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张师傅,3号线的垃圾清理一下。”
年轻的车间主任指着角落的废料堆,语气里带着那种对下属的随意。
我放下拖把,走过去开始清理。半年前,这些人还得叫我“张工”,现在连名字都懒得叫,直接就是“张师傅”。
不过也对,从技术员变成扫地工,确实只配得上这个称呼。
弯腰捡垃圾的时候,我瞄了一眼生产线的显示屏。那些数字看起来不太对劲,按照我十五年的经验,这样运行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但我只是个扫地的,谁会听我的?
“张师傅,发什么呆呢?”那个年轻主任又催了。
“哦,马上好。”我继续捡垃圾,心里却暗暗担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这条生产线就要出大事了。
01
早上5点,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这是被降职后养成的习惯。作为华泰电子厂的清洁工,我得比所有人都早到厂里,把整个厂区打扫干净。
洗漱的时候,妻子王晓丽还在睡觉。她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说是加班,但我知道她只是不想和我说话。一个技术员变成扫地工,在她眼里就是彻底的失败者。
“爸爸,你今天还是要去扫地吗?”8岁的儿子张小宇趴在门框上问我。
“嗯,爸爸要去工作。”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
“昨天同学们问我,为什么爸爸要扫地。”小宇的眼睛里有些困惑,“他们的爸爸都是工程师、老师、医生。”
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
“爸爸现在的工作也很重要。”我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等爸爸忙完这段时间,就能换个更好的工作了。”
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35岁的男人,在这个小城市里,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到了工厂,我换上清洁工的工作服,推着垃圾车开始一天的工作。
7点钟,工人们陆续到厂。
“张师傅早啊。”有人跟我打招呼,语气客气但疏远。
“早。”我继续拖地,假装没注意到那些指指点点。
“听说他以前是技术员?”
“对啊,还是高级工程师呢。”
“那怎么...”
“得罪了领导呗,听说跟新来的技术总监顶过嘴。”
“现在这年头,技术好有什么用,情商不行一样完蛋。”
这些窃窃私语我都听得见,但我只能装作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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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钟,技术总监李明轩到了。
他26岁,海外名校毕业,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更重要的是,他是老板陈总的侄子。
半年前,就是因为我质疑了他的一个技术方案,才被陈总一怒之下降职成了清洁工。
那次技术讨论会还历历在目。李明轩提出要对生产线进行改进,我指出了方案中的几个问题。
“张工,你的经验确实丰富,但可能对新方法的理解还不够深入。”李明轩当时客气但明显不以为然。
“我不是反对新方法,而是觉得这样设置可能有风险...”我试图解释。
“张伟!”陈总突然拍桌子,“小李是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学的都是最先进的东西。你一个土工程师,有什么资格质疑?”
“陈总,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你要真有本事,早就跳槽到大公司了,还在我们这个小厂混什么?”陈总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从明天开始,你去后勤部门,先学学怎么尊重领导!”
就这样,我从技术主管变成了清洁工。
“张师傅,技术部门的垃圾桶该清理了。”李明轩路过时对我说,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天气。
“好的,李总。”我点点头。
看着他走进技术部门,我心里五味杂陈。那个办公室,曾经是我工作了8年的地方。
清理垃圾的时候,我听到李明轩在开会。
“3号生产线还需要再提升效率,参数可以再调高一些...”
我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样调整有风险,设备可能承受不了。但我现在只是个扫地的,没资格发表意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以前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些技术员同事,现在都和我保持距离。
手机响了,是房贷催收电话。
“张先生,您这个月的房贷...”
“我知道,下周一定还上。”我匆忙挂了电话。
8000块的月供,加上孩子的补习费3000,父母的医药费2000,我现在3500的工资根本不够。王晓丽的工资刚好能维持基本生活,但存款已经快见底了。
02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工厂,比平时更仔细地观察3号生产线。
作为一个在技术岗位工作了15年的工程师,我对设备有着本能的敏感。
今天的3号线听起来就不对。声音、震动都有微妙的变化,这些都是设备即将出问题的征兆。
上午10点,我借着清理垃圾的机会,再次经过技术部门。
李明轩正在给几个客户介绍生产线情况。
“我们的3号线采用了改进的运行模式,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他说得自信满满。
我在门口停了一下,想要进去提醒一下设备可能存在的问题,但最终还是没敢。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几个技术员在讨论。
“最近这条线耗电好像有点高。”
“是啊,比以前多了不少。”
“李总说这是正常的,新的运行方式就是这样。”
“嗯,人家是专业的,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我听着这些对话,心里更加不安。耗电异常往往意味着设备负荷过重,这印证了我的担心。
下午,我主动申请去3号线附近打扫卫生。
仔细观察后,我发现设备确实有些异常。震动比正常情况大,温度也偏高。
“张师傅,你怎么老盯着这台设备看?”值班的操作工老赵问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声音有点不太对。”我试探性地说。
“我听着挺正常的啊。”老赵摇摇头,“你现在不是搞技术了,就别多想了。”
我苦笑一下,继续拖地。
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像我判断的那样,3号线很快就会出大问题。这条线是整个工厂最重要的设备,承担着最大客户的订单。一旦停产,损失会很惨重。
但我现在只是个扫地的,就算我的判断是对的,又有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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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王晓丽已经在客厅等我了。
“张伟,我们需要谈谈。”她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事?”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你还要在那个厂里待多久?”
