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雯雯，你真的要把房子给你弟弟？”老公皱着眉头问道。
我握着手机，刚准备回答，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看完短信内容，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母亲紧张地问。
我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先别过户了...”
01
三月的午后，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洒在我的桌案上。
我叫李雯，今年29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
结婚三年了，和老公张浩的感情一直不错，只是经济条件一般。
两年前我们从婆家搬出来，在市区租了一间一居室。
虽然房子小了点，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小空间。
正当我埋头修改方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是老公打来的。
“雯雯，告诉你个好消息！”张浩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什么好消息？”我放下手中的笔。
“我妈刚打电话，说我们家那边要拆迁了！”
我愣了一下。
张浩家住在城西的一个老小区，房子建于九十年代，确实该拆了。
“然后呢？”我问。
“按人头分配安置房，我们家能分到三套！”
“三套？”我有些不敢相信。
“对！我爸我妈一套，我和你一套，还有一套是因为我爷爷的户口还在那里。”
“每套多大？”
“90平，全是三室两厅的户型。”
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三套90平的房子，这在我们这个二线城市可不是小数目。
“真的假的？这么好？”
“千真万确！拆迁办的人今天刚来通知的。”
挂掉电话，我坐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年来，我和张浩为了买房的事愁了无数次。
看着房价一天天涨，我们的存款却增长缓慢。
本来计划再攒两年钱付个首付，没想到天上掉馅饼了。
下班后，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家。
张浩已经在客厅里等我，脸上还带着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他看着我说。
“太意外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那我们可以不用租房了，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是啊，而且还是三套房。”张浩也很激动。
“什么时候能拿到钥匙？”
“大概一年半到两年吧，现在还在走程序。”
虽然还要等一段时间，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我们兴奋了。
这意味着我们不仅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两套多出来的。
一套可以出租，另一套可以留着以后给孩子。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规划着未来的生活。
第二天周末，我回了娘家。
一进门，母亲就迎上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雯雯回来了，快坐。”
父亲在客厅看电视，对我点点头。
弟弟李明坐在旁边玩手机，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
“妈，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兴冲冲地说。
“什么好消息？”母亲立刻来了精神。
“张浩家要拆迁了，我们能分到三套房子。”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母亲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每套90平。”
“这么好？”父亲也转过头来。
弟弟放下手机，也看向我。
“那你们就有房子住了，太好了。”母亲高兴地说。
“是啊，还能多出两套。”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问：“那多出来的房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可能一套出租，一套留着。”
“雯雯，妈跟你商量个事。”母亲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事？”
“你弟弟明年要结婚了，女朋友家要求必须有房子。”
果然如我所料。
“可是我们才刚知道这个消息，房子还没到手呢。”
“妈知道，但是你看，你弟弟工作才两年，存款不多，根本买不起房。”
母亲的语气带着恳求。
“女朋友家那边催得紧，说没房子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看了看弟弟，他低着头没说话。
“那张浩怎么说？”我问。
“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嘛，反正你们有三套房子。”
“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雯雯，你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了。”母亲开始动之以情。
“现在你有能力了，帮帮弟弟不应该吗？”
我感到压力很大。
确实，从小到大，父母对我很好，供我上大学，买衣服总是先想着我。
但是现在涉及的是房子，不是几百块钱的事。
“我需要跟张浩商量一下。”我只能这么说。
“好好好，你回去跟他商量。”母亲连忙点头。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确实想帮弟弟。
毕竟血浓于水，看着他为了房子发愁，我也心疼。
另一方面，这房子虽然分到我名下，但毕竟是张浩家的拆迁所得。
我没有权力随意处置。
回到家，张浩正在厨房做饭。
“怎么样，你爸妈高兴吗？”他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母亲的话说了。
张浩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
“你妈想要一套房子？”
“不是想要，是想我们帮帮李明。”
