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 年的北京,春风裹着丰台工地的黄土,吹在人脸上又干又涩。盛振孝站在刚围好的铁皮围栏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施工许可证,指节都捏得发白 —— 这是他从大连押上全部家当来北京接的活儿,光前期垫资就砸了三百万,五十多个老乡跟着他来,盼着能挣笔安稳钱。
“老一哥,咱啥时候开工?” 跟了他十年的老刘头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装着馒头的塑料袋,“兄弟们都等着呢,昨儿晚上还有人问,能不能先预支俩月工资给家里交电费。”
盛振孝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声音透着股底气:“今儿就干!手续都齐了,田哥那边打过招呼,没人敢拦。”
田哥是四九城官方集团的副领导,是加代帮他搭的线。前儿个盛振孝还特意请田哥吃了顿全聚德,田哥拍着胸脯说 “丰台这块儿我罩着,放心干”。这会儿工人已经把铁锹、小推车摆开,就等着盛振孝一声令下。
可没等铁锹碰到土,远处就传来 “轰隆隆” 的汽车声 —— 两辆黑色面包车险些没刹住,停在工地门口,车门 “哗啦” 一开,二十多个穿黑 T 恤的汉子涌下来,手里要么攥着钢管,要么别着匕首,为首的正是袁老鬼。
袁老鬼留着寸头,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走路一颠一颠的 —— 去年跟人抢地盘被打断过左腿,至今没好利索。他往工地中间一站,叉着腰喊:“都给我停了!谁让你们在这儿干活的?”
盛振孝心里 “咯噔” 一下,还是强装镇定走过去:“袁老板,这工程是我从官方集团接的,手续都在这儿,你要不信我给你看。”
“手续?” 袁老鬼冷笑一声,伸手就把盛振孝手里的许可证扯过来,“撕了它,这活儿就不是你的了!” 说着“哗啦” 一下,许可证被撕成碎片,撒在地上。
“你敢!” 盛振孝急了,伸手就要推袁老鬼,可没等他碰到人,袁老鬼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的一声脆响,盛振孝的脸瞬间红了半边,嘴角渗出血丝。
“大连来的乡巴佬,也敢来丰台抢食?”袁老鬼说着又是一拳,打在盛振孝肚子上,盛振孝疼得弯下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工人里有几个年轻的要冲上来,袁老鬼的手下王蒙突然从面包车里拽出把五连发,枪口对着天 “砰” 地就是一枪!震得工地旁边的电线杆都嗡嗡响,工人全僵在原地,没人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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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谁敢动!” 王蒙的声音像冰碴子,“这丰台是袁哥的地盘,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崩了你们!”
老刘头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个馒头,声音带着哀求:“袁老板,别打了,我们走还不行吗?我家老母亲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求您别伤我们老板……”
没等老刘头说完,王蒙突然把枪口转向他,“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老刘头的大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蓝布裤子,老刘头 “哎哟” 一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说了别动,听不懂人话?” 王蒙吹了吹枪口的烟,冷笑着说。
袁老鬼蹲下来,一把揪住盛振孝的头发,把他的脸往地上按:“记住了,以后再敢来北京,我打断你的腿!这活儿,从今天起归我了!”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狼藉和吓得发抖的工人。
“快!叫救护车!” 盛振孝爬起来,不顾自己脸上的伤,赶紧扶着老刘头,眼泪都快掉下来 —— 他在大连也是响当当的 “盛老一”,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可在人家的地盘上,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救护车把两人拉到医院,盛振孝躺在病床上,看着老刘头腿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心里又疼又怒。他摸出枕头下的大哥大,手指抖了半天,才拨通加代的号码。
“代弟,你还记得九五年你在大连被洪三炳堵在码头,是谁帮你凑了五十万赎金吗?” 盛振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在北京被人打了,工程也被抢了,老刘头还中了枪,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加代正在东城的台球厅跟何尚打球,一听这话,手里的球杆 “哐当” 掉在地上:“老一哥,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谁敢动你,我让他付出代价!”
挂了电话,加代对着台球厅里喊:“何尚、东义、冯黑子、癞子胡,都跟我走!去丰台医院,有兄弟被欺负了!”
没十分钟,四个人就骑着三辆摩托车赶过来 —— 何尚手里拎着根钢管,东义揣着把匕首,大栅栏冯黑子扛着个开山刀,天桥癞子胡还特意回家拿了把五连发,几个人风风火火往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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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病房,加代一看盛振孝脸上的伤,又看了看老刘头腿上的绷带,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老一哥,谁干的?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盛振孝把袁老鬼抢工程、打人、王蒙开枪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叹口气:“那袁老鬼在丰台混了十几年,听说跟不少官方的人都有关系,咱们怕是……”
“有关系也不行!” 加代打断他,掏出大哥大就拨袁老鬼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听筒里传来袁老鬼吊儿郎当的声音:“谁啊?忙着呢,没工夫跟你扯犊子。”
“袁老鬼,我是加代。” 加代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打了盛振孝,还抢了他的工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工程还回来,赔偿老刘头的医药费,要么我现在就去四海酒店找你,咱们当面了断!”
袁老鬼在电话那头笑了:“加代?我当是谁呢,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跟我叫板?行,我在四海酒店 308 包间,你有种就来!” 说完 “啪” 地挂了电话。
“走!” 加代一挥手,带着四个人就往四海酒店赶。到了酒店门口,加代让何尚先去踩点,何尚回来小声说:“308 包间里有四十多个人,都拿着家伙,袁老鬼还请了个大人物,叫罗永昌。”
“罗永昌?” 加代皱了皱眉 —— 罗永昌是四九城的老炮,比袁老鬼混得还早,当年帮过不少道上的人,何尚、东义他们见了都得叫 “罗爷”,谁也没想到袁老鬼会请动他。
推开门,包间里果然坐满了人,袁老鬼坐在中间,旁边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正喝茶,头发花白,眼神却很亮,正是罗永昌。何尚、东义他们一进来,看见罗永昌,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头:“罗爷。”
罗永昌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加代身上:“加代,你这是要跟我作对?”
加代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很稳:“罗爷,我不敢跟您作对,可袁老鬼打了我的兄弟,抢了他的工程,还伤了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今天来,就是要个说法。”
罗永昌放下茶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加代,袁老鬼当年帮过我,我欠他个人情。这样吧,我让他出一百万赔偿盛振孝,工程呢,就归袁老鬼,谁让盛振孝是外地人,不懂北京的规矩?”
“规矩?” 加代笑了,“罗爷,规矩是不能欺负老实人,不能抢别人的饭碗。一百万不够,工程也得还回来,不然这事儿没完。”
袁老鬼 “腾” 地站起来:“加代,你别给脸不要脸!有罗爷在,你还敢跟我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