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挖掘机的挖斗高高举起,像一只钢铁巨兽的爪子。
陈老爷子闭上了绝望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引擎轰鸣声从村口传来。
赵天彪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个由八辆崭新的黑色考斯特组成的车队冲了过来。
车队在老宅门口一个急刹,呈一个标准的扇形停下。
“唰——!”
所有考斯特的侧滑门,在同一时刻,被猛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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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陈老爷子醒得很早,天边还只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他摸索着穿上洗得发白的布褂,屋子里弥漫着老木头和岁月的气息。
这是祖上传下的房子,每一根梁木他都熟悉。他推开沉重的木门,院里的老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远处挖掘机的轰鸣声,天不亮就开始响,像一头钢铁怪兽,慢慢逼近村子。
他扫完地,煮了碗白粥,就着咸菜慢慢喝着。之后,他搬了张小马扎坐在院门口,看着门前的石板路。他在这里坐了一辈子,看着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他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卷起尘土,停在了他的院门口。
车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四十多岁,剃着光头,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子,肚子上的肥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
这个人就是赵天彪。他身后跟着几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
陈老爷子还坐在小马扎上,他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赵天彪。赵天彪走到他面前,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他掏出一包中华烟,递了过去。
“陈大爷,这么早啊。”他的声音又粗又响。
陈老爷子没有接烟,他只是看着赵天彪,没有说话。赵天彪也不觉得尴尬,他自己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吐在陈老爷子的脸上。
“大爷,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陈老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两块干木头在摩擦。
“我说了,这房子不卖。”
赵天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他的语气变得凶狠起来。“这村子马上就要开发了,你这破房子留着能干什么?我给你五万块钱,拿着钱滚蛋,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是祖宅,给多少钱都不卖。”陈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赵天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大笑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我告诉你,我看上你这块地了,就要推平盖别墅!”
陈老爷子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腰板挺得很直,眼睛里没有一丝畏惧。“你走吧。我不会卖的。”
赵天彪脸色一沉,朝身后的小黄毛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架住了陈老爷子。“老东西,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赵天彪是谁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陈老爷子面前晃了晃。“这是你家的房产地契吧?”
陈老爷子脸色一变,想要挣扎。赵天彪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刺啦”一声,将地契撕成了无数的碎片,随手扬在了空中。“现在,我看你拿什么来证明这房子是你的。”
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来。陈老爷子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村民远远站着,没人敢上前。赵天彪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拍了拍陈老爷子的脸,侮辱性极强。“老东西,想明白了就来找我。”说完,他带着人上了车,卷起一阵尘土消失了。
陈老爷子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看着满地的纸屑,伸出颤抖的手,眼睛里慢慢涌出了浑浊的泪水。这时候,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扶住了他。
“爷爷,您没事吧?”
来人是他的孙子,陈默。陈默大学刚毕业,在城里找了份工作,今天正好是周末,他回来看望爷爷。没想到刚到村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陈默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看到爷爷受了欺负,气得脸都白了。
“爷爷,是谁干的?是那个赵天彪吗?”
陈老爷子看着孙子,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默扶着爷爷回到屋里,让他坐下。他给爷爷倒了一杯热水,看着爷爷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爷爷,您别怕,这件事我来处理。”陈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与他外表不符的坚定。
陈老爷子摇了摇头,他拉住孙子的手,说:“小默,你别去。你斗不过他的。他是村里的无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无赖也不能无法无天!”陈默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撕了我们的地契,这是犯法的!我要去报警!”
“没用的。”陈老爷子叹了口气。“他跟镇上的派出所关系好得很。你去报警,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陈默沉默了。他知道爷爷说的是实话。在这样一个小地方,人情关系比法律管用得多。
他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看着那些被爷爷擦得一尘不染的旧家具,心里一阵阵地发堵。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有他全部的童年回忆。他无法想象,如果这里被推平了,会是什么样子。
下午的时候,赵天彪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带那几个小黄毛,而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手里拎着一些水果和补品,脸上堆着笑,好像上午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大爷,上午是我不对,太冲动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给您赔个不是。您看,这是我给您买的一点心意。”
陈老爷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默站了出来,挡在爷爷面前。
“我们不需要。你把东西拿走。”
赵天彪看了陈默一眼,脸上的笑容不变。
“哟,这是你孙子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在城里上大学?”
