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根据真实社会事件改编，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求求您了，李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建设跪在地上，额头磕得砰砰作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张平日里横眉冷对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受惊的孩子。
"您要我怎么赔都行，只要您开口！洋楼我拆，地我还，钱我赔！"
李国强站在门口，背着手，神色平静如水。这个69岁的老人，穿着熨烫得平整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像当年在县里开会时的模样。
"起来吧。"李国强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人不寒而栗。
王建设浑身一颤，磕头的动作更加急促："不不不，我不起来！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两周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对李国强说："老东西，你算什么玩意儿？"
01
八月十五，中元节。
李国强提着一袋子纸钱和供品，踏上了回村的路。作为退休前的县水利局局长，他本可以在县城享受清闲的晚年生活，但每年的中元节，他都要回到老家祭拜祖先。这是李家的传统，也是他对逝去亲人的承诺。
"爸，您身体不好，今年就别回去了。"儿子李明劝过他。
"规矩不能破。"李国强摆摆手，"你爷爷在世时就说过，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得根在哪里。"
清晨的山路有些湿滑，李国强走得很慢。69岁的年纪，腿脚已经不如从前，但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路过村口时，几个老乡热情地打招呼。
"李局长回来了！"
"李叔好！"
李国强一一回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这个村子里，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好官，退休前从没有什么不良传闻，为人正直，办事公道。
李家的祖坟在村子后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片不大的平地，埋着李家三代人。李国强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早逝的哥哥，都长眠在这里。
可是当李国强气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一栋三层的白色洋楼赫然立在祖坟旁边，楼房的一角几乎压到了父亲的坟头上。洋楼装修得很豪华，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窗户是茶色玻璃，门口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这是怎么回事？"李国强喃喃自语，手中的纸钱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快步走到父亲的坟前，发现坟头被压在洋楼的阴影下，原本整齐的墓碑被建筑材料的残渣弄得脏兮兮的。更让他心痛的是，坟地周围的几棵老槐树被砍掉了，那是他小时候经常爬上去掏鸟蛋的树。
"爸，儿子来看您了。"李国强跪在坟前，眼中含着泪，"儿子没能保护好您的安息之地，是儿子不孝。"
他摆好供品，点燃纸钱，但心情已经乱得无法平静。火苗在风中摇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李局长？您怎么回来了？"
李国强回头，看到村里的老张头正挑着担子从山下走上来。
"老张，这楼是谁盖的？"李国强指着洋楼问道。
老张头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是王建设盖的。李局长，这事您还是别管了。"
王建设，李国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村里的恶霸，靠着前些年的拆迁发了财，在村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
"他怎么能在这里盖房子？这是李家的祖坟！"李国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唉，"老张头叹了口气，"他说这地是他买的，有手续。可大家都知道，这地根本不能卖，祖坟用地怎么能随便买卖？但是......"
"但是什么？"
"他有关系啊，县里、镇里都有人。手续也不知道怎么办下来的。"老张头苦笑，"村里人都敢怒不敢言，谁敢跟他斗？"
李国强沉默了。他明白老张头的意思，王建设不是一般的村霸，他有钱有势有关系，一般人确实惹不起。
"这房子盖了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刚开始动工的时候，村里人还去阻止过，结果被他手下的人打了一顿。后来就没人敢管了。"老张头摇摇头，"李局长，您已经退休了，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李国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栋压在父亲坟头上的洋楼。阳光照在白色的瓷砖上，刺得他眼睛发痛。
祭祀完毕，李国强收拾好东西，但没有立即下山。他绕着洋楼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这栋建筑。房子确实盖得不错，但位置有问题，明显占用了原本属于坟地的土地。
从山上俯瞰，整个村子尽收眼底。李国强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来祭祖时说过的话："儿子，做人要有原则，不能因为别人强势就退缩，也不能因为自己弱小就放弃。"
那时候他还小，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
02
下山的路上，李国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王建设的家。
王建设家在村子中央，是一座两层楼的小别墅，门口停着两辆车，院子里还养着几条大狗。李国强刚走到门口，狗就开始狂叫。
"谁啊？"屋里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很快，门开了。王建设探出头来，看到李国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王建设四十多岁，身材壮实，脸上有一道疤，据说是年轻时打架留下的。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满身的纹身，手里拿着一瓶啤酒。
"哟，这不是李局长吗？稀客啊。"王建设斜倚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怎么，退休了还想管闲事？"
"王建设，我来找你谈谈山上那栋楼的事。"李国强努力保持平静。
"哪栋楼？"王建设故意装糊涂，喝了一口啤酒，"我盖了好几栋楼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栋。"李国强的声音有些冷，"就是压在我父亲坟头上的那栋。"
王建设哈哈大笑："老头，你这话说得。什么叫压在你父亲坟头上？那地是我花钱买的，有合法手续，我爱怎么盖就怎么盖。"
"那是祖坟用地，不能随便买卖。"
"祖坟用地？"王建设的脸色一沉，"老东西，你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祖坟用地？那地有土地证，我是合法购买，合法建设。你一个退休老头，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李国强深吸一口气："建设，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能不能商量一下？你把楼拆了，我可以补偿你的损失。"
"补偿？"王建设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老头，你拿什么补偿我？你知道这楼花了我多少钱吗？三百万！你有吗？"
"如果真需要三百万，我可以想办法。"李国强咬着牙说。
王建设上下打量了李国强一眼，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滚蛋！老东西，你算什么玩意儿？一个破退休干部，还想跟我讲条件？"
李国强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看着王建设，眼中燃起了怒火。
"你别以为你当过什么局长我就怕你。"王建设指着李国强的鼻子，"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是再敢来烦我，小心我让你在这村里待不下去！"
"王建设，你......"