“帮忙可以，但是直接给房子是不是有点...”张浩皱起眉头。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我妈说得也有道理。”
“什么道理？”
“李明确实需要房子结婚，而且从小到大家里对我也不错。”
张浩沉默了一会儿。
“雯雯，我不是不想帮你弟弟，但是这房子是我们家拆迁分的。”
“我知道。”
“如果随便给了人，我爸妈那边怎么交代？”
这确实是个问题。
公公婆婆知道的话，肯定会有想法。
“要不我们先不说，等房子到手了再考虑？”我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张浩点点头。
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赞成这个想法。
02
接下来的一个月，母亲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
每次都会提到房子的事。
“雯雯，你跟张浩商量得怎么样了？”
“妈，我们还在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弟弟等着结婚呢。”
“可是房子还没下来，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早做准备总是好的，你弟弟女朋友那边等着答复呢。”
母亲的话让我压力很大。
有一次，她甚至说：“雯雯，妈养你这么多年，现在你有能力了，总不能不管弟弟吧？”
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好像我不给房子就是忘恩负义一样。
与此同时，弟弟女朋友小燕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微妙。
原本她对李明挺好的，最近却开始若即若离。
有一次我遇到她，她意味深长地说：“姐，听说你们家分了三套房子？”
“是有这么回事。”我点点头。
“那太好了，李明终于不用为房子发愁了。”
她的话让我很不舒服。
好像李明的房子问题已经解决了似的。
李明为此也很苦恼。
有一天他专门跑来找我。
“姐，你能帮帮我吗？”他坐在我对面，眼神有些恳求。
“小燕家那边催得很紧，说如果年底前没有房子，就不同意我们结婚。”
看着弟弟焦急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李明，不是姐不想帮你，但是这房子的事很复杂。”
“我知道，但是姐，我真的没办法了。”
“要不你跟小燕商量一下，可以先租房结婚？”
“她不同意，说租房没有安全感。”
我能理解小燕的想法，但是这样逼迫也让人不舒服。
更让我为难的是，张浩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
起初他还比较理解，后来听说我娘家人一直在催，就有些不高兴了。
“雯雯，你家人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有一天他忍不住说。
“房子还没到手呢，就开始惦记了。”
“浩子，他们也是着急。”我为家人辩护。
“着急也不能这样啊，好像那房子本来就是他们的一样。”
张浩的话虽然刺耳，但确实有道理。
最近娘家人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了。
更让我郁闷的是，连张浩的父母也开始有察觉了。
有一次婆婆在电话里无意中问：“雯雯，你娘家人是不是知道拆迁的事了？”
“知道了。”我如实回答。
“他们没说什么吧？”婆婆的语气有些试探。
“没什么特别的。”我不敢说实话。
“那就好，这种事还是少让外人知道比较好。”
婆婆的话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如果她知道娘家人想要房子，会怎么想？
夹在两家人中间，我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边是夫妻感情和婆家的利益。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要想很久才能睡着。
到底该怎么办？
有一天，母亲又打电话来了。
这次她的语气更加坚决。
“雯雯，妈不是要你全部给弟弟，就一套房子。”
“妈，我真的很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你们有三套房子，给弟弟一套，你们还有两套。”
“可是张浩不太同意。”
“他凭什么不同意？你也是他老婆，分房子的时候也有你的份。”
母亲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确实，拆迁的时候我的名字也在册子上。
从法理上说，我确实有处置的权利。
“雯雯，妈跟你说句心里话。”母亲叹了口气。
“你嫁到张家，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有机会帮帮弟弟，你不能袖手旁观。”
“不然以后妈怎么面对你弟弟？怎么面对亲戚朋友？”
母亲的话字字诛心。
挂掉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流泪。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一个月后。
那天下午，李明突然跑到我公司楼下。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红的。
“姐，小燕要跟我分手。”他哽咽着说。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
“她说等不下去了，她家给她介绍了别的对象。”
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李明从小就很听话，学习成绩也不错。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女朋友，却要因为房子的事分手。
“你们在一起两年了，她怎么能说分就分？”
“她说我没有给她安全感，连个房子都搞不定。”
李明的眼泪流了下来。
“姐，我真的很喜欢她，不想失去她。”
看着弟弟哭，我的心都碎了。
“李明，你别哭，我们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我工作才两年，存款只有十万块，连首付都不够。”
“要不你跟她好好谈谈，解释一下情况？”
“我已经谈过了，她说如果年底前没有房子，就彻底分手。”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一直想着弟弟哭泣的样子。
从小到大，我很少见他哭。
即使是小时候摔倒了，他也会咬着牙不哭。
可是现在，为了感情的事，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上高中，需要买参考书，但是家里经济紧张。
李明那时候还在上初中，偷偷把自己的零花钱攒起来给我买书。
