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异能说出来像个笑话 —— 闻到肉味,脑海里就会浮现这块肉生前的模样。以往都是鸡鸭猪羊的画面,直到今天,咬下那口熟悉的猪肉包时,我看见的,是我三天没到校的同学周驰的脸。
第 1 章 肉香里的脸
我叫林晚,十七岁,高三。从十岁那年在餐桌上闻到红烧肉的味道,眼前突然闪过一头老母猪的憨样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这个 “不一样” 没给我带来半点威风,反而让我成了餐桌上的 “异类”。去年同学聚餐吃火锅,别人抢着涮肥牛卷,我闻着那股廉价肉糜的腥味,脑子里全是灰色的老鼠尸体 —— 瘦骨嶙峋的身子,爪子上还沾着泥污,恶心得我当场抱着垃圾桶吐到眼泪直流。后来我报了警,那家店被查出用老鼠肉冒充牛肉,新闻标题《女高中生火锅店内呕吐,竟牵出食品安全大案》让我在学校火了一阵,但没人知道真相。他们只当我鼻子比狗灵,能分辨肉新不新鲜,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闻到的不是 “新鲜度”,是肉的 “前世”。
周驰是少数会认真问我 “你到底能闻出什么” 的人。他坐在我斜后方,总穿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永远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他成绩好,性格温吞,下课要么在刷题,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跟热闹的教室像隔着层玻璃。有次我被难题困住,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他回头时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却还是耐心地给我讲了半节课的数学题。
他家开了家早餐店,就在学校两条街外的巷子里,招牌是红底白字的 “周记早餐”。我走读总踩点到校,没时间买早餐,便总托他帮忙带。“要两个猪肉包,不要葱”“今天想换糯米鸡,多放酱”,每次我把钱塞给他,他都会点点头,第二天把还热乎的早餐放在我桌角,塑料袋上的水汽会在桌面上印出一小片湿痕。
我喜欢吃周记的包子,咬开时能闻到新鲜猪肉的腥甜,脑子里会浮现出白白胖胖的小猪在圈里拱食的画面 —— 这是真材实料的证明。一来二去,我跟周驰熟了些,周末会约着去图书馆刷题。他帮我讲解析几何,我帮他整理英语作文模板,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洒在习题册上时,他会突然抬头笑:“林晚,你这个笔记比老师的还清楚。”
有同学起哄说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急得脸红,差点把笔摔在桌上,他却只是低头继续做题,指尖在题目旁划着重点:“别理他们,快做,不然今天完不成计划了。” 我知道他其实不喜欢热闹,有次图书馆闭馆晚了,他送我到公交站,路过夜市时,他看着吵吵嚷嚷的人群,轻声说:“我小时候总在店里帮忙,听多了客人的声音,现在反而喜欢安静。”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突然觉得,他温和的样子里,藏着点说不出的孤单。
变故是从周一早上开始的。周驰没来上学,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周驰同学感冒了,需要请假几天,大家有不懂的题目可以先问课代表。” 我发微信问他 “好点没?要不要帮你带笔记”,消息石沉大海。我猜是他爸妈收了他手机 —— 高三家长都这样,怕影响学习,便没太在意,只是那天早上没吃到热乎的包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二他还是没来。周三早读课刚结束,同班的张昊突然把一个 “周记早餐” 的塑料袋放到我桌上,气喘吁吁地说:“林晚,周驰妈让我给你的,说周驰特意给你留的早餐,还嘱咐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
我心里暖了一下,连刷题的疲惫都散了些 —— 周驰都病了,还想着给我带早餐。塑料袋里是两个猪肉包,还是我爱吃的无葱款,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余温。我拿起一个,刚要咬下去,鼻尖先碰到了温热的肉香 —— 下一秒,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往常该出现小猪拱食的地方,竟叠着一张熟悉的脸。周驰穿着那件洗旧的校服,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角那颗小小的痣都清晰得可怕。
我手里的包子 “啪” 地掉在桌上,肉馅里的油溅到了校服裤上。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抓挠,我捂着嘴冲向教室后门,在走廊的垃圾桶前吐得撕心裂肺,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走廊里的同学都围过来,有人递纸巾,有人小声议论,我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反复闪过刚才的画面 —— 周驰的脸,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班主任赶过来时,我正扶着墙喘气,脸色白得吓人。张昊在旁边小声跟班主任说:“老师,林晚好像是吃了周驰家的包子才吐的…… 是不是包子有问题啊?”
