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探讨家庭情感与人性选择。文中涉及的精神状态描写纯属艺术创作需要,不代表对相关群体的刻板印象;经济条件差异仅为情节设定,无价值观导向;所有人物关系均基于成年人自主选择,符合法律道德规范。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妈,外面有好多车。”十二岁的李原趴在窗台上,睁大眼睛看着村口那支缓缓驶来的黑色车队。
秀娟手中的锅铲停在半空,她那双十七年来第一次清澈的眼睛透过窗棂望向来路。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走下车,径直朝她家的方向走来。
“妈妈,他们是来找谁的?”李原问道。
秀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锅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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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9年深秋,山西石沟村的山坡上已经泛起了黄色。
李大贵背着竹篓,手里拎着一把生了锈的小锄头,正在半山腰的草丛里寻找草药。
三十五岁的他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
这片山他跑了二十多年,哪里有党参,哪里有黄芪,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采药是他唯一的营生,一年下来能卖个三四百块钱,勉强够糊口。
村里的年轻人早就外出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像他这样的光棍汉更是少见。
“大贵,又上山了?”半山腰遇到了同村的王叔。
“是啊,再不挖点草药,这个冬天就得饿肚子了。”大贵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也三十五了,该找个媳妇了。隔壁村老刘家的闺女还没嫁人,要不我给你说说?”
大贵苦笑了一下:“我这穷光蛋,人家能看上吗?”
王叔叹了口气,拍拍大贵的肩膀就下山去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贵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他绕过去一看,发现了一个女人蜷缩在石头后面。
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发凌乱,脸上沾着泥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能看出原来是件不错的毛衣。
“你怎么了?”大贵小心地走近。
女人抬起头,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回家...我要回家...”
大贵蹲下身子,发现女人虽然满身泥土,但皮肤很白,手指纤细,不像是干重活的人。
她一定是从哪里走丢的。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人看着他,眼神迷茫,说话断断续续:“不知道...不记得了...”
大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她带回村里。
背着竹篓,搀扶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山。
村长老赵听说大贵带回来一个女人,赶紧过来看看。
“这是哪家的闺女?怎么成这样了?”老赵围着女人转了一圈。
“不知道,我在山上发现的。她说不出自己家在哪里。”大贵说。
“先在你家住着吧,过几天看看有没有人来找。”老赵摸着胡子,“她要是真没人要,你就留着做媳妇得了。”
村里几个婶子听说了,都跑来看热闹。
有人说这女人可能是哪家跑丢的傻子,有人说看她的衣服料子不错,应该不是穷人家的。
女人坐在大贵家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
大贵给她端了碗热水,她接过来喝了几口,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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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贵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自己在地上铺了些稻草凑合着睡。
半夜里,他听到女人在轻声说话。
“我叫秀娟...我要回家...”
大贵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可是女人很快又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又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人来找这个女人。
村里开始有人议论,说大贵捡了个便宜,终于有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了。
也有人说,一个疯女人能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给他添麻烦。
但大贵发现,这个叫秀娟的女人虽然话不多,神志也不太清楚,但她会帮着收拾屋子,会烧火做饭,甚至还会补衣服。
十七年来第一次,他的家里有了女人的温暖。
02
半个月后,村里的闲话越来越多。
“大贵家那个女人,白天黑夜都在,这成什么话?”
“是啊,要么送走,要么娶了,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
村长老赵找到大贵:“你打算怎么办?”
大贵低着头:“我也不知道。”
“我看这样,你们两个就成个亲吧。她也没人来要,你也找不着媳妇,正好。”老赵拍板决定。
“可她是个傻子,这样不合适吧?”大贵有些犹豫。
“傻子怎么了?傻子也是人,也能过日子。再说,你还能挑三拣四的?”
几个村里的老人也来劝大贵:“这是你的福气,别错过了。”
大贵看了看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的秀娟,她正在发呆,偶尔会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可是每当他回家的时候,她总是会站起来,用那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脸上会露出一丝笑容。
“行,我听村长的。”大贵最终点了头。
成亲的日子很简单。
村里几个人作证,大贵和秀娟喝了交杯酒,就算是夫妻了。
秀娟穿着村里妇女们凑出来的一件红色外套,虽然神情依然迷茫,但显得格外安静。
“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大贵小声对她说。
秀娟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了头。
新婚当夜,大贵还是睡在地上。
他不敢碰秀娟,一来她神志不清,二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
秀娟虽然话不多,但她会跟着大贵上山采药,会在家里等他回来,会给他做饭洗衣。
有时候大贵干活累了,回到家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心里就涌起一阵暖流。
“秀娟,你今天做的菜真香。”
秀娟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村里人渐渐接受了这对特殊的夫妻。
大贵变得比以前开朗了一些,干活也更有劲头。
秀娟虽然神志不清,但她勤快能干,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冬天的一个晚上,大贵和秀娟坐在炕上,外面雪花纷飞。
“冷不冷?”大贵问。
秀娟摇摇头,然后突然说:“大贵,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大贵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是夫妻,不用谢。”
秀娟又点了点头,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03
成亲一年后,秀娟怀孕了。
村里的接生婆王大娘来检查过后,确认秀娟确实有了身孕。
大贵既兴奋又担心,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能否顺利生产?