他说：“姐，你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可以帮我。”
那时候的李明，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现在，他真的需要我帮忙了。
第二天，我主动给张浩提起这件事。
“浩子，我想跟你认真谈谈房子的事。”
张浩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
“你决定给你弟弟一套？”
“是的。”我点点头。
“为什么？”
“他马上要失去女朋友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张浩沉默了很久。
“雯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想过，所以我一直很纠结。”
“那房子毕竟是我家拆迁分的，直接给了别人，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
“我们可以慢慢解释。”
“解释什么？说我们把房子送人了？”
张浩的语气有些激动。
“不是送人，是帮助亲人。”
“雯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如果我把房子给我弟弟，你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确实，如果角色互换，我可能也会有意见。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李明真的很需要这套房子。”
“需要就要给？那我们的需要呢？”
“我们还有两套房子。”
“雯雯，这不是套数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我们的争论持续了很久。
最后，张浩妥协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不拦着你。”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给你弟弟最偏远的那套房子，而且以后这种事不能再有了。”
我连忙点头。
虽然张浩同意了，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并不情愿。
这让我心里很愧疚。
但是想到弟弟，我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第二天，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母亲。
母亲在电话里高兴得不得了。
“太好了！雯雯，妈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弟弟的。”
“妈，这套房子在比较偏的地方，但是户型和面积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有房子就行。”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
“等房子建好了再说吧，现在还在建设中。”
挂掉电话，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张浩有些不情愿，但是事情总算解决了。
李明知道这个消息后，激动得跳了起来。
“姐，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别说这些，我们是一家人。”
“我马上去告诉小燕这个好消息。”
看着弟弟兴奋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高兴。
虽然付出了一套房子，但是能让弟弟幸福，我觉得值得。
0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半过去了。
拆迁安置房终于建好了，可以办理房产证了。
那段时间，我和张浩经常去新房那边看进度。
三套房子都在同一个小区，环境还不错。
我们选择了其中最好位置的一套自己住。
另外一套准备出租。
给李明的那套位置稍微偏一点，但是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十月份的一个周末，房产证终于办下来了。
三本红色的房产证拿在手里，感觉很不真实。
从租房族一下子变成了有房一族，而且还是三套房。
“雯雯，我们真的有房子了。”张浩也很感慨。
“是啊，感觉像做梦一样。”
回到家，我们把房产证放在保险柜里。
第二天，我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房产证办下来了。
“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户给李明？”母亲迫不及待地问。
“随时都可以，我们约个时间去房产交易中心。”
“那就这个周六吧，我和李明一起去。”
“好的。”
周六一早，我就起床准备相关材料。
房产证、身份证、户口本，还有一些过户需要的文件。
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承诺。
上午九点，我在房产交易中心门口见到了母亲和李明。
母亲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看起来很精神。
李明也穿了一身正装，显得很正式。
“姐，辛苦你了。”李明真诚地说。
“不辛苦，我们进去吧。”
房产交易中心里人很多，我们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轮到。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性，态度很好。
“您好，请问是办理什么业务？”
“房产过户。”我把材料递给她。
“请问是什么关系？”
“姐弟关系，我把房子过户给我弟弟。”
“好的，请稍等。”
工作人员开始核对我们的材料。
“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都没问题。”
“请问这是赠与还是买卖？”
“赠与。”我回答。
“赠与的话需要缴纳一定的税费，您知道吗？”
“知道。”
李明在旁边有些紧张，不停地搓手。
母亲则一直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
“请您在这里签字确认。”工作人员把表格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笔，正准备签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是婆婆发来的。
平时婆婆很少发短信，都是直接打电话。
我有些好奇，点开了短信。
看到短信内容的那一刻，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