我猛地抬头,打断他,声音因为呕吐变得沙哑:“不是包子的问题!是我自己肚子不舒服,昨晚没睡好,想请假去医院。”
我不能说真相。说出来谁会信?一个高中生说自己闻包子味看到了同学的脸?只会被当成疯子,说不定还会被请去心理咨询室。班主任看我脸色实在差,没多问,立刻批了假,让我妈来接我。
走之前,我趁没人注意,把掉在桌上的包子捡起来,塞进书包最底层 —— 塑料袋被油渍浸得有些黏手,我却攥得很紧。这是唯一的证据,我不能丢。
第 2 章 唯一的异常
回家的路上,出租车里飘着司机身上的烟味,混着窗外尾气的味道,让我胃里又开始泛酸。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全是疑问:为什么周驰的脸会出现在包子里?他是不是出事了?周驰妈妈知道吗?
“晚晚,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妈坐在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我摇摇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妈,我没吃早餐,饿得胃疼,你再去周记买几个包子吧,我想吃点热的。” 我必须确认,是只有给我的包子有问题,还是周记的包子都有问题。
我妈没怀疑,爽快地答应了。出租车在周记早餐店门口停下,我看着我妈走进店里,心提到了嗓子眼。没过多久,她拿着一袋包子出来,笑着说:“周驰妈还问你怎么没来上学,我说你不舒服,她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好好休息。”
我接过包子,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可心里却凉得发慌。“妈,你别吃,我先看看热不热。” 我抢在她要打开塑料袋时拦住她,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把包子一个个掰开 —— 新鲜的猪肉馅露出来,泛着油光,鼻尖凑上去时,能闻到熟悉的腥甜,脑子里闪过的是小猪拱食的画面,一切正常。
我又拿起第二个、第三个,反复闻了好几遍,结果都一样。没有周驰的脸,没有异常的味道,就是普通的、新鲜的猪肉包。
难道是我异能出错了?
我攥着掰开的包子,指节发白。十岁到十七岁,七年里我的异能从没出过错,老鼠肉、过期的鸡肉、病死的猪肉,每次都能准确分辨,为什么这次会出错?还是说,给我的那个包子,真的是特殊的?
回到家,我锁上房门,从书包最底层拿出那个掉过的包子。塑料袋上的油渍已经干了,包子也凉了些,表皮变得有些硬。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再吐一次的准备,咬下一小口 ——
肉香里混着一丝极淡的、像铁锈的味道,很轻,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下一秒,脑子里再次闪过周驰的脸,这次比早上更清晰:他的嘴角好像有血迹,校服领口沾着深色的污渍,连头发丝上的灰尘都能看见。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把嘴里的包子吐在垃圾桶里,冲到洗手池前反复漱口,直到口腔里再也没有肉味。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嘴唇因为紧张而发颤。
为什么只有给我的包子有问题?是周驰妈妈故意的?还是有人想通过包子告诉我什么?
我想起周驰请假前的那天下午,他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周末别去图书馆了,我有点事”。当时我以为他是要帮家里看店,没多想,现在想来,那张纸条上的字迹比平时潦草,像是写得很匆忙。
还有他的微信 —— 我翻遍了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周日晚上他发的 “明天见”,之后再没回复。我试着给他打语音电话,提示 “对方已关机”。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浮现:周驰可能已经不在了。而包子里的人体组织,就是他的。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包子,胃里又开始抽痛。以前我总跟朋友开玩笑,说 “万一哪天闻到人肉怎么办”,现在玩笑成了真,受害者还是我认识的人,还是会给我带早餐、帮我讲题的朋友。
我不能坐视不管。可我一个高中生,能做什么?去周记早餐店质问周驰妈妈?万一她是凶手,我岂不是送上门的猎物?
