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有些秘密，要到最后一刻才会揭开真相。
母亲何桂英临终前，将她那张存了三十年的银行卡交到我手中，颤抖着说："茹雪，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握着那张普通的银行卡，心中五味杂陈。
从小到大，父母严格执行AA制，连我的学费都要分摊计算，如今母亲却说这些钱都是我的？
当我走进银行查询余额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01
雨水敲打着医院的玻璃窗，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母亲何桂英憔悴的脸庞，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茹雪，你过来。"母亲的声音微弱得像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
我俯身靠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中药味道，那是母亲这些年来一直服用的降压药的味道。
母亲费力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的钱，都是你的。"她的手颤抖着将卡塞到我手中。
我愣了一下，"妈，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钱吗？"
母亲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不，这些钱从一开始就是为你准备的。"
"可是……"我想起那些年父母严格的AA制生活，连买菜都要分开结账，"你和爸不是一直都AA制吗？"
母亲苦笑了一下，"孩子，有些事情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病房里的氧气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父亲董建忠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桂英，我给你熬了粥。"
看到我手中的银行卡，父亲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你把那张卡给她了？"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感。
母亲点点头，"是时候了。"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
我看着父母之间这种奇怪的默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从小到大，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家庭里。
父母结婚三十年，一直实行严格的AA制，连家里的电费水费都要按比例分摊。
我记得小时候去超市，父母会分别推一辆购物车，各自购买各自需要的东西，连我的零食都要两人平摊费用。
这样的生活方式让我从小就对金钱有着异常敏感的认知，也让我在同学面前总是感到有些尴尬。
别人家的父母会为了钱吵架，而我的父母从不为钱吵架，因为账目清清楚楚，各自负责各自的部分。
但现在，母亲却告诉我这张卡里的钱都是我的？
我握着那张普通的工商银行卡，卡片有些发黄，显然已经使用了很多年。
"妈，这卡里有多少钱？"我忍不住问道。
母亲闭上眼睛，"你自己去查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的心也越来越乱。
02
母亲去世的那天，天空格外阴沉。
我站在殡仪馆里，看着那张安详的脸庞，手中紧紧握着那张银行卡。
父亲董建忠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眼眶红肿，但没有眼泪。
"爸，妈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以后你就知道了。"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大多是父母的老同事和几个远房亲戚。
我注意到其中有几个人我从未见过，他们穿着朴素，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工人或农民。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走到我面前，眼中含着泪水。
"你就是茹雪吧？你妈妈经常提起你。"她握着我的手说道。
"您是？"我疑惑地问。
"我是薛美霞，你妈妈帮过我家很多忙。"她的声音哽咽着，"如果没有你妈妈，我儿子就没法上大学了。"
我更加困惑了，"帮忙？什么忙？"
薛美霞看了看父亲，似乎有些犹豫。
父亲摆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回到家中。
这是一套九十年代的老房子，两室一厅，装修简单。
我走进母亲的房间，开始整理她的遗物。
在衣柜的最深处，我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沓厚厚的收据和汇款单，日期从二十年前一直到去年。
每一张收据都显示着向不同账户的汇款，金额从几百到几千不等。
收款人的名字我大多不认识：王淑珍、薛美霞、张春梅……
我的手在颤抖，这些收据加起来，金额竟然高达数十万。
而在这些收据的最下面，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日记的第一页写着：茹雪成长基金。
我翻开日记，母亲秀气的字迹映入眼帘。
"1993年3月15日，茹雪今天会走路了，我决定开始为她存钱。建忠不知道这件事，我要给女儿一个惊喜。"
"1995年9月1日，茹雪上幼儿园了，今天存了500块，这是我做零工赚的。"
"1998年6月，帮王淑珍家垫付了儿子的学费2000块，她答应分期还给我，但我知道她家困难，就当是积德了。"
我的眼泪开始模糊视线，原来母亲这些年一直在默默为我存钱。
而那些汇款，竟然是她在帮助别人。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父亲？
为什么要坚持AA制的生活？
我拿起那张银行卡，决定明天就去银行查询。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回想着这些年与母亲的点点滴滴。
母亲何桂英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她的衣服大多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从不舍得为自己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她对我的教育投资从不吝啬，虽然表面上和父亲AA制，但她总是能想办法给我最好的。
钢琴课、英语班、书法培训……这些费用按理说应该父母各出一半，但我隐约记得，很多时候都是母亲在张罗。
现在想起来，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03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银行。
营业厅里人不多，我排队等候的时候，心跳得很快。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这张卡的余额。"我将银行卡递给柜员。
柜员接过卡片，熟练地插入读卡器，"请输入密码。"
我颤抖着手指输入我的生日，屏幕上显示验证成功。
"您稍等。"柜员操作了几下电脑，然后表情变得有些惊讶。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您确定要查询这张卡的余额吗？"
我点点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柜员打印出一张单据递给我，看着那串数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