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基辅，这座古老的乌克兰首都，有这样一对23岁的双胞胎姐妹——娜塔莎和安娜。她们有着同样的金发碧眼，同样的美丽容颜，同样对未来充满憧憬。
那一年，两姐妹几乎同时在网上认识了中国男人。
娜塔莎爱上了河南农村的建筑工人刘建国，安娜选择了本地的华侨商人王明。父母苦苦劝阻，认为远嫁中国太过冒险，但姐妹俩都坚持自己的选择。
时光荏苒，八年过去了。
2024年夏天，基辅机场。当娜塔莎牵着儿子走出舱门，看到远处那个女人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真的是安娜吗？”相同的起点，截然不同的结局。
这八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01
2016年的春天，基辅的空气中弥漫着丁香花的香味。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有一个普通的三居室公寓，住着彼得洛夫一家四口。
娜塔莎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23岁的她有着典型的乌克兰美女特征——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膀上，碧蓝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身高168厘米的她身材匀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回头率。
“姐，你又在网上聊天？”安娜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
虽然是双胞胎，但安娜的气质与娜塔莎截然不同。同样美丽的外表下，安娜更显温婉安静，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总是三思而后行。
“看看这个交友网站，上面有很多外国人。”娜塔莎兴奋地指着屏幕，“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吧？”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在咖啡厅当服务员，每个月的工资只够维持基本生活，看着窗外那些开着豪车的有钱人，娜塔莎总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安娜担忧地皱起眉头：“姐，这样安全吗？网上的人能信吗？”
作为银行出纳员，安娜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太多因为轻信他人而上当受骗的案例。她的工作虽然收入也不高，但至少稳定，这让她比姐姐更加谨慎。
“你就是太胆小了！”娜塔莎转过身来，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渴望，“我们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还不是住在这间破公寓里？我不想重复他们的人生！”
客厅里传来父亲看电视的声音，米哈伊尔正在看新闻，播音员用沉重的语调报道着乌克兰的经济状况。工厂的订单越来越少，他的收入也越来越不稳定。
“经济危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米哈伊尔叹了口气。
在隔壁房间里，母亲奥尔加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作为小学教师，她的工资微薄，但她总是认真对待每一个学生。听到女儿们的对话，她走了出来。
“你们在聊什么？”奥尔加放下手中的红笔，关切地看着两个女儿。
“妈，我在一个国际交友网站上注册了。”娜塔莎直截了当地说道。
奥尔加的脸色瞬间变了：“娜塔莎，你疯了吗？那些网站上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妈，你别这么保守好不好？现在是21世纪了！”娜塔莎有些不耐烦，“而且我又不是要嫁给网上的人，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安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姐姐对现状的不满，但也担心姐姐太过冲动。
“要不...我也注册一个账号？”安娜小声说道，“这样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娜塔莎眼前一亮：“太好了！安娜，你总算开窍了！”
“但是我们要约定，”安娜认真地看着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诚实相告，不能瞒着对方。”
“当然！”娜塔莎拉着妹妹的手，“我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还有什么好瞒的？”
夜深了，两姐妹坐在电脑前，认真地填写着个人资料。娜塔莎上传了自己最美的照片，而安娜则选择了一张朴素但真实的生活照。
“姐，你说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安娜有些紧张地问道。
“谁知道呢？”娜塔莎望着电脑屏幕，“也许是王子，也许是野兽。但至少，我们要试试看，不是吗？”
窗外的基辅夜景灯火阑珊，两姐妹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她们更不知道，八年后的今天，她们会因为今晚的选择而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02
三月的基辅还带着冬日的寒意，但娜塔莎的心情却像春天一样温暖。注册交友网站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第一条消息。
“你好，美丽的女士，我是刘建国，来自中国。看到你的照片，我觉得你就像天使一样美丽。”
娜塔莎看着这条用翻译软件发来的中文消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她立刻点开了这个叫刘建国的男人的资料。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浓眉大眼，虽然不算英俊，但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28岁，职业写着“建筑工人”，所在地是“中国河南郑州”。
“他说我像天使！”娜塔莎兴奋地对正在梳头的安娜说道，“安娜，你快来看看！”
安娜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刘建国的资料：“姐，他只是个建筑工人，而且在中国那么远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至少他很真诚。”娜塔莎已经开始回复消息了，“谢谢你的夸奖，我也觉得你看起来很诚实。”
