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那暗无天日的年月,江云鹤身处八大胡同,沦为任人欺凌亵玩的男妓。
可当国家危在旦夕,他毅然提笔,留下“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的话语。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我头一回瞧见江云鹤。
那时他正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从他喉咙里传出的破碎声音,分不清是痛快还是痛苦。
老鸨宋妈妈瞧见这场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赶忙拉着我退出去,还紧紧关上了门。
我当时懵懂无知,老老实实问:“宋妈妈,他们在干什么呀?”
宋妈妈嫌弃地瞥我一眼,却还是捂嘴笑着说:“他们在玩一种特别的游戏呢。”
这玩法可真新鲜!
我和狗剩他们玩过那么多游戏,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我心里暗自想着,等把江云鹤伺候好了,找机会得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玩法。
宋妈妈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你可得把里面那位给我伺候好了。
他可是整个怡春院的摇钱树,我们都指着他吃饭呢!”
那故意拿捏的腔调,听着特别怪异。
我赶忙点头,这下明白了,自己能不能有饭吃,全得靠里面这位。
宋妈妈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地说:“你可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位爷脾气怪得很。”
我连忙顺从地点头。
之前伺候江云鹤的是个男人,听说他想尝尝江云鹤的滋味,结果惹得江云鹤大怒,被宋妈妈用乱棍活活打死了。
我可惜命得很,绝对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停了。
那个络腮胡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离开了。
我赶忙进去收拾,地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凌乱地散落在四处。
我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后,榻上的人终于开了口:“扶我起来。”那声音清脆好听。
我急忙伸手,他的手臂搭在我的手臂上,触手一片冰凉。
我赶紧扯过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公子,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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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片刻后嗤笑一声,身子有些不稳,手上力气却加大,抓得我手臂生疼。
但我强忍着没吭声。
继父毒打我的时候,那力道可比这大多了,这点疼我能忍。
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每次接客后沐浴,是江云鹤多年不变的习惯。
在我来怡春院之前,宋妈妈就告诫过我,千万别惹他生气,我当时诚惶诚恐地应下了。
在怡春院待了一个多月,我才知道更多关于江云鹤的事。
他是八大胡同里最有名的男妓,男人女人都为他着迷,不过嫖客大多还是男子。
他大多数时候穿着女装,化着浓艳妆容,美得甚至超过女人。
客人们都爱找他,说他身子紧俏,而且生就一副男生女相,是世间少有的极品。
他还有一副好嗓子,像黄鹂鸟般婉转。
据说他以前在戏台班子里当过花旦,后来草台班子经营不下去,被独眼班主卖到怡春院做男妓,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这些事儿,是院里一个瘸腿的老龟公在后院晒太阳时偷偷告诉我的。
茶壶里没水了,我适时添上热茶,又给老龟公续上新烟,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老丈,请喝茶。”
老龟公满意地笑了,脸上皱纹更深:“头牌以前啊,其实是个官宦人家的少爷呢!”我的手指顿时停住了。
四年前,京城的江家有人在朝廷做到二品大员,家族风光无限,是富贵显赫的钟鸣鼎食之家。
可谁能想到,变法突然失败,光绪皇帝被囚禁在瀛台,老佛爷重新掌权。
谭嗣同等六君子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一时间,京城局势动荡,人人自危。
不幸的是江家站错了队伍,整个家族被抄家,所有人都被流放到伊犁。
那年到处闹饥荒,在经过壶口的时候,押送的队伍被暴乱的人群冲散了。
江云鹤差一点就被人吃掉。
当时血迹斑斑的菜刀高高举起,他拼命挣扎逃脱,那刀砍在他肩头上,至今肩头仍留着一道疤痕。
在逃命途中,他遇到草台班子,班主见他身板不错,就收留他,让他唱戏。
可那时候生活太艰难,没过几个月,戏班就维持不下去了。
正好路过京城,班主就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江云鹤卖给了怡春院。
老龟公说到这儿,长叹一口气:“如今这世道,想活下去可真不容易啊!”
