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个冬日午后,当律师把遗嘱放在我面前时,我的手都在发抖。
三年来,我每天给那个流浪老头热一碗面条,邻居们都说我傻,老公也嫌我多管闲事。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每天准时出现在我店门口的沈老头,竟然...我看着遗嘱上的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三年前那个雨夜,我只是随手给了他一碗热面,没想到改变了一切。
01
松江市富康街的早晨总是热闹非凡,菜贩子的吆喝声,电动车的喇叭声,还有孩子们上学路上的嬉笑声,汇成了这条老街独有的生活交响曲。
韩雪梅的小面馆就夹在这热闹中间,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门面,却是她和丈夫刘大海十几年来的全部心血。
"雪梅,今天的牛肉面还是老样子啊。"隔壁修车铺的老师傅端着碗走进来,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光顾了。
"老王头,你这胃口是越来越好了。"韩雪梅笑着从后厨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热气腾腾的汗珠,"再给你加个蛋?"
"那敢情好。"老王满意地点点头,在角落的小桌前坐下。
韩雪梅今年四十五岁,身材不算高大,但手脚麻利得很。十年前从苏北老家跟着丈夫来到松江打拼,两口子起初在建筑工地干活,后来攒够了钱就盘下了这间小店面。她做面条有一手绝活,汤底熬得浓郁,面条劲道,分量又足,很快就在这条街上站稳了脚跟。
"雪梅嫂子,我家那小子昨天又不听话了,被他爸揍了一顿。"住在楼上的张大娘下楼买菜,顺便进来坐坐,"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像你家小明那样懂事呢?"
"哪有啊,我家那小子也是个皮猴。"韩雪梅一边擦桌子一边笑道,"孩子嘛,都得慢慢教。"
韩雪梅在这条街上的人缘极好,不管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她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去年冬天,楼下老太太突发心脏病,是她半夜背着老人家往医院跑的。前年夏天发大水,她家面馆进了水,损失不小,可她还是主动给受灾更严重的邻居送去了热粥和馒头。
"雪梅,你这人就是心太软了。"丈夫刘大海时常这样说她,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却更多的是宠溺,"咱们自己日子过得也不宽裕,你总是这样帮这个帮那个的。"
"能帮就帮一把呗,都是邻里邻居的。"韩雪梅总是这样回答,然后继续忙她的活计。
小面馆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泛黄的价目表,六块钱一碗清汤面条,八块钱牛肉面,十块钱的排骨面。这个价格在松江市算是相当实惠了,但韩雪梅从来不偷工减料,该有的肉丝一根不少,该放的青菜也绝不马虎。
"雪梅姐,你家这面条我吃了三年了,一直都是这个味儿,真不容易。"在附近工厂上班的小李常常中午过来吃面,"现在很多店家都在偷工减料,就你家还是老样子。"
"做生意嘛,就得凭良心。"韩雪梅一边下面条一边说道,"客人信得过咱们,咱们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每天早上五点,韩雪梅就要起床准备汤底,各种骨头要提前一晚上就开始炖煮。刘大海负责采买和收银,两口子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儿子刘小明今年上高二,成绩不错,这是韩雪梅最大的骄傲。
"妈,今天学校要交资料费。"刘小明背着书包走进店里,在韩雪梅脸上亲了一下。
"多少钱?妈给你拿。"韩雪梅顾不上擦脸上的面粉,赶紧从围裙口袋里掏钱。
"妈,你看你,又是一身面粉。"刘小明嫌弃地躲开,但眼神里满是宠爱,"同学们都说你做的面条最好吃。"
"那是,你妈的手艺在这条街上谁不知道?"韩雪梅得意地笑了,"快去上学吧,路上注意安全。"
下午是面馆最清闲的时候,韩雪梅通常会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择菜或者缝补衣服。这个时候,富康街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和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她喜欢这样的时光,可以暂时放下手头的活计,看看街上的风景,想想心事。
"雪梅,你这日子过得倒是安逸。"对面卖水果的刘嫂子经常这样打趣她,"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儿子也争气,真是让人羡慕。"
"都是普通日子,有什么好羡慕的。"韩雪梅总是谦虚地摆摆手,但心里确实觉得知足。她不奢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傍晚时分,面馆又会热闹起来。下班的工人,放学的学生,买菜归来的主妇,都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韩雪梅记得每个常客的口味偏好,谁喜欢面条软一点,谁不能吃辣,谁要多放香菜,她都一清二楚。
"雪梅姐,还是老样子。"
"好嘞,马上就好。"
这样简单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几十遍,但韩雪梅从不觉得厌烦。她觉得这就是生活的味道,平淡中带着温暖,普通中透着真诚。
02
第一次见到那个老人,是在三年前的一个雨夜。
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韩雪梅正准备关门,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对面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破旧的屋顶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那个人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裹,浑身湿透了。
韩雪梅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衣服虽然破旧但并不算太脏。他没有乞讨,也没有哀求,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雨停。
"雨这么大,老人家怎么还在外面?"韩雪梅心里一软,对正在里面收拾的丈夫说道,"要不我给他端碗热面条?"
