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在茶几上震起来，是陈宇的微信：“今晚不回家了，项目加班。”
我盯着监控里陈宇和林曼纠缠的画面，冷笑。
七年前我放弃律所合伙人的机会，天天围着厨房和女儿转，把自己熬成黄脸婆，就换来这个？
想到这里，我答应了参加夫妻《身份交换72小时》。
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1
凌晨三点。
监控里林曼的红指甲划过陈宇领口。
手机震动，微信：“今晚通宵赶项目。”
我想起他答应朵朵的睡前故事，玻璃杯砸向电视墙。
结婚七年，放弃律所合伙人当主妇。
如今靠监控确认丈夫忠诚。
匿名邮件甩来证据。
照片里的口红印，视频里跨坐的身影。
底部威胁：参加《身份交换 72 小时》，否则热搜见。
我盯着手里的电话，一瞬间有点犹豫，要和陈宇商量一下吗？
可是打给陈宇说什么？
我冷笑，婚姻成了别人的摇钱树。
戳下报名表 —— 要演，就演个痛快。
可 72 小时录制，朵朵怎么办？
陈宇那个朵朵名义上的父亲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拨通中介：“帮我找个有十年经验的住家阿姨，明早七点到。”
挂了电话，车库里陈宇的奔驰闪着冷光。
我用备用钥匙划下一道疤。
香水味飘进家门时，我正给朵朵讲绘本。
“汤在锅里。” 我冲门外喊。
抽屉里，新阿姨的合同已经签好。
白天面试，朵朵拽我衣角：“这个阿姨像外婆。”
查完评价，我当场签字 —— 有人写 “比亲妈还细心”。
哄睡朵朵。
钻进储物间。
箱底西装裤拉链卡住，用力一扯 —— 刺啦，裂了道口子。
咬着牙穿针引线。想起怀朵朵七月，陈宇抱着我哭："别工作了，我养你一辈子。"
现在呢？他养的人涂着我当年舍不得买的限量口红。
2
次日清晨。
陈宇出门前吻我额头。胡子茬扎人，薄荷糖味混着陌生香水气。
"今晚加班，你们先吃。" 他整理领带 ——呵，还是林曼送的那条。
我踮脚替他收紧结，指甲掐进他锁骨："注意身体。"
门关上后，我狠命擦着额头。
衣柜里，职业装肩线被熨得笔挺。
踩上高跟鞋，镜子里的人腰背挺直。
梳妆台上手机震，节目组发来消息："明早八点录制。"
我摸出离婚协议，钢笔尖在纸上按出凹痕。
陈宇，该你尝尝被算计的滋味了。
3
储物间的灯泡坏了三年。
翻出律师证那天换了新灯泡，灰尘里有 2018 年的《民法典》草案，还夹着荧光笔。
第 604 条折了角，铅笔写的 “注意交付节点” 已经晕成浅灰色。
哄睡朵朵后就躲进储物间。
把手机手电筒咬在嘴里，对着《证据规则》的旧笔记反复录音。念 “非法证据排除” 时念到破音，窗外传来陈宇送林曼回家的车声。
从铁皮柜里翻出实习时的庭审录像 U 盘，老电脑里穿黑西装的自己正在质证，袖口还沾着答辩状的墨迹。
进陈宇公司那天，西装内袋塞着半张法条速记卡。电梯镜子里，能看到我领口别着个微型录音笔 —— 那是朵朵幼儿园的 “记者玩具”，正录着我默念的质证要点。
4
伴随着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我迈步走进陈宇公司。
前台盯着我工牌发愣 ——"临时法务顾问"。
推开会议室门时，合作方总监正把合同甩在桌上："全职在家七年，能看懂条款吗？"
我翻开文件，指甲划过第三页第十二条。
"逾期赔偿条款里，' 不可抗力 ' 定义模糊。"
合同摔在桌面，咖啡勺叮当响："极端天气下，贵司需赔偿三倍违约金。"
空调声突然清晰，总监的脸比领带还红。
人事主管追着我喊："以后合同都过您手？"
我摸了摸西装口袋的 U 盘 —— 里面是陈宇和林曼的监控。
这才刚开始。
5
手机震动，监控 APP 弹出画面。
陈宇跪在婴儿房尿布里，反穿的连体衣卡在朵朵头上。
"爸爸不会穿！" 朵朵尖叫着打翻奶粉罐，白雾糊了他一脸。
我放大画面 ——朵朵都六岁了，他既不知道朵朵日常吃什么，也不会做符合孩子年龄的餐食，只能笨拙地用 “奶粉、果泥” 这类低龄儿童的食物应急，结果还搞砸。
退出监控时，陈宇消息弹出来："朵朵发烧了，快回来。"
我敲下回复："谈项目，找阿姨。"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白鸽扑棱棱飞过，像是在鼓掌。
6
摄像机红灯亮起时，我瞥见老周的镜头总往我这边偏。
他胡茬里卡着烟灰，调焦时指节泛白 —— 这双手曾拿过纪录片金镜头奖。
三年前他曝光某综艺剧本造假，被行业联合封杀，如今只能在这种真人秀里扛机器。
转场时他假装绊到三脚架，塞给我张汗湿的收据："下集地板涂了洗洁精。"
