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术台上，妹妹林语嫣安静地躺着，无影灯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麻醉师正准备为她注射麻药，我在一旁紧握着她的手，心中满怀不舍却又坚定。
为了救她，捐出一个肾脏我毫不犹豫。
就在麻醉针即将扎入血管的那一刻，语嫣突然睁开眼睛，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恐惧、绝望，还有深深的愧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眼泪无声地滑落。
然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狂跳，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不做了！马上停止手术！" 我歇斯底里地冲向手术台...
01
三个月前，那个改变一切的电话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
"林浩哥，我...我生病了。"语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我当时正在公司开会，听到她的话，立刻起身走出会议室："怎么了？什么病？严重吗？"
"医生说是急性肾衰竭，需要...需要换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
电话里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语嫣才23岁，正是花样年华，怎么会得这种病？
"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市人民医院肾内科，哥，你别担心，医生说还有希望的..."
我扔下手头的工作，开车直奔医院。一路上脑子里全是语嫣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语嫣是我的养妹，五岁那年被父母从福利院接回家。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小小的人儿怯怯地躲在妈妈身后，大眼睛里满是不安。我主动伸出手："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谁欺负你我就揍谁。"
从那时起，我就把保护她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她胆小，我就陪她壮胆；她成绩不好，我就给她补课；她被同学欺负，我就去学校找那些孩子的家长理论。
十八年来，语嫣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们从未红过脸，她也从来没有让我和父母操过心。她乖巧懂事，学习努力，毕业后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生活规律健康，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
到了医院，我看到语嫣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妈妈宋美玲坐在床边抹眼泪，爸爸林国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哥，你来了。"语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医生说配型成功的话，手术成功率很高。"
我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得吓人："配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
"哥，你不能..."
"没有什么不能的。"我打断她的话，"你是我妹妹，为了救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主治医生王教授把我叫到办公室，详细介绍了语嫣的病情。肾功能急剧下降，如果不尽快进行肾移植，后果不堪设想。
"家属中有人愿意捐献吗？活体移植的成功率比较高。"王教授问。
"我来。"我毫不犹豫地说。
"林先生，捐献器官不是小事，您需要慎重考虑。手术有风险，而且会影响您今后的生活质量..."
"医生，她是我妹妹，我不救她谁救她？"
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病房里。妈妈哭得眼睛都肿了，爸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语嫣虚弱地躺在床上，但还在安慰我们："爸妈别担心，有哥哥在，我肯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她瘦弱的样子，我心如刀绞。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她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做了各项检查。血型、组织相容性、肾功能、心肺功能...一整套检查下来，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很好，完全符合捐献条件。
最关键的配型结果出来时，王教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恭喜你们，配型成功率达到95%，这在临床上是非常理想的。"
听到这个消息，语嫣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哥，真的太好了，我有救了！"
妈妈也破涕为笑："老天爷真是眷顾我们家，浩儿和语嫣这么配，说明他们就是天生的兄妹。"
但爸爸的表情依然凝重。晚上回到家，他把我叫到书房："浩儿，捐肾的事我觉得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爸，有什么好考虑的？语嫣是我妹妹，我不救她谁救她？"
"我知道你疼语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手术出现意外怎么办？你才28岁，还没结婚，以后的路还很长..."
