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我叫王大海，今年52岁，在本地一家机械厂做车间主任。
这份工作我干了整整30年，从一个毛头小伙子熬到了现在的年纪。
每个月工资5000块钱，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算是中等收入了。
我老婆刘桂花在附近的大润发超市做收银员，月收入3000块。
我们夫妻俩加起来月收入8000块，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儿子王磊今年26岁，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保险公司上班，月收入4000多。
他交了个女朋友叫小慧，姑娘很不错，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两个年轻人感情很好，谈了两年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小慧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比我们好一些。
去年春节，小慧带着王磊去她家见父母，回来后王磊就跟我们说了结婚的事。
春节期间，王磊在小慧家住了三天，回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我和桂花都看出来了，肯定是小慧家里对结婚提出了什么条件。
果然，王磊坐下来就开始跟我们汇报情况。
"爸妈，小慧她爸妈说了，结婚可以，但是得有房子。"王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桂花立刻追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王磊犹豫了一下："小慧她妈说，现在结婚没有房子，女方很没有面子。"
"她还说什么了？"我也有些紧张。
"她说小慧是独生女，不能让女儿嫁过来受委屈。"王磊低着头说。
我和桂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清楚这是迟早的事。
现在哪个女孩结婚不要房子啊，这是很正常的要求。
我安慰王磊说："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们理解。"
桂花也点头："是啊，人家姑娘跟你结婚，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
王磊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反对呢。"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反对呢？"我拍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几天，我和桂花私下里商量了很多次。
"老王，小慧家的条件比我们好，我们不能让人家看扁了。"桂花说。
我点头："是啊，她爸妈都是公务员，家里肯定有房子。"
"我听说小慧家里有三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两套出租。"桂花继续说。
这个消息让我压力更大了，人家家庭条件这么好，我们更不能拖后腿。
"咱们家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老房子了，而且只有90平米，确实不太合适。"我对桂花说。
这套房子是我们结婚时分的，已经住了快30年了。
虽然地段还不错，但是房子确实老了，设施也不太好。
桂花点点头："是啊，王磊结婚了总不能和我们挤在一起吧。"
我们开始认真考虑买房的可行性。
02
第二天，我专门请了假，和桂花一起去银行咨询贷款的事情。
银行的工作人员很热情，详细介绍了各种贷款政策。
"像您这样的情况，可以申请公积金贷款加商业贷款的组合。"信贷员说。
"那我们最多能贷多少钱？"我问。
"根据您的收入情况，大概能贷70到80万。"信贷员回答。
我和桂花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有了底。
从银行出来，我们又去了几个中介公司了解房价。
"现在市中心的房子至少要1万一平米，好点的地段要1万2。"中介小伙子说。
"那100平米的房子要100多万？"桂花吃惊地问。
"对，而且还在涨，您要买房得趁早。"中介继续推销。
我们开始商量买房的事情。
王磊工作的地方在市中心，我们觉得应该在他公司附近买房，这样上班方便。
我和桂花这些年省吃俭用，手头攒了35万块钱。
这钱本来是想留着养老用的，现在看来得先给儿子买房。
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开始看房。
市中心的房价确实不便宜，新楼盘都要1万多一平米。
我们看了好几个楼盘，最终看中了一套110平米的三室两厅。
房子朝南，采光很好，小区环境也不错。
售楼小姐算了一下总价：110万。
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咯噔一下。
35万的首付，还要贷款75万。
"王先生，按照现在的利率，您每个月需要还款3000块左右。"售楼小姐笑着说。
我和桂花交换了一个眼神。
每个月3000块，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是8000，还完房贷还剩5000。
5000块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应该够用吧。
"爸，要不算了，这房子太贵了。"王磊看出了我们的犹豫。
"不行，你都这么大了，该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拍拍儿子的肩膀，"爸妈年轻的时候没条件，现在有能力了，一定要让你住上好房子。"
桂花也点头："就是，我们辛苦点没关系，不能让你因为房子的事结不了婚。"
就这样，我们签了购房合同。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75万的贷款，30年还清，每个月3000块。
我在心里算了无数遍，总觉得应该能承受得起。
毕竟我们夫妻俩身体都还不错，工作也稳定，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问题不大。
第二天去银行办贷款手续，银行的工作人员很热情。
"王先生，您的收入证明和征信记录都很好，贷款没有问题。"信贷员说。
我签字的时候手有点抖，这是我这辈子签过的金额最大的合同。
75万，对我这样的工薪族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看到王磊高兴的样子，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03
三个月后，房子装修好了，王磊和小慧也领了结婚证。
