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产房里的灯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沈暮云死死抓着床单，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每一次宫缩都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剜她的肚子。
"再用力！马上就出来了！"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咬紧牙关，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张脸——那张让她即使痛得死去活来，也从未后悔过的脸。
陆辰星，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哇——"
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产房的空气。
"恭喜，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护士笑着说。
01
十个月前，云南大理，洱海边。
沈暮云原本只是想来散心的。
刚刚结束了一段三年的感情，前男友劈腿了自己的表妹，她需要一个地方疗伤。闺蜜小雨陪她来到大理，说这里的风景能治愈一切。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海风轻柔。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站在洱海边，长发被风吹起。正当她闭上眼睛感受海风时，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回头一看，一个男人正举着相机对着她。
"不好意思，你太美了，我忍不住。"男人放下相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让沈暮云的心漏跳了一拍。
眼前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肩上挂着专业的单反相机。他的五官精致得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能看进人的灵魂。
"你是摄影师？"沈暮云问。
"算是吧，自由摄影师，陆辰星。"他伸出手。
"沈暮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薄茧，应该是常年拿相机留下的。
"我可以把刚才的照片给你看看吗？拍得很好。"陆辰星举起相机。
沈暮云凑过去看，屏幕上的自己站在海边，裙摆飞扬，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个光圈，整个画面美得不真实。
"拍得真好。"她由衷地赞叹。
"主要是模特好看。"陆辰星笑了，"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把照片修好了发给你。"
就这样，他们交换了微信。
当天晚上，陆辰星就发来了修好的照片，还附带了一句："明天有空吗？我想给你拍一组照片，免费的。"
小雨在旁边起哄："去啊！这么帅的摄影师，不去白不去！"
02
第二天，陆辰星带她去了很多地方。
苍山脚下，他让她坐在一块青石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
"别动，就保持这样。"他趴在地上，找着最好的角度。
古城的小巷里，她靠在斑驳的墙上，他说："笑一个，不要太刻意，就像想到了开心的事。"
花海中，她被花簇拥着，他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快门声不断。
一天下来，他拍了几百张照片。
晚上，他们在洱海边的餐厅吃饭。
"你为什么要给我拍照？"沈暮云问。
陆辰星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要拍的人。"
"就这么简单？"
"感情的事，本来就很简单。"他的眼神坦荡，"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沈暮云。"
沈暮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措手不及。她刚结束一段感情，原本不想这么快开始新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诚的眼神，她竟然无法拒绝。
"我们才认识两天。"她小声说。
"那就再多认识几天。"陆辰星笑了，"反正我在大理要待一个月，你呢？"
"我...我还有五天假期。"
"够了。"
03
第三天，陆辰星带她去了喜洲古镇。
他们租了两辆自行车，在田野间穿行。油菜花开得正盛，金黄色的花海一望无际。
"小时候，我特别想当画家。"陆辰星一边骑车一边说，"后来发现自己不会画画，就改成摄影了。用相机记录美好，也是一种创作。"
"那你拍过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
陆辰星转头看了她一眼："现在正在拍。"
沈暮云的脸红了。
中午，他们在一家白族餐厅吃饭。老板娘是个热情的白族阿姨，看到他们就说："小伙子真俊，姑娘真漂亮，天生一对！"
陆辰星大方地说："谢谢阿姨，她是我女朋友。"
沈暮云刚想反驳，陆辰星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就当帮我个忙，阿姨给情侣有优惠。"
他的手心很热，沈暮云的心跳得飞快。
晚上回到客栈，陆辰星送她到房间门口。
"今天谢谢你配合。"他说。
"什么配合？"
"假扮我女朋友。"
沈暮云有点失望："哦，假扮啊。"
陆辰星突然靠近，他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如果你愿意，可以不用假扮。"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我...我考虑一下。"她慌乱地推开门跑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靠在门板上，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
04
第四天早上，沈暮云打开门，发现陆辰星已经等在外面了。
"早安，女朋友。"他笑着说。
"谁是你女朋友了？"
"你昨晚考虑了一晚上，总该有结果了吧？"
沈暮云咬着嘴唇："你就这么有信心？"
"当然。"陆辰星从身后拿出一束向日葵，"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告诉我，你也喜欢我。"
向日葵在朝阳下格外灿烂，就像他的笑容。
"好吧，我们试试。"沈暮云接过花。
