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那个雷雨夜的秘密，如同一颗埋藏在心底的种子，在岁月的浇灌下悄然发芽。
当妻子提起行李箱准备出差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周的独处会让我重新审视这个家，审视那些被日常琐碎掩盖的真相。
更没想到，小姨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竟然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01
"记得按时吃饭，别总是叫外卖。"
妻子于丽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反复叮嘱着。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却更多的是对工作的专注。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
"还有，佳妮这几天住在家里，你们兄妹俩要好好相处。"于丽云看了看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小姨子陈佳妮，声音压得很低，"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多照顾一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佳妮坐在沙发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手里抱着一个抱枕，目光空洞地盯着电视屏幕。她今年二十五岁，比于丽云小八岁，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但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不少。
"她怎么了？"我问道。
于丽云叹了口气："和男朋友分手了，闹得很不愉快。她不愿意回家，怕妈妈唠叨，就想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那你去忙吧，家里的事交给我。"
于丽云点点头，走到佳妮身边坐下："佳妮，姐姐要出差了，有什么事就找姐夫，别客气。"
佳妮这才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知道了，姐。你路上小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我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红肿，显然哭过不止一次。
送走于丽云后，家里突然安静下来。我回到客厅，佳妮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电视里播放着什么综艺节目，但她显然没有在看。
"吃晚饭了吗？"我试着开口。
"没有胃口。"佳妮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走进厨房，简单做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青椒土豆丝。虽然手艺一般，但至少比外卖健康一些。
"来吃点吧，不吃饭身体会撑不住的。"我把菜端到餐桌上。
佳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她拿起筷子，机械地夹着菜往嘴里送，但每一口都咀嚼得很慢，仿佛食物失去了味道。
"想说说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佳妮停下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姐夫，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要看那份爱情值不值得，还要看放弃的是什么。"
"如果放弃的是自己的原则呢？"佳妮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如果为了留住一个人，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呢？"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紧，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
"佳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佳妮摇摇头，苦笑道："没有，只是想想而已。"
但她的表情告诉我，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隔壁房间偶尔传来佳妮的抽泣声，压抑而克制，听得人心里发紧。
我不知道的是，这只是这个不寻常一周的开始。
02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佳妮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正在煎蛋。晨光透过厨房的百叶窗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安静而温柔，完全不像昨晚那个愁容满面的女孩。
"早。"我打着哈欠走进厨房。
"早安，姐夫。"佳妮回头对我笑了笑，这是她来家里后第一次真正的笑容，"我做了早餐，你尝尝看。"
餐桌上摆着煎蛋、吐司和咖啡，搭配简单但很用心。我坐下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手艺很好，比我强多了。"我夸赞道。
佳妮的脸微微红了："以前经常给... 算了，不说这个了。"
她显然想起了前男友，情绪又有些低落。我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吃着早餐。
"姐夫，你今天有工作吗？"佳妮突然问道。
"嗯，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你呢，有什么安排？"
"我想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佳妮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这个小区很安静，我很喜欢。"
我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离开家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佳妮站在窗边，目送我离开，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上班路上，我一直在想佳妮昨晚的话。她提到的"违背良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而且，她和前男友的分手似乎也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
到了公司，我试图专心工作，但总是会分神想起家里的那个女孩。下午时分，我收到佳妮发来的微信：
"姐夫，家里的门锁是不是有问题？我出去买东西，回来时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皱了皱眉，回复道："可能是锁芯有些松动了，你用力转一下试试。"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来消息："还是不行，我在楼下等你回来吧。"
看着时间还早，我决定提前下班。路上经过锁匠店，我顺便买了一瓶润滑油，准备回去修理一下门锁。
回到家楼下，我看到佳妮坐在花坛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显然没有在看。她的表情有些焦虑，不时地看向楼上的方向。
"怎么样，锁真的有问题？"我走到她身边。
佳妮抬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是的，可能需要修理一下。"
我们一起上楼，我用钥匙试了试门锁，确实有些涩。用润滑油处理了一下后，门锁恢复正常。
"好了，以后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我收起工具。