与此同时，安娜也收到了一条消息。发消息的人叫王明，头像显示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
“你好，我注意到你在基辅，我也在这里生活。我是华侨，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也许我们可以见个面，聊聊彼此的生活？”
安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姐，你看这个人，他居然也在基辅！”
娜塔莎凑过来看了看：“哇，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安娜，你的运气真好！”
“你觉得我应该回复他吗？”安娜有些犹豫。
“当然要回复！”娜塔莎催促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就这样，两姐妹开始了她们的网络恋情。
第一次视频通话时，娜塔莎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容。屏幕上出现的刘建国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朴实，背景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
“你真的愿意和我聊天吗？我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仔。”刘建国用蹩脚的英语说道，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当然愿意，我觉得你很真诚。”娜塔莎甜美地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建国身后那张破旧的床和墙上的水渍。
刘建国来自河南南阳的一个小村庄，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已经结婚的哥哥。为了赚钱，他来到郑州的建筑工地打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月收入只有四五千块钱。但面对美丽的娜塔莎，他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收入情况。
“我在郑州工作，收入还可以，能够养活一个家庭。”刘建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随着聊天的深入，两人逐渐熟悉起来。刘建国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而娜塔莎也下载了中文学习软件，学会了叫他“建国哥哥”。
“娜塔莎，你知道吗？每天和你聊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刘建国深情地看着屏幕。
“我也是，建国哥哥。”娜塔莎的脸颊泛起红晕，“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两人的感情达到了高潮。通过视频，他们分享了彼此最私密的时光。娜塔莎沉浸在这种激情中，完全忽略了刘建国背景中那间只有十平米的简陋出租屋。
“娜塔莎，我爱你。”刘建国在激情过后深情地说道。
“我也爱你，建国。”娜塔莎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水。
与姐姐的网络恋情不同，安娜和王明很快就约定见面了。
王明约她在基辅市中心最高档的咖啡厅见面。当安娜推开咖啡厅大门时，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站起来向她挥手。
“你就是安娜吧？比照片上更美。”王明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32岁的王明祖籍山东，但从小在基辅长大。他的父母是早期来乌克兰的华侨，经过多年打拼，在当地经营着一家成功的中乌贸易公司。
“你的乌克兰语说得真好。”安娜有些惊讶。
“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王明温和地笑着，“你在银行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我喜欢稳定的工作。”安娜实诚地回答。
“我很欣赏这样的品质。”王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太浮躁了，像你这样踏实的人不多见。”
第一次约会就很成功，王明的绅士风度和成熟稳重给安娜留下了深刻印象。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共同的生活环境，沟通没有任何障碍。
“安娜，我可以再约你吃饭吗？”王明礼貌地询问。
“当然可以。”安娜羞涩地点点头。
一个月后，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王明带安娜参观了他的公司，看到那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和忙碌的员工时，安娜开始意识到王明的经济实力远超她的想象。
“你的公司这么大，为什么会选择我？”安娜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纯真，不势利。”王明认真地看着她，“很多女孩子接近我都是为了钱，但你不是。”
安娜脸红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成功。”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王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晚上回到家，两姐妹分享着各自的恋爱经历。
“安娜，你看建国给我寄的礼物！”娜塔莎兴奋地拿出一条银制的项链，“虽然不贵，但是很有心意！”
安娜看着那条明显很便宜的项链，心情有些复杂：“很好看。”
“王明怎么样？你们见面了吗？”娜塔莎问道。
“见了，他人很好，很绅士。”安娜没有详细描述王明的豪华办公室和经济实力。
“太好了！我们姐妹俩都有了男朋友！”娜塔莎高兴地抱住安娜，“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安娜抱着姐姐，心中却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担忧。她看到了刘建国视频背景中的简陋环境，也注意到了那条便宜的项链，但她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姐姐。
“姐，你确定建国能给你幸福吗？”安娜试探性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娜塔莎敏感地察觉到了妹妹话中的含义，“你是看不起农村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差距太大...”安娜想解释。
