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满山。
薛玉琴站在云台山半山腰的观景台上,手中紧握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警服,笑容灿烂,眼神坚定——那是她的儿子程凯安,五年前在一次缉毒行动中殉职。
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前方的山路上。
那个男子的身形、走路的姿态,甚至连肩膀微微向左倾斜的习惯,都与照片中的程凯安一模一样。薛玉琴的心脏剧烈跳动,手中的照片飘落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薛玉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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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薛玉琴至今记得每一个细节。
程凯安穿着便衣站在家门口,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那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正准备睡觉,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妈,我明天要出趟远门。"程凯安走进客厅,将警帽放在茶几上。
薛玉琴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看着儿子疲惫的神色,心中涌起一阵心疼。程凯安从警校毕业后就分配到了市公安局缉毒大队,这三年来经常深夜不归,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天。
"又是执行任务?"她把面条放到程凯安面前,"这次要去多久?"
程凯安端起碗,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他摘下眼镜擦拭着,避开了母亲关切的目光。
"不确定,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更久。"
薛玉琴在儿子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程凯安的眼角有些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瘦了不少。
"凯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这段时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凯安停下了吃面的动作,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薛玉琴心上。她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程凯安放下筷子,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了她。薛玉琴感受到儿子身体的温度,却莫名觉得这个拥抱带着告别的味道。
"妈,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爱你。"程凯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一夜,薛玉琴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第二天早上,程凯安就走了,甚至没有跟她道别。
三天后,局里来了人。
薛玉琴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穿警服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领头的是程凯安的队长梁涛,这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中年男人,此刻脸上写满了痛苦。
"薛阿姨,凯安他......"梁涛的声音哽咽了,"在执行任务时遭到毒贩袭击,不幸殉职。"
薛玉琴感觉天塌了。她跌坐在沙发上,眼前一片漆黑。那一刻,她才明白程凯安最后一晚的异常表现——他早就预感到了危险,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了。
葬礼那天下着雨,整个城市都在为这个年轻的警察哀悼。薛玉琴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程凯安英俊的照片,心如死灰。
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住在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程凯安的房间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连桌上的一本书都没有动过。
02
五年来,薛玉琴一直在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程凯安殉职后,她辞掉了在纺织厂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买菜、做饭、看电视,然后早早睡觉。有时候她会坐在儿子的房间里,对着那些照片说话,仿佛程凯安还在身边。
朋友们都劝她重新开始生活,甚至有人想给她介绍老伴,但薛玉琴都拒绝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当程凯安的母亲,现在儿子没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直到半年前,薛玉琴在医院体检时认识了同样失去儿子的刘爱珍。
刘爱珍的儿子是在一场车祸中去世的,比程凯安还小两岁。两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们经常在一起回忆自己的儿子,分享那些珍贵的记忆。
"玉琴,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刘爱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对她说,"孩子们在天堂看着我们,肯定不希望我们这样消沉。"
刘爱珍建议她们一起去爬山,说是运动可以让人忘记痛苦。薛玉琴起初并不愿意,但架不住朋友的劝说,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们选择的第一座山是城郊的云台山。这座山不算太高,但风景秀丽,是很多市民周末休闲的好去处。薛玉琴已经很多年没有运动了,爬了不到一半就气喘吁吁。
"慢点,不着急。"刘爱珍在一旁鼓励她,"我们就当是来散心的。"
山路两旁长满了梧桐树和槐树,初秋的风吹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薛玉琴感受着这久违的自然气息,心情竟然真的好了一些。
在半山腰的一个休息亭里,她们遇到了一群晨练的老人。其中一个叫吴淑君的老太太特别健谈,得知她们的遭遇后,眼中满含同情。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吴淑君握着薛玉琴的手说,"我老伴去世三年了,刚开始我也觉得活不下去了。但后来我想通了,我们活着就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
吴淑君告诉她们,这里有一个爬山的群体,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在山脚集合,一起爬山锻炼身体。
"你们要是愿意,可以加入我们。"吴淑君热情地邀请,"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不如出来活动活动。"
薛玉琴有些心动。这些年来,她很少与人交流,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或许真的应该走出来了。
从那以后,薛玉琴就成了云台山晨练队的一员。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钟准时出现在山脚下。一开始她体力不行,总是落在队伍后面,但慢慢地就跟上了节奏。
爬山确实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在山顶看日出的时候,薛玉琴甚至会想起程凯安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他也喜欢爬山,总是跑在最前面,回头冲着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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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二早晨,薛玉琴按照惯例来到云台山脚下。
晨练队的成员已经陆续到齐,吴淑君正在做热身运动。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山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能见度不是很好。
