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申城的深秋,雨水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冰冷的雨丝裹挟着黄浦江的腥气,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北站月台的玻璃天棚,将站内昏黄的灯光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已是深夜,客运列车早已歇息,唯有货运区域依旧灯火通明,弥漫着煤灰、铁锈和湿漉漉的帆布气味。
一列黑黢黢的、由闷罐车厢和少量客车厢组成的专列,如同疲惫的钢铁巨兽,静卧在一条僻静的备用轨道上。
车头不时嘶嘶地喷吐着白色蒸汽,与冷雨交织,形成一片低垂的迷雾。车厢外壁刷着某家洋行的标志,周围有持枪的士兵巡逻,气氛森严。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划破了夜的沉寂,随即是杂沓的脚步声、惊惶的呼喊声和拉枪栓的金属撞击声!
“死人啦!王队长死了!”
备用轨道旁临时搭建的调度板房里,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一个穿着铁路职员制服的中年男人歪倒在办公桌旁,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铁路专用扳手,鲜血浸透了他深蓝色的制服,在地上洇开一大片暗红。他眼睛瞪得老大,写满了惊愕与不甘。桌上的煤油灯被打翻,玻璃罩碎裂,灯油淌了一地。
死者王队长,是负责此次专列押运护卫工作的警卫队长。
发现他的是两个换岗的卫兵。他们声称听到板房里传来一声闷响和短促的惊呼,冲进来时就看到王队长已经遇害。
许维钧的黑色轿车冲破雨幕,嘎吱一声停在月台边缘。他和小金跳下车,雨水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现场已被先到的巡捕控制,但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铁路方面的人、押运士兵的军官、洋行代表,几方人马挤在小小的板房里外,互相指责,推诿责任。
“肯定是外面混进来的毛贼!你们巡逻是怎么布的防?”铁路管事气得脸色铁青。
“放屁!我们的人五分钟一轮岗,连只耗子都溜不进来!肯定是你们内部的人干的!”士兵军官脸红脖子粗地反驳。
“专列上的货物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洋行代表拿着手帕不停擦汗,声音尖厉。
许维钧面无表情地拨开人群,戴上白手套。血腥味、煤油味和潮湿的雨汽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凶器是常见的铁路扳手,就掉在尸体旁边,上面满是血迹和指纹——但大概率是死者自己的。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除了打翻的油灯。王队长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熟悉的人近身一击致命。
“检查过货物了吗?”许维钧沉声问。
一个巡捕连忙报告:“粗略清点了一下,靠近门边的几个箱子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但好像没少什么大件……就是有点乱……”
“东西真的没少?”许维钧皱眉。
谋杀发生在专列停靠、警卫队长当值之时,现场还有撬窃痕迹,却告诉我没丢东西?
他走到专列那节被撬的车厢门口。里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木箱,贴着封条。靠近门口的两个箱子封条被撕开,箱盖虚掩着。里面是一些普通的机械零件和五金制品,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列车上运的到底是什么?”他转向那个洋行代表。
代表支吾了一下,压低声音:“主要是一些……工业设备……和……和一些特殊矿料……价值很高……所以需要严格保密和护卫……”他眼神闪烁,显然没说实话。
许维钧不再追问,心里却雪亮。所谓“特殊矿料”,很可能就是黄金或者其他贵金属。
这是一列“黄金专列”。
消息走漏了,引来了窥伺者。
但为什么没丢东西?是凶手还没来得及得手就被发现了?还是说,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些大箱的黄金?
“王队长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和谁有过节?”许维钧问他的手下。
几个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着说:“队长他……人挺严厉的,但没什么仇家……就是……就是最近好像有点心事,老一个人发呆……昨天还好像跟谁在电话里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