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面试室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她正紧张地整理着简历，手指微微颤抖。
"您好，我是来应聘财务主管的苏雅文......"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我淡淡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打断了她："等等，你先把上次的打印费结一下，2块钱。"
她愣住了，手中的简历差点掉在地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恐慌。
两年前，就是这个女人，在建设银行的柜台后面高高在上地对我说："先生，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那种轻蔑的眼神，那种不屑的语气，至今还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
如今，命运的轮回让我们再次相遇，只是这一次，坐在上位的人变成了我......
两年前的那个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我的心情却如寒冬一般。
公司账户上只剩下不到五万块钱，而即将到期的货款和员工工资加起来需要八十多万。
如果拿不到这笔贷款，我苦心经营三年的科技公司就要彻底倒闭了。
我记得那天是2022年3月15日，星期二，阳光明媚。我穿着自己最好的那套西装，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我还是仔细地熨烫了一遍。
手里紧紧攥着准备了一夜的材料：公司营业执照、财务报表、银行流水、项目计划书......每一份文件我都检查了好几遍，生怕有任何疏漏。
建设银行世纪广场支行，一栋二十多层的玻璃幕墙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大厅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显得匆忙而冷漠。我在取号机前站了很久，手心里全是汗。
"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一个年轻的大堂经理走过来问道。
"我要申请企业贷款。"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好的，请您到VIP区等候，一会儿会有专门的客户经理为您服务。"
VIP区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有几张真皮沙发和茶几。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材料被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陈先生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走过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胸前的工牌显示：苏雅文，客户经理。
"是的，我是陈志远。"我连忙站起身，伸出手想和她握手。
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伸手回应，而是直接说道："请跟我到办公室详谈。"
苏雅文的办公室位于二楼，不大，但布置得很整洁。她示意我坐下，然后坐到办公桌后面。整个过程中，她的表情都很冷淡，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陈先生，请把您的资料给我看一下。"她伸出手，语气公事公办。
我连忙把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心里祈祷着一切都能顺利。苏雅文拿起我的材料，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她的眉头时不时地皱一下，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先生，您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们是做智能家居系统的，主要为中高端住宅提供整套的智能化解决方案。"我详细地介绍着，"现在正在和几个大型房地产商谈合作，前景非常好......"
"嗯。"她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材料。
沉默持续了大约十分钟，这十分钟对我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我想说话，但又不敢打断她。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空调的嗡嗡声。
终于，苏雅文抬起头看着我，脸上依然是那种标准的职业表情，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陈先生，您申请的贷款金额是多少？"
"五十万。"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您的银行流水我看了，最近三个月的平均日均余额只有十二万，而且波动很大。"她的声音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我心上，"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申请五十万的贷款，您的流水需要达到一定的标准。"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经理，我们公司虽然现在流水不是很高，但是发展前景很好。您看，这是我们和恒大、万科的合作意向书......"
我急忙从包里又拿出几份文件，手都在发抖。
苏雅文看都没看，直接推回来："陈先生，银行放贷是有严格标准的，不是看您的发展前景，而是看您目前的还款能力。"
"可是......"我还想争取。
"先生，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苏雅文打断了我，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是银行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我看着苏雅文，她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似乎我的绝望和她毫无关系。她的神情那么冷漠，那么高高在上，仿佛我只是一个来浪费她时间的小人物。
"苏经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公司马上就要倒闭了，能不能......"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陈先生，我理解您的困难，但银行有银行的规章制度。"苏雅文站起身，明显是想送客了，"如果您实在需要资金，可以考虑其他渠道，比如小额贷款公司。当然，利率会高一些。"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帮我，但语气中的冷漠让我感到深深的羞辱。我知道她说的小额贷款公司，那些地方的利率高得吓人，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小公司能承受的。
我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材料，手指因为紧张而显得僵硬。苏雅文已经重新坐下，开始处理其他的工作，好像我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陈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苏雅文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摇摇头，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没有了，谢谢。"
走出银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腿都是软的。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匆忙，那么冷漠。
我掏出手机，想给妻子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公司的员工还在等着我的好消息，债主们也在等着我的答复。而我，却像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坐在银行的台阶上发呆。
