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祭法》有云:"七月而禘,献禾与雉。"农历七月,古称"鬼月",是阴阳交替最为剧烈的时节。
民间传说,七月半鬼门大开,游魂野鬼四处游荡。老一辈常说,这个月有三个时辰万万不能开窗——子时、午时、酉时。这三个时间段阴气最重,一旦开窗,便会引邪气入室。
李晓雨从小就不信这些。直到那年七月十五,她在出租屋里经历的一切,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那天深夜,窗外传来的敲击声,成了她这辈子最恐怖的记忆……
01.
李晓雨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出租屋的门。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又是加班。"她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这间月租八百的老房子,是她来这座城市后的第三个住处。虽然破旧,但胜在便宜。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房东王阿姨发来的消息:"小李,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记得晚上别开窗啊。"
李晓雨翻了个白眼。
这已经是王阿姨第三次提醒她了。
"知道了,王阿姨。"她敷衍地回复。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迷信说法。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老一辈人的陈旧观念罢了。
洗完澡,她习惯性地推开卧室的窗户。
夏天的夜晚闷热难耐,不开窗根本睡不着。
窗外是一条窄巷,对面就是另一栋老楼。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很久,只有远处马路上的光线隐约照进来。
她定了个闹钟,准备睡觉。
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躺在床上,她随手刷着手机。朋友圈里,好几个人都在转发关于七月半的禁忌。
"七月半三不做:不夜游、不开窗、不照镜。"
"今晚记得早点睡,千万别熬到子时。"
李晓雨嗤笑一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睛。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02.
"咚、咚、咚。"
李晓雨猛地睁开眼。
什么声音?
她看了眼手机,凌晨十二点整。
"咚、咚、咚。"
声音又响起了。
像是有人在敲窗户。
她坐起身,心跳有些加快。这个点,谁会敲她的窗户?
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外面一片漆黑。
"可能是树枝。"她自我安慰道。
虽然窗外并没有树。
她下床走到窗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窗帘。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对面那栋楼黑洞洞的窗户,像一只只眼睛盯着她。
"神经兮兮的。"她嘀咕着,准备拉上窗帘。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
对面三楼的窗户里,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李晓雨愣了一下。
那个窗户……她记得王阿姨说过,对面三楼已经空了很多年了。
据说之前住在那里的一家人,在某个七月十五的晚上集体失踪了。
"别自己吓自己。"她摇摇头,关上窗户。
刚躺回床上,敲击声又响起了。
"咚、咚、咚。"
这次更响,更急促。
而且……
不是从窗户传来的。
是从天花板。
李晓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住在顶楼,楼上是天台,这个点不可能有人。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楼上跳绳。
不,不对。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蹦跳。
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想要打电话。
突然,声音停了。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李晓雨大气都不敢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稍微放松了一些,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滴答。"
一滴水落在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借着手机的光看了一眼。
手上是暗红色的液体。
像血。
03.
李晓雨尖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她打开灯,抬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水渍,暗红色的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是铁锈水,一定是铁锈水。"她不停地告诉自己。
老房子的水管生锈很正常。
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她找来一个盆接水,然后给房东打电话。
"嘟……嘟……"
没人接。
她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算了,明天再说吧。
她拿着枕头和被子,准备去客厅睡。卧室里那不断滴落的水声,让她浑身不自在。
刚走到客厅,她愣住了。
客厅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记得……我没开过客厅的窗户。"
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快步走过去,想要关上窗户。
就在她的手碰到窗框的瞬间——
"别关。"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很轻,像是叹息。
李晓雨的手僵在半空。
她慢慢转过头,客厅里空无一人。
"谁?"她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回答。
只有窗外的风声。
她咬咬牙,用力关上窗户,然后跑回卧室,抓起手机和钱包就往外跑。
管他什么房租,她今晚是不敢在这里待了。
刚打开门,她又愣住了。
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坏了。
她用手机照明,快步往楼下走。
"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在跟着她。
李晓雨加快脚步,几乎是跑下楼梯。
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哒哒哒哒哒——"
越来越近。
她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到二楼。
突然,脚步声消失了。
她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呼……吓死我了。"
她扶着墙,准备继续往下走。
"小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李晓雨猛地回头。
一个老太太站在楼梯拐角,穿着一身白衣服。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老太太慈祥地笑着。
李晓雨认出来了,是住在二楼的陈奶奶。
"陈奶奶,我……我有点事要出去。"
"七月半的晚上,可不能乱跑啊。"陈奶奶摇摇头,"外面不干净。"
"我就是觉得屋里有点……"
"有点什么?"陈奶奶的笑容有些诡异。
李晓雨这才注意到,陈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身后。
仿佛哪里有什么东西。
04.
"陈奶奶,您这么晚还没睡?"李晓雨强作镇定。
老太太没有回答,依然盯着她身后。
那眼神,让李晓雨后背发凉。
"年轻人,你开窗了吧?"陈奶奶突然说。
李晓雨心里一惊:"我……"
"我就知道。"老太太叹了口气,"它们已经进来了。"
"什么进来了?"
陈奶奶指了指李晓雨身后:"你看不见吗?就在你背后。"
李晓雨浑身僵硬,不敢回头。
"别怕,它们暂时还不敢动你。"陈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拿着这个。"
李晓雨颤抖着接过布包,触手冰凉。
"这是什么?"
"保命的东西。"陈奶奶转身往自己家走,"记住,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等等,陈奶奶!"
老太太已经关上了门。
李晓雨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布包。
她不敢再往下走了。
那种被什么东西跟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转身往楼上跑,一口气冲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背靠着门,她大口喘着气。
手机突然响了。
是王阿姨的电话。
"喂,王阿姨?"
"小李,你没事吧?我刚才感觉不对劲,特意给你打电话。"
"我……"李晓雨刚想说话。
"你是不是开窗了?"王阿姨的声音很急。
"我……开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听我说,现在立刻在家里所有的窗户上贴上红纸,门上也要贴。"
"可是我没有红纸……"
"那就用红色的任何东西!快!"
电话挂断了。
李晓雨环顾四周,突然想起刚才陈奶奶给她的红布包。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朱砂和几张折叠的黄纸。
黄纸上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
"咚!"
卧室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晓雨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悄悄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天花板上的水渍扩大了,暗红色的水流得到处都是。
而且……
床上好像有个人形的凸起。
被子下面,有东西。
李晓雨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那东西动了。
慢慢地坐起来。
被子滑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是个女人,长发披散,眼窝深陷。
她的嘴在动,像是在说什么。
李晓雨看清了她的口型——
"还、我、的、窗。"
05.
李晓雨跌跌撞撞地退到客厅。
那个女人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卧室门。
"砰!砰!砰!"
卧室门被撞得直响。
李晓雨赶紧把黄纸贴在门上,又在门缝里撒了些朱砂。
撞门声停了。
但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门后。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李晓雨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对面楼的住户,我看到你们楼不对劲,特意打电话提醒你。"
李晓雨愣了:"对面楼?可是对面楼不是……"
"没错,我已经死了七年了。"男人平静地说,"就是在七月十五那天。"
李晓雨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别挂电话,我是来帮你的。"男人继续说,"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我妻子。"
"她……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回她的窗户。七年前,就是因为有人在子时开了我们家的窗,才引来了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
"你不会想知道的。"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听着,你现在必须在天亮前离开那里。"
"可是她堵在卧室门口……"
"不,她不是堵在门口。"男人说,"你仔细看看你身后。"
李晓雨僵硬地转过头。
瞬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