“差距？什么差距？”娜塔莎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爱情不分贫富贵贱！安娜，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势利！”
“我没有势利，我只是...”安娜想继续解释，但被娜塔莎打断了。
“够了！”娜塔莎生气地站起来，“我知道你觉得王明比建国好，但是我告诉你，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金钱的！建国爱我，这就够了！”
这是姐妹俩第一次因为男朋友的事情产生争吵。安娜看着气愤的姐姐，心中满是无奈。她想保护姐姐，但姐姐显然不需要她的保护。
当晚，娜塔莎在视频中对刘建国说：“建国，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相信我们的爱情。”
“娜塔莎，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刘建国感动得热泪盈眶。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安娜对王明说：“我姐姐恋爱了，对方是个中国人。”
“真的吗？那太好了。”王明真诚地说道，“希望她能幸福。”
王明的话让安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但她对姐姐的担忧却与日俱增。
两姐妹，两段恋情，两个选择。命运的天平开始倾斜，但此时的她们还不知道，这些看似微小的差异，将在未来放大成巨大的鸿沟。
03
2016年6月，基辅的夏天格外美丽，街头的栗树开满了白花。但对彼得洛夫家的两姐妹来说，这个夏天注定不平凡。
“娜塔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晚上的视频通话中，刘建国显得格外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什么事啊，建国哥哥？你怎么这么紧张？”娜塔莎好奇地问道，屏幕上的她依然美丽动人。
刘建国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当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一枚简单的银戒指出现在摄像头前。
“娜塔莎，我知道我没有太多钱，家里条件也不好，但我真的爱你。”刘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愿意嫁给我吗？”
娜塔莎看着屏幕中的戒指，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一刻，她完全被感动了，所有关于现实的考虑都抛到了脑后。
“我愿意！建国，我愿意嫁给你！”她激动得站了起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这样的人？”刘建国简直不敢相信，眼中也涌出了热泪。
“当然！爱情不是看钱的！”娜塔莎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我们会很幸福的！”
“娜塔莎，我发誓，我会努力赚钱，给你最好的生活。我已经在郑州租了一间更大的房子，等你来了我们就结婚。”刘建国激动地承诺着。
“我相信你，建国。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娜塔莎望着屏幕中简陋出租屋里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挂断视频后，娜塔莎兴奋地冲出房间：“安娜！爸爸爸爸！妈妈！建国向我求婚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和安娜都被她的兴奋吓了一跳。
“什么？求婚？”奥尔加放下手中的毛线，震惊地看着女儿。
“你看！”娜塔莎兴奋地挥舞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那枚银戒指的照片，“他要娶我！”
安娜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照片。那枚戒指显然很便宜，甚至可能不是真银的。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姐...这戒指...”安娜欲言又止。
“怎么了？很漂亮啊！”娜塔莎完全沉浸在幸福中，没有注意到妹妹担忧的表情，“虽然不是钻石的，但这代表了他的心意！”
米哈伊尔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严肃：“娜塔莎，你疯了吗？你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国人？”
“爸爸，什么叫素未谋面？我们每天都视频聊天，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娜塔莎反驳道。
“视频聊天？那能算了解吗？”奥尔加焦急地说，“你知道中国有多远吗？你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吗？”
“我当然知道！他在郑州工作，收入稳定，人也很诚实！”娜塔莎坚持说道。
就在同一周，安娜也收到了王明的求婚。
那是一个优雅的夜晚，王明带安娜来到基辅最高档的餐厅。餐厅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安娜，这三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王明放下酒杯，深情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也是，王明。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心。”安娜诚实地回答。
“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王明站起身来，在餐厅所有客人的注视下单膝跪下。
安娜惊讶地捂住嘴巴，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刻。
王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戒指盒，打开后，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出现在安娜眼前。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停下了用餐，注视着这浪漫的一幕。
