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默走出监狱大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
二十年了,外面的世界变得完全不认识。
他站在路边,汽车和人流从他身边经过,他却像一棵树一样杵在那里。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车里的人是他的表弟顾亮。
顾亮没有寒暄,只是甩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说:
“哥,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生日。以后两清了,咱们就别联系了。”
车开走了,陈默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这是他用二十年青春换来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想,一言不发地走向街角那家最显眼的银行。
可谁知带给他的竟是一阵阵暴击,随后瘫软在地...
01
二十年前那个晚上,雨下得很大。
顾亮开着他爸新买的车,车里放着震耳朵的音乐,他身上一股酒气。
“哥,看我这技术!”他对副驾驶的陈默喊。
陈默刚想说“你慢点”,一切就发生了。
车子猛地一震,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陈默的头撞在车窗上,耳朵里嗡嗡响。
等他反应过来,车已经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顾亮吓得脸都白了,像一张纸。
陈默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打在他脸上。
他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身下的雨水变成了暗红色。
那天晚上之后,陈默的生活就彻底变了。
在舅舅顾同海的家里,灯光昏暗,舅妈王秀芹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顾亮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
“阿默,”舅舅顾同海的声音又干又哑,他抓住陈默的手,那手心里全是冷汗,“亮亮他不能有事,他还小,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你帮帮他,你一定要帮帮他。”
舅妈王秀芹直接跪在了陈默面前,抱着他的腿。
“阿默,你从小就懂事,你最疼亮亮。你就当是舅妈求你了,替他顶下来吧。你爸妈那边,我们养着,保证让他们过好日子。等你出来,我们给你一百万,我们保证,给你一百万现金,让你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
一百万。陈默当时在一家工厂上班,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
一百万对他来说,是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舅妈,看着一夜白了头的舅舅,又想了想把自己关在屋里的顾亮。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不觉得恨,也不觉得公平不公平,就是觉得很累。
回顾这些年,他好像生下来就是要做这种事的,为别人承担,为别人牺牲。
他想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舅舅和舅妈的哭声立刻停了。
他们脸上那种松了一大口气的表情,陈默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个表情像一根针,扎进了他心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走程序一样。他们找了律师,教他怎么说。
在法庭上,陈默很平静,把所有罪都认了。
法官问他话的时候,他脑子里空空的,只是按照背好的话去回答。
最后,法官宣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爸妈已经哭晕过去了,被人扶着。舅舅一家人低着头,没人敢看他。
在他经过他们身边时,只听到舅妈小声说了一句:
“阿默,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这声音很轻,但陈默听见了。
他记着这句话,走进了那扇隔绝了他二十年青春的铁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二十年,一百万。这笔账,就这么算吧。
02
监狱里的日子,就像一碗没有放盐的白粥,每天都是一个味道。
天亮起床,干活,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陈默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或者说,是麻木了。
他不多话,也不惹事,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刚开始那两年,舅舅和舅妈还经常来看他。
隔着一层厚玻璃,拿起电话,他们说的总是那几句。
“阿默,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你爸妈都好,我们上个星期还去看他们了,给他们送了东西。”“亮亮那孩子,心里一直念着你,就是没脸来见你。”
陈默每次都只是听着,点头,或者“嗯”一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玻璃那边,是他们越来越客气的脸;玻璃这边,是他越来越沉默的心。
后来,他们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从一个月一次,变成三个月一次,再到半年一次。
他们带来的消息也越来越简单,好像只是来完成一个任务。
第五年的时候,他收到了舅舅寄来的一封信。
信里说,他父亲病了,没撑过去,走了。
信写得很简单,就那么几行字,说后事他们已经帮忙办了,让他不要多想,好好改造。
陈默拿着那封信,在操场上坐了一个下午。
太阳落山了,他都没动一下。
他没哭,就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再也补不上了。
又过了两年,他母亲也走了。
这次连信都没有,是舅舅在一次探视时,隔着电话告诉他的。
舅舅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你妈也走了,跟着你爸去了。这样也好,她一个人也苦。”
那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父母都没了,陈默感觉自己跟外面的世界,最后一根线也断了。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岛。
他开始拼命地干活,监狱里有个修电器的车间,他报名去学。
他把那些坏掉的收音机、电风扇拆开,再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装回去。
只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才能不去想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
现在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那个一百万的承诺了。
那笔钱,已经不只是钱了。那是他拿二十年自由、拿父母的命换来的东西。是他应得的。
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陈默都会想:
等出去了,拿到那笔钱,他就在老家父母的坟旁边,盖个小房子。
到时候谁也不见,就自己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这个念头,就像黑暗里的一点光,让他能熬过一天又一天。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年轻人熬成一个中年人。
