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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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春天,春风刚刚吹绿了大地,改革开放的号角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响起。
陈建国站在那栋未完工的六层楼房前,紧紧握着手中那张两千块钱的存单,犹豫不决。
"建国,这房子都停工快一年了,你真的要买?"妻子李秀芳拉着他的袖子,眼中满是担忧。
两千块钱,对于月工资只有32元的陈建国来说,是他们夫妇俩不吃不喝五年多的积蓄。这笔钱,是他们准备给儿子陈伟上大学用的,也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秀芳,你看这地段,虽然现在是郊区,但政府说了要发展,以后肯定升值。"陈建国指着远处正在修建的道路,"再说,咱们一家四口挤在那间12平米的筒子楼里,孩子都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眼前这栋烂尾楼,是市里一家刚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本来计划建成高档住宅,但由于资金链断裂,工程进行到一半就停工了。现在开发商急需资金周转,以极低的价格出售这些未完工的房屋。
陈建国看中的是三楼的一套两室一厅,面积足足有60平米,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大了五倍。
但这个决定,将改变他们一家人的命运,只是当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改变会是怎样的。
签下购房合同的那一天,陈建国的手都在发抖。他从银行取出那2000块钱,一张一张地数给开发商的业务员。
"陈师傅,您放心,我们公司只是暂时资金紧张,最多半年就能复工,明年这时候您就能搬进新房了。"业务员小王满脸堆笑,"您这是捡了大便宜啊,等房子建好了,这套房子至少值五千块钱。"
李秀芳在一旁听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这事不靠谱,但看到丈夫坚定的表情,也只能默默点头。
拿到那张简陋的购房合同和收据,陈建国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宽敞的客厅、明亮的卧室、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他和秀芳再也不用和隔壁老王家共用一个厨房,孩子们也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得多。
半年过去了,烂尾楼还是那副模样,甚至连一根钢筋都没有新加。陈建国去找开发商,得到的答复总是"再等等,马上就复工了"。
一年过去了,烂尾楼依然没有动静。
陈建国开始着急了。他三天两头跑到工地上看,希望能看到施工的迹象。但每次去,都只能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半截楼房,在风中显得格外萧瑟。
"爸,那房子是不是永远都建不好了?"12岁的儿子陈伟有一天这样问他。
陈建国摸摸儿子的头,勉强挤出笑容:"不会的,爸爸相信,房子一定会建好的。"
但他心里其实也开始怀疑了。
1983年,开发商彻底消失了。公司倒闭,老板跑路,留下的只有几十户像陈建国一样的购房者和那栋永远建不完的楼。
李秀芳得知消息后,在家哭了整整一夜。
"建国,咱们的钱全都打水漂了。"她红着眼睛对丈夫说,"陈伟马上就要考高中了,陈丽也要上小学了,咱们拿什么供他们读书?"
陈建国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紧紧抱住了妻子:"秀芳,咱们重新开始,一点一点攒钱,孩子的书一定让他们读下去。"
从那以后,陈建国变了。
他开始拼命工作,能加的班全加,能接的活全接。厂里有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下班后,他还去街上摆摊修自行车,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家。
李秀芳也没闲着。她在家接缝纫活,一天到晚踩着缝纫机,手指都磨出了茧子。有时候为了赶工,她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腰疼得直不起来。
就这样,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一分一毫地重新积累着生活的希望。
1985年,陈伟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为了给儿子交学费,陈建国把家里唯一值钱的自行车都卖了。
1988年,陈伟又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为了凑学费,李秀芳把自己陪嫁的金手镯都当了。
"妈,等我毕业了工作了,一定给您买更好的手镯。"陈伟拉着母亲的手,眼中含泪。
"只要你好好读书,妈妈什么都不要。"李秀芳笑着摸摸儿子的头,但转过身时,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这些年来,陈建国偶尔还会去看看那栋烂尾楼。楼房在风雨中变得更加破败,玻璃碎了,墙皮脱落了,甚至有流浪汉在里面过夜。
但陈建国从来没有放弃过那个梦想。他总是对家人说:"房子还在那里,咱们的希望就还在。"
1990年,小女儿陈丽也上了高中。这个聪明的女孩学习成绩很好,但看到父母为了供她和哥哥读书而日夜操劳,她心疼得睡不着觉。
"爸,要不我不读书了,出去打工挣钱。"陈丽有一天突然对父亲说。
"胡说!"陈建国难得地发了脾气,"再苦再累,爸爸也要供你们读书。只有读书,你们才能有出息,才不会像爸爸一样一辈子受穷。"
1992年,陈伟大学毕业,在省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想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但陈建国每次收到儿子寄来的钱,都会原封不动地存起来。
"这孩子在省城生活不容易,咱们不能拖累他。"他对妻子说。
1995年,陈丽也考上了大学,学的是财会专业。
看着女儿拿着录取通知书高兴的样子,陈建国和李秀芳相视而笑。这些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但也是在这一年,陈建国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长年的劳累让他患上了严重的胃病,有时候疼得连饭都吃不下。
李秀芳劝他去医院看看,但他总是摆手:"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实际上,他是舍不得花钱。女儿的学费还没凑够,哪有钱看病?
