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和陈景行订婚宴那天,他当着满场宾客的面,拉着我的手,笑得温润如玉。
然后指向他刚刚归国的白月光,林清雅。
他说:“这位,才是真正的名媛典范。晚鱼,你得多跟她学学。”
全场死寂。
我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
五年。
我掏心掏肺,倾尽所有,用我尴尬的私生女身份能撬动的一切资源去捧他。
最后,就换来一句“多学学”。
学什么?
学她怎么用哈佛的毕业证,来精准地钓一个即将迎娶豪门千金的凤凰男吗?
有意思。
1
我捏着高脚杯,指节泛白。
陈景行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仿佛没看见我僵硬的脸。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声音却在整个宴会厅回荡:“晚鱼,我知道你善良,但光有善良是不够的。在这个圈子里,你需要的是视野、是格局、是能真正帮到我事业的智慧。就像清雅一样。”
他妈的。
我差点把这三个字骂出口。
林清雅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矜持与疏离。
她朝我举了举杯,嘴角那抹笑,像是在看一只宠物。
一只虽然占了主位,但随时能被一脚踢开的宠物。
我气笑了。
就在几小时前,我兴冲冲地告诉陈景行,我准备以我们俩的名义,向山区儿童基金会捐赠八百万。
那是我攒了很久的私房钱。
我以为他会高兴,会夸我善良。
他却皱着眉,第一反应是:“这个基金会名气够大吗?别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那一刻,我心头第一次咯噔一下。
现在,我全懂了。
他要的不是我的善良,是要我善良得“有档次”。
就像一场精准的商业投资,连善心都要计算回报率。
我目光扫过全场,那些所谓的名流,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爸派来的代表,我的好叔叔,正和几个生意伙伴低声笑着,眼神轻蔑。
看,苏家的私生女,果然上不了台面,被人当众打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
我笑了。
然后松开被陈景行握着的手,一步步走向林清雅。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过去五年愚蠢的心跳上。
陈景行脸色微变,想拉住我。
我一个眼神扫过去。
他顿住了。
可能是我眼里的冷意,太陌生了。
我走到林清雅面前,她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我端着酒杯,笑得比她更优雅,更“名媛”:“林小姐,久仰大名。景行天天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女人。”
林清雅的下巴抬高了些,客气道:“陈总过奖了。”
“不,不是过奖。”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是事实。”
我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得意,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毕竟,能心安理得地花着别人未婚妻的钱,来和她未婚夫合办公司,这份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说对吗,林小姐?”
2
林清雅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
陈景行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压低声音怒吼:“苏晚鱼,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笑了。
“胡说?”我甩开他的手,从晚宴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份投资协议的扫描件。
甲方,是我苏晚鱼。
乙方,是陈景行。
投资金额,八百万。
用途:支持陈景行先生开拓新能源项目。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然后滑到下一张。
下一张,是一家新公司的注册信息。
公司名叫“景雅资本”。
法人代表:陈景行。
控股股东:林清雅。
注册资金,不多不少,正好八百万。
最讽刺的是公司经营范围那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高端形象咨询,礼仪培训。
我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陈景行,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我的八百万,是怎么从新能源项目,‘开拓’到给你白月光开公司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未婚妻实在太拿不出手,需要花我的钱,请个哈佛高材生来给我做个‘高端形象培训’?”
我每说一个字,陈景行的脸就白一分。
宾客们炸了。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操,真的假的?用未婚妻的钱养白月光?”
“凤凰男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
“苏家这私生女也不是个善茬啊,当场就撕了,有点东西。”
林清雅的脸,已经从白变成了青。
她想开口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任何解释在此刻,都像是在给这出闹剧添柴加火。
陈景行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苏晚鱼,你非要今天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这是我们的订婚宴!”
“难看?”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不如别的女人时,怎么不觉得难看?”
“你拿着我的钱,去给你女神表忠心时,怎么不觉得难看?”
“陈景行,你一边吃着我苏家的饭,一边又嫌我这个私生女的身份丢你的人。现在被我戳穿了,你反倒觉得我让你难看了?”
我一步步逼近他,字字诛心。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五年来,你穿的、戴的、你开的公司、你拓展的人脉,哪一样,没有我苏晚鱼的影子?”
