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确定没忘什么？”电话那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都检查过了，不会有错。”陈默对着后视镜理了理领口，车窗外，晨光像刀子一样割开冬日的薄雾。他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那就好，一路顺风。”对方挂了电话。
陈默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目光扫过空荡的后座和后备箱，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一根细线，缠绕在心头。他启动引擎，排气管喷出一股白烟，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
01
陈默的三十岁，像他那辆刚买了半年的SUV，规整，实用，没有多余的棱角。
他在互联网公司技术岗上敲打代码，手指敲击键盘的频率，几乎等同于他生活的节奏，精确而有规律。公司里的人都说他沉稳内敛，做事有条理，不爱生事。他确实不爱生事，可有些事，偏偏就找上了他。
他爱惜他的车，那辆黑色的SUV，是他辛苦工作五年才攒钱买下来的。每次出行前，他都会提前检查胎压，水位，机油，确保车辆万无一失。路线图早已在手机里规划妥当，甚至连后备箱里的应急工具箱和回老家要用的特产，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李伟，比陈默小两岁，同部门的运营岗。他像一团没来由的火，总是带着蓬勃的，却又有些散漫的劲头。李伟的性格大大咧咧，这是公司里所有人的共识。更广为人知的是，他爱占小便宜。
这种小便宜，就像办公室里茶水间的那盒免费咖啡，李伟总是能比别人多喝几杯。他平时总找陈默帮忙。早上，他会拍拍陈默的肩膀：“陈哥，顺路帮我带份早餐呗，要豆浆加油条。”陈默很少拒绝，他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可李伟很少主动给钱，偶尔想起来，也只是含糊一句：“下次请你。”下次，通常没有下次。
打印文件也是常事。李伟的打印机总是在关键时刻卡纸，或者墨盒恰好用完。他会拿着一叠厚厚的材料，笑嘻嘻地走到陈默桌前：“陈哥，借你打印机用一下，急用。”陈默的打印机总是墨水充足，纸张富裕。李伟用完，纸屑有时会散落在陈默的桌上，他拍拍手，人就走了。
临近春节，公司里弥漫着一股归家的躁动。李伟得知陈默要开车回老家，两家的距离顺路，且仅仅相差二十公里，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开始旁敲侧击，像一只嗅到肉味的野猫，在陈默身边打转。
第一次是在茶水间。李伟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饮水机旁，对着陈默感叹：“哎，春节回老家，车票真难抢。高铁票也一样，要换乘，还挤得要命。”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瞟向陈默，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要是能有辆车直接到家门口就好了，省心省力。”陈默只是嗯了一声，没接话，他知道李伟的言外之意，但并不想主动回应。
第二次是在部门聚餐时。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李伟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陈默身边，手臂搭上陈默的肩膀，声音提高了八度，似乎想让所有人都听到：“陈默啊，你开车技术好，人又好，回老家肯定不介意多带个人吧？你看我，一个人，也不占地方。”他笑嘻嘻地看着陈默，仿佛已经坐上了陈默的车。
陈默的酒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冲散了一半。他碍于同事面子，又想着顺路，暂时没明确拒绝。他只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我再看看路线，到时候再说。”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在李伟听来，无疑是默许。他拍了拍陈默的背，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家，陈默打开门，妻子正在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陈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叹了口气。
“怎么了？公司里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妻子头也不回地问，她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熨帖人心的温柔。
“没什么，就是李伟那小子，又想蹭我的车回老家。”陈默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妻子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眉头微微皱起：“李伟？就是那个总让你带早餐、打印文件的李伟？”她对李伟的印象并不好，陈默偶尔会抱怨几句，她都记在心里。
“就是他。”陈默点头。
“他这人总爱占便宜，上次让他帮忙带杯咖啡，他都忘了给钱。”妻子放下锅铲，走到陈默身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要是想让他蹭车，你得提前说清楚。别到时候他又带其他人，你可就麻烦了。”
陈默嘴上说：“应该不会，他就一个人回老家。”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李伟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防。他想起妻子的话，默默把后备箱里自己回老家要用的特产和行李又整理了一遍，特意留出了一个单人座位的空间，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几天，李伟并没有再提及蹭车的事情，这让陈默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他以为李伟终于“识趣”了，或者找到了其他的回家方式。他甚至有点庆幸，不用再为这件事烦恼。
出发前一天晚上，陈默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李伟发来的消息：“陈哥，明天早上8点在你小区门口等你哈，麻烦你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的表情。
陈默看着这条消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没回复，只是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李伟的电话。
“喂，李伟。”陈默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哎，陈哥，什么事？”李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散，背景音里似乎还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你明天一个人吗？”陈默直接问道。