1997年,陈丽也大学毕业了,在市里的银行找到了工作。
兄妹俩都有了稳定的工作,陈建国夫妇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受,孩子们都有了出息。
但就在这时,陈建国在工厂里晕倒了。送到医院检查,发现是胃癌晚期。
"怎么会这样?"李秀芳抱着诊断书,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医生说,如果早发现早治疗,还有希望。但现在已经是晚期了,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陈伟和陈丽得知消息后,立即请假回家。兄妹俩抱头痛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苦尽甘来,父亲却得了这样的病。
"爸,咱们去北京治病,花多少钱都不怕。"陈伟握着父亲的手说。
陈建国摇摇头:"伟子,爸爸心里有数。这病治不好了,别浪费钱了。"
"爸,您别说这种话。"陈丽哭着说,"我们刚刚有能力孝敬您,您不能丢下我们。"
陈建国看着一双儿女,心中既欣慰又不舍。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孩子们培养成才了。
在医院的日子里,陈建国时常会想起那栋烂尾楼。如果当年那房子建成了,他们一家住进宽敞的新房,也许生活会轻松一些,他也不用这么拼命工作,身体也不会垮得这么快。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个决定。正是因为失去了那2000块钱,他才更加拼命地工作,才供得起孩子们读书。
1998年春天,陈建国走了。
他走得很安详,临终前还在和李秀芳说着那栋烂尾楼的事。
"秀芳,咱们那房子还在那里。你有空去看看,说不定哪天还真的建好了。"
李秀芳握着丈夫的手,泪如雨下:"建国,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建国的葬礼很简单,但来送行的人很多。厂里的同事、街坊邻居、孩子们的同学老师,大家都说陈建国是个好人,一辈子踏踏实实,把孩子们培养得这么好。
葬礼后,陈伟和陈丽商量着要接母亲去城里住,但李秀芳拒绝了。
"我在这里住惯了,你们爸爸也在这里,我不想离开。"
兄妹俩知道母亲的性格,也就不再勉强。他们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望母亲,给她买各种营养品和生活用品。
李秀芳一个人住在那间12平米的筒子楼里,时常会想起和丈夫一起生活的日子。每当想起那栋烂尾楼,她都会苦笑。
那个曾经寄托着全家希望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周围建起了新的小区,那栋孤零零的烂尾楼显得格外突兀。
1999年春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那天上午,李秀芳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请问您是李秀芳女士吗?陈建国的爱人?"年轻人很有礼貌地问。
李秀芳点点头,心中有些疑惑:"是啊,您是...?"
"我是市规划局的小张。"年轻人掏出工作证,"是这样的,您爱人当年购买的那套房产,现在有了新的情况。"
李秀芳心头一跳:"什么情况?"
小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根据最新的城市规划,您爱人当年购买的那块地,现在被规划为商业中心区域。开发商需要对当年的购房者进行补偿。"
"补偿?"李秀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补偿多少?"
小张看了看文件,缓缓说道:"根据现在的地价评估,您可以获得补偿金......"
他停顿了一下,李秀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2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