"雪梅,你又来了。"刘大海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外面的老人,"咱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宽裕,你总是这样..."
"就一碗面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韩雪梅已经走向厨房,"这么大的雨,老人家肯定又冷又饿。"
她很快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条,还特意加了个煎蛋。走到老人面前时,她才看清楚他的样子。老人大概六十多岁,脸颊消瘦但轮廓清晰,眼神虽然疲惫但并不浑浊。最让韩雪梅印象深刻的是,老人的手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老人家,吃点热的吧。"韩雪梅蹲下身子,把面条递给他。
老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深深的感激。他接过面条,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谢谢姑娘。"
"不客气,外面雨大,你慢慢吃。"韩雪梅站起身,发现老人吃面的姿势很文雅,不像一般的流浪汉那样狼吞虎咽。
第二天下午三点,老人又出现了。
这次没有下雨,老人站在面馆门口,有些犹豫地看着里面。韩雪梅正在择菜,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老人家,进来坐坐吧。"她主动招呼道。
"我...我没有钱。"老人的声音很轻。
"昨天那碗面条好吃吗?"韩雪梅笑着问。
老人点点头,眼中又露出了那种感激的神情。
"那今天也来一碗吧。"韩雪梅已经起身走向厨房,"天气热,我给你做个清汤面条,再配点小菜。"
从那以后,老人几乎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准时出现。韩雪梅渐渐了解到,老人姓沈,今年六十八岁,平时话不多,但很有礼貌。他从来不主动要求什么,韩雪梅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而且总是吃得很干净,一粒米都不剩。
"雪梅,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头?"刘大海私下里问妻子,"我看他不像普通的流浪汉。"
"怎么不像了?"韩雪梅反问道。
"你看他的手,还有他说话的样子,都不像那种在外面流浪很久的人。"刘大海观察得很仔细,"而且他从来不跟别人搭话,就像是在躲避什么。"
韩雪梅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沈老虽然衣衫褴褛,但举止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他坐着的时候腰板很直,吃饭时也不发出声响。有时候韩雪梅在里面忙活,他会主动帮忙收拾桌椅,动作轻柔而熟练。
"他可能以前是个体面人。"韩雪梅有时候会这样想,但她从来不问,也不议论。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苦衷,她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老人。
邻居们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雪梅,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对面的刘嫂子有一天忍不住说道,"万一这老头有什么问题怎么办?现在骗子这么多。"
"他又不要钱,骗什么?"韩雪梅不以为然,"就是吃口饭而已。"
"可是你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啊。"张大娘也有些担心,"万一他是逃犯什么的..."
"张大娘,您看他像坏人吗?"韩雪梅反问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能有什么坏心眼?"
修车铺的老王对此倒是很赞成:"雪梅做得对,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老头我也观察过,人很老实,从来不惹是生非。"
有一天下午,店里来了几个小混混,说话很大声,还故意找茬。沈老当时正在角落里吃面条,突然站起来走到那几个人面前。
"几位,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请安静一些。"沈老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
那几个小混混原本想反驳,但看到沈老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收敛了。他们草草吃完就走了,临走时还给韩雪梅道了歉。
"沈老,谢谢您。"韩雪梅很感激。
沈老摆摆手,重新坐回到角落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从那以后,韩雪梅对他又多了一分敬重。这个老人身上确实有种特殊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冬天的时候,韩雪梅会特意给沈老准备热汤和厚一点的衣服。夏天则会煮绿豆汤或者凉茶。沈老总是默默接受,从来不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感激却越来越深。
有时候店里生意忙的时候,沈老会主动帮忙端茶倒水,或者帮客人找座位。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自然,不像是在讨好谁,而像是在履行某种责任。
"这老头真有意思。"一些常客也注意到了沈老,"看起来像是有故事的人。"
"管他有什么故事,反正是个好人。"韩雪梅总是这样回答。
03
三年来,沈老几乎成了面馆的一部分。
每天下午三点,不管刮风下雨,他总会准时出现在门口。韩雪梅也养成了习惯,一到这个时间就会准备好他的那份面条。有时候是清汤面条配咸菜,有时候是牛肉面条加鸡蛋,偶尔还会有她自己做的小包子或者饺子。
"妈,那个老爷爷人真好。"刘小明放学路过面馆时,经常看到沈老在那里静静地吃面,"他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不影响别人。"
"是啊,沈老人很好。"韩雪梅也这样认为。
沈老在面馆里有固定的座位,就是靠窗的那张小桌子。韩雪梅发现他很喜欢看街上的风景,有时候吃完面条也不急着走,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眼神很温和,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沈老,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一天,韩雪梅忍不住问道。
沈老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韩雪梅没有再追问。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既然沈老不想说,她就不问。
但是刘大海的疑心却越来越重。
"雪梅,我总觉得这老头有问题。"一天晚上关门后,刘大海对妻子说道,"你看他的气质,还有他说话的方式,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又怎么样?"韩雪梅一边收拾一边说,"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就是一个需要帮助的老人。"
"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他是在躲避什么呢?万一把咱们也牵连进去怎么办?"刘大海的担心不无道理。
"你想得太多了。"韩雪梅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沈老人这么好,不会有问题的。"
邻居们的议论也从未停止过。
"雪梅这人就是心太软了。"有人这样说。
"那老头看起来确实不像坏人,但谁知道呢?"也有人表示担心。
"我觉得雪梅做得对,帮助老人是应该的。"更多的人还是支持她的做法。
韩雪梅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在她看来,做人就应该凭良心,看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应该伸出援手,这是最基本的道德。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帮助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有一次,韩雪梅感冒发烧,在床上躺了两天。沈老连续两天没看到她,第三天居然主动询问刘大海。
"韩老板娘怎么了?"沈老很少主动说话,这次却显得有些着急。
"我媳妇感冒了,在家休息。"刘大海如实回答。
沈老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第二天他居然带来了一包中药。
"这是治感冒的,很有效果。"沈老把药包递给刘大海,"请转交给韩老板娘。"
刘大海接过药包,心里很惊讶。这药包装得很精致,不像是随便买来的,而且沈老怎么会有钱买药?