陆辰星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把抱住了她。
那个拥抱很温暖，温暖到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伤痛。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形影不离。
他教她摄影，告诉她光圈、快门、ISO的关系。她给他当模特，在镜头前展现最自然的自己。
他们一起看日出，在苍山顶上等待第一缕阳光。他们一起看日落，在洱海边数着晚霞的颜色。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有天晚上，他们坐在客栈的天台上，陆辰星突然问。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为什么？"
沈暮云转头看着他："因为遇见了你。"
陆辰星低下头，吻了她。
那个吻很轻柔，像是怕吓到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05
第七天，是沈暮云在大理的最后一天。
陆辰星一大早就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带她来到洱海边的一个小码头，那里停着一艘装饰着鲜花的小船。
"上船。"他牵着她的手。
船慢慢驶向海中央，四周是碧蓝的海水和远处的青山。
"闭上眼睛。"陆辰星说。
沈暮云听话地闭上眼，感觉他在她脖子上戴了什么东西。
"可以睁开了。"
她低头一看，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相机。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个。"陆辰星说，"里面可以放照片。"
他打开小相机，里面是那天他偷拍她的第一张照片。
"陆辰星，我们才认识七天。"沈暮云的眼眶湿润了。
"七天足够了。"他握住她的手，"有的人认识七年也未必相爱，有的人只需要七秒就能确定。沈暮云，我爱你。"
那一刻，沈暮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晚上，她要赶飞机回北京了。
陆辰星送她到机场。
"我还有二十天才回北京，你等我。"他抱着她不肯放手。
"好，我等你。"
"每天都要想我。"
"知道了。"
"我爱你，沈暮云。"
"我也爱你，陆辰星。"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十个月。
06
第八天早上，沈暮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陆辰星发消息。
"早安，我到家了。"
消息发出去，却显示对方已经开启了免打扰。
她没多想，可能他还在睡觉。
中午，消息依然没有回复。
下午，还是没有。
晚上，她忍不住打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第九天，她开始慌了。
一整天，她发了几十条消息，打了无数个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小雨安慰她："可能他在拍摄，山里没信号。"
第十天早上，她终于收到了陆辰星的消息。
只有四个字："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沈暮云愣了足足五分钟，然后疯狂地打电话过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
"陆辰星，你什么意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他冷淡的声音："字面意思，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前天你还说爱我！"
"那是一时冲动，我想清楚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你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了。
沈暮云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天还恩爱缠绵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陌生人？
07
分手后的第十天，沈暮云在公司晕倒了。
她最近总是没胃口，闻到油腻的东西就想吐，同事都说她脸色很差。
那天开会，她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小雨焦急地守在床边。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进来："沈小姐，恭喜你，怀孕六周了。"
沈暮云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您怀孕了，胎儿很健康。"医生微笑着说，"初期要注意休息，我给您开点叶酸。"
医生走后，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小雨先开口了："孩子是...陆辰星的？"
沈暮云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六周，正好是在大理的时候。那个美好的夜晚，月光下的缠绵，竟然留下了一个小生命。
"打掉吧。"小雨说，"那个渣男都消失了，你一个人怎么养孩子？"
沈暮云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极了。
晚上，她一个人在家，翻出手机里陆辰星的照片。
那张脸真的太好看了，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那么阳光，那么温柔。
"如果孩子能遗传他的颜值，应该会很好看吧。"她喃喃自语。
08
沈暮云决定去做人流手术。
她一个人去医院，挂号，检查，等待。
坐在妇产科外面，周围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有的被老公小心翼翼地扶着，有的被婆婆嘘寒问暖，只有她一个人。
"沈暮云！"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她站起来，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怎么了？不舒服吗？"护士关心地问。
"我...我想再考虑一下。"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母亲已经从小雨那里知道了消息，正等着她。
"打掉！必须打掉！"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凭什么要你一个人承担后果？"
"妈，我..."