那天回到公司，我对员工们说银行还在审核，需要等几天。但我心里清楚，这个谎言撑不了多久。果然，三天后，我不得不召集所有员工开会，告诉他们公司可能要倒闭的消息。
"老板，我们可以降薪，只要公司能撑下去。"技术总监小李第一个站出来说。
"是啊，老板，我们都相信你，公司一定能挺过去的。"几个老员工也纷纷表态。
看着这些跟着我打拼的兄弟姐妹，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没有资金，再多的信任和支持也无济于事。
被银行拒绝后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我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拼命地抓着每一根可能的稻草。
我跑遍了市里所有的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每一家的回复都大同小异："您的流水不够"、"风险太高"、"无法批准"。每一次拒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已经支离破碎的心上。
有一次，我在农业银行等了三个小时，就为了见一个副行长。当我满怀希望地介绍完自己的项目后，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伙子，你这个项目听起来不错，但我们银行现在收紧了放贷政策，尤其是对科技类公司。"
"可是国家不是鼓励创新创业吗？"我忍不住问道。
"国家政策是一回事，银行的风控是另一回事。"副行长的话让我彻底绝望。
在到处碰壁的同时，公司的资金链越来越紧张。员工们的工资已经拖了一个月，供应商开始催款，房租也快到期了。我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催债电话和上门讨债的人。
"陈总，我们公司的货款什么时候能结？"设备供应商老张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催我。
"张总，再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一定给您结清。"我一遍遍地承诺着，但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承诺能不能兑现。
妻子小慧也开始埋怨我："志远，要不我们就别折腾了，你去找个班上，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再坚持一下，真的，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我握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
但是小慧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失去了信心。我们结婚三年，她跟着我从一个月薪两万的白领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创业者的妻子。我能理解她的怨言，但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想到了高利贷。虽然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我实在没有其他选择了。
通过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叫刘哥的人。他在市中心开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实际上就是放高利贷的。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刘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光头，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慢慢开口：
"听说你要借钱？"
"是的，我需要五十万。"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绝望。
"月息三分，半年还清，不要任何抵押，但需要你老婆签字担保。"刘哥的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我知道月息三分意味着什么。
月息三分，一年就是36%的利息，五十万一年的利息就是十八万。而且是复利计算，如果还不上，利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我同意。"我咬着牙答应了。
签合同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小慧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们这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拿到这五十万后，我如获甘露。立即给员工发了工资，结清了供应商的货款，公司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缓兵之计，如果不能尽快让公司盈利，我们就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我亲自跑市场，亲自和客户谈判，亲自监督产品的开发进度。我告诉自己，只要足够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我们终于拿到了第一个大订单。一家房地产公司要为他们的高端楼盘安装智能家居系统，合同金额一百二十万。
收到定金的那天晚上，我和小慧抱在一起哭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们都觉得一切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2024年的春天，我站在自己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窗外的景色和两年前没有太大变化，但我的心境却是天翻地覆。
我们的公司现在叫"智联科技有限公司"，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务楼的28层。整层楼都是我们的办公区，有150多名员工，年营业额已经突破了5000万。
这一切的转机，要从那个房地产项目开始说起。
那个项目的成功让我们在行业内小有名气。紧接着，更多的房地产商找到我们，希望我们为他们提供智能家居解决方案。我们的业务开始快速增长，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现在的150多人。
去年，我们还拿到了一轮A轮融资，投资方是一家知名的风投公司。他们给我们投了2000万，估值达到了8000万。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成功的滋味。
"老板，这是今天的财务报表。"财务总监小王走进我的办公室，把一份报表放在我的桌上。
我看了看数据，这个月的营业额又创了新高。想想两年前那个为了五十万贷款而四处奔波的自己，真是恍如隔世。
"小王，我们现在在银行的信用等级是多少？"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AAA级，老板。现在各大银行都争着要给我们放贷，我们根本不缺资金。"小王笑着说。
是啊，现在的我们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为了五十万而求人的小公司了。我们有充足的现金流，有稳定的客户群体，有优秀的团队，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那个春天，不会忘记苏雅文那句"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那句话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不是因为记恨，而是因为那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如果当时银行批准了我们的贷款，也许我们会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也许我们会变得更加依赖银行，而不会培养出现在这种顽强的生存能力。
"老板，人事部说有个财务主管的候选人很不错，您要不要亲自面试一下？"秘书小张走进来汇报工作。
"哦？什么背景？"我随口问道。
"是银行出身的，有十年的财务管理经验，之前在建设银行工作。"
建设银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么巧吧？
"把简历给我看看。"
小张把简历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简历上赫然写着：苏雅文，女，32岁，原建设银行世纪广场支行客户经理......