婚礼办得很简单，就在我们家的老房子里摆了几桌酒席。
亲戚朋友们都夸我们有本事，能给儿子买这么好的房子。
我心里挺自豪的，觉得这些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王磊新婚那天，我和桂花帮他们搬家。
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在新房子里忙前忙后，我们俩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老王，咱们总算对得起儿子了。"桂花擦着眼泪说。
我点点头，虽然肩上的担子重了，但是看到孩子们幸福，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第一个月还房贷的时候，我还挺轻松的。
3000块钱，从工资卡里扣掉，账户上还剩5000多。
我对桂花说："你看，还完房贷我们还有5000多呢，够花了。"
桂花也松了口气："是啊，我还担心不够用呢。"
我开始认真记账，把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花钱比较随意，现在得精打细算了。
桂花也开始节省，以前每个月都要买点护肤品和衣服，现在都不买了。
"我们得省点钱，万一有什么急事呢。"桂花说。
我们的生活节奏明显紧张了很多。
以前周末偶尔会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现在这些都成了奢侈。
家里的菜也从原来的荤素搭配变成了以素菜为主。
不过我们心里都很踏实，毕竟儿子有了自己的家。
在工厂里，工友们都羡慕我。
"老王啊，你可真行，给儿子买了这么大的房子。"老张竖起大拇指。
我笑笑说："为了孩子，这点苦算什么。"
老李摇摇头："我儿子也要结婚了，可是我哪有钱给他买房啊。"
"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我安慰他。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3000块的月供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是在工友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得撑着面子。
半年过去了，我们基本适应了新的生活节奏。
每个月按时还房贷，日子虽然紧张但还算过得去。
王磊和小慧的小日子过得很甜蜜，经常回来看我们。
每次来，小慧都会带点水果或者点心。
"爸妈，你们为了我们的房子这么辛苦，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小慧说。
"不辛苦，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桂花拉着儿媳妇的手说。
我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再苦也值得。
春节的时候，亲戚们都来我们家拜年。
大家都夸我们有能力，给儿子买了这么好的房子。
"老王啊，你们真是好父母，我们都得向你们学习。"表哥说。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些年的付出得到了认可。
但是春节期间的开销比较大，买年货、给压岁钱，一下子花了3000多。
这让我们的积蓄一下子紧张起来。
过完年，我开始感觉到了压力。
除了房贷，家里的其他开支也不少。
水电费、物业费、生活费，加起来每个月至少要2000块。
这样算下来，我们每个月的结余就只有几百块钱了。
万一有个什么急事，根本拿不出钱来。
我开始失眠，经常在半夜醒来，想着房贷的事情。
每个月25号是还贷日，我从月初就开始担心。
桂花也发现了我的变化。
"老王，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她问我。
"没事，就是工作累了点。"我不想让她担心。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种日子还要过30年。
30年啊，等我82岁的时候，房贷才能还完。
那时候我们都老了，还有能力工作吗？
越想越害怕，我开始考虑找点兼职工作。
周末的时候，我开始帮人搬家、装修，一天能挣个200块。
虽然累，但是能增加点收入，心里踏实一些。
桂花也开始在超市加班，每个月能多挣几百块。
我们俩变得比以前更加节俭。
买菜的时候专挑便宜的买，衣服更是一年都不买一件。
亲戚朋友聚会我们也很少参加，因为每次聚会都要花钱。
渐渐地，我们的社交圈子变得越来越小。
04
一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完全被房贷绑架了。
每天睁开眼就想着那3000块钱，晚上睡觉前还在计算着下个月的开支。
桂花的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有时候为了几块钱的事情，我们俩都能吵起来。
"老王，我觉得我们的生活质量比以前差太多了。"桂花有一天对我说。
"再坚持坚持吧，等我们适应了就好了。"我安慰她。
但是我心里也清楚，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王磊偶尔回来看我们，能看出我们的变化。
"爸妈，你们是不是因为房贷压力太大了？"他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我们挺好的。"我不想让儿子有负担。
"要不我每个月给你们点钱？"王磊说。
"不用，你们小夫妻刚结婚，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桂花摆摆手。
其实我们心里都希望儿子能帮忙，但是嘴上不能说。
年轻人刚结婚，确实有很多地方要花钱。
第二年，我们工厂的效益开始下滑。
机械行业整体不景气，订单越来越少。
厂长开会的时候说，可能要减薪或者裁员。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凉。
如果工资减少或者失业，房贷怎么办？
回到家，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桂花。
桂花的脸色也变了："那怎么办？房贷还得还啊。"
"我去找找其他工作看看。"我说。
但是52岁的年纪，找工作谈何容易。
大部分公司都要35岁以下的年轻人。
即使有愿意要我的，工资也比现在低很多。
桂花的超市工作也不稳定。
因为生意不好，老板开始减少员工的工作时间。
桂花的收入从每月3000降到了2500。
我们的总收入一下子少了500块。
虽然只是500块，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压力了。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做兼职工作。
除了周末，平时下班后我也出去干活。
给人搬家、装修、清洁，什么活都接。