让他意外的是,怀孕期间的秀娟变得异常平静。
她不再自言自语,也很少发呆,整个人变得温和安详,脸上经常挂着淡淡的笑容。
“怀了孩子就是不一样。”王大娘说,“女人天生就有做母亲的本能。”
大贵更加小心地照顾秀娟,不让她干重活,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虽然家里穷,但他舍得花钱给她买鸡蛋和红糖。
十个月后,秀娟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
孩子很健康,哭声洪亮。
大贵抱着儿子,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叫什么名字?”王大娘问。
“就叫李山吧,希望他像山一样坚强。”
秀娟躺在炕上,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摇篮曲。
神奇的是,无论秀娟在其他时候多么糊涂,但在照顾孩子时却表现得像正常母亲一样。
她会给孩子喂奶,会换尿布,会在孩子哭闹时哄他睡觉。
甚至当孩子生病发烧时,她整夜不睡地照顾,比任何人都着急。
两年后,秀娟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李河。
接下来几年里,她又陆续生下老三李川和老四李原。
四个孩子的降生让这个贫穷的家庭充满了生机。
大贵更加拼命地干活,除了采药,他还帮村民们修房子、收庄稼,只要能挣钱的活他都干。
秀娟虽然话依然不多,但她把四个孩子照顾得很好。
她会给他们做衣服,会在他们生病时熬药,会教他们说话走路。
村里人都说,这个疯女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但做母亲却比谁都称职。
家里虽然依然贫穷,但充满了温暖。
晚上一家六口挤在一张炕上,四个孩子围着父母撒娇,秀娟会给他们讲一些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公主,住在很高很高的城堡里...”
“妈妈,什么是城堡?”老二李河问。
秀娟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很大很漂亮的房子吧。”
大贵看着这一切,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虽然日子苦,但他有了家,有了妻子和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04
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一些问题开始显现出来。
老大李山已经上小学了,他开始注意到母亲和别的母亲不一样。
“爸爸,为什么妈妈有时候不理我们?”一天晚上,李山问大贵。
“妈妈生病了,脑子有时候会糊涂。”大贵解释。
“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也许永远都好不了。”
李山点点头,虽然只有八岁,但他已经开始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秀娟的状态确实时好时坏。
有时候她很正常,会和孩子们聊天,会关心他们的学习。
但有时候她又会陷入迷茫,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叫她半天也不应声。
最让大贵困惑的是,最近几年秀娟偶尔会有短暂的完全清醒时刻。
她会突然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大贵,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吗?”
“当然是,你忘了吗?”
“我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十几年了。”
“十几年?”秀娟的眼神会变得很困惑,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
但这种清醒往往只持续几分钟,然后她又回到那种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
一天晚上,秀娟突然拉住大贵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大贵,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接我,你会让我走吗?”
大贵心中一震:“什么人会来接你?”
“我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
“你想走吗?”
秀娟看了看熟睡的四个孩子,摇了摇头:“不想。这里是我的家。”
第二天早上,秀娟又变回了那个糊涂的女人,仿佛昨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村里的老中医赵爷爷偶然看到秀娟的状态,对大贵说:“你媳妇的病不太像天生的疯病。”
“那是什么?”
“更像是受了巨大刺激后的精神创伤。这种病是可能恢复的,关键看刺激她的那件事是否还在影响她。”
大贵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秀娟就是个天生的傻子,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这样的。
孩子们也开始发现母亲的变化。
特别是最近半年,秀娟的眼神越来越清亮,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她开始关心孩子们的学习,会督促他们做作业,甚至还能辅导老大李山的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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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变聪明了。”老四李原天真地说。
“妈妈本来就聪明,只是生病了。”老二李河纠正她。
大贵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
他当然希望秀娟能够恢复正常,但他又担心,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还会愿意留在这个贫穷的家里吗?
05
春天的时候,大贵在整理秀娟的旧衣服时,意外地在一件毛衣的内衬里发现了一小块绸缎。
绸缎很精致,上面绣着“惜春”二字。
大贵拿着这块绸缎发呆。
秀娟说过自己叫秀娟,这个“惜春”又是什么意思?
他把绸缎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老大李山已经十八岁了,准备参加高考。
他是村里第一个能考大学的孩子,全家人都为他感到骄傲。
老二李河也已经十六岁,长得漂亮懂事,成绩也很好。
老三李川十四岁,虽然调皮但心地善良。
老四李原十二岁,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四个孩子都很优秀,大贵经常想,要不是秀娟教育得好,他们不会这么懂事。
最近几个月,秀娟的变化更加明显。
她不仅能够正常地和家人交流,还开始关心村里的事情。
她会和邻居妇女们聊天,会帮助有困难的村民,甚至还学会了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手艺。
“妈妈,你怎么会绣花?”李河看到母亲在给她绣手帕,很是惊奇。
“我也不知道,好像天生就会。”秀娟自己也很困惑。
村里人都说秀娟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不见了,现在的她聪明能干,知书达理,完全像是个正常人。
“你媳妇真是越来越有福相了。”邻居王婶夸奖道。
大贵点点头,但心里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秀娟恢复得太快了,而且她身上总有一种与这个贫穷山村格格不入的气质。
她的举手投足,她的说话方式,甚至她做菜的手法,都不像是一个农村妇女。
一天傍晚,大贵从地里回来,看到秀娟站在院子里看夕阳。
她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但眼神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在想什么?”大贵走到她身边。
“我感觉有些东西快要想起来了,但又不太清楚。”秀娟轻声说,“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记了。”
“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大贵安慰她,“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
秀娟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满含深情:“大贵,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是一家人。”
可是大贵心里明白,如果秀娟真的恢复了记忆,他们的平静生活可能就要结束了。
06
这年春天的一个下午,秀娟突然走到村里唯一的小卖店,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喂?”
秀娟的眼泪瞬间涌出:“爸...是我,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