我赞同地点点头,却换来老龟公的嗤笑:“你个小女娃子,懂什么呀?”我想,我是懂的。
我叫灵溪,亲爹被流民砍死,母亲又嫁给一个赌鬼男人,家里东西很快被他输光。
正巧西街的王老歪娶不上媳妇,后爹便起了歪心思,用麻绳把娘捆起来,送去给王老歪当典妻。
典妻这事儿,就是把自己妻子“典当”给别人一段时间,换些钱财,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娘哭得嗓子都哑了,后爹却丝毫没心软。
很快娘的肚子像吹了气一样大起来,才三个月,看起来就像怀孕九个月似的。
后来娘就死了,是窒息而死。
听别人说,娘的大肚子应该是腹水,她是被那一肚子的水活活憋死的。
后爹拿到的银子很快又输光,这次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不敢逃跑,外面到处都是流民,他们饿极了可是会吃人的。
我被后爹以八两银子的价格卖到怡红院。
老鸨捏了捏我瘦弱的身子,勉勉强强同意收下我。
我虚岁才十五岁,老鸨没让我接客。
正好院里缺奴仆,就叫我去服侍头牌江云鹤。
我感激得眼泪鼻涕直流,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江云鹤在一旁默默看着,眉眼间没什么表情。
昨天来了个客人,身材不魁梧也不瘦弱,刚刚好。
他长着一双眯眯眼,脸上总是笑吟吟的,看着像个好相处的人。
只是房里的铃铛响了一整晚,早上我去打扫,看到扔在地上的木夹和一支染着血的毛笔,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云鹤还没醒,好看的眉毛紧紧皱着,他上身布满数不清的淤青,被子盖住下身,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虽是个男人,却瘦得过分,身子轻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换上干净褥子,轻轻把他放好,像往常一样拿出膏药,准备为他擦拭伤处。
当擦到他下身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里已经肿胀得厉害,布满红痕,还隐隐渗出血丝,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我第一次为江云鹤上药时,着实被他身上的伤口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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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的反应,轻轻笑了一声,依旧带着几分风情地说:“习惯就好了。”听起来他好像不在意。
可我却从中品出一丝苦涩。
那是藏在他放荡外表下,几乎消失不见的苦涩。
京城的二月,天气还很冷,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几乎没什么客人。
因为江云鹤的缘故,我能进到屋里烤火。
他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养神,手肘撑起上身,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刚用过饭又有炭火取暖,我渐渐觉得困倦,但我不敢睡,毕竟我是来服侍他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小窗半开着,阳光照进屋子,照在青玉香炉上,袅袅紫烟升腾起来。
我心里想着:要是每天都能过这样安稳的日子就好了。
大雪接连下了三天,江云鹤大概觉得无聊,让我把古琴取出来。
古琴被保养得很好,细长的琴弦擦得锃亮。
在袅袅琴音中,他突然开口问:“你听过这首曲子吗?”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没听过。”
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有心思听曲子。
他似乎也想到这点,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琴声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急促激昂,我的心口也跟着那琴声,一直提着一口气。
一曲终了,尾音久久萦绕在屋内。
我看向江云鹤,他眼睛里,仿佛盛满破碎的光芒。
后来我才知道,他弹的是《梅花三弄》。
三弄梅花,弄的是那雪中的铮铮傲骨。
天晴了,雪渐渐化了,八大胡同又热闹起来。
今天的客人是个化着眼妆的男子,他搂着江云鹤上了楼,我赶紧退到一边,垂着眼避让。
可是那双大红色的云头靴却停在我面前,不再挪动,那鲜艳的红色像火一样,让我紧张得不敢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那公子哥儿嗤笑一声:“哟,还是个雏儿呢吧?”
他声音像蛇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看着倒是挺水嫩的。”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准备硬着头皮开口,却被江云鹤抢先了一步:“啧,我玩过了,跟死鱼一样,没什么意思。”
我一愣,那公子哥哈哈大笑起来,眼里露出几分嫌弃:“你个骚货,还男女通吃啊?”
这个男人找女人只喜欢找处子。
江云鹤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脸上带着艳丽妆容,撒娇似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爷~!”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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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好嗓子,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男人也不再理会我,急不可耐地揽着江云鹤快步走进房间,嘴里还邪笑着:“就知道你是个骚货!”