有时候一干就到半夜，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
我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经常感觉腰酸背痛。
桂花看着心疼，但也没有办法。
"老王，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她担心地说。
"没事，我能撑住。"我咬着牙坚持。
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我们俩经常因为钱的事情吵架。
"这个月电费怎么这么多？"桂花看着电费单皱眉。
"天气热，空调开得多点。"我说。
"以后省着点用，能不开就不开。"桂花说。
"那热死怎么办？"我有点火了。
"热死也比还不起房贷强！"桂花也提高了声音。
这样的争吵变得越来越频繁。
以前我们俩很少吵架，现在三天两头就因为钱的事情闹矛盾。
王磊和小慧也感觉到了我们的变化。
"爸妈，你们最近怎么总是吵架？"王磊问。
"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敷衍道。
但是王磊不傻，他能看出我们是因为经济压力而吵架。
有一次他偷偷给我转了2000块钱。
"爸，这钱你们先用着，别告诉我妈是我给的。"王磊说。
我当时眼眶都红了，儿子还是懂事的。
但是2000块钱对我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05
第三年，更大的打击来了。
工厂正式宣布减薪20%，我的工资从5000降到了4000。
而且还有传言说可能要进一步裁员。
我开始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通知不用来上班了。
桂花的超市工作也越来越不稳定。
有时候一个月只能上20天班，收入进一步减少。
我们夫妻俩的总收入从原来的8000降到了6000多。
但是房贷还是每月雷打不动的3000块。
除了房贷，我们每月的生活费至少还要2000块。
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只能结余1000多块。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其他意外支出，就会捉襟见肘。
我开始考虑借钱来应急。
先是找亲戚朋友借，借了一万多块钱。
但是这些钱很快就花完了。
接着我听说有小贷公司可以放款，虽然利息高一点，但是能解燃眉之急。
第一次借了5000块，月息2分。
我想着用这5000块撑过这个月，下个月再想办法。
但是到了下个月，不但要还房贷，还要还小贷的本息。
5000块本金加上利息，要还5100块。
我又只能再借新债还旧债。
就这样，我陷入了借债的恶性循环。
桂花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我借钱的事。
直到有一天，小贷公司的人打电话催债，她才知道真相。
"老王，你疯了吗？借这么高利息的钱？"桂花气得直哭。
"我也没办法啊，不借钱房贷就还不上了。"我也很绝望。
"那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会被逼死的。"桂花抱着头痛哭。
我们俩坐在床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利贷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借的钱越来越多，利息也越来越重。
我开始每天都接到催债电话。
有时候在工厂上班，手机突然响起，看到陌生号码我就害怕。
同事们也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有一次我实在凑不齐钱，逾期了几天。
小贷公司的人直接到工厂来找我。
"王大海，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几个社会上的人堵在厂门口。
同事们都看着，我觉得特别丢脸。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我低声下气地说。
"别跟我们废话，今天不还钱，后果自负。"对方恶狠狠地说。
我只好又去借钱，勉强还了这一次。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有借不到钱的时候。
第四年的时候，我们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按时还房贷了。
第一个月，我借了高利贷勉强还上。
第二个月，实在借不到钱了，只能逾期。
银行开始打电话催收。
"王先生，您的房贷已经逾期10天了，请尽快还款。"银行客服说。
"我知道，我马上想办法。"我说。
但是哪有什么办法呢？
我把所有能借钱的渠道都用光了。
亲戚朋友那里已经借了一圈，再也借不到了。
小贷公司那里也欠了一屁股债，人家不但不借给我，还天天催我还钱。
我开始每天提心吊胆，不敢接陌生电话。
妻子和儿子都不知道房贷已经逾期的事实。
我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想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家人。
但是我不敢，怕他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桂花已经因为经济压力变得神经衰弱。
经常失眠，头发也掉了很多。
如果让她知道房贷逾期，可能会彻底崩溃。
王磊虽然知道我们经济困难，但是不知道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还以为我们只是日子过得紧巴一点。
如果知道房子可能要被银行收回，他肯定会疯掉的。
毕竟这房子是他的婚房，是他和小慧的家。
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那个改变一切的电话打来了。
06
那天下午，我正在工厂的车间里干活。
机器轰鸣声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陌生电话大多是催债的。
但是我还是接了，万一是工作上的事情呢。
"喂？"我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请问是王大海王先生吗？"
"是的，我是。"我说。
"我是中国银行个贷部的，关于您的房屋贷款，我们需要跟您谈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接下来电话里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我听到的瞬间，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站在那里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