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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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你知道什么叫做变脸吗？"赵刚点了支烟，眯着眼看向远山。"就是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能把你看成鬼。"
林峰没搭话，只是擦着手里的任命书。
"我见过一次，"赵刚吐出烟圈，"那人看见另一个人的时候，整张脸突然就变了，像是见了杀父仇人。"
他停顿了一下，"可诡异的是，那两人根本不认识。"
第一章
雨夜的枪声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林峰坐在连部办公室里，手指轻敲着桌面。外面传来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什么仪式正在进行。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
"报告！"
"进来。"
通讯员小王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连长，旅部的急件。"
林峰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封面的红色印章。这是他这个月收到的第五份旅部文件，前四份都是例行公事，这一份看起来有些不同。
他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张调令和一份嘉奖令。调令的内容很简单，调他去旅部机关工作。嘉奖令则详细记录了那个雨夜的经过。
三个月前的那场暴雨，林峰带着全连在边境线上设伏。情报显示有走私团伙要从这条线路过境，时间就在当晚。雨下得很大，视线不好，但林峰坚持要亲自带队。
"连长，这雨太大了，要不改天？"当时的副连长这样建议。
"改天？你以为走私的会等你天气好了再来？"林峰回答得很干脆。
那一夜，他们等了六个小时。凌晨两点，走私团伙果然出现了。林峰指挥全连形成包围圈，一举拿下十三名走私分子，缴获各类违禁品价值数百万元。行动中，林峰的左腿被流弹擦伤，但他坚持指挥到最后。
"这个三等功，你应得的。"旅长王建军后来这样对他说，"敢打敢拼，有勇有谋。"
现在，这份嘉奖令静静地躺在他的桌案上。
"小王，去把赵刚叫来。"
"是！"
赵刚很快就来了。他比林峰大三岁，是林峰在军校的同期同学，现在在旅部作训科工作。
"恭喜啊，老林。"赵刚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调机关了？"
"还不知道具体干什么。你在旅部，消息比我灵通。"
赵刚点了支烟，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听说老团长要调走了。"
"哪个老团长？"
"张团长啊，还能有谁。听说要去军区司令部。"
林峰皱了皱眉头。张团长是个老资格，在团里待了五年，威信很高。他要走，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
"那新团长是谁？"
"还没定呢。不过..."赵刚停下脚步，看着林峰，"旅长好像很看好你。"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林峰没有接茬，只是继续敲着桌面。
第二天上午，林峰去旅部报到。作训科的办公室里很热闹，几个参谋正在讨论什么。看见林峰进来，大家都停下了谈话。
"林连长来了。"科长李参谋站起来，"恭喜恭喜，这次立功了。"
"谢谢李科长。"
"旅长在等你，你直接去吧。"
旅长办公室在三楼。林峰敲门进去的时候，王建军正在电话。他示意林峰坐下等一会儿。
电话内容听起来是关于人事安排的。王建军说话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决。
"就这么定了，别的人我不放心...对，年轻是年轻了点，但有能力...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王建军看向林峰。
"小林，坐了这么久连长，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事情多一些。"
"喜欢带兵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林峰想了想："还可以。"
"那团长呢？想不想试试？"
林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建军会这么直接。
"旅长，我..."
"别急着回答。"王建军站起来，走到窗边，"张团长要调走了，团里需要一个新的带头人。我看好你。"
"可是我资历..."
"资历是什么？资历能打仗吗？"王建军转过身，"上个月的那场行动，你指挥得很漂亮。旅党委讨论过了，觉得你合适。"
林峰感到有些突然。从连长到团长，这个跨度不小。
"我需要考虑一下吗？"
"不需要。"王建军回到座位上，"任命书下周就下来。你有一周时间准备交接工作。"
走出旅部大楼，林峰感觉有些恍惚。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觉得还是等任命书正式下来再说比较好。
"老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峰回头，看见赵刚从大楼里跑出来。
"听说了，恭喜啊！"赵刚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团长大人！"
"还没正式下文呢。"
"那是迟早的事。走，我请你喝酒庆祝。"
两人找了个小饭馆，要了几个菜，赵刚要了瓶白酒。
"说实话，我早就觉得你会提拔。"赵刚给林峰倒酒，"旅长对你印象特别好。"
"希望别辜负他的期望。"
"不过..."赵刚停顿了一下，"当团长和当连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连长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团长要考虑的事情多得多。"赵刚喝了一口酒，"而且，人多了，关系就复杂了。"
林峰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
"还有一件事。"赵刚压低了声音，"你要小心一些以前的事。"
"什么以前的事？"
"就是...算了，可能我多虑了。"赵刚摆摆手，"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就是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林峰想追问，但赵刚已经转移了话题。
一周后，任命书正式下来了。
那天是周一，全旅集合在大操场上。天气很好，没有风，旗帜直直地挂在旗杆上。
王建军手里拿着任命书，声音在操场上回荡。
"经旅党委研究决定，任命林峰同志为某某团团长..."