"没什么可是的！你才27岁，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被一个孩子拖累了！"
母亲说得对，理智告诉她应该打掉。可是每次下决心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陆辰星的脸。
那么好看的人，基因一定很优秀吧。
"妈，如果我想留下呢？"
母亲愣住了："你疯了？你知道单身妈妈有多难吗？"
"我知道，可是...这也是一个生命啊。"
"生命？那是个意外！是那个渣男不负责任的后果！"
沈暮云摸着肚子："可这也是我的孩子啊。"
09
经过一个星期的挣扎，沈暮云做出了决定。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你确定？"小雨不敢相信，"就因为他爸长得帅？"
"不只是因为这个。"沈暮云笑了笑，"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舍不得这么好的基因，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你一个人怎么养？"
"我有工作，有积蓄，为什么不能养？"
母亲气得三天没理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办法。"母亲叹气，"以后我帮你带孩子，但是你要答应我，忘掉那个男人。"
"我已经忘了。"沈暮云说。
可是她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怀孕的日子并不好过。
孕吐折磨了她三个月，每天早上都要抱着马桶吐个天昏地暗。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走路越来越吃力，晚上翻身都困难。
公司的同事都在背后议论，说她未婚先孕，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
有次产检，医生问："孩子爸爸呢？"
她笑着说："他工作忙。"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每次看到别的孕妇有老公陪着，她都会想起陆辰星。如果他在，会不会也这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会不会半夜起来给她做夜宵？会不会陪她去每一次产检？
可是这些都只是如果。
10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做了四维彩超。
医生说："是个男孩，长得很秀气，鼻子很挺。"
她看着屏幕上模糊的小脸，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真的像他。
"宝宝很健康，你要保持心情愉快。"医生安慰道。
回家的路上，她对着肚子说："宝宝，妈妈会好好爱你的，虽然爸爸不在，但是妈妈的爱一点都不会少。"
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像是在回应。
孕晚期更辛苦了。
脚肿得穿不进鞋子，腰疼得直不起来，晚上要起夜四五次。
母亲心疼她，搬来一起住，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
"你说这孩子会像谁？"母亲有次问。
"希望像他爸爸。"沈暮云脱口而出。
母亲瞪了她一眼："那个负心汉有什么好的？"
"他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沈暮云不说话了。是啊，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可是每次想起那张脸，心还是会疼。
预产期越来越近，她开始准备待产包。
小衣服，小鞋子，奶瓶，尿不湿...每一样东西都精心挑选。
"宝宝，你要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哦。"她摸着肚子说。
预产期到了，沈暮云却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说这很正常，头胎可能会推迟。
41周的凌晨两点，她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妈！我好像要生了！"
母亲慌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到医院的时候，宫口才开了两指。
"还早呢，慢慢等吧。"护士说。
疼痛一阵阵袭来，像海浪一样，一波比一波强烈。
"深呼吸，放松。"助产士教她。
可是怎么可能放松？那种疼痛像是要把人撕裂。
早上八点，宫口开了五指。
"快了，坚持住。"医生鼓励她。
她疼得意识都模糊了，汗水湿透了病号服。
"要是孩子爸爸在就好了。"护士小声嘟囔。
是啊，要是他在就好了。
可是他在哪里呢？他知道今天他的孩子要出生吗？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十点，宫口全开，她被推进了产房。
"用力！对，就这样！"
"看到头了，再用力！"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生了！男孩！六斤八两！"
她虚脱地躺在产床上，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
护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看，小家伙长得真好看。"
小小的人儿，皱巴巴的，可是五官已经能看出精致。
"沈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说是孩子的父亲，从凌晨就等着了，要让他进来吗？"护士突然说。
沈暮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说什么？"
"外面有个男人，说是孩子的爸爸，等了快十个小时了。长得特别帅，我们护士站的小姑娘都在偷看他。"
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透过产房门上的小窗往外看。
走廊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上，黑色衬衫皱皱巴巴，下巴上都是胡茬，眼睛布满血丝。
是他。
真的是他。
陆辰星。
他也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对不起"。
产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推着她出去。
陆辰星立刻冲上前，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暮云，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又缩了回去。
沈暮云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11
看到那枚戒指的瞬间，沈暮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你结婚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陆辰星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脸色瞬间变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暮云，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沈暮云别过脸，"护士，请送我回病房。"
"暮云！"陆辰星想要跟上去，被护士拦住了。
"先生，产妇需要休息。"
回到病房，母亲正焦急地等着。看到陆辰星，她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还有脸来？"母亲冲上去就要打他。
"阿姨，对不起。"陆辰星没有躲，任由母亲的巴掌落在脸上。
"你对得起暮云吗？你知道她一个人怀孕有多辛苦吗？"母亲哭了，"孕吐的时候吐到虚脱，半夜腿抽筋疼得睡不着，产检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有老公陪着...你在哪里？"
陆辰星低着头，拳头握得死紧。
"妈，别说了。"沈暮云虚弱地说，"让他走吧。"
"暮云，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让我解释。"陆辰星恳求道。
"你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暮云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是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