房门紧紧关上,江云鹤那求欢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寒风吹进衣服里,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闭上眼,却发现嘴角又苦又咸。
江云鹤的声音原本极为撩人,但到了后半夜,却变成痛苦的哀嚎。
那声音像烧红的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再也坐不住,起身往楼下的马厩走去。
那个男人既喜欢美人,也爱好骏马,今天他牵来的是一匹长颈窄胸的哈萨克马。
我摸黑靠近,解开缰绳,狠狠抽了一鞭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撒开蹄子狂奔出去,外面顿时乱成一团。
我躲进黑暗中等待着,那个公子哥果然被惊动,黑着脸和伙计一起出去找马了。
屋里烛火昏暗,江云鹤四肢被绑在架子上,呈现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上他的脸,喉咙里像堵了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别哭……”
我这才恍然惊觉,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哗哗地流满脸。
可他却突然垂下头,彻底昏死过去。
我拖着瘫软无力的双腿跑下楼,见人就扑上去:“他快死了!快救救他!求你们了……”
后来宋妈妈骂我那天像个疯子一样。
我笑了笑,可不就是疯了么。
那个人下手太狠,江云鹤落下残疾,成了瘸子,再也好不了。
大夫冷漠地交代完注意事项,拿了诊金就匆匆离开。
宋妈妈气得狠狠抽了江云鹤几巴掌,嘴里骂道:“外面那么多客人都等着呢!你个没用的东西,断了老娘的财路!”
她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个主意——让人把江云鹤的上身也用麻绳绑在架子上,腿吊在一边,全身赤裸着。
那是个极其屈辱的姿势。
像什么呢?像个畜生,反正根本不像个人。
这次价格比往常少了二两银子,客人却几乎排着队来。
他们高声谈论着各个妓子的好坏,发出令人作呕的淫笑。
等客人走后我去打扫,地上屎尿混杂,一片狼藉。
客人来了几次就腻了,说这样玩起来不如以前有趣。
一时半会儿赚不到钱了,宋妈妈咬着牙和客人赔笑几句,当晚就把我和江云鹤赶到柴房。
怡春院里向来不缺青春貌美的人儿,江云鹤失势后,很快有新人补上。
宋妈妈一门心思扑在寻找下一个头牌上,后院成了她遗忘的角落。
厨子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送来的饭菜不是冰冷生硬,就是散发着馊味。
江云鹤默默无言,只是将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咽下肚。
我有时觉得,被人遗忘或许也不全是坏事。
就像石板下的虫蚁,无人关注反倒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终于盼来一个晴天,我赶忙推着江云鹤到院子里晒太阳,顺便把被褥换洗晾晒。
我取来毯子,轻轻盖在他腿上。
他静静看着我忙前忙后,忽然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问我的名字,我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我叫灵溪。‘灵溪常伴灵溪’的那个灵溪。”话出口后,我又补充一句,像是要强调什么。
江云鹤眼睫轻轻颤动一下,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是我日夜不停的按摩起了作用,江云鹤的腿渐渐不疼了。
他难掩心中喜悦,唇角不自觉上扬,试着下地走了几步,然后转过头,冲我灿烂一笑:“真的不疼了,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声音便戛然而止。
我满心疑惑看向他:“怎么了?”
只见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干枯的手指缓缓收回掌心,整个人也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视线随之而下,看到他洗得发白的裤子裆部,被水洇湿一大片;肥大裤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坠下来。
刹那间,排泄的腥臭味在屋子里迅速弥漫。
想起大夫曾说过,他身体已经受损严重,情绪波动很可能导致失禁。
我再次看向江云鹤,他头深深地埋着,看不清表情,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我快步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瘦弱身躯,轻轻抚摸着他如干柴般的脊背,温柔地说:“没关系的,我来收拾干净,好不好?”