"谢谢姐夫。"佳妮低声道谢，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晚饭时，佳妮显得心不在焉，频繁地看手机，每当屏幕亮起，她的身体就会紧张一下。
"在等谁的消息吗？"我试探性地问。
佳妮迅速放下手机："没有，只是习惯性地看看。"
但我明显感觉到她在撒谎。而且，我开始怀疑今天下午门锁的问题是否真的是意外。
夜里，我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我侧耳倾听，似乎是佳妮在打电话，声音很小，但情绪激动。
"...不可能...我已经说过了...求你不要再......"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想起身去看看，但又担心会打扰到她。
最终，我选择了等待，但内心的不安却在不断加剧。
明天，我决定要好好和佳妮谈谈。
03
第三天的阳光格外刺眼，我醒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推开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佳妮的房门紧闭。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准备做早餐，却发现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姐夫，我出去办点事，可能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佳妮"
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匆忙写下的。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九点，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拨通佳妮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姐夫？"佳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你去哪里了？这么早出门。"
"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别担心。"她的声音很轻，背景中似乎有汽车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佳妮停顿了一下，"姐夫，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家，好吗？"
这句话让我警觉起来："什么人？"
"没什么，只是...只是我不想见到某些人。"佳妮的声音开始颤抖，"求你了，姐夫。"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挂断电话后，我开始回想这几天佳妮的种种异常表现：深夜的哭泣、神秘的电话、对门锁的紧张、还有那些关于"违背良心"的话。
上午十一点左右，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外，三十岁左右，穿着西装，表情严肃。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隔着门问道。
"我找陈佳妮，她住在这里吗？"男子的声音很冷。
"她不在家。"我按照佳妮的要求回答。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晚。"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请转告她，有些事情不能一直逃避。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趴在猫眼前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下午三点，又有人敲门。这次来的是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些焦急。
"请问陈佳妮在家吗？我是她妈妈。"女人自我介绍道。
我开了门。眼前的女人确实和佳妮有几分相似，但脸上写满了担忧。
"阿姨您好，我是佳妮的姐夫。"我让她进屋坐下。
"佳妮最近怎么样？她不接我电话，也不回家。"佳妮的母亲曾淑兰坐下后，眼中含着泪水。
"她...情绪不太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调整。"我斟酌着词语。
曾淑兰叹了口气："都是那个男人害的。我早就说过，那种人不能交往，但她就是不听。"
"什么男人？"我追问道。
"她的前男友，叫魏天宇。"曾淑兰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表面上斯文有礼，实际上心思歹毒。佳妮为了他，几乎把自己的底线都丢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
曾淑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魏天宇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但他的钱来路不正。他让佳妮帮他洗钱，利用佳妮银行工作的便利条件转移资金。佳妮一开始不同意，但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和威逼利诱，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
"后来呢？"
"后来事情败露了，银行开始调查。佳妮害怕了，想要脱身，但魏天宇威胁她，说如果敢背叛他，就要她好看。"曾淑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女儿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我终于明白了佳妮这几天的异常表现，也明白了那个神秘来访者的身份。
"阿姨，您先别着急。佳妮现在很安全，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安慰道。
曾淑兰站起身来："拜托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那个魏天宇不是好人，我担心他会对佳妮不利。"
送走曾淑兰后，我立即给佳妮打电话，但已经关机了。
我在客厅里踱步，心中充满了担忧。魏天宇显然还在纠缠佳妮，而佳妮正在独自面对这一切。
夜幕降临，佳妮依然没有回来。
04
夜里十一点，外面开始下雨。
我坐在客厅里等佳妮回来，电视开着，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屏幕上。雨声敲打着窗户，单调而急促，让人心烦意乱。
十一点半，我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佳妮推门而入，浑身湿透了，头发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又哭过。
"怎么淋成这样？"我连忙起身，从卫生间拿来毛巾。
"没带伞。"佳妮接过毛巾，声音沙哑。
"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我给你煮点姜汤。"
佳妮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卫生间。我听到水声响起，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二十分钟后，佳妮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出来，脸色依然很差。
"喝点姜汤暖暖身子。"我把煮好的姜汤端给她。
佳妮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蒸汽在她脸前升腾，让她的表情显得模糊。
"佳妮，今天你妈妈来找过你。"我试探性地开口。
佳妮的手颤了一下，差点打翻碗："她说什么了？"
"她很担心你，希望你回家。"我停顿了一下，"她还提到了魏天宇的事情。"
佳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放下碗，身体开始颤抖："她都告诉你了？"
"告诉了一些。"我在她对面坐下，"佳妮，你现在很危险，不应该一个人承担这些。"
佳妮低下头，泪水滴落在睡衣上："我也不想的，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什么意思？"