我想起上次报警的经历,咬了咬牙,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妈,我去同学家拿笔记!” 我没敢回头,怕她看出我的慌乱 —— 我不能告诉她真相,她胆子小,肯定会吓坏的。
警局离我家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我攥着那个包子,手心里全是汗,走到门口时,腿都在抖。接待室的警察看我是个学生,还攥着个包子,一脸疑惑:“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 我要报警。” 我的声音发颤,把包子递过去,“这个包子有问题,里面可能有人体组织。”
警察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拿包子报警的高中生,语气里带着怀疑:“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包子里怎么会有人体组织?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没搞错!” 我急了,声音提高了些,“你们快检验一下,真的有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穿便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很高,肩宽腿长,黑色外套的拉链拉到领口,眉眼锋利,扫了我一眼就问:“怎么回事?”
“叶队,这同学说包子里有人体组织,要报警。” 值班警察递过我手里的包子,语气立刻变得恭敬。
原来他是队长。叶瑾接过包子,指尖捏着塑料袋的边缘,没碰包子本身,他看我的目光带着审视,像在判断我是不是在恶作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觉得这包子有问题?”
“我叫林晚,是高三学生。”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说,“我…… 我能分辨肉的好坏,这次闻到这包子,觉得很不对劲,像是…… 像是人肉。” 我没敢说异能的事,怕被当成精神病。
叶瑾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对身边的警察说:“把包子送去检验室,加急。” 然后转头对我:“你跟我来,做个笔录。”
他带我走进一间小办公室,桌子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墙上挂着辖区地图。“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然后拿出纸笔,“说吧,这包子是哪来的,你跟卖包子的人是什么关系。”
我把周驰的事、包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去了异能的部分,只说自己 “对肉的味道很敏感,能闻出不对劲”。叶瑾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打断我问细节:“周驰请假前有没有异常?他妈妈给你包子时,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我努力回忆着:“他请假前没什么异常,就是周日晚上发微信说‘明天见’,之后就没联系了。他妈妈没说特别的话,是托张昊带给我的。”
叶瑾把笔放下,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没说话,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我坐在对面,手心里全是汗,心里祈祷着检验结果能快点出来 —— 我需要证明,我不是在胡说。
第 3 章 DNA 匹配
大概十五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检验报告,递给叶瑾:“叶队,检验结果出来了,包子里确实含有少量人体组织,DNA 已经提取出来了,正在比对数据库。”
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摔在桌上,冰凉的杯壁贴着掌心,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 “人体组织” 四个字,还是像被冰锥扎了心 —— 那真的是周驰吗?
叶瑾接过报告,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我:“你跟周驰是什么关系?只是同学?”
“是…… 是同学,也是朋友。” 我声音发颤,“我们经常一起刷题,他帮我带早餐,带了快一年了。”
叶瑾没说话,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很简洁:“把周驰的 DNA 调出来,跟刚提取的人体组织比对,加急。”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包子里的人体组织是周驰的?”
我愣住了 —— 我没说过这话。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叶瑾解释道:“你提到周驰三天没上学,联系不上,现在包子里出现人体组织,正常人都会往他身上想。” 他顿了顿,又说,“但警方办案要讲证据,在 DNA 比对结果出来前,不能下结论。”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越来越慌。我想起周驰温和的样子,想起他给我讲题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他送我到公交站时的背影 —— 如果真的是他,我该怎么办?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叶瑾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沉了下来。挂了电话后,他看着我,声音很沉:“DNA 比对结果出来了,包子里的人体组织,跟周驰的匹配。”
“轰” 的一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耳鸣声越来越大,我看着叶瑾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周驰…… 真的是他。那个会给我带早餐、帮我讲题的男生,真的出事了。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捂着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想起上周六在图书馆,他还跟我说:“林晚,高考完我们去看海吧,我还没见过海。” 现在,这个约定再也实现不了了。
叶瑾递过来一张纸巾,没说话,给了我几分钟平复情绪。等我哭声小了些,他才开口:“林晚,我们现在要去周驰家调查,你带路。”
我愣了愣,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警察不是能查到地址吗?为什么要我带路?”