“我以为我捂的是块冰,总有被我捂热的一天。”
“没想到,我捂了五年,捂出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我抬手,将订婚戒指从手上摘下来。
那颗硕大的粉钻,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是陈景行亲手给我戴上的。
用我的钱买的。
他说,只有这么大的钻石,才配得上我。
呵,现在看来,真他妈讽刺。
我拿着戒指,走到他面前。
在他惊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我手一松。
戒指“咚”的一声,掉进了他面前那杯香槟里。
溅起的水花,洒了他一脸。
“陈景行,”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这订婚宴,就当是我送你的散伙饭。”
“从此以后,你和你的‘名媛典范’,锁死,千万别再来恶心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
头也不回。
把满场的震惊和那对狗男女难堪至极的脸,全都扔在身后。
走出宴会厅的瞬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3
我以为订婚宴上的决裂,已经是结束。
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我搬出了和陈景行同居的别墅,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爸为此大发雷霆,打电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苏晚鱼!你长本事了是吧?订婚宴都敢搅黄!你知不知道陈景行现在对我们苏家有多重要!”
我听着电话那头我爸的咆哮,只觉得好笑。
“爸,他对苏家重要,还是对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重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挂了电话。
整整一周,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谁也不见。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会痛不欲生。
但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的愤怒和羞辱,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像一个背着沉重枷锁走了五年的人,终于卸下了担子。
虽然浑身酸痛,但呼吸,却是自由的。
唯一让我心烦的,是我奶奶。
奶奶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真心疼我的人。
我妈去世得早,我爸把我接回苏家,却从不正眼看我。是奶奶把我拉到身边,一点点养大。
她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城郊的老宅里静养。
我不敢告诉她我和陈景行掰了。
五年来,我每次带陈景行去看她,她都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陈景行的手说:“我们晚鱼从小就苦,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陈景行每次都演得很好,点头哈腰,比亲孙子还亲。
现在想来,全是戏。
我正纠结怎么跟奶奶开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游明轩。
我大学学的是导演,游明轩是我学长,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独立摄影师。
“晚鱼,我刚接了个活儿,拍个关于城市变迁的纪录片,还缺个副导演,你来不来?”
我愣住了。
毕业后,为了帮陈景行,我早就放弃了我的专业,进了他的公司,挂着闲职,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摄像机了。
“我……我可能不行。”我有些犹豫。
“你行不行,我说了算。”游明轩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九点,城西老街区见,我把资料发你。”
不容我拒绝,他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去了。
城西老街区,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后来我家搬走,那里就成了城市里被遗忘的角落。
游明轩的团队不大,就五六个人,但个个专业,充满热情。
我很快就投入了进去。
每天扛着机器,走街串巷,采访那些即将搬迁的老居民。
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记录他们对未来的迷茫。
很累,但很充实。
我好像找回了大学时那个对电影充满热情的自己。
游明轩是个很棒的搭档,他专业、敏锐,总能捕捉到最动人的瞬间。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鼓励和欣赏。
“晚鱼,你天生就该干这个。”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
在他面前,我不需要是苏家千金,也不需要是陈景行的附属品。
我就是苏晚鱼。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我甚至开始觉得,我已经可以彻底把陈景行那档子烂事翻篇了。
直到那天,我跟着剧组,扛着摄像机,走到了我奶奶住的那条巷子口。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红色的拆迁通知。
就贴在奶奶家老宅那扇斑驳的木门上。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4
我冲了过去。
拆迁通知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项目名称:城西老城区改造项目。
开发商:景雅资本。
我盯着“景雅资本”那四个字,浑身的血都凉了。
又是他们。
陈景行和林清雅。
他们阴魂不散。
我疯了一样冲进老宅。
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戴着老花镜,颤抖着手,收拾着一些旧物件。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晚鱼,你怎么来了?外面太阳大。”
我看着她苍老的脸,和那张强撑的笑。
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奶奶……”我跪在她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叹了口气,用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傻孩子,哭什么。这房子也老了,是该拆了。开发商给的条件不错,能换一套新楼房呢。”
我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这个老宅子,是奶奶的命根子,是爷爷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她怎么可能舍得。
“奶奶,我不搬!我去找他们!我不会让他们拆掉这里的!”我红着眼睛说。
奶奶却摇了摇头。
“晚鱼,别去。”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斗不过他们的。听奶奶的话,咱们认了。”
我愣住了。
那一刻,我才惊觉,奶奶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和陈景行掰了,知道开发商是陈景行,甚至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游明轩和团队的人也跟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游明轩默默地打开了摄像机,对准了那张刺眼的拆迁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