“怎么了?”
“我今天遇到了以前的同事,她说她老公在市里的一家公司做技术主管,月薪1万8。”王晓丽看着我,“你看看你现在,35岁了还在扫地,3500块钱的工资,连房贷都还不起。”
“晓丽,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你都扫了半年地了!”她的声音开始提高,“我不要求你赚大钱,但你至少要有个像样的工作吧?”
“我在想办法...”
“什么办法?天天低着头扫地就是办法?”王晓丽站起来,“张伟,我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振作起来,我就带着小宇回我妈那里。”
说完,她回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也许王晓丽说得对,我应该想办法离开这个厂,重新开始。
但离开之前,我真的忍心看着3号线出问题吗?
03
周一早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我5点钟到厂,和往常一样开始清洁工作。7点半,3号生产线正常启动。
我在附近清理垃圾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设备状态。看起来比昨天的情况更不好了。
“马上就要出问题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但我没想到,这个“马上”竟然是那么快。
上午9点15分,我正在2号车间拖地,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嘟嘟嘟——嘟嘟嘟——”
这是设备故障的警报!
我扔下拖把,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是3号生产线!
整条生产线已经完全停止运转,控制面板上闪烁着红色的错误提示。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车间主任小王急得团团转。
操作工老赵满头大汗:“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报错停机了。”
很快,李明轩赶到了现场。
“什么情况?”他问。
老赵指着控制面板:“显示设备故障,自动停机了。”
李明轩皱着眉头看了看,然后拿出手机查资料。
“先重启试试。”他说。
重启了三次,每次刚运行不到5分钟就再次报错停机。
陈总也赶到了现场,脸色铁青。
“到底怎么回事?这条线停一小时我们损失50万!”
“陈总,我正在查原因。”李明轩额头开始冒汗。
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切。从故障表现来看,应该是设备过载导致的保护性停机。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联系设备厂商!”陈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今天必须修好!”
设备厂商的工程师下午2点才赶到,检查了半天,得出的结论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关键部件损坏,需要更换,至少需要一周时间。
“一周?”陈总差点晕过去,“客户的订单怎么办?违约金怎么办?”
“陈总,这种部件需要定制,确实需要时间。”厂商工程师也很无奈。
我站在角落里,心情复杂。
一方面,我的判断得到了验证——果然出问题了。
另一方面,我也为工厂的损失感到担忧。华泰电子虽然把我降职了,但毕竟是我工作了8年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这次事故可能真的会影响工厂的生存。
华泰电子最大的客户是一家德国公司,这批订单价值2000万,如果延期交货,违约金就要400万。而且,失去这个客户的话,工厂可能真的撑不下去。
晚上下班的时候,整个工厂的气氛都很沉重。
员工们窃窃私语,担心工厂会不会因此倒闭,自己会不会失业。
04
第二天一早,工厂门口就贴出了一张公告:
“悬赏50万,征集3号生产线故障解决方案。解决问题者,重重有赏!”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工厂,甚至传到了其他企业。
50万,对于我们这个小城市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上午,各路专家开始陆续到达。
首先来的是省城理工大学的教授团队。三个教授,带着一群研究生,浩浩荡荡地进了工厂。
“我们是搞机械的,对这种工业设备很有研究。”为首的张教授自信满满。
陈总亲自接待,把他们当成救世主一样。
我在一旁清理垃圾,看着这些专家围着设备指指点点。
他们折腾了一整天,最后的结论是:需要重新设计整个系统。
“这样的话,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张教授说。
陈总的脸都绿了:“三个月?那我们早就倒闭了!”
第二天,设备厂商的高级工程师来了。
这次来的是个德国人,叫Hans,据说是设备制造公司的专家。
“这种设备我们造了很多台,很少出现这种问题。”Hans很肯定地说,“可能是使用不当造成的。”
李明轩赶紧解释:“我们严格按照说明书操作的,绝对没有不当使用。”
Hans检查了一天,最后的结论是:需要升级整套系统。
陈总差点当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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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又来了一个号称“设备神医”的专家。
这人姓刘,据说全国各地的工厂都请过他,专门解决疑难故障。
“你们这个问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刘师傅神秘兮兮地说,“这是位置摆放的问题。”
陈总虽然有时候迷信,但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当场就把他轰走了。
就这样,一个专家接一个专家,都没能解决问题。
而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损失在一天天增加。
到了第四天,陈总已经快要崩溃了。
“每天损失1200万,这四天就是4800万!”他在办公室里咆哮,“再加上400万违约金,我们这点家底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李明轩也急得满头大汗:“陈总,要不我们再联系其他专家?”