"玉琴,今天雾这么大,我们要不要推迟一下?"刘爱珍有些担心地说。
薛玉琴摇摇头:"没关系,我们走慢一点就行。"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爬山。昨晚她又梦见了程凯安,梦里他穿着便衣站在山顶向她招手,笑容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队伍开始上山,薛玉琴走在中间的位置。雾气越来越浓,前面的人影都变得模糊了。她紧跟着前面的吴淑君,不敢走得太快。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雾气突然散开了一些。薛玉琴抬头看向前方的山路,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距离她约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男子正在慢慢地往山上走。那个男子穿着深蓝色的运动服,身材中等,头发有些卷曲。最让薛玉琴震惊的是,那个男子的背影和程凯安惊人地相似。
相同的身高,相同的体型,连走路时左肩膀微微下沉的习惯都一模一样。程凯安从小就有这个习惯,是因为小时候摔伤过左肩,虽然后来治好了,但走路时还是会不自觉地保护那一边。
薛玉琴停下了脚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男子还在往前走,背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玉琴,你怎么了?"刘爱珍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薛玉琴指着前方,声音颤抖:"你看那个人,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子。"
刘爱珍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怎么了?那就是个普通的爬山者啊。"
"不,你不明白。"薛玉琴的眼中涌出了泪水,"那个背影,太像我儿子了。"
刘爱珍吃了一惊,连忙拉住薛玉琴的胳膊:"玉琴,你别胡思乱想。凯安已经走了五年了,你不能总是这样折磨自己。"
但薛玉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男子身上,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要追上去,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我要去看看。"薛玉琴挣脱了刘爱珍的手,开始加快脚步。
"玉琴,你冷静点!"刘爱珍在后面喊着,但薛玉琴已经听不见了。
她沿着山路快速向前走着,那个男子始终在她前面约五十米的地方。薛玉琴想要跑起来缩短距离,但山路崎岖,加上她的体力有限,始终无法追上。
更奇怪的是,那个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走得更快了。他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不让薛玉琴看清他的正面。
04
追逐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薛玉琴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她停在一块岩石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那个神秘的男子已经消失在前方的弯道处,薛玉琴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疲惫。
"玉琴!"刘爱珍终于追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你这是在干什么?那就是个陌生人,你为什么要追着人家?"
薛玉琴直起身,眼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激动:"爱珍,你没有失去过孩子,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刚才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凯安回来了。"
刘爱珍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也失去过儿子,当然能理解薛玉琴的心情,但她更担心朋友会因此陷入幻觉之中。
"玉琴,我们回去吧。"刘爱珍轻轻拉着她的手,"你需要休息。"
薛玉琴摇摇头,目光还在前方的山路上搜寻着:"不,我要继续找。如果真的是凯安......"
"凯安已经死了!"刘爱珍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看到的只是一个碰巧长得像他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薛玉琴头上。她呆呆地看着刘爱珍,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是啊,程凯安已经死了五年了,她亲眼看着他的骨灰被埋在地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是那个背影,那个走路的姿态,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两人默默地下山,薛玉琴的心情跌入了谷底。回到家后,她坐在程凯安的房间里,拿出那些照片仔细端详着。每一张照片她都看过无数遍,儿子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在她的心里。
那个男子的背影真的和程凯安一模一样,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晚上,薛玉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看到的那个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长得像,为什么连那些细微的习惯动作都一样?
第二天早上,薛玉琴又去了云台山。这次她没有跟晨练队一起,而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山脚下。她要再找一次,找到那个神秘的男子。
薛玉琴在山上转了整整一个上午,却没有再看到那个人。她询问了几个经常来爬山的老人,但没有人见过她描述的那个男子。
"大姐,你说的那个人我没见过。"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摇摇头,"不过你这样描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薛玉琴连忙问道:"什么人?"
"前段时间有个年轻人经常来这里爬山,身材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我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小贩回忆着,"那个人话不多,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薛玉琴追问了很多细节,但小贩也说不出什么更具体的信息。她只能失望地回家,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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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薛玉琴每天都去云台山。
她改变了爬山的时间,有时候早上去,有时候下午去,甚至晚上也去过。她想要碰到那个神秘的男子,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但是那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刘爱珍很担心她的状态,多次劝她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但薛玉琴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除了去山上寻找,就是坐在家里发呆。
"玉琴,你这样下去不行。"刘爱珍坐在她的对面,语重心长地说,"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薛玉琴猛地抬起头:"你觉得我有病?"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爱珍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薛玉琴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爱珍,你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死了,他还有可能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刘爱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死人当然不可能复活。但是看着薛玉琴渴望的眼神,她实在说不出残酷的真话。
"玉琴,你到底在想什么?"