“安娜·彼得洛娃，你愿意嫁给我吗？”王明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安娜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心情非常复杂。她喜欢王明，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王明...这太突然了。”她小声说道。
“我知道很突然，但我不想错过你。”王明依然跪在地上，“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安娜看着周围期待的目光，感到有些压力，“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能慎重考虑。”
王明温和地笑了：“当然，安娜。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会等你的答案。”
他站起身来，轻吻了一下安娜的手背。餐厅里响起了善意的掌声。
回到家后，安娜发现娜塔莎还在兴奋地给朋友们打电话，分享着求婚的消息。
“丽莎，你一定想不到！建国向我求婚了！对，就是那个中国男人！”娜塔莎在电话里兴奋地说着。
安娜静静地坐在一旁，心情复杂。她想起了王明手中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再看看娜塔莎手机里显示的那枚银戒指，心中的担忧更加强烈了。
“姐，我有事要告诉你。”安娜等娜塔莎挂断电话后说道。
“什么事？”娜塔莎还沉浸在兴奋中。
“王明也向我求婚了。”安娜小声说道。
娜塔莎瞬间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她兴奋地抱住安娜，“我们可以一起结婚！一起出嫁！这太完美了！”
“但是我还没答应他。”安娜说道。
“为什么？”娜塔莎疑惑地看着妹妹，“王明那么优秀，你还在犹豫什么？”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姐，我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考虑的？我爱建国，他也爱我，这就够了。”娜塔莎理所当然地说道。
“但是你们的差距...”安娜试图提醒姐姐。
“又是差距！”娜塔莎的语气变得不耐烦，“安娜，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爱情不需要门当户对！”
安娜看着固执的姐姐，心中满是无奈。她拿出手机，给娜塔莎看王明求婚时的照片。照片上，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价值一看就不菲。
娜塔莎看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所以呢？难道钻戒就比银戒指更有意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娜想解释。
“你就是这个意思！”娜塔莎站起来，情绪激动，“你觉得建国配不上我，你觉得只有有钱人才能给女人幸福！”
“我没有这样想！”安娜也急了，“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担心我嫁给一个穷人？”娜塔莎的声音越来越高，“安娜，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势利！”
“我不势利！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性一点！”安娜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两姐妹第一次真正吵架了。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争吵过。
“够了！”娜塔莎愤怒地说道，“我的选择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建国是个好人，他会给我幸福的！”
“姐...”安娜想挽回。
“别说了！”娜塔莎冲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在郑州的出租屋里，刘建国正兴奋地给工友们打电话。
“兄弟们，我要结婚了！娶个外国媳妇！”他在电话里大声说道。
“建国，真的假的？外国女人？”工友们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她叫娜塔莎，乌克兰的，长得特别漂亮！”刘建国兴奋地描述着。
“外国女人能适应咱们这里的生活吗？”有工友担心地问道。
“能的，能的！她说爱我，肯定能适应的。”刘建国坚定地说道，“我已经给她买了戒指，她答应嫁给我了！”
“那得花不少钱吧？”
“不多，就几百块钱。”刘建国有些心疼地说，“但为了娜塔莎，值得！”
几百块钱的戒指，对刘建国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开销了。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和寄给家里的钱，剩下的不多。但为了娜塔莎，他愿意花这个钱。
另一边，在基辅的高档写字楼里，王明正和朋友分享着求婚的事情。
“你真的要娶那个银行的小职员？”朋友有些惊讶，“以你的条件，可以找更好的。”
“她很特别。”王明认真地说道，“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为了钱才接近我。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很真实。”
“你确定她不是为了绿卡？”朋友提醒道。
王明摇摇头：“她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这让我更确定她是真心的。”
“那就好。”朋友举起酒杯，“祝你幸福。”
“谢谢。”王明举杯回应，“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王明求婚用的戒指价值两万美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月的收入。但这个价格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两个男人，两种态度，两个承诺。一个拿出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买了便宜的戒指，一个轻松地花费巨款买了昂贵的钻戒。
但此时的两姐妹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她们只知道，两个男人都说爱她们，都愿意娶她们。
在爱情面前，所有的现实考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现实终究会到来，而那时，爱情是否还能战胜一切？
命运的分叉路口已经出现，两姐妹即将做出改变她们一生的选择。
04
“什么？你们两个都要嫁给中国人？”
奥尔加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儿，声音都在颤抖。