“这跟你没关系。”陈默冷冷地说。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赵天彪说。“我是真心来跟你们商量的。五万块钱,确实是少了点。这样,我再加两万,七万块。这总可以了吧?七万块,在城里都能付个首付了。”
“我说过了,不卖。”陈默一字一句地说。
02
赵天彪的脸色慢慢地冷了下来。
“小子,我这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才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别以为读了几天书,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赵天彪说了算。”
“是吗?”陈默推了推眼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了算。”
赵天彪被陈默的态度激怒了。他指着陈默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白脸,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说着,就伸出手去推陈默。陈默毕竟年轻,反应很快,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赵天彪一推不成,更加恼羞成怒,他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直接就扑了上来。
陈默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两下,就被赵天彪按倒在地。赵天彪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就打。
“小畜生!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陈老爷子看到孙子被打,急得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他想上去拉开赵天彪,却被赵天彪一脚踹倒在地。
赵天彪打了几拳,出了气,才从陈默身上站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样子。
陈默的嘴角流着血,眼镜也摔碎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爷爷。
赵天彪看着他们爷孙俩,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的话……”他指了指外面的老宅。“我就叫挖掘机来,把这里夷为平地。”
他看着陈默,吐了口唾沫。
“我等着你让我看看,你怎么说了算。”
说完,他转身走了。
屋子里,陈老爷子抱着孙子,老泪纵横。
“小默,都是爷爷不好,连累你了。”
陈默摇了摇头,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静。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那天晚上,陈默没有睡觉。他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照在老宅的屋檐上,勾勒出一种安静而又沧桑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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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年轻而又坚毅的脸。他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然后,悄悄地发出了一条很短的信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子里的人们就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吵醒了。
一台黄色的挖掘机,像一头钢铁怪兽,停在了陈家老宅的门口。挖掘机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司机。
赵天彪站在挖掘机旁边,嘴里叼着烟,脸上是得意而又残忍的笑容。他身后,还是那几个小黄毛,一个个都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陈家的老宅。
村子里的人们都出来了。他们围在远处,不敢靠近,小声地议论着。
“这赵天彪,真是要把事情做绝啊。”
“陈老头也真是可怜,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种罪。”
“可怜有什么用?谁敢去惹赵天彪啊。”
“那个大学生孙子呢?昨天不是还挺横的吗?今天怎么没动静了?”
陈老爷子和陈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陈老爷子一夜之间,好像又老了十岁。他的背更驼了,脸色也灰败得像一张旧报纸。陈默扶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赵天彪看到他们出来了,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怎么样?老东西,想好了没有?”他大声地喊道,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乖乖地拿着钱滚蛋,还是让我把这破房子给你拆了?”
陈老爷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默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不会得逞的。”
赵天彪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指着陈默,对着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这个小白脸说什么?他说我不会得逞!”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子,你拿什么来跟我斗?就凭你这张嘴吗?”
他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得逞!”
他对着挖掘机司机一挥手。
“给我拆!把这破房子给我拆了!”
挖掘机司机发动了机器,巨大的挖斗缓缓地升了起来,对准了老宅的屋顶。
赵天彪当着全村人的面,狂妄地大笑着。
“我赵天彪看上的地,谁也别想拦着!在这村里,没人敢动我!”
围观的村民们都发出一阵惊呼。有的人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陈老爷子看着那高高举起的挖斗,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一生守护的家,就要这样在他眼前化为乌有了。
他闭上了绝望的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而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村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个由八辆崭新的黑色考斯特组成的车队,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径直冲了过来。
车队在陈家老宅门口一个急刹,呈一个标准的扇形停下,刚好将挖掘机和赵天彪一伙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了中间。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赵天彪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挖掘机司机也愣住了,高举着挖斗,不知所措。
围观的村民们更是瞪大了眼睛,谁也不知道这阵仗是冲着谁来的。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个让他们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唰——!”
所有考斯特的侧滑门,仿佛收到了统一的指令,在同一时刻,被猛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