佳妮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姐夫，如果一个人犯了错，是不是就永远不能回头了？"
"这要看是什么错误，还要看有没有挽回的机会。"我认真地说道，"但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佳妮苦笑道："我想过自首，想过承担后果。但魏天宇说，如果我敢背叛他，他就会把我做的事情全部公开，还会伤害我的家人。"
"他威胁你？"
"不只是威胁。"佳妮的声音开始颤抖，"今天他约我见面，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动手打了我。"
我注意到佳妮的左脸颊有些红肿，刚才被湿头发遮住了，现在才看清楚。
怒火在我心中燃烧起来："他敢打你？"
"他说，如果我再不配合，就要让我的家人都付出代价。"佳妮捂着脸，"姐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起身走到佳妮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明天我们一起去报警。"
"不行！"佳妮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不能报警，那样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魏天宇有很多朋友，他们会报复的。"
"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佳妮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个城市，找个远一点的地方重新开始。"
"逃跑不能解决问题。"
"至少可以保护家人。"佳妮站起身来，"姐夫，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明天我就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转身要走，我拉住了她的手："佳妮，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佳妮回头看着我，眼中有感激，也有无奈："姐夫，你是好人，但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不想连累你。"
说完，她挣脱我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我坐在客厅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明天，我绝不能让佳妮就这样离开。
但我不知道的是，最大的考验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05
第四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佳妮的房间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的心一沉，连忙冲进房间查看。床铺整理得很整齐，桌上留着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姐夫：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这些年的积蓄，算是对你们这几天照顾的感谢。请转告姐姐，我很抱歉让她担心了。不要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佳妮"
我立即拨打佳妮的电话，但已经停机了。我想起昨晚她眼中的决绝，意识到她是真的要彻底消失。
上午十点，门铃又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到昨天那个叫魏天宇的男人，这次他带了两个同伴。
"陈佳妮在家吗？"魏天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语气比昨天更加冰冷。
"她不在。"我回答道。
"那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
门外传来窃窃私语声，然后魏天宇又开口了："先生，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陈佳妮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她不能就这样消失。"
"什么钱？"我隔着门问道。
"她帮我办事的时候，私自挪用了一笔钱，现在必须还给我。"魏天宇的话明显是在撒谎，"如果她不出现，我只能找她的家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魏天宇看起来三十出头，西装革履，但眼神阴鸷。他身后的两个男人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善茬。
"她真的不在家。"我直视着魏天宇的眼睛。
魏天宇打量了我一番，冷笑道："你是她姐夫？"
"是的。"
"那你应该劝劝她，不要做愚蠢的事情。"魏天宇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告诉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三人离开后，我立即开始寻找佳妮的踪迹。我给于丽云打电话，询问佳妮可能去的地方，但于丽云也一无所知。
下午，我想起佳妮的妈妈曾淑兰，也许她知道些什么。我按照昨天留下的电话号码联系了她。
"什么？佳妮又失踪了？"曾淑兰在电话里几乎是尖叫着说道。
"阿姨，您别急。佳妮可能去了什么地方躲避？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亲戚家？"
曾淑兰想了想："她有个大学同学在南京工作，关系很好。会不会去那里了？"
我记下了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但打过去后得知，对方也没有佳妮的消息。
傍晚时分，我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消息，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佳妮的姐夫吗？"电话里传来佳妮虚弱的声音。
"佳妮！你在哪里？"我激动地站起身来。
"我...我在医院。"佳妮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姐夫，你能来接我吗？我好怕..."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佳妮报了医院的名字和地址，是在市区的一家大医院。我二话不说，立即开车赶了过去。
在急诊科，我找到了佳妮。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左手缠着绷带。看到我，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坐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想去火车站，但魏天宇的人在那里等着。"佳妮哽咽着说道，"他们把我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逼我说出藏钱的地方。我不说，他们就...就用刀划伤了我的手。"
我看着她包扎的伤口，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报警了吗？"
佳妮摇摇头："我害怕，如果报警，他们会更加疯狂的。"
"佳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们一起面对，一定能解决的。"
佳妮看着我，眼中满是感激和信任："姐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回家，我们慢慢想办法。"
回到家里，佳妮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像个受惊的孩子。我意识到，这场斗争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和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