯、美国都建立友好关系。这话不难听，难在做。韩国在安全结构上对美国的高度依赖，决定了其外交自主空间并不宽裕；在内政上，街头政治与舆论极化又时常挟持政策节奏。外界注意到，李在明这轮针对反华示威的强硬表态，出现在9月初——或许也与中方即将出席在韩国庆州举行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有关。

中韩关系要走出情绪的风区，既靠理性的政府，也靠彼此体面的社会。李在明的强硬表态是一记起步的鼓点，中国使馆的稳健回应是一份必要的定力。至于李在明是否真能带领韩中关系走出困局？难度很大，变数不少。但至少在9月的这几天，我们看见了三样实在的东西：一张守住秩序的禁令、一段跨海互助的记录、一个把生留给他人的背影。它们不喧哗，却比口号更有分量。剩下的，交给时间，也交给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