掌声响起，很热烈。林峰从王建军手里接过任命书，感觉手有些抖。
"请林团长讲话。"
林峰拿过话筒，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感谢组织的信任，感谢战友们的支持。我会努力工作，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他的发言很简短，但掌声依然很热烈。
仪式结束后，林峰被一群干部围住了。大家都来祝贺，握手的、拍肩膀的，场面很热闹。
"林团长，以后多关照啊。"
"林团长年轻有为，我们都要向你学习。"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些话听起来都很真诚，但林峰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当天下午，林峰开始正式接手团里的工作。副团长周明陪着他熟悉各个部门。
周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团里待了八年，资历比林峰深得多。当初提拔团长的时候，他也是候选人之一。
"林团长，这是作训科。"周明推开一扇门，"小刘，来见见新团长。"
作训科的参谋们都站了起来，队列很整齐。
"林团长好！"
"大家坐，别客气。"林峰摆摆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工作上多配合。"
"一定一定。"
接下来是政工科、后勤科、通信科...一圈走下来，已经是傍晚了。
"林团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继续。"周明看了看表，"团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慢慢熟悉就好。"
"辛苦周副团长了。"
"应该的。"
当晚，林峰在团长办公室里整理文件。这间办公室很大，原来是张团长用的。桌上还放着一些张团长的东西，一个茶杯、几支笔、一个台历。
文件很多，大部分是例行的工作报告。林峰一份一份地看，想尽快了解团里的情况。
看到一半，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些文件夹是锁着的，上面贴着"机密"的标签。
"小张，过来一下。"他叫来了文书。
"团长，什么事？"
"这些锁着的文件夹是什么？"
"哦，那些是张团长的私人文件，他走的时候带走了。"
"都带走了？"
"是的，说是涉及机密。"
林峰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团长调离的时候应该全部移交才对。但他没有多问，也许真的涉及什么机密。
第二天，林峰召开了第一次团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各科室的负责人都来了。林峰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圈。
"今天是我上任后的第一次会议，大家都谈谈对团里工作的看法。"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主动发言。
"那我先说一个想法。"林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们的训练需要加强实战化。现在的训练太程式化了，缺乏实战意识。"
"林团长，这个..."周明开口了，"我们现在的训练模式是经过多年摸索形成的，比较成熟。贸然改变的话，怕会打乱节奏。"
"什么叫贸然改变？提高训练标准就叫贸然改变？"
"不是这个意思。"周明的语气很温和，"主要是现在的经费比较紧张，大幅度改变训练模式需要额外的支出。"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建议先在一个营试点，看看效果再说。"
这个建议听起来很合理。林峰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就在三营试点。三营长，你有什么意见？"
三营长站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后，周明留了下来。
"林团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我理解。但是..."周明停顿了一下，"急功近利容易出问题。"
林峰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谢谢提醒。"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试点训练开始了。三营的训练强度明显增加，实战化程度也有所提高。第一天的训练看起来很顺利，战士们的精神状态不错。
但是第二天就出了问题。
"报告团长！三营的装甲车抛锚了！"
林峰赶到现场的时候，装甲车停在训练场中央，冒着黑烟。
"怎么回事？"
"油管被剪断了。"三营长的脸色很难看，"明显是人为的。"
林峰蹲下来检查，果然，油管的切口很整齐，明显是用工具切断的。
"昨晚车辆检查正常吗？"
"正常。今天早上出发前也检查过，没问题。"
"那就是训练过程中被人破坏的。"
林峰站起来，环视四周。训练场很空旷，但有几个制高点可以观察到车辆的位置。
"查！一定要查清楚！"
但是调查没有结果。没有人看见可疑的人员，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更要命的是，团里开始出现一些流言。