他把脸埋进我肩膀,终于压抑不住,哭了出来。
取代江云鹤的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名叫水仙,眼尾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听说她是被亲生哥哥骗进这怡春院的。
起初她试图逃跑,可被抓回来后,遭受残酷毒打。
宋妈妈亲自出手,拿着火筷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她身上,直到她嘴角被撕裂,鲜血直流,仍不肯停手。
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烙在她身上,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痛得昏死过去。
宋妈妈却不罢休,又拿出黄纸熏她,把她呛醒后接着打。
从那以后,她便不再尝试逃跑,乖乖待着,温顺得像只小狗。
客人们大多喜欢水仙,她生意极好,一天能接五十多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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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真是妈的好女儿!可争点气,别像那个骚蹄子!”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水仙就染上脏病。
拖了几天,病情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发严重,疼得她整日躺在床上哭天喊地。
宋妈妈心一横,让我拿着剪子和烙铁,走进水仙的厢房。
门一打开,我就对上水仙那双充满惊骇的眼睛。
烛火忽明忽暗,摇曳光影照在宋妈妈脸上,使她看起来像罗刹一般可怖。
她假惺惺地说:“水仙儿啊,你别怪妈狠心,这毒病就得用毒法治!治好了才能接着挣钱呀!”水仙原本瘦削的脸上,眼睛显得格外大,充满恐惧。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别这样!再等等,再等等它自己会好的!”
“等?你都多久没挣钱了?我可不是白养着你的!”宋妈妈毫不留情地说。
“妈!求求你了,我会死的,求求你……”水仙苦苦哀求着。
宋妈妈上前一步,猛地揪住水仙那蓬乱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厉声喝道:“少废话!你个小娼妇,别给脸不要脸!嗯!把剪子拿过来!”
我颤抖着把剪子递给她,随后掀开被褥,一股腐臭味道瞬间扑鼻而来,直冲脑门。
水仙的裤子被粗暴扯下,双腿被强行分开。
随着宋妈妈的动作,水仙上身猛地弹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通红的烙铁落在她身上,皮肉被烧焦,发出滋滋声响。
水仙再次彻底昏死过去。
冷汗湿透我的里衣,我的心也在不停地颤抖。
几乎没人能挺过宋妈妈所谓的“治病”。
水仙终究还是没能活下来。
宋妈妈的脸皱成一团,像干枯的树皮。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死了?死了就埋了吧。”
几个龟公把水仙的手脚捆起来,装进一个麻袋里。
就在他们准备封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呢喃:“妈……我还没死……”
众人又惊又怕,一个老龟公伸手在水仙鼻下探了探,然后看向宋妈妈:“……哟,还有气儿呢。”宋妈妈看都没看水仙一眼,恶狠狠地说:“这样还怎么挣钱!埋了算了!”
麻袋被封死,水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妈……我还没死……等等再埋……我还没死,妈……”
“埋上!”宋妈妈一声令下。
很快泥巴就把麻袋掩埋,水仙的声音彻底消失。
整个厅堂一片死寂,像坟墓一般。
一场雨过后,院子里那棵槐树却长得更加茂盛了。
日子不知不觉匆匆流逝。
5月末的时候洋鬼子在天津卫登陆,京城顿时人心惶惶。
街道上,车轱辘声不绝于耳,许多人早早地开始逃难。
怡春院的生意一落千丈,老鸨整日愁眉苦脸,却又毫无办法。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蝉鸣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老鸨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喝着用井水冰镇过的酸梅汤。
我拿着蒲扇,小心翼翼地为她扇风,忍不住问道:“洋鬼子真的会打到北京城吗?”
她柳眉倒竖,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你个事儿多的,管这干嘛!”
怡春院在京城扎根多年,不到万不得已,老鸨是绝不会离开的。
老龟公偷偷告诉我:“赶紧跑吧,走晚了可就吃枪子儿了!”
当年英法联军掠夺财物、烧毁圆明园的事,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日升日落,又过去了许多日子。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车轱辘声整晚整晚地响个不停。
8月14号那天,老鸨终于决定离开京城。
然而就在这一天,八国联军也打进了北京城。
我们一路上东躲西藏,专挑山里走。
大家又累又饿,一路上抱怨声不断。
由于逃得匆忙,所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终于有一天,老鸨走到江云鹤面前,冷冷地说:“你走吧。”
江云鹤成了瘸子,无疑成了队伍的累赘,拖慢了行进的速度。
江云鹤脸色苍白,却依然平静,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
我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老鸨的腿,尖叫着:“不!他会死的啊!求求你,别赶他走……我、我可以背着他,不会拖累大家的……”
“滚开!扫把星!你也跟这个瘸子一起滚吧!!”
老鸨恶狠狠地唾了一口,一脚踢在我的胸口上。
我早已饿得浑身无力,被这一脚踢得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瘫倒在地,脑袋晕晕乎乎的。
周围的人围了上来,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咒骂我。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