“你跟周驰熟,或许能帮我们注意到一些细节。” 他没多解释,起身拿起外套,“走吧,事不宜迟。”
我擦干眼泪,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害怕,但我知道,我必须去 —— 我要知道真相,要为周驰讨个说法。
坐在警车上,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为什么叶瑾要我带路?为什么从报警到检验结果出来,这么快?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旁边的警察在低声讨论案情,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只反复想着周驰的事。
周记早餐店很快就到了。卷帘门拉得严实,旁边的小门上挂着 “暂停营业” 的牌子,跟平时热热闹闹的样子完全不同。叶瑾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警察,需要调查一些事情。”
里面没动静。叶瑾又敲了敲,声音提高了些:“周驰的家人在吗?请开门配合调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周驰的妈妈探出头来。她穿着灰色的围裙,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看到我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掩饰过去:“警察同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周驰的情况,他现在在哪?” 叶瑾拿出证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驰妈妈的手攥紧了围裙,指节发白,声音发哑:“他…… 他感冒还没好,在楼上睡觉呢,不太舒服,不想见人。”
“能让我们见见他吗?” 叶瑾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她。
“这……” 她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退,拉开了门,“你们进来吧,我去叫他。”
店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空气里还残留着包子的香味,可我闻着,只觉得恶心 —— 那香味里,或许就藏着周驰的味道。柜台后的货架上摆着面粉袋,地上有没打扫干净的面粉痕迹,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可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周驰妈妈上楼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她下来了,脸色更白了,眼神躲闪:“他…… 他还在睡,叫不醒,而且发着烧,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问我也行,别打扰他休息了。” 周驰妈妈的声音带着哀求,双手在身侧紧紧绞着围裙,指腹把布料捏出了褶皱。
叶瑾没动,目光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扶手的木头上还留着淡淡的木纹,那是我以前跟周驰一起上楼拿东西时见过的 —— 当时他还笑着说 “我爸去年特意打磨过,怕我妈上下楼滑倒”。现在再看,那熟悉的扶手竟透着一股寒意。
“阿姨,” 叶瑾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我们需要确认周驰的安全。如果他真的在睡觉,我们看一眼就走,不会打扰他。”
周驰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她的反应太反常了,连站在旁边的我都能看出不对劲 —— 如果周驰真的只是感冒,她为什么这么抗拒我们见他?
叶瑾对身边的两个警察递了个眼神,那两个警察立刻快步走上楼梯。周驰妈妈想拦,却被叶瑾轻轻按住了肩膀:“阿姨,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我们也是为了周驰好。”
她的身体晃了晃,像是没了力气,靠在旁边的门框上,看着楼梯的方向,眼神空洞。我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既害怕看到不好的结果,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警察快步走下来,对叶瑾低声说:“叶队,楼上卧室没人,被子叠得很整齐,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什么?” 周驰妈妈猛地抬起头,声音尖锐,“不可能!他明明在楼上睡觉的!我早上还给他送过粥!”
她的话前后矛盾 —— 刚才还说周驰叫不醒,现在又说早上送过粥。叶瑾没拆穿她,只是皱了皱眉,对另一个警察说:“再仔细搜一遍,包括厨房和储藏室。”
警察应声上楼,周驰妈妈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 她是在害怕吗?还是在愧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年轻警察跑进来:“叶队,张昊来了,就是林晚说的那个帮忙带早餐的同学,他说听说我们在这,特意过来的。”
张昊背着书包,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看到屋里的场景,吓得往后缩了缩:“警察同志…… 我、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周驰他…… 他没事吧?”
叶瑾让张昊进来,找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你别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周三早上你去周记买早餐时,周驰妈妈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张昊抓着书包带,努力回忆着:“没…… 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让我把早餐带给林晚,还说周驰在睡觉。对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我当时看到厨房的窗户是关着的,平时这个点他们家厨房窗户都是开着的,说是散散油烟味。还有,我好像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过很淡,我还以为是他们家在打扫卫生。”
消毒水味?我心里咯噔一下 —— 周记早餐店平时只会用洗洁精和清水打扫,从来不用消毒水,周驰以前跟我说过,他妈妈觉得消毒水味会影响包子的味道。
叶瑾立刻对身边的警察说:“去厨房看看,重点查有没有消毒水残留,还有有没有异常的血迹反应。”
警察快步走向厨房,周驰妈妈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冲过去想拦:“别去厨房!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普通的厨房!”