"新团长刚上任就出事，看来不太行啊。"
"听说那个训练方案本来就有问题，老团长早就说过不能这么搞。"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想一步登天。"
这些话传到林峰耳朵里，让他很恼火。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来。
"继续训练。"他对三营长说，"加强警戒。"
试点训练勉强进行了一周。除了第一天的事故，倒是没再出什么大问题。但林峰能感觉到，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这种微妙在一周后达到了顶点。
那天下午，林峰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训练总结，通讯员跑进来报告。
"团长，旅部来电话，说军区李首长要来视察。"
李首长就是李建国，军区的副司令员。这是个级别很高的首长，他要来视察，意义非同小可。
"什么时候来？"
"下周一。"
林峰算了算，还有四天时间准备。
"马上通知各科室，召开紧急会议。"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里又坐满了人。这次的气氛比上次紧张多了。
"李首长要来视察，这是对我们团的信任，也是检验我们工作成果的机会。"林峰站在会议室前面，"我要求所有人都要重视起来，确保万无一失。"
"林团长，具体的接待方案呢？"政工科长问。
"按照最高标准。先看训练汇报，再实地视察，最后听取工作汇报。"
"训练汇报用哪个营？"
"就用三营。他们这段时间训练抓得紧，应该能拿出点东西来。"
"可是三营的装备..."周明提醒道。
"装备问题我来解决。"林峰打断了他，"还有什么问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那就这样。散会后，各科室制定详细的准备方案，明天上午交给我。"
会议结束了，但林峰的心情并没有轻松。他知道，这次视察对他很重要。如果搞砸了，刚当上的团长位置可能就保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团都忙碌起来。训练场地重新整理，装备检修保养，各种材料反复修改。林峰几乎没怎么睡觉，一直在盯着各项准备工作。
但是，问题还是出现了。
"团长，训练汇报材料还没交上来。"文书站在林峰面前，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叫还没交上来？我不是说了今天上午要吗？"
"各科室都说在准备，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交的。"
林峰火了："都干什么吃的？马上去催！"
材料最终是交上来了，但质量很差。数据错误、表述不清、格式混乱，林峰看了几页就扔到一边。
"重做！"
"团长，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做！"
最后，林峰不得不亲自动手修改材料。他在办公室里熬了一个通宵，才把材料整理得像样一些。
视察的日子终于到了。
第二章
周一早上，天气很好。
林峰早早起床，穿上最新的军装，把帽徽和肩章擦得锃亮。他站在镜子前面检查自己的仪容，确保没有任何瑕疵。
八点整，部队在营门口列队等候。李建国的车队准时到达，三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营区。
林峰带着团里的几名主要干部迎了上去。
第一辆车停下，一个身穿将军服的中年人走了下来。这就是李建国，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气势很足。
"李首长好！"林峰敬礼。
"你好。"李建国回了一个礼，然后伸出手，"你就是新任的团长？"
"是的，林峰。"
李建国握了握他的手，笑容很和善。
"听说你们团最近搞了些新的训练模式？"
"是的，我们在探索实战化训练的新路子。"
"很好，很好。"李建国点点头，"年轻人有想法，这是好事。"
旅长王建军也下了车，和李建国并肩走着。林峰跟在他们身后，介绍着团里的情况。
气氛很轻松，李建国不时地点头，还问了几个问题。林峰回答得很流利，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他们先去了训练场。三营的战士们正在进行实战化演练，动作很规范，配合也很默契。
"这个动作很有实战性。"李建国站在观察台上，"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训练的？"
"两周前开始试点的。"林峰回答，"我们觉得原来的训练模式太程式化，缺乏实战意识。"
"训练就要贴近实战，这个方向是对的。"李建国很满意，"训练有章法，战斗力强。"
演练结束后，他们去了会议室。林峰开始汇报团里的工作情况。
"我们团承担着边境维稳的重要任务，近年来各项工作都有很大进步..."
他说得很认真，准备的材料也很详细。李建国听得很仔细，不时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一切都很顺利。
"我们的实战化训练改革，虽然刚刚起步，但已经初见成效..."林峰说着，抬起头看向李建国。
就在两人对视的这一瞬间，李建国的脸色突然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