“妈，这有什么问题吗？”娜塔莎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是全球化时代，国际婚姻很正常的。”
“问题大了！”米哈伊尔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你们知道中国有多远吗？坐飞机要十几个小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帮你们？”
安娜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激动的父母，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父母的担心，但也知道姐姐的固执。
“爸爸，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又不算什么。”娜塔莎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建国在郑州工作，那是个大城市，不是农村。”
“郑州？”奥尔加擦着眼泪说道，“娜塔莎，你对中国了解多少？你知道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我当然了解！”娜塔莎有些不耐烦，“建国每天都和我视频聊天，他告诉我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中国现在很发达的，高楼大厦，现代化程度很高。”
米哈伊尔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向安娜：“安娜，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安娜咬了咬嘴唇：“爸爸，王明不一样。他是华侨，在基辅长大，我们会在这里生活。”
“即使这样，我也不同意！”米哈伊尔的态度很坚决，“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你们嫁给外国人！”
“为什么？”娜塔莎站起来质问道，“就因为他们是中国人？爸爸，你这是种族歧视！”
“我不是种族歧视！”米哈伊尔激动地说道，“我是担心你们！文化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你们怎么可能幸福？”
奥尔加走到娜塔莎身边，握住她的手：“娜塔莎，妈妈求你了，别这么冲动。你才23岁，还有很多机会遇到合适的人。”
“什么叫冲动？”娜塔莎甩开母亲的手，“我和建国相识三个月了，我们每天都聊天，我很了解他！”
“三个月？”米哈伊尔讽刺地笑了，“你觉得三个月就能了解一个人？娜塔莎，你太天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彼得洛夫夫妇想尽一切办法劝说娜塔莎。
米哈伊尔偷偷上网查找了关于中国农村的资料。当他看到那些破旧的房屋、泥泞的道路和艰苦的生活条件时，心中更加担忧。
“娜塔莎，你过来看看这些照片。”米哈伊尔叫女儿到电脑前。
屏幕上显示着一些中国农村的照片：低矮的砖房、没有铺设的土路、在田间劳作的农民。
“这就是中国农村的样子。”米哈伊尔指着屏幕说道，“你那个建国就是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
娜塔莎看了看照片，不屑地说：“爸爸，这些都是老照片了，现在肯定不一样了。而且建国在城市工作，我们不会住农村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老照片？”米哈伊尔追问道。
“因为建国告诉我，中国现在很发达！”娜塔莎固执地说道。
奥尔加在一旁流着眼泪：“娜塔莎，妈妈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那些网上认识的男人，有几个是真心的？”
“建国是真心的！”娜塔莎大声反驳，“他每天都和我视频聊天，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
“现在没要求，不代表以后没要求。”奥尔加苦口婆心地说道，“娜塔莎，你想想，一个中国农村的男人，为什么要娶外国媳妇？他们当地没有女人吗？”
这个问题让娜塔莎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找到了答案：“因为他爱我！爱情不分国界！”
就在这时，姨妈玛丽娜听说了这件事，专程从另一个城市赶来。
“娜塔莎，我的孩子。”玛丽娜抱着娜塔莎，眼中含着泪水，“姨妈求你了，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帮你？”
“姨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能过好日子！”娜塔莎推开姨妈，眼中满是倔强，“你们觉得我配不上幸福，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孩子。”玛丽娜心疼地看着她，“我们是爱你，才不想让你受苦。”
“我不会受苦的！”娜塔莎转身冲回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与对娜塔莎的强烈反对不同，父母对安娜的态度要温和一些。
“安娜，虽然我们也不希望你嫁给外国人，但王明至少在本地...”奥尔加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安娜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差别：“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和姐姐不一样？”
“因为情况不一样啊。”米哈伊尔解释道，“王明在基辅生活，说我们的语言，了解我们的文化。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们还能帮上忙。”
“可是这对姐姐不公平。”安娜为娜塔莎抱不平。
“安娜，你要理性一点。”米哈伊尔认真地看着小女儿，“如果你们一定要嫁给中国人，我宁愿你选择王明。至少出了事我们还能帮上忙。”
米哈伊尔的话让安娜心情更加复杂。她理解父亲的逻辑，但也为姐姐感到委屈。
“爸爸，姐姐听到这话会很伤心的。”安娜小声说道。
“那就让她别去中国！”米哈伊尔有些激动，“留在乌克兰，找个本地人结婚，这有什么不好的？”
这种差别对待让娜塔莎更加愤怒。
“你们就是看不起我！”娜塔莎冲出房间，指着父母大声说道，“你们觉得我配不上好男人，只能嫁给穷人！”
“不是这样的，娜塔莎。”奥尔加想要解释。
“那是什么样的？”娜塔莎眼中含着愤怒的泪水，“为什么安娜可以嫁给王明，我就不能嫁给建国？就因为一个有钱一个没钱？”
“娜塔莎，你别这样说话。”米哈伊尔也有些生气了，“我们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娜塔莎冷笑道，“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支持我的选择！”