我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那个冷漠的女人的面孔。命运真是奇妙，两年后，她竟然要来我的公司应聘。
"老板，您觉得怎么样？"小张看我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缓缓抬起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很好，安排她明天来面试。记住，我要亲自面试她。"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苏雅文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那个冷漠的银行员工，忘记了那句让我绝望的话。但是当我再次看到她的名字时，当年的所有情绪都涌了上来。
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也有一种想要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好奇。
我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苏雅文的信息。果然找到了一些相关的报道。原来，去年建设银行进行了一轮大规模的裁员，很多中层管理人员都被裁掉了，苏雅文就是其中之一。
报道中说，银行业现在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互联网金融的冲击、利率市场化的压力、坏账率的上升，都让传统银行的经营变得越来越困难。为了降低成本，许多银行都在裁员。
看到这些报道，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两年前，苏雅文高高在上地拒绝了我，现在她却要来我的公司求职。这种角色的转换，让我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公司。平时我很少这么早到，今天却特别想早点来。我要好好准备一下这次面试。
"老板，您今天来得真早。"前台小李看到我，有些惊讶。
"嗯，今天有个重要的面试。"我点点头，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苏雅文的简历。她的履历确实不错：北京财经大学金融学硕士，在建设银行工作了十年，从普通柜员一直做到客户经理，期间还获得过几次优秀员工奖。
从专业能力上讲，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财务主管候选人。我们公司现在正处于快速发展期，确实需要一个有经验的财务负责人来规范我们的财务管理制度。
但是，我真的能够客观地对待她吗？我真的能够忘记两年前的那次屈辱吗？
我心里很清楚，这次面试对我来说，绝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招聘面试。这是一次命运的重逢，是一次角色的颠覆，是一次内心的较量。
上午十点，秘书小张敲门进来："老板，苏雅文到了，您看现在面试还是......"
"让她进来吧。"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门轻轻被推开，苏雅文走了进来。
两年不见，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虽然还是穿着职业套装，但明显不如两年前那么光鲜亮丽。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少了当年的那种傲气，多了一些忐忑和不安。
她显然没有认出我来。这也不奇怪，两年前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失败的小老板，而现在我坐在这间豪华的办公室里，身份已经完全不同了。
"您好，陈总。"苏雅文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微微鞠了一躬，"我是来应聘财务主管的苏雅文。"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和两年前那种自信满满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
"请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
苏雅文小心翼翼地坐下，把简历放在桌上，然后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我能看出她很紧张，这个工作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苏女士，我看了您的简历，您之前在建设银行工作了十年，为什么要离开银行业呢？"我开始了面试。
"是这样的，陈总。"苏雅文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银行业现在面临着很大的挑战，我希望能够在一个更有发展前景的行业工作。而且，我一直对科技行业很感兴趣，希望能够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
她的回答很标准，但我听得出来，她在隐瞒什么。被裁员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在面试中直接说出来。
"那您觉得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呢？"我继续问道。
"我有十年的金融从业经验，熟悉各种财务管理制度和风控体系。而且我在银行期间，接触过很多不同类型的企业，对企业的财务管理有比较深入的了解。"苏雅文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看着我，努力展现出自己的专业能力。
我点点头，表面上看起来很满意她的回答，但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她说接触过很多不同类型的企业，那其中应该也包括像我这样被她拒绝过的小企业主吧？
"苏女士，在银行工作期间，您处理过最困难的情况是什么？"我突然问道。
苏雅文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说道："最困难的应该是处理一些企业的贷款申请。有些企业确实有发展潜力，但按照银行的风控标准，又无法批准他们的贷款申请。这种时候，我经常感到很矛盾。"
矛盾？她说她感到矛盾？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在我的记忆中，两年前的苏雅文拒绝我的时候，可没有表现出任何矛盾的情绪。她当时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不近人情。
"能具体说说吗？"我追问道。
"有一次，一个年轻的企业家来申请贷款，他的项目很有创意，发展前景也不错，但是公司的流水达不到我们的标准。"苏雅文的眼神有些黯淡，"我知道拒绝他可能意味着他的公司会倒闭，但我又必须按照银行的规定执行。那种感觉很难受。"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她说的该不会是......