她的反应彻底暴露了问题。叶瑾拉住她,语气严肃:“阿姨,你再这样阻挠,我们就只能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带你回警局了。”
周驰妈妈的身体僵住了,看着叶瑾严肃的表情,慢慢松开了手,重新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 我没做错…… 是他自己要走的……”
我没听清她后面说的是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在这时,楼上的警察突然大喊:“叶队!快来!储藏室里有发现!”
叶瑾立刻冲上楼,我和张昊也跟着跑上去。储藏室在二楼最里面,平时用来放面粉和杂物,我以前只跟周驰来过一次,当时里面还堆着不少袋装面粉,现在却空荡荡的,只有墙角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那个警察指着行李箱,脸色凝重:“叶队,这个行李箱锁着,而且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渗出来。”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行李箱的底部确实有深色的液体渗出,在水泥地上积了一小滩,那液体的颜色很暗,像干涸的血。我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张昊,他也吓得脸色惨白,小声说:“这…… 这是什么啊?”
叶瑾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行李箱,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尝试打开行李箱的锁。锁是普通的密码锁,大概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压迫,锁扣有些松动,叶瑾轻轻一掰,锁就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转过身,扶着墙干呕起来。
行李箱里装着的,是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塑料袋上还在往下滴着深色的液体,隐约能看出人形。张昊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楼下跑,嘴里喊着 “救命”。
周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楼,看到行李箱,她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想把行李箱合上:“别碰它!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别碰!”
叶瑾按住她,对身边的警察说:“把她控制住,带下去。” 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技术科吗?周记早餐店二楼储藏室发现可疑行李箱,可能涉及命案,马上派法医过来。”
我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干呕,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虽然没看清塑料袋里的东西,但我知道,那很可能就是周驰。那个总是温和笑着、帮我讲题的男生,就这样变成了行李箱里的一具尸体。
叶瑾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瓶水:“喝点水,别硬撑着。”
我接过水,手抖得厉害,瓶盖拧了好几次都没拧开。叶瑾帮我拧开瓶盖,我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胃里的不适。
“叶队,” 我抬起头,声音沙哑,“周驰妈妈…… 她是不是就是凶手?”
叶瑾看着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等法医鉴定结果,还有进一步调查。不过她的嫌疑很大。”
我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那个行李箱上,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想起上周六在图书馆,周驰还跟我聊起他妈妈:“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常年在外进货,家里的早餐店全靠她一个人撑着,有时候我看着都心疼。” 他当时的眼里满是心疼,可现在,他的妈妈却成了杀害他的嫌疑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法医和技术科的人来了,他们穿着专业的防护服,小心翼翼地打开行李箱,开始进行现场勘查。叶瑾让我在楼下的客厅等着,不要上去打扰。
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暗下来,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想起以前跟周驰一起在客厅写作业的场景,他妈妈还会给我们端来水果,笑着说 “你们俩真是用功,以后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那些温暖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刺,扎得我心里生疼。
第 4 章 消失的爸爸
法医的勘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叶瑾上楼看过几次,每次下来脸色都更沉一分。我坐在客厅里,连喝口水的心思都没有,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跟周驰有关的点点滴滴 —— 他给我带的早餐,他讲题时的耐心,他送我到公交站时的背影……
晚上八点多,法医终于下来了,对叶瑾低声汇报了几句。我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到叶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法医走后,叶瑾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林晚,法医初步鉴定,行李箱里的遗体确实是周驰,死亡时间大概在周一凌晨,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的勒痕。”
“机械性窒息…… 勒痕……” 我重复着这几个词,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周驰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然是以这样痛苦的方式离开的。
“那…… 周驰妈妈呢?她承认了吗?” 我声音发颤,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