安娜看着争吵的家人，心中非常痛苦。她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想伤害。
“姐，要不我们都再考虑考虑？”安娜试图缓解气氛。
“考虑什么？”娜塔莎转向妹妹，眼中满是质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选错了？”
“我没有这样想...”安娜想解释。
“你有！”娜塔莎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你们都觉得王明比建国好，都觉得我应该听你们的话！”
“娜塔莎，你冷静一点。”奥尔加想要劝阻女儿。
“我很冷静！”娜塔莎擦掉眼泪，“我已经决定了，谁也别想改变我的主意！我要嫁给建国，我要去中国！”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家庭陷入了冷战。娜塔莎拒绝和父母说话，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和刘建国视频聊天。安娜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建国，我的家人不理解我们的爱情。”娜塔莎在视频中对刘建国哭诉。
“娜塔莎，别哭了。”刘建国心疼地看着屏幕中的恋人，“等你来了中国，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会很幸福的。”
“我知道，建国。”娜塔莎擦掉眼泪，“我相信你。”
“我已经把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刘建国兴奋地说道，“虽然不多，但够我们办个简单的婚礼了。”
娜塔莎没有问那是多少钱，她只是点点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与此同时，王明也察觉到了安娜的心情不好。
“安娜，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沮丧。”王明关心地问道。
“家里因为结婚的事情吵得很厉害。”安娜如实说道，“我姐姐也要嫁给中国人，但我父母强烈反对。”
“为什么？”王明疑惑地问道。
“因为她的男朋友在河南农村，我父母觉得太远了，担心她受苦。”安娜解释道。
王明皱起了眉头：“河南农村？那确实...生活条件会比较艰苦。”
“但我姐姐很固执，她认为这是真爱。”安娜叹了口气。
“真爱确实很重要。”王明沉思了一会儿，“但现实也不能忽视。”
一个月的争吵后，父母终于筋疲力尽了。
“好吧。”米哈伊尔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你们都已经成年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奥尔加含着眼泪说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联系。每周至少通话一次。”
娜塔莎听到父母的妥协，心中五味杂陈。她既高兴于终于得到了自由，又为父母的担忧感到内疚。
“我答应你们。”娜塔莎的声音有些哽咽，“而且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希望如此。”米哈伊尔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真的希望如此。”
安娜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纠结更加强烈了。她看到了父母对姐姐选择的担忧，也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选择的相对认可。
“我...我还需要再想想。”安娜对王明的求婚依然没有明确的答案。
“没关系，安娜。”王明温和地说道，“我会等你的。”
夜深了，娜塔莎躺在床上，紧紧握着那枚银戒指。明天她就要开始办理去中国的手续了。她想象着和刘建国的新生活，心中充满了期待。
“建国，等着我。”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们的爱情是真的。”
而在隔壁房间，安娜也没有睡着。她看着王明送给她的那枚钻戒，心情复杂。她爱王明，但看到家人为了姐姐的选择如此痛苦，她开始质疑自己是否也应该更加谨慎。
两姐妹，两种选择，两种命运。
家人的劝说已经结束，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05
2016年9月，秋风萧瑟的季节，娜塔莎拖着行李箱，怯怯地走出郑州新郑国际机场。
“娜塔莎！娜塔莎！”
刘建国在人群中挥舞着双手，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当他看到心爱的女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建国！”娜塔莎也激动地跑向他，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刘建国用力抱着她，仿佛要把这几个月的思念都传递给她。
娜塔莎环顾四周，郑州机场比她想象中要现代化得多，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这里看起来不错嘛。”
“当然了，郑州是大城市！”刘建国骄傲地说道，“走，我带你回家。”
刘建国拉着娜塔莎的行李箱，带她坐上了公交车。在摇摇晃晃的车程中，娜塔莎透过车窗看着郑州的街景。高楼大厦确实很多，但总觉得和基辅有些不同。
“建国，我们家住在哪里？”娜塔莎好奇地问道。
“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刘建国有些紧张地回答。
公交车在一个城中村的站点停下了。娜塔莎跟着刘建国下车，看着眼前低矮杂乱的建筑群，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里就是我们的小区。”刘建国尴尬地说道，“虽然看起来旧了点，但很便宜。”
娜塔莎跟着他穿过狭窄的巷子，躲避着头顶的电线和晾晒的衣服。周围的环境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这就是你说的大房子？”
当刘建国打开那间只有十平米出租屋的门时，娜塔莎彻底愣住了。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和一个简陋的衣柜，再没有别的家具。墙上还有明显的水渍痕迹。
“我知道有点小。”刘建国看到娜塔莎震惊的表情，连忙解释，“但是我们暂时住这里，等我攒够钱，我们就搬到更好的地方。”
娜塔莎放下行李箱，环顾这间简陋的房间。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没有厨房，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窗户都没有。
“建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刘建国紧张地搓着手，“但是郑州的房租很贵，我一个月就赚四千多块钱，租不起太好的房子。”