"这种情况多吗？"我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不算少。特别是这几年，很多小企业都面临资金困难，但银行的放贷标准却越来越严格。"苏雅文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这些银行员工就像是冷冰冰的机器，只会按照规定办事，而不考虑企业家们的实际困难。"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开始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来，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也许，两年前她拒绝我的时候，心里也是有苦衷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她坐在我的面前，要来我的公司工作。
"苏女士，您对我们公司了解吗？"我换了一个话题。
"了解一些。智联科技是一家专门做智能家居系统的公司，在行业内有很好的口碑，发展速度很快。"苏雅文显然做了功课，"我看了一些关于陈总的报道，很佩服您的创业精神和商业眼光。"
创业精神？商业眼光？如果她知道我就是两年前那个被她拒绝的"小老板"，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
面试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苏雅文回答得都很得体。从专业能力上讲，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候选人。但我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她。
"苏女士，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面试接近尾声，我问道。
"陈总，如果我有幸加入智联科技，您希望我在财务管理方面重点关注哪些方面？"苏雅文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规范化、透明化、前瞻性。"我简洁地回答道，"我们公司现在发展很快，需要建立更加完善的财务管理体系。"
"我明白了。如果能够加入智联科技，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苏雅文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突然叫住了她。
苏雅文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我。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着她的眼睛。
"苏女士，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的声音变得低沉，"您还记得两年前，拒绝过一个申请五十万贷款的小老板吗？"
苏雅文的表情瞬间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
"那个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八岁，穿着一身有些旧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大堆材料。"我一步步走向她，"他说他的公司是做智能家居的，正在和一些房地产商谈合作。"
苏雅文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体微微颤抖。我能看出她开始回忆起来了。
"您当时坐在办公桌后面，很冷漠地翻看着他的材料，然后告诉他......"我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
苏雅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女士，您想起来了吗？"
"不......不可能......"苏雅文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您......您是......"
"我就是陈志远。"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两年前被您说'流水不够，贷不了款'的那个人！"
轰！
这句话就像一道雷劈在苏雅文的头上。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身体开始摇摆，如果不是及时扶住椅子，她可能就要跌倒了。
"这......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您......您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冷笑着说道，"两年前，我确实只是一个为了五十万贷款而四处奔波的小老板。但是现在，我是智联科技的CEO，身价几千万。"
苏雅文彻底崩溃了。她双手捂着脸，身体不住地颤抖，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陈......陈总......"她哽咽着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是谁，还是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坐在这里？"我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峻，"苏雅文，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苏雅文突然跪了下来，这个动作让我也吃了一惊。她跪在我的办公室里，声泪俱下地说道：
"陈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雅文，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两年前，她高高在上地拒绝了我，那种轻蔑和冷漠至今还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而现在，她却跪在我的面前，像一个绝望的求职者一样哀求着我。
这种角色的彻底颠覆，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但同时，也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道。
但苏雅文并没有起来，她依然跪在那里，泪流满面地看着我："陈总，我知道您恨我，我知道我当年做得不对。但是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已经失业半年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就真的没办法生活下去了。"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我也是这么绝望，这么无助。
如果当时银行批准了我的贷款，也许我不会经历后来的那些苦难，但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苏雅文，你知道吗？"我坐回到椅子上，"两年前您拒绝我的时候，我差点就破产了。我不得不去借高利贷，差点连家都保不住。"
苏雅文哭得更厉害了："陈总，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您有这么大的能力，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一定会批准我的贷款？"我打断了她，"苏雅文，你这话说的就很有问题。难道只有成功的人才值得帮助吗？难道只有有钱的人才配得到银行的服务吗？"
这个问题让苏雅文无言以对。她跪在那里，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两年前，您坐在银行的办公室里，高高在上地对我说'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那种冷漠，那种轻蔑，您还记得吗？"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冷，"现在，轮到我坐在这里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苏雅文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我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她，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快感。
这就是命运的轮回。两年前，她拒绝了我，让我陷入绝境。两年后，她要来求我，让我掌握她的命运。
"现在，我要你尝尝被拒绝的滋味！"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雅文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样。
"陈总，求求您......"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哽咽了，"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已经......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我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我也是这么绝望，这么无助，这么卑微地求着别人。
但是，她当时有没有给过我一丝同情？有没有给过我一次机会？
没有。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您的流水不够，贷不了款"，就打发我走了。
现在，轮到我来做决定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雅文，心里的快感和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整个面试室的气氛瞬间凝固，她的绝望和恐惧达到了顶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