字迹歪扭得像被水浸过的火柴，我想起上周他盯着监视器喃喃自语："当年我拍留守儿童，也有人这么帮过我。"
真正让我喉咙发紧的是面包房老板。
朵朵哮喘发作那晚，穿白大褂的男人突然刹住电动车。
他袖口露出半枚褪色纹身 —— 是朵凋谢的小雏菊。
后来我才知道，他女儿三年前因选秀节目恶意剪辑遭网暴，在面包房后厨吞了整瓶杏仁粉。
"儿童医院走辅路！" 他把沾着面粉的围裙垫在车座上，电动车闯过第二个红灯时，我看见他后视镜绑着褪色的粉色发卡。
第二天节目组门口多了袋红豆包，牛皮纸袋写着："不含坚果"。
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点心：抹茶司康的包装纸背面画着打气小人，蓝莓玛芬盒里躺着卡通创可贴 —— 直到某天我发现，这男人总在凌晨三点收工后，对着后厨监控里空置的儿童座椅发呆。
7
早上推开会议室门。
一股香水味冲得我皱眉。
林曼斜倚着客户，红指甲敲着桌子：
"刘姐在家带孩子久了，懂甲方需求吗？"
李总翘着腿，把合同摔过来。
纸边擦过手背，划出红痕。
"听说你七年没上班？" 他扯松领带，
"我们要的不是家庭主妇。"
角落摄像机红灯闪着。
我知道王昊在监控室等着看笑话。
我翻开合同："李总，您要求我方承担所有运输风险？"
指尖点在条款上："《民法典》第 604 条规定，
标的物毁损风险交付前由卖方承担。"
林曼突然笑出声："法律条文谁不会背？"
她从名牌包掏出录音笔：
"上个月你们公司违规操作的录音，我还留着。"
会议室瞬间安静。
我把钢笔拍在桌上：" 林小姐，
非法录音不能作为证据。
而且您涉嫌职务侵占，需要现在报警吗？"
她的笑容僵住，录音笔从指尖滑落，
在地毯上滚出老远。
摄像机镜头晃了晃 ——
老周在憋笑。
8
刚怼完客户。
手机弹出热搜 ——# 陈宇家务翻车现场 #。
点进去全是他手忙脚乱的画面：
真丝衬衫塞进滚筒洗衣机，钢丝球刷大理石台面，
朵朵举着糊满胡萝卜泥的碗哭，
他额头上还沾着洗碗海绵碎屑。
评论区炸了：
"连洗衣液柔顺剂都分不清？"
"以前营销宠妻人设，笑死"
点赞过万的评论写着："刘律师咋看上这废物？"
我放大视频冷笑。
这时节目组群弹出消息，王昊艾特所有人：
"下集让他给朵朵扎辫子。"
配图里，他跪在清洁剂泡沫里，
鳄鱼皮皮鞋浸在水里。
我关掉手机，把冰凉的后盖贴在脸上。
七年了，他终于尝到我那些年咽下的苦。
9
工作时手机狂震。
屏幕跳出六个字："朵朵高热惊厥"。
王昊举着对讲机挡电梯："刘律师，这是爆点镜头。"
摄像机怼到我面前，我一拳砸在楼层按键上，金属面板凹了个坑："让开！"
急诊室走廊全是摄像机。
陈宇揪着王昊往墙上撞，领带歪成麻花："我女儿快没命了！"
王昊眼睛滑到鼻尖，还在喊 "别停拍"。
朵朵的哭声像生锈的刀割着我耳膜。
我冲过去时，陈宇的西装盖在朵朵身上。
她烧得说胡话，小手攥着我衣角，输液针扎歪了，手背上青包鼓得老高。
"妈妈抱" 她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窝，我膝盖一软跪到地上。
"这是剧本需要......" 王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抄起墙角灭火器砸过去，陈宇突然扑过来护住我，后脑勺磕在消防栓上。
他后脑勺的血渗进我袖口，这是他第一次替我挡东西 ——
从前吵架，他总说 "当律师还怕吃亏"。
血顺着白衬衫往下淌，他还在喊："先救朵朵！"
朵朵在抢救室哭喊，他扯下领带缠上我手腕："会淤青"。
动作笨拙得像上周学扎辫子，指甲缝还沾着消毒水。
我盯着他衬衫血点，想起领证那天他白衬衫的红酒渍，
说 "以后家务我包"。
10
监控视频当晚热搜爆了。
网友扒出王昊黑料，直播间百万人骂节目组冷血。
ICU 门口，陈宇顶着绷带折千纸鹤，手指被纸割出小口："以前觉得你带孩子挺轻松..."
他把千纸鹤塞进我手里，声音发颤："原来每件小事都这么难。"
"上周哮喘发作，我找了半小时雾化器..."
他声音沙哑，"原来你每次半夜找药，都翻三个抽屉"。
王昊被架走时，陈宇突然挡在我身前。
绷带渗血，却把我往身后推 ——
这动作让我想起他撞见我背法条那晚，
嘴上嘲讽，却悄悄放了杯热牛奶。
换药时，他自己拆绷带。
血痂粘住头发疼得吸气，却对着镜子笑：
"和朵朵摔破头的疤一样。"
阳光里，他眼下新痣和我右眼角对称。
朵朵转普通病房，他端粥的手直抖。
勺子碰到女儿嘴角，突然把碗推给我，跑向走廊。
回来时，手里多了支荧光笔。
病历本空白处，画着歪扭笑脸，写着：
"爸爸以后学做饭"。
笔迹和七年前 "老婆最棒"，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