"我什么我？"王建设打断了李国强的话，"老头，我再说一遍，那楼是我合法建设的，你要是不服，去法院告我啊！看看法院帮你还是帮我！"
说完，王建设"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李国强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几条大狗还在对着李国强狂叫，就像在为主人助威。李国强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推疼了。
"李叔，您没事吧？"
李国强回头，看到邻居大婶陈桂花正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李国强勉强笑了笑。
"李叔，您还是别跟王建设较劲了。"陈桂花小声说，"他不是一般人，手下有一帮小混混，连镇上都有人护着他。前两年村西头的老李家跟他起冲突，结果被他找人打了一顿，老李家儿子的腿到现在还瘸着呢。"
李国强听着，心中更加愤怒。一个村霸，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嚣张。
"村里就没人管吗？"
"谁敢管？"陈桂花苦笑，"村支书是他堂弟，镇上的人也收了他的好处。就算有人想管，也管不了啊。"
李国强沉默了。他明白陈桂花的话，在基层，关系网往往比法律更管用。
"李叔，您听我一句劝，这事就算了吧。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坟地被占就被占了，只要心里记着就行。"陈桂花劝道。
李国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家走。但他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坚决。
03
第二天一早，李国强又来到了王建设家门口。这次他没有进院子，而是在门外大声喊道："王建设，你出来！"
很快，王建设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他的小弟。
"老东西，你还敢来？"王建设冷笑，"昨天的话你没听明白？"
"我再说一遍，请你把山上的楼拆了。"李国强直视着王建设的眼睛。
"拆？"王建设哈哈大笑，"老头，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为什么要拆？"
"那是祖坟用地，你没有权利在那里建房子。"
"我没有权利？"王建设的脸色变得狰狞，"老东西，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有我王建设没权利干的事！"
他转身对身后的小弟们说："兄弟们，这老头说我没权利在自己的地上盖房子，你们说好不好笑？"
"建哥，这老头是不是想找死啊？"一个小弟阴阳怪气地说。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另一个小弟附和道。
王建设走到李国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滚，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再敢来烦我，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怎么不客气？"李国强毫不示弱。
"你想试试？"王建设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就在这时，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知道李国强是个好人，但面对王建设，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前帮忙。
"李局长，您还是回去吧。"有村民小声劝道。
"就是啊，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但也有人在暗地里为李国强鼓劲。村里人对王建设早就不满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建哥，要不要教训教训这老头？"一个小弟跃跃欲试。
王建设摆摆手："算了，欺负一个老头子传出去不好听。"他看着李国强，语气变得更加恶毒，"老东西，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在你家祖坟上盖房子，我就是要让你们李家的祖宗永世不得安宁！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太毒了，这王建设说话太毒了。
李国强的脸刷地白了，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李国强的声音在颤抖。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王建设得意洋洋，"老头，你要是不服，就去告我啊！看看有没有人帮你！"
"王建设，你会后悔的。"李国强一字一句地说。
"后悔？我王建设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王建设狂妄地大笑，"老东西，你一个退休老头，拿什么跟我斗？拿什么让我后悔？"
李国强深深地看了王建设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装什么装！"王建设朝着李国强的背影吐了一口痰，"臭老头，还跟我装深沉！"
围观的村民们也渐渐散去，但都在小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王建设太过分了，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就是啊，李局长好歹是个长辈。"
"可是有什么办法？谁敢惹王建设？"
"唉，这世道......"
李国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回响着王建设刚才说的话。"让你们李家的祖宗永世不得安宁"，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儿子，爸这辈子没给你留下什么财产，但给你留了一个清白的名声。你要记住，做人要有骨气，不能让人小瞧了。"
现在，父亲的坟被人压在楼下，还被人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能忍吗？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当天晚上，李国强一个人坐在家中，望着祖宗牌位陷入沉思。堂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线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沧桑。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发现这个69岁的老人换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梳得一丝不苟，就像当年上班时的模样。那身中山装已经很久没穿过了，但依然合身，依然挺括。
他没有再去找王建设理论，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只是默默地走出了村子，消失在晨雾中。
整整两周，李国强再也没有在村里露过面。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老爷子被吓跑了，有人说他是去搬救兵了。
"估计是回县城了，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气。"
"也对，王建设那么凶，换了谁都怕。"
"唉，好人没好报啊。"
王建设听到这些议论，更加得意："看到没有？什么退休局长，还不是被我吓跑了？以后谁还敢跟我作对？"
他在洋楼里摆了一桌酒席，庆祝自己的"胜利"。
直到第十五天的早晨，王建设突然跪在了李国强家门口，浑身颤抖，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完了，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