韩雪梅听说这件事后很感动:"沈老真是有心了。这药我一定要喝。"
她按照药包上的说明煮了药喝下去,感冒果然很快就好了。这让她对沈老更加感激和尊重。
"妈,那个老爷爷真的很关心您。"刘小明也被感动了,"他一定是个好人。"
"当然是好人了。"韩雪梅笑着说,"你看他多有心啊。"
但是这件事让刘大海更加疑惑了。一个流浪的老人,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中药?而且他对中药显然很了解,这又说明了什么?
春去秋来,三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沈老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小面馆的日常生活中。韩雪梅对他的照顾也越来越细心,不仅每天准备热饭,还会根据天气变化调整菜品。夏天的时候多做些清淡的,冬天则会炖些滋补的汤水。
"雪梅姐,你对那个老头比对我们都好。"小李开玩笑地说。
"那不一样,你们年轻身体好,他老人家需要多照顾一些。"韩雪梅认真地回答。
沈老对韩雪梅一家人也越来越关心。刘小明考试成绩好的时候,他会露出欣慰的笑容;韩雪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会主动询问;刘大海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默默帮忙。
"这老头真把这儿当家了。"刘大海有时候会这样嘟囔,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排斥。
三年的相处让他们彼此熟悉,也彼此信任。沈老不再是那个陌生的流浪汉,而是这个小面馆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的存在让这里多了一分温馨,也多了一分神秘。
但是这样的日子在一个月前突然中断了。
那天下午三点,沈老没有出现。韩雪梅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沈老再也没有出现过。
韩雪梅开始担心了。她到处打听,问遍了附近的商户和居民,但没有人知道沈老去了哪里。她甚至跑到派出所询问,但也没有任何消息。
"会不会是回老家了?"有人这样猜测。
"也可能是生病住院了。"也有人这样说。
韩雪梅都不知道该相信哪种说法。她只知道自己很担心,很想知道沈老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全,是否还需要帮助。
每天下午三点,她还是会习惯性地准备那份面条,然后放在沈老常坐的位置上。有时候忙忘了,看到空着的座位才想起来,心里就会涌起一阵失落。
"妈,您别太担心了,老爷爷可能就是有事离开一段时间。"刘小明安慰母亲。
"是啊,雪梅,你也别想太多。"刘大海也劝她,"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但是韩雪梅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三年来从未间断过的约定,怎么会突然中断呢?而且沈老如果要离开,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跟她告别的。
"沈老,您现在到底在哪里啊?"韩雪梅经常对着那个空座位自言自语。
就在这个冬日的午后,韩雪梅正在后厨准备晚饭的食材,刘大海在前面收银台算账。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在安静地吃面,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
突然,门外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韩雪梅透过厨房的小窗看到,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文件袋。这在富康街这样的地方很少见,大多数来吃面的都是附近的工人和居民,很少有人开这么好的车。
男人推门而入,环顾了一下店内,然后径直走向收银台。"请问,韩雪梅女士在吗?"他的声音很正式,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味道。
"我就是。"韩雪梅从厨房走出来,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您是..."
"我是城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马。"男人从衣服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来找您谈一件关于沈文博先生的事情。"
韩雪梅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印着"马律师"几个字,心里突然一紧:"沈...沈文博?"
"就是您认识的那位沈老先生。"马律师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关于他的遗产处理..."
韩雪梅感觉腿有些发软,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遗产?沈老他...他怎么了?"
马律师看了看周围还在吃面的客人,低声说道:"沈老先生一个月前因病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了一份遗嘱,指定要交给您。"
韩雪梅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原来沈老没有回来,不是因为有事离开,而是...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韩女士,您还好吗?"马律师关心地问道。
韩雪梅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沈老他..."
"我理解您的心情。"马律师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然后继续说道,"沈老先生在遗嘱中特别提到了您,说您这三年来对他的照顾让他非常感动。他希望我能亲自把遗嘱交给您。"
律师将文件袋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份厚重的文件。"沈老先生临终前特别交代,要亲手将这份遗嘱交给您。"
韩雪梅接过文件,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她的眼睛从第一行开始扫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文件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律师轻声说:"沈老先生说,您会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