四千多块钱？娜塔莎心中一沉。在视频聊天时，刘建国总是说收入“还可以”，“能够养活一个家庭”。她以为至少有七八千块钱，没想到只有四千多。
接下来的日子对娜塔莎来说简直是噩梦。
第一次去买日用品时，她想买化妆品，但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
“建国，我想买...买...”她比比划划，但刘建国完全不懂她想要什么。
最后只能用手机翻译软件，但翻译出来的中文让店主一头雾水：“我要购买脸部美丽产品。”
店主疑惑地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用河南话问：“你们要买啥？”
刘建国也听不太懂标准的普通话翻译，只能用方言回答，这让沟通变得更加困难。
饮食更是一个大问题。刘建国带她去吃河南菜，那些辣椒和重口味的调料让娜塔莎完全无法接受。
“这个太辣了！”娜塔莎被辣得眼泪直流，连连摆手。
“那我给你做西餐。”刘建国想要讨好她，但他根本不会做西餐。最后做出来的“西餐”就是煮了些面条，放点番茄酱，让娜塔莎哭笑不得。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洗澡问题。
“建国，我想洗澡。”
“外面有澡堂，五块钱一次。”刘建国指着巷子尽头说道。
“什么？和别人一起洗？”娜塔莎简直不敢相信，“我不要！”
“那怎么办？这里没有热水器。”刘建国也很无奈。
最后娜塔莎只能用脸盆接热水，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艰难地洗澡。每天晚上，她都想念基辅家里那个温暖的浴室。
三个月后，娜塔莎发现自己怀孕了。
“建国，我怀孕了。”她拿着验孕棒，心情复杂地说道。
刘建国先是大喜，然后开始担心：“太好了！我要当爸爸爸爸了！但是...养孩子需要很多钱。”
产检费用成了这个家庭最大的负担。
“这次B超检查需要800块。”医生说道。
刘建国掏空了口袋，又借了同事的钱才凑够。娜塔莎看着丈夫为难的样子，心中开始深深地后悔。
“建国，要不我们先不要这个孩子？”她试探性地问道。
“不行！”刘建国坚决反对，“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想办法的。”
为了多赚点钱，刘建国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每天早上六点就出门，晚上十点才回来，累得话都不想说。
娜塔莎一个人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面对着语言不通的邻居，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每次和家人视频通话，娜塔莎都要强颜欢笑。
“安娜，我怀孕了！”她兴奋地对着摄像头说道，但眼中的疲惫出卖了她真实的状态。
“真的吗？姐，那太好了！”安娜替姐姐高兴，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姐姐眼中的憔悴。
“是啊，建国对我很好，我们很幸福。”娜塔莎不敢说出真实情况，“中国的医疗条件很好，我们的宝宝会很健康的。”
“姐，你看起来有点累。”安娜担心地说道。
“怀孕了嘛，都这样的。”娜塔莎勉强笑着，“你呢？王明怎么样？”
“我们...我们结婚了。”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个月在教堂举行的婚礼。”
娜塔莎心中一酸，但还是祝福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幸福的！”
“姐，你什么时候和建国结婚？”安娜问道。
“我们...我们在中国登记了。”娜塔莎撒了个谎，实际上刘建国还没有钱办婚礼。
挂断视频后，娜塔莎看着这间简陋的房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她想起了安娜提到的教堂婚礼，想象着妹妹穿着洁白婚纱的样子，心如刀割。
春节前，刘建国带娜塔莎回河南老家过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刘建国的家人。
“妈，这就是娜塔莎，我的媳妇。”刘建国兴奋地向母亲介绍。
王秀芬上下打量着这个外国媳妇，眼中满是挑剔：“这么瘦，能生儿子吗？”
虽然娜塔莎听不懂中文，但能感受到婆婆的不满情绪。
“她怀孕了，肚子里有我的儿子呢！”刘建国自豪地说道。
“怀孕了还这么瘦？”王秀芬皱着眉头，“外国女人就是娇气，不像我们中国女人能吃苦。”
除夕夜，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娜塔莎坐在饭桌旁，看着满桌她完全吃不惯的菜肴，听着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个外国媳妇也不会干活，还这么能吃。”王秀芬背后对邻居说道。
“养个外国媳妇得花多少钱啊？”有邻居好奇地问。
“可不是嘛，听说怀孕检查一次就要几百块钱。”
这些话语虽然娜塔莎听不懂，但她能感受到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为什么她不跪拜祖宗？”亲戚们开始议论。
“外国人没有这个习俗。”刘建国尴尬地解释。
“那怎么行？嫁到我们家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面对这些文化冲突，娜塔莎感到深深的无助。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吗？
怀孕期间，娜塔莎得不到足够的营养。刘建国虽然很疼爱她，但经济条件实在有限。
“建国，我想吃水果。”娜塔莎有气无力地说道。
“水果太贵了，苹果都要十块钱一斤。”刘建国为难地说道，“要不你吃点青菜？维生素也很丰富。”
娜塔莎看着镜子中日渐憔悴的自己，想起在乌克兰时的样子，几乎不敢相认。
更让她痛苦的是刘建国性格的改变。经济压力让这个原本老实的男人变得暴躁易怒。
“你天天在家不工作，还要花那么多钱！”有一次刘建国下班回来，看到娜塔莎买了一盒进口牛奶，忍不住发火了。
“我不会中文，怎么工作？”娜塔莎委屈地反驳。
“那你学啊！整天就知道抱怨！”刘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争吵。娜塔莎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突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在视频里温柔体贴的建国吗？
夜深人静时，娜塔莎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心中满是迷茫。
“宝宝，妈妈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轻声自语，“妈妈本来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可是...”