"爸，如果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会犹豫吗？"我看着父亲的眼睛，认真地说，"在我心里，语嫣就是我的亲妹妹。"
父亲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作为父亲，我不能不为你考虑。捐肾虽然对身体影响不大，但终究是有风险的。"
"爸，我意已决。再说，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成功率很高的。"
妈妈从门外走进来，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国强，别劝了。浩儿从小就疼语嫣，现在语嫣有难，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妈，您同意了？"
妈妈点点头，眼中含泪："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看着语嫣受苦，我心里也难受。如果用你的肾能救她，那就救吧。但是浩儿，你一定要答应妈妈，手术后要好好养身体。"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再次来到医院。王教授详细介绍了手术方案：
"手术分两台同时进行，先从林先生身上摘取一个肾脏，然后移植给林小姐。整个过程大概需要4-6个小时。从医学角度来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在90%以上。"
"那风险主要在哪里？"爸爸问。
"主要是麻醉风险和术后感染的可能性。不过林小姐年轻，身体基础还可以，恢复应该会比较快。林先生作为供体，手术相对简单一些，但术后需要注意保养。"
语嫣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她比刚住院时精神好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血色。
"医生，我哥哥捐肾后，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她关切地问。
"正常情况下，一个健康的肾脏完全可以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但是要注意饮食，避免过度劳累，定期复查。"
"那就好。"语嫣松了一口气，"哥，你放心，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我的妹妹，善良、懂事，总是为别人着想。
03
住院期间，语嫣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她精神不错，还能和我开玩笑；有时候她会突然恶心呕吐，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
每当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我就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肾给她。但医生说现在还不是最佳手术时机，需要等她的身体状况稍微稳定一些。
"哥，你说我会不会好不了？"一天晚上，语嫣突然问我。
"胡说什么？你肯定会好的。"我握住她的手，"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成功率很高的。"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你就是想太多了。"我轻抚她的头发，"你从小就爱胡思乱想，记得小时候看恐怖片吓得不敢睡觉，还要我陪着你。"
语嫣笑了："那时候你总是说，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现在也一样。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但我发现，最近语嫣变得有些奇怪。她经常一个人发呆，问她在想什么，她总是摇头说没事。有时候我和她说话，她也显得心不在焉。
"语嫣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妈妈也注意到了。
"可能是病情的关系吧，她心理压力比较大。"我安慰妈妈，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心。
那天下午，我去医院的时候，发现语嫣在偷偷打电话。看到我进来，她连忙挂断了电话。
"谁的电话？"我问。
"同事的，问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没有多想，以为她是担心工作的事情。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04
一个星期后，医生通知我们可以安排手术了。语嫣的各项指标相对稳定，我的身体检查也全部合格，一切准备就绪。
听到这个消息，全家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既期待语嫣能够重获健康，又担心手术的风险。
"手术安排在下周三上午九点。"王教授说，"你们今晚就住进医院，术前需要做最后的准备。"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语嫣一直很安静。平时她遇到大事总是会紧张，但这次却出奇地平静。
"语嫣，你不紧张吗？"我问她。
"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笑了笑，"有哥哥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里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那天晚上，医院里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大伯、二婶、表哥表姐，还有我们的一些同学同事，大家都来为我们加油鼓劲。
"浩儿真是好哥哥，为了妹妹连肾都愿意捐。"
"语嫣也是有福气的，有这么疼她的哥哥。"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让人感动。"
听着大家的夸奖，语嫣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我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你们都别说了，让语嫣好好休息。"妈妈看出语嫣的紧张，开始劝大家早点回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
"明天就要手术了，大家早点睡吧。"爸爸说。
"爸妈你们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语嫣。"
"我也留下来陪着。"妈妈坚持要留下。
最后，爸爸回家休息，我和妈妈留在医院陪语嫣。
05
深夜，妈妈已经在陪护椅上睡着了，我和语嫣还没有睡意。
"哥，你会不会后悔？"语嫣突然问。
"后悔什么？"
"后悔为了我捐肾。万一以后影响你结婚生子怎么办？"
"你这个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后悔？"我轻声说，"你是我妹妹，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至于结婚生子，到时候再说。反正有了你这个妹妹，我就算不结婚也不会孤单。"
语嫣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哥，你对我这么好，我..."