李伟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啊，就我一个人，行李也不多。”
“哦，那没问题。”陈默回复道。他挂了电话，心里那根细线又绷紧了一些，他总觉得李伟的回答有些过于干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盘算着什么。他走到车库，打开SUV的车门，检查了一遍车况。
他特意加满了油，油表指针稳稳地指向F。他又在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放了一瓶水，想着给李伟喝。他的动作很慢，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他甚至重新检查了一下后备箱，确保留出的空间足够一个人的行李。
夜深了，陈默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李伟那张笑嘻嘻的脸。他想起李伟曾经无数次占过的那些小便宜，想起妻子提醒他的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地漫过他的心头。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直到东方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02
出发当天早上8点，陈默准时将车开到小区门口。冬日的清晨，空气中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路灯的光线有些发白，还未完全褪去。陈默熄了火，目光习惯性地扫向约定地点。
他看到李伟站在路边，手里拎着一个大行李箱。这倒没什么，但李伟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手提包，孩子手里也抓着一个卡通背包，小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他们身边，还堆着两个行李箱，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像两座小山。
陈默愣住了。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股冷风灌进车内。他下车，走到李伟面前，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看着李伟一家三口和那堆行李，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李伟，你这是……”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伟看到陈默，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他走上前，仿佛没看到陈默脸上的异样，热情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哎呀，陈默，不好意思啊。”他的语气听起来丝毫没有歉意，反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我老婆说想跟我一起回老家，孩子也没人带，就一起过来了。反正你车大，挤一挤就行。”他指了指陈默的SUV，仿佛那辆车是为他们一家三口量身定做的一般。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李伟一家人和堆在旁边的行李箱，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他努力压抑着胸口涌上来的怒火，声音有些发冷：“我这车就五个座位，我自己一个人，本来只留了一个座位给你。现在你带了三个人，根本坐不下啊。”他指了指车内的空间，试图让李伟看清现实。
李伟却不以为意，他摆了摆手，脸上依然挂着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容：“没事没事，我老婆和孩子挤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行李箱放后备箱，肯定能放下。”说着，他弯下腰，就想把那个最大的行李箱往车上搬。他的动作有些急切，仿佛生怕陈默反悔。
陈默伸出手，拦住了李伟的动作。他的手掌按在行李箱的把手上，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后备箱里我已经放了我回老家的东西，而且超载太危险了，交警查到会罚款，还会扣分。”他试图用理智来劝说李伟，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
李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直起身，看着陈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高兴，甚至有些责怪：“陈默，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就是蹭个车吗？大家都是同事，这点忙都不帮？”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仿佛陈默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而且我们老家顺路，又不绕远，你有什么好推辞的？”
旁边的李伟妻子也帮腔了。她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是啊，小伙子，通融一下呗。孩子这么小，坐高铁太遭罪了。”她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试图用“可怜”来打动陈默。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小声地哭了起来。
陈默看着李伟一家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冷。他想起妻子昨晚的提醒，想起自己特意留出的那个座位，想起自己加满的油和准备好的水。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他看着李伟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看着他妻子那副看似柔弱实则强硬的表情，看着那个被当成筹码的孩子，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带着嘲讽和决绝的冷笑。他看着李伟，一字一句地说：“让你们坐。”
李伟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以为陈默终于妥协了。他搓了搓手，眉开眼笑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陈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说着，他迫不及待地准备拉开车门，仿佛那辆车已经完全属于他。他的手已经搭上了车门把手，甚至已经用力向下按去。
就在这时，陈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某种仪式感。他打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
他将手机递到李伟眼前，屏幕的光线照亮了李伟那张还带着笑容的脸，李伟的表情瞬间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