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暴雨像疯了似的砸在“南海号”滚装船的甲板上,陈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骂骂咧咧地抓着护栏往前挪。他是中建某局的工程队队长,刚跑完南海岛礁的基建,满船的工程机械还没固定好,就撞上了这该死的台风。
“峰哥,这么大的风,非得这会儿查?”身后的王涛裹着雨衣,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等天亮再说呗,万一掉海里,连个捞的都没有!”
陈峰踹了他一脚:“你懂个屁!这批设备值三千万,少一台咱们都得喝西北风!”他心里其实还揣着个盼头——回公司就提拔副总,三十五岁熬到中层,这辈子算稳了。
两人刚确认完最后一台挖掘机的钢缆,身后突然传来“嘎吱”的巨响。陈峰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尺的货柜挣断了固定绳,像头疯牛似的朝他撞来。他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被撞得飞起来,腿在护栏上磕了一下,随即坠入漆黑的大海。
“王涛你个乌鸦嘴……”这是陈峰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念头。
再次睁眼时,陈峰发现自己躺在铺着发霉毛皮的木板床上,身上穿的是粗麻布短褂,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窗外传来海浪拍船的声音,还有人用陕西腔喊:“阿天醒了没?曹头领叫过去问话!”
阿天?陈峰懵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得像个少年,再看手,纤细得不像他那握了十年扳手的手。脑子里突然涌进一堆记忆——他现在是陈阿天,十五岁,山东登州人,爹死在孔有德叛乱里,跟着舅舅曹虎投了海盗刘香,昨天跟郑芝龙的船打,落水被救回来的。
“操,穿越了?还穿成个海盗崽子?”陈峰,不,现在是陈阿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刚走出舱门,就撞见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手里攥着火铳,见他出来,急得直跺脚:“阿天哥,你可算醒了!刚才曹头领问你好几回了,说要去跟郑芝龙的船拼命呢!”这是狗子,原主的远房表弟,昨天就是他扔木桶救了原主,却把原主砸晕了。
陈阿天跟着狗子往船舱走,路过甲板时,看见一群精壮汉子正擦着马刀,还有人在摆弄一门佛郎机炮,炮身上锈迹斑斑。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坐在桅杆下,正是曹虎,原主的舅舅,前登州水师的百户,孔有德叛乱后没降后金,带着残部投了刘香。
“阿天,昨天郑芝龙的船追得紧,你落水时,见着他们的船有多少?”曹虎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眼里满是警惕。
陈阿天心里咯噔一下——他哪知道?但脑子里的记忆冒出来:“舅舅,我瞅着得有三十多艘,其中还有两艘红毛鬼的大船,炮口比咱们的粗一圈。”
曹虎皱起眉,旁边一个络腮胡汉子哼了一声:“一个毛孩子的话也信?刘香头领说了,今晚就去劫郑芝龙的商队,谁要是怕了,现在就滚!”这是刘香的嫡系张彪,一直看曹虎的山东兵不顺眼。
陈阿天突然开口:“张叔,劫商队得防着郑芝龙的伏兵。咱们船少,不如先去漳浦抢个小镇,补充点粮食和火药,再找机会跟他干。”他记得素材里刘香后来在漳浦上岸劫掠,这是历史惯性,错不了。
张彪刚要骂,曹虎却摆了摆手:“阿天说得对,咱们断粮三天了,再不吃饱,打个屁的仗!”
次日清晨,刘香的船队靠了漳浦的一个小码头。陈阿天跟着曹虎的人上岸,刚绕过一片树林,就听见哭喊声——张彪的人正抢着村民的粮食,还有人把女人往船上拖。
“住手!”陈阿天冲过去,一把推开一个海盗。那海盗瞪着他:“你个小崽子找死!”
曹虎及时赶到,拔出腰刀:“张彪说了,只抢粮,不伤人!谁要是敢胡来,我先剁了他!”
陈阿天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不是滋味——这就是明末的海盗,连自己人都抢。他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附近有个废弃的铁矿,还有希腊人留下的锻炉。
“舅舅,我知道个地方能炼铁,咱们能自己造刀造炮!”陈阿天拉着曹虎,往北边指去。
曹虎将信将疑,但还是带了十几个汉子跟着去。果然,在红崖湾附近,找到了那处废弃铁矿,虽然设备破旧,但锻炉还能用。陈阿天凭着现代工程知识,指挥汉子们清理炉膛,又教他们用石灰石去铁渣,没两天,居然炼出了第一炉钢。
“阿天,你这本事哪学的?”曹虎拿着刚打好的钢刀,眼里满是惊喜——这刀比郑芝龙船上的军刀还锋利。
陈阿天含糊过去:“以前听教书先生说的。”他心里清楚,只有自己手里有硬家伙,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没等他们炼更多钢,郑芝龙的船队就找来了。三十多艘船,黑压压地停在海面上,为首的是一艘三桅炮船,炮口正对着刘香的船队。
“刘香,你敢劫我的商队,今天就让你葬身鱼腹!”郑芝龙的声音透过喇叭传过来,震得人耳朵疼。
刘香慌了,拉着曹虎喊:“老曹,你带山东兵冲前面,只要缠住他们,我就带主力绕后!”
陈阿天心里骂娘——这是要让曹虎当炮灰!他赶紧拉着曹虎:“舅舅,不能硬冲!郑芝龙的船快,咱们用铁链把船连起来,再在船上放火箭,烧他们的帆!”
曹虎点头,立马让人把五艘船用铁链拴住,又让汉子们把浸了油的麻布缠在箭上。等郑芝龙的船冲过来时,陈阿天一声令下,火箭“嗖嗖”地射出去,郑芝龙船头的帆瞬间烧了起来。
“开炮!”曹虎下令,佛郎机炮朝着郑芝龙的船开火。虽然准头差,但也逼得郑芝龙的船往后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炮声——荷兰人的船来了!三艘盖伦船,炮声比郑芝龙的还响,直直地朝这边驶过来。
“红毛鬼怎么来了?”曹虎骂道。
陈阿天心里清楚,荷兰人想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早就想垄断南海贸易,郑芝龙和刘香都是他们的眼中钉。
“舅舅,咱们跟郑芝龙暂时休战,先打红毛鬼!”陈阿天喊道,“红毛鬼船大,但转弯慢,咱们绕到他们后面,打他们的船尾!”
曹虎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给郑芝龙传了话。郑芝龙也明白荷兰人是大患,居然真的下令停火,跟曹虎的船一起,朝着荷兰人的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