"好了，别哭了。明天手术完，你就能重新健康地生活了。到时候你要好好工作，找个好男朋友，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放心。"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她紧握着我的手，"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报答你。"
"傻瓜，我们是兄妹，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我们聊了很多童年的趣事。记得语嫣刚到我们家时，不敢吃饭不敢说话，我就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给她买玩具，陪她看动画片，教她骑自行车，带她去公园玩。
"那时候你总是护着我，班上有男生欺负我，你就去找他们算账。"语嫣说。
"谁让他们欺负我妹妹的？我不收拾他们收拾谁？"
"还有一次，我考试没考好，老师要叫家长，我害怕得不敢回家。是你替我向爸妈解释，还帮我补习功课。"
"你那时候确实笨，数学总是不及格。不过后来不是赶上来了吗？"
语嫣笑了："都是因为有你这个好哥哥。如果没有你们家收养我，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别说这些了。我们一家人，不分彼此。"
聊着聊着，语嫣突然安静下来。我以为她困了，正准备让她睡觉，却发现她在偷偷抹眼泪。
"怎么了？又想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她勉强笑了笑，"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就算死了也值得。"
"胡说什么？"我皱眉，"什么死不死的，你会好好活着的。"
"嗯，我会的。"她点点头，但眼神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06
手术当天早晨六点，护士就来为我们做术前准备。禁食禁水，更换手术服，各种术前检查。
我和语嫣都换上了蓝色的手术服，躺在相邻的病床上。她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和护士聊天。
"林小姐，你心态真好，很多患者术前都会很紧张。"护士夸奖她。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相信医生，也相信我哥哥。"语嫣笑着说。
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心一直在出汗。
爸妈也早早地来了，妈妈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又哭过了。
"浩儿，语嫣，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妈妈握住我们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妈，您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语嫣安慰妈妈。
八点半，医生过来做最后的检查和确认。
"一会儿你们就要进手术室了，还有什么问题吗？"王教授问。
"没有问题。"我和语嫣几乎同时回答。
"那好，护士，准备推进手术室。"
就在这时，语嫣突然拉住我的手，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哥，如果...如果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
"语嫣，你说什么胡话？"我皱眉，"不会有意外的。"
"我是说万一。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她的眼神很认真，甚至有些恳求的味道。
"语嫣，你今天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怪怪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你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但是不会有意外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语嫣松了一口气，但我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九点整，护士开始推我们进手术室。走廊里，爸妈目送着我们，妈妈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爸妈，等我们平安出来！"我向他们挥手。
进入手术室前的准备间，我和语嫣还能说话。
"哥，谢谢你。"她突然说。
"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和保护。"她的声音很轻，"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总是在说一些像告别一样的话。
"语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麻醉师走进来："准备进手术室了。"
07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无影灯强烈的光线瞬间洒下来。我和语嫣被推进了这个决定命运的房间。
整个手术室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各种精密的医疗设备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但他们的动作非常专业，井然有序。
"林先生，林小姐，一会儿我们会先给你们注射麻醉剂，然后开始手术。整个过程大概需要4-6个小时。"主刀医生再次确认。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语嫣。她静静地躺在旁边的手术台上，脸色在无影灯下显得更加苍白。
"语嫣，不要怕。"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很快就结束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那不是恐惧，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深深的愧疚和绝望。
麻醉师走到语嫣身边，开始准备麻醉。他熟练地检查设备，调试药剂浓度，然后拿起注射器。
"林小姐，放轻松，一会儿就会睡着的。"麻醉师温和地说。
针头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缓缓靠近语嫣的手臂。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没有任何异常。
但就在针头即将扎入血管的那一瞬间，语嫣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恐惧、绝望、愧疚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就像一个背负着巨大秘密的人即将走向刑场。
她的瞳孔在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看到她的嘴唇在颤动，拼命想要说出什么话。虽然听不清楚，但我能从嘴型判断出来——她在说"对不起"。
什么？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语嫣？语嫣你怎么了？"我急切地问，但她没有回答。
接着，更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语嫣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种力量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恐惧。她再次张开嘴巴，这次我清楚地听到了：
"哥...对不起..."
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眼泪还在不断地流淌，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汗毛都竖立起来。
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语嫣的表情，她的眼神，她想说的话，还有她握我手时那种绝望的力量...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接受救命手术的病人应有的反应。
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为什么眼神里满是愧疚？她为什么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让我瞬间汗流浃背。
"不对！有问题！"我突然坐起身，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做了！马上停止手术！"
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麻醉师手中的针头停在半空中，护士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主刀医生瞪大眼睛看着我。
"林先生，您这是..."主刀医生完全蒙了，"手术就要开始了，您为什么突然..."
我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挣脱身上的各种管线，跌跌撞撞地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冲向语嫣的手术台。
她依然紧闭着双眼，但我清楚地看到眼角还挂着泪珠，那种绝望的表情让我心如刀绞。
"语嫣！语嫣你醒醒！"我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