薛玉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刘爱珍:"我在想,会不会当年的那场行动有什么内情?会不会凯安并没有真的死?"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在薛玉琴心中疯狂生长。她开始回忆五年前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有疑点。
首先,警方说程凯安是在执行卧底任务时被发现身份,遭到毒贩袭击而死。但是程凯安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要做卧底,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肯定会提前安排好一些事情。
其次,程凯安的遗体她并没有见到。警方说是因为现场爆炸,遗体严重损毁,只能通过DNA确认身份。葬礼上的棺材是封闭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儿子的遗容。
还有,程凯安生前的同事在葬礼后就很少来看她,即使偶尔见面,也总是避而不谈那次行动的细节。梁队长甚至在一年后就调离了原来的岗位。
这些疑点串联起来,让薛玉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程凯安可能还活着。
但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些问题让薛玉琴更加困惑。
她决定去找梁涛,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06
梁涛现在在市局的指挥中心工作,薛玉琴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到他的办公地点。
当她出现在梁涛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五年没见,梁涛老了很多,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
"薛阿姨,您怎么来了?"梁涛连忙起身,给她搬了把椅子。
薛玉琴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梁队长,我想问问凯安当年的事情。"
梁涛的脸色变了变,避开了她的目光:"薛阿姨,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了。"
"我必须要知道真相。"薛玉琴的语气很坚决,"梁队长,凯安真的死了吗?"
这个问题让梁涛明显紧张起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手微微有些颤抖。
"薛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凯安当然......"
"我在云台山看到了一个人,背影和凯安一模一样。"薛玉琴打断了他的话,"梁队长,我是凯安的母亲,我不会认错的。"
梁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薛玉琴。
"薛阿姨,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胡思乱想了。"
"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凯安真的死了吗?"薛玉琴也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梁涛转过身,但是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地面:"薛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凯安确实已经牺牲了。这是事实,改变不了的事实。"
薛玉琴仔细观察着梁涛的表情和语气,她感觉这个男人在撒谎。作为一个母亲,她对人的情绪变化有着敏锐的直觉。
"梁队长,如果凯安真的还活着,请你告诉我。"薛玉琴的眼中含着泪水,"我是他的母亲,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梁涛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薛阿姨,我真的帮不了您。有些事情,知道了对您也没有好处。"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薛玉琴的猜测。
薛玉琴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抓住梁涛的胳膊:"他真的还活着,对不对?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梁涛挣脱了她的手,走向办公桌:"薛阿姨,您还是回去吧。有些事情涉及机密,我不能说。"
薛玉琴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但是梁涛的反应已经证实了她的怀疑。程凯安很可能还活着,而且这里面有着她不知道的内情。
离开梁涛的办公室后,薛玉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程凯安的墓地。
墓碑前摆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菊花,那是她上个月放的。薛玉琴跪在墓前,看着程凯安的照片。
"凯安,妈妈知道你可能还活着。"她轻声说道,"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妈妈都会找到你。"
秋风吹过,落叶飘在墓碑上。薛玉琴伸出手轻轻拂去那些叶子,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要找到真相,找到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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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薛玉琴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她首先去了程凯安生前工作的派出所,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那次行动的细节。但是现在的工作人员大多不认识程凯安,而那些认识的老同事要么已经调走,要么对此避而不谈。
薛玉琴又去找了程凯安的几个同期同事,但得到的信息都很有限。大家都说那次行动涉及机密,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就在薛玉琴感到绝望的时候,程凯安的一个大学同学给了她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个同学叫孙维昱,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当薛玉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案件资料。
"薛阿姨,您好。"孙维昱起身迎接她,"好久没见到您了。"
薛玉琴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孙维昱听后沉思了很久。
"薛阿姨,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孙维昱的表情很纠结,"但是凯安确实在出事前联系过我。"
薛玉琴的心脏一紧:"他联系你干什么?"
"他问我一些法律问题,关于证人保护计划的。"孙维昱回忆着,"当时我还奇怪,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证人保护计划?薛玉琴对这个概念很陌生,但听起来似乎和假死有关。
孙维昱解释说,证人保护计划是为了保护重要证人或者卧底警察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安排新的身份,让他们彻底消失在原来的生活中。
"你的意思是,凯安可能被安排进了证人保护计划?"薛玉琴激动地问。
"我只是猜测。"孙维昱谨慎地说,"而且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无法得知他的具体情况。这种计划的保密级别极高,连家属都不能知道。"
薛玉琴的心中涌起了希望,但同时也感到了巨大的痛苦。如果程凯安真的在证人保护计划中,那么他为了安全,永远都不能回到她身边了。
"薛阿姨,这只是我的猜测,您不要太激动。"孙维昱看出了她的情绪波动,"而且即使我猜得对,您也不应该继续调查下去。这样做可能会给凯安带来危险。"
但是薛玉琴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知道儿子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从孙维昱那里出来后,薛玉琴又去了云台山。这次她没有漫无目的地寻找,而是在那个第一次看到神秘男子的地方等待着。
她相信那个人还会再次出现,她要亲眼确认他就是程凯安。
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黄昏,薛玉琴始终坐在那块岩石上,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山路。
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