“还有什么专家?该来的都来了!”陈总一拍桌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工人们在议论。
“这下完了,工厂肯定要倒闭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赶走张工。”
“是啊,张工在的时候,设备从来没出过这种大问题。”
“他现在不是在扫地吗?要不让他试试?”
“算了吧,他现在就是个清洁工,能懂什么。”
听着这些议论,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为自己曾经的能力得到认可而感到一丝安慰。
另一方面,我也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身份让我根本没有发言权。
就算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有谁会听我的?
05
第四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家里。王晓丽带着小宇回了娘家。
关掉电视,我盯着天花板想了很久。
工厂的损失还在继续,专家们依然束手无策,而我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种感觉,就像看着一个人溺水,而你明明会游泳,却被绑着手脚无法救援。
凌晨2点,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工厂看看。
虽然我现在只是个清洁工,但我有夜班清洁的钥匙。
2点半,我到了工厂。
夜班保安老刘看到我有些意外:“老张,这么晚来干什么?”
“睡不着,来干点活。”我举了举手里的清洁工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刘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直接去了3号车间。
整个车间只有昏暗的应急灯亮着,3号生产线静静地停在那里,就像一个沉睡的巨兽。
我打开手电筒,仔细检查了设备的各个部分。
从故障现象来看,确实是我担心的问题。长期超负荷运行导致关键部件损坏。
我拿出手机,想查看设备的运行记录。
作为前技术主管,我的一些权限虽然被降级了,但还没有完全取消。
果然,从数据上看,设备的运行参数一直在逐步提高,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
我在工厂论坛上匿名发了一个帖子,分析了故障可能的原因,并提出了一些建议。
第二天一早,这个帖子引起了一些讨论。
“这个分析有道理啊!”
“说得挺专业的。”
“是谁发的?”
但李明轩的回复却很冷淡:“匿名发帖,不敢露真名,肯定是外行胡说八道。这种复杂故障岂是简单分析就能解决的?”
我看着他的回复,心凉了半截。
论坛的方法行不通,那我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06
当天晚上,我再次深夜进厂。
这次,我直接来到了3号线的控制室。
我还记得系统的一些操作方法。如果能适当调整运行参数,也许可以让设备重新启动。
我尝试了几种方法,最终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大幅降低运行强度,虽然效率会下降,但设备应该可以重新工作。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几个关键参数,然后退出系统。
第二天一早,整个工厂都沸腾了。
3号生产线重新启动了!
“太好了!终于修好了!”
“是李总修好的吗?”
“肯定是啊,李总果然厉害!”
李明轩站在设备前,接受着大家的赞扬,但他的表情却有些疑惑。
我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
一方面,我为设备恢复运转感到高兴。
另一方面,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设备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最多只能维持几天。
果然,到了下午,设备再次停机。
这次,陈总彻底愤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好了几个小时又坏了?”
“陈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轩额头冒汗。
“是不是有人故意搞破坏?”陈总突然想到了什么,“调监控!看看昨晚有谁进过车间!”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监控,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很快,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画面中清晰地显示,昨晚2点45分,我进入了3号车间,在控制室待了差不多半小时。
“张伟!”陈总的声音像雷鸣一样响起,“你给我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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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里的拖把,慢慢走到人群中间。
“陈总。”
“你昨晚在控制室干什么?”陈总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我...我只是想看看。”
“看看?你一个扫地的,进控制室看什么?”李明轩突然跳出来指着我,“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天天在设备附近转悠,原来是想搞破坏!”
“我没有破坏,我是想帮忙...”
“帮忙?”李明轩冷笑,“你被降职半年了,心里怀恨在心,想趁机报复是吧?”
“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帮忙...”
“还狡辩!”陈总一拍桌子,“设备本来就有问题,你又去乱搞,现在问题更严重了!”
我张张嘴,想要解释,但突然意识到,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心怀不满的扫地工,想要趁机报复。
“陈总,我觉得应该报警。”李明轩说,“故意破坏生产设备,这是犯罪行为。”
报警?
我的腿有些发软。
如果真的报警,我可能面临的不只是失业,还有牢狱之灾。
而且,王晓丽如果知道我被当作破坏分子抓起来,恐怕真的会彻底与我断绝关系。
“等等。”我突然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陈总不耐烦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可能改变我命运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