陈默的头发白了,手也变得又黑又粗,上面全是伤疤和老茧。
他的心,也像这双手一样,变得又冷又硬,再也不会觉得疼了。
03
二十年刑期满了,陈默走出了监狱。
狱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陈默点了点头。可外面的世界把他吓了一跳。
到处都是他没见过的高楼,路上跑的车子奇形怪状,行人都低着头看手里那个会发光的小牌子。
他站在马路边,感觉自己像个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人,看什么都新鲜,又什么都害怕。
等了一会,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来,是顾亮。
顾亮变了很多,完全不是记忆里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
此时的他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哥。”顾亮下车,对他伸出手。
陈默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只手又干又硬,另一只手又软又暖。
“上车吧,哥。”
车里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顾亮开车很稳,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话。
“这些年,辛苦你了。”顾亮递给他一根烟,陈默摇了摇头。“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今天就我来接你了。”
陈默只是“嗯”了一声,眼睛看着窗外。这个城市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顾亮把车开到一个河边停下,周围很安静。他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默。
“哥,这是说好的。卡里有一百万,密码写在纸上,是你生日。”
顾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陈默,而是看着前面。
“当年的事,哥,我对不住你。但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你拿着这笔钱,买个房,做点小生意,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他停了一下,又说:
“以后……要是没什么大事,咱们就……尽量别联系了。我现在有家有孩子,生意上也忙,不太方便。”
这番话,顾亮说得很流畅,像是提前练过很多遍。意思很明白:钱给你了,我们的账两清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陈蒙接过那个信封,捏在手里。很轻,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想问问他父母最后是怎么样的,想问问他们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他觉得没意思,说这些也没用了。
“我知道了。”陈默只说了这三个字。
顾亮好像松了口气。他重新发动车子,把陈默送到市中心的一个路口。
“哥,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保重。”
陈默下车,那辆黑色的车马上就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车流里。
他一个人站在热闹的街上,周围都是陌生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封,从里面拿出那张银行卡。
对...他要去银行,他要把钱取出来,拿到手里,他才觉得这一切是真的。
04
银行的大门是玻璃的,人一走近就自动打开。
里面冷气很足,吹得陈默打了个哆嗦。
大厅里很安静,地上铺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所有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
只有他,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看到有人在一种方方正正的机器上操作,把卡插进去,再按几个键,机器就吐出钱来。
他想,这应该就是取款机了。
于是,他学着别人的样子,走到一台空着的机器前,把顾亮给他的那张卡插了进去。
屏幕亮了,上面有很多字,他看不太懂。
他找到了输入密码的地方,小心地按下了自己的生日。
可是,屏幕上跳出一个红色的框,机器“嘀嘀”叫了几声,就把卡退了出来。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旁边一个排队的年轻人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用。
他额头上冒出了汗。他不想再试了,太丢人了。
于是,他拿着卡,走到写着“人工服务”的柜台前。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穿着银行的制服,化着妆,看起来很精神。
她看到陈默,露出了标准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陈默被她看得有点紧张,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把银行卡和那张写着密码的纸条从窗口的小洞里递了进去。
他的声音有点抖,自己都能听出来。
“你好,我……我想查一下卡里有多少钱,然后……取五千块。”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姑娘微笑着接过了卡和纸条,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很快,发出一阵“嗒嗒嗒”的声音。
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盯着那个姑娘,也盯着她面前的电脑屏幕,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脑子里只有一个数字:1000000。
他想着,马上就能看到这个数字了。
这个他盼了二十年的数字。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回老家,盖房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他看到柜台后那个姑娘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只见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起了眉头,盯着屏幕,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卡,再抬头看看屏幕,反复操作了好几次。
陈默的心,也跟着她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姑娘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奇怪,又从奇怪变成了困惑。
05
最后,她抬头看向陈默,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生,不好意思……您这张卡,有点问题。”
姑娘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重重地敲在陈默的心上。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问题?什么……什么问题?”
他用尽力气才问出这句话,声音干得像砂纸。
姑娘的脸在卡和陈默的脸上打转,可随后开口的一句话让他直接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