窗外的城中村依然嘈杂，远处传来醉汉的叫骂声。娜塔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基辅家中的温暖景象。
那个世界，现在离她是如此遥远。
与父母的每周通话成了她最大的煎熬。
“娜塔莎，你在中国过得怎么样？”母亲关切地问道。
“很好，妈，中国很发达，我很幸福。”娜塔莎撒谎道，声音有些颤抖。
“那就好，我们很想你。”奥尔加在电话那头说道，“建国对你好吗？”
“对，他对我很好。”娜塔莎看了看正在加班的刘建国，心中五味杂陈，“妈妈，我怀孕了，你们要当外公外婆了。”
“真的吗？太好了！”奥尔加兴奋地叫道，“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营养要跟上。”
“我知道的，妈。”娜塔莎强忍着眼泪，“中国的医疗条件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挂断电话后，娜塔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我怎么能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能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就这样，娜塔莎开始了漫长的煎熬。白天强颜欢笑，晚上偷偷流泪。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真实处境，只能独自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
七个月后，小明出生了。看着怀中这个可爱的孩子，娜塔莎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
“至少，我还有你。”她轻吻着儿子的额头，“妈妈会保护你的。”
但现实的残酷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改善。反而，养育孩子的开销让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
时光荏苒，转眼间，八年过去了。
06
2024年8月，在从郑州飞往基辅的航班上，娜塔莎紧张地整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31岁的她看起来像40岁，头发干枯没有光泽，皮肤粗糙暗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
“小明，一会儿见到外公外婆要有礼貌哦。”她轻声对身边7岁的儿子说道。
小明瘦小的身体缩在廉价的座椅上，怯生生地点点头。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敏感，能够感受到家庭的贫困和父母的争吵。
“妈妈，外公外婆会喜欢我吗？”小明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问道。
“当然会的，宝贝。”娜塔莎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你是妈妈的骄傲。”
“八年了...安娜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娜塔莎看着舷窗外的云层，心情复杂。
她想起了妹妹在电话里温暖的声音：“姐，我买了你们的机票，一起回家看看吧。”那一刻，她差点说出真话，告诉妹妹这八年来的痛苦经历。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我现在这个样子...安娜会不会看不起我？”
娜塔莎偷偷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老茧，那是八年来在河南农村干活留下的痕迹。为了贴补家用，她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洗碗、扫地、甚至去工地搬砖。
她试图用袖子遮住手腕上的淤痕，那是刘建国上个月喝醉后留下的。这些年来，经济压力让刘建国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酗酒，酒后就会对她和小明发脾气，有时甚至动手。
“我还有脸见家人吗？”娜塔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自卑。
飞机降落在基辅国际机场，娜塔莎牵着小明的手，怯怯地走出舱门。基辅机场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妈妈，这里的人说话我听不懂。”小明紧紧抓着她的手，显得很不安。
“没事的，宝贝，这里是妈妈的家。”娜塔莎安慰着儿子，但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走在接机大厅里，娜塔莎的眼睛四处寻找着妹妹的身影。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
“安娜应该已经到了吧...”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
突然，娜塔莎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那是安娜吗？”娜塔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