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程秀珍坐在沙发上，佝偻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她用力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兰兰啊，我真是活不下去了，你说我养了个什么儿子啊！"
陈兰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杯不知所措，而我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我那位已经五年没登过门的奶奶，此刻正坐在我家客厅里哭天抹泪，门口还放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
01
"小晴回来了？"奶奶一看到我，立刻换了副面孔，眼泪收得比翻书还快。
"奶奶来了。"我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换鞋时瞥了眼那个行李箱。
"你这孩子，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奶奶撇撇嘴，又转向我妈，"兰兰，你看看小晴，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妈尴尬地笑了笑："妈，小晴工作累了一天，您别怪她。"
"累？谁不累啊！"奶奶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叔叔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挣三千块钱，还要养家糊口！"
我在心里冷笑，叔叔苏伟什么德行，整个家族谁不知道？
四十五岁的人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天天不是打麻将就是喝酒。
"可他就是这么没良心！"奶奶又开始抹眼泪，"我把他养这么大，现在老了，他居然嫌弃我，说家里地方小，住不下！"
"那叔叔家不是三室一厅吗？"我故意问道。
奶奶一噎，随即说道："那是三室一厅又怎样？他媳妇天天给我脸色看，我在那里就是个受气包！"
我妈赶紧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别说话。
"兰兰啊，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奶奶拉着我妈的手，"老大走了五年了，就剩你们娘俩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提到我爸，我妈的眼圈立刻红了。
五年前，我爸因为肝癌去世，走的时候才四十八岁。
而奶奶呢？病房都没进过几次，倒是叔叔的一个小感冒，她能守一整夜。
"妈，您别这么说。"我妈声音有些哽咽，"明哥的事......"
"是啊，老大走得早，我这个当妈的心里也难受。"奶奶叹了口气，但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没有半点悲伤，"可是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过日子不是？小晴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奶奶想在我们家住多久？"我直接问道。
奶奶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小晴是个孝顺孩子！奶奶也不白住，每个月给你们一千块钱生活费怎么样？"
一千块？在这个城市，一千块连最基本的伙食费都不够。
"奶奶的退休金不是有三千多吗？"我继续问。
"哎呀，那点钱哪够啊！"奶奶立刻叫苦，"药费、生活费，哪样不要钱？再说了，我还得给你叔叔留点，他那么辛苦......"
我笑了："叔叔不是不孝顺吗？您还惦记着给他留钱？"
02
奶奶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苏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奶奶！"
"妈，您别生气。"我妈赶紧打圆场，"小晴她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我看她就是不想养我！"奶奶声音越来越大，"当年她小时候，不还是我帮你们带的吗？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人了？"
这话可真是睁眼说瞎话。
我小时候确实在奶奶家住过，但那是因为爸妈工作忙，而且每个月都给奶奶两千块钱的带娃费。
那时候两千块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
可即便这样，奶奶待我和堂弟苏涛还是天差地别。
苏涛吃鸡腿，我啃鸡脖子；苏涛穿新衣服，我捡他的旧衣服。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年春节，奶奶给苏涛五百块压岁钱，给我五十块，还振振有词地说："女孩子要什么钱？迟早要嫁人的。"
"奶奶，您带我的那些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平静地说道。
奶奶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嫌奶奶没把你带好？"
"不敢。"我笑了笑，"只是觉得，您对叔叔一家那么好，他们更应该孝顺您才对。"
"你叔叔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急了，"他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怎么养我？"
"可是奶奶，我记得您以前总说，儿子才是养老的依靠，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我妈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说。
奶奶则是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是以前！现在时代不同了！"
"时代是不同了。"我点点头，"所以现在讲究的是依法养老。叔叔作为您的儿子，有赡养您的法定义务。"
"你这孩子，怎么跟奶奶说话呢！"奶奶气得直哆嗦，"我不管什么法不法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养不养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奶奶，我爸去世的时候，您来过几次？"
奶奶一愣，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这个。
"那时候叔叔家的苏涛刚考上大学，您忙着给他准备学费和生活费，所以没时间来看我爸，我理解。"我继续说道，"可是您知道吗？我爸临走前，一直念叨着想见您最后一面。"
我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我那时候..."奶奶支支吾吾地想解释。
"您那时候在忙着给苏涛买笔记本电脑，花了八千块。"我打断她，"而我爸的医药费，您一分钱没出过。"
03
客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奶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最后硬着头皮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我深吸一口气，"所以奶奶，您还是回叔叔家吧。"
"苏晴！"奶奶突然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白疼你了！"
白疼我？我差点笑出声来。
"妈，您别激动。"我妈赶紧扶住她，"您身体要紧。"
"兰兰，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奶奶转而抓着我妈的手，"一点孝心都没有！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奶奶，我现在月薪两万，有房有车，您说的出息是指什么？"我淡淡地问。
奶奶一噎，随即说道："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不孝顺长辈了？"
"我没说不孝顺。"我拿出手机，"要不这样吧，我帮您查查律师的电话，咱们走法律程序，起诉叔叔不赡养老人。"
奶奶愣住了："起诉？起诉谁？"
"起诉叔叔啊。"我认真地说，"他作为您的儿子，不赡养您是违法的。法院会判决他必须履行赡养义务的。"
"不行不行！"奶奶连连摆手，"那怎么行？都是一家人，闹到法院去多难看！"
"可是奶奶，您不是说叔叔不孝顺吗？"我故作疑惑，"既然他不履行赡养义务，当然要用法律武器保护您的权益啊。"
奶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小晴，你这是要逼死奶奶吗？"
"我怎么会逼您呢？"我摊摊手，"我这是在帮您啊。您看，起诉之后，法院会调查叔叔的收入情况，然后根据他的经济能力判决赡养费的数额。"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叔叔前几个月还买了辆二手车，花了五万多呢。看来他的经济情况比您说的要好很多啊。"
奶奶的脸刷地白了。
是的，叔叔确实买了车，钱是奶奶给的。
那是她攒了十几年的养老钱，就这么给了叔叔。
"小晴，你怎么知道的？"我妈惊讶地问。
"妈，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查这些很容易的。"我说道，"我还查到，叔叔上个月还去了趟三亚旅游，住的还是五星级酒店呢。"
奶奶的身子开始发抖，她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奶奶，您说叔叔没钱养您，可他有钱买车、有钱旅游，这说不过去吧？"我看着她，"要不咱们就去法院说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