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空气里弥漫着血和漂白水混合的甜腥气。
味道来自那三十个黑色的塑料袋，它们被随意堆在出租屋的地板中央，像一堆被丢弃的垃圾。
法医正蹲在其中一个袋子旁，拉开拉链，光束照亮了里面的一截苍白的手腕。那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手绳，是我去年夏天亲手为姐姐李玥编的。
我的相机镜头，正对着它。
01
警方的封锁线在楼下被拉开一道口子。我低头钻了进去，对负责看守的年轻警员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叫李明，一名前警队罪案摄影师，现在是自由职业者。死者是我的姐姐，李玥。
“李先生，节哀。”负责本案的张振宇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双手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
我没说话，接过手套戴上。
这是一间位于城市边缘的廉价单身公寓，月租一千二。家具简陋，唯一的亮色是沙发上那个崭新的名牌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举起相机，开始工作。快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地板上有拖拽的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卫生间。卫生间的地砖缝隙里，残留着被反复冲刷后依然存在的淡红色。
“第一现场？”我问。
“是，也不是。”张振宇指了指地面，“凶手在这里完成了分尸，但致命伤可能不是在这里造成的。我们在楼下的垃圾管道里发现了大量混有人体组织的碎屑，他想通过下水道冲走一切，但量太大了，堵住了。”
我的镜头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窗台的盆栽下，有一小撮异常的泥土，颜色和质地都与盆里的土不同，显得更湿润、更黏重。
沙发底下，一枚银色的袖扣在闪光灯下反射出冷光。款式沉稳，做工精致，绝非这间屋子该有的东西。
我将这两处细节拍下，放大，确认。
“有什么发现？”张振宇凑过来。
“没什么。”我放下相机，声音没有起伏。
我拿出手机，点开与姐姐的最后一次聊天记录。屏幕上，只有一个定位信息，发送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九点十五分。
定位的终点，就是这间屋子。
我关掉手机，看向那三十个黑色的袋子。三天前，姐姐给我发来定位时，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和期待。她说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能彻底改变她命运的人。
一个网名叫“远航”的男人。
02
“我叫陈远航，远航集团的执行董事。”
男人坐在市局的询问室里，西装笔挺，姿态放松。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比张振宇一个月的工资还贵。
他就是李玥口中的那个“高富帅”。
“我和李玥是在一个线上读书会认识的，聊了大概两个月。”陈远航的语气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公事，“上周三，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
“时间，地点。”张振宇的笔尖在纸上划着。
“晚上七点，在‘静安阁’餐厅。九点左右，我让司机送她回的家。她似乎不太愿意让我知道她住在哪，只让司机送到了小区门口。”
“你的司机可以作证？”
“可以。以及，我九点半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一直开到十一点，整个董事会都可以作证。”陈远航的回答滴水不漏。
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李先生，对于你姐姐的事，我很难过。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哦，对了，她最近似乎总提起她的前男友，好像很怕被他骚扰。”
下一个被带来的是李玥的前男友，周凯。
和陈远航相比，周凯显得狼狈不堪。他是一家小公司的程序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眼窝深陷，指甲缝里还有黑泥。
“我？我三天前一整晚都在加班！我们项目经理可以作证！”他的情绪很激动，双手在桌子下紧紧攥着。
“有人看到你最近几天一直在李玥住的小区附近徘徊。”张振宇说。
“我……我只是想看看她。她突然就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和一个有钱人跑了！我想问个明白！”周凯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发誓，我没伤害她！我那么爱她！”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询问室的门，好像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李玥的闺蜜，孙静。
她化着精致的妆，但掩盖不住眼底的红肿。她一坐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玥玥她……她太单纯了。”孙静哽咽着说，“我劝过她的，网上的男人不能信。但她不听，她说那个陈远航是她的真命天子。”
“出事那天晚上，你和李玥联系过吗？”我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孙静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点头：“联系过。她给我发消息，说她有点紧张，还说……如果她晚上没再联系我，就让我帮她报警。”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
张振宇追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预感到了危险？”
“我不知道……”孙静摇着头，眼神躲闪，“她那段时间很奇怪，好像很缺钱，还问我能不能借钱给她周转一下。”
03
初步调查陷入了僵局。
陈远航的不在场证明坚不可摧。周凯虽然有动机，却没有证据。孙静的说辞，听起来像是在刻意引导警方怀疑李玥的私生活。
法医的初步报告出来了。李玥的直接死因是后脑遭钝器重击，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的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这意味着，陈远航的视频会议和李玥的死亡时间，存在一个小时的窗口期。
但那枚在现场发现的袖扣，经过比对，并非属于陈远航。他的所有西装袖扣都是品牌定制，有唯一的编码。
那撮异常的泥土样本分析也有了结果。它来自城西的一家专门培育稀有兰花的苗圃。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李玥的社交圈，却又都无法形成闭环。整个案件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
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将现场所有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满了整面墙。
我盯着那枚袖扣的照片，和那撮泥土的特写。
它们之间一定有关联。
我一遍遍地回放着三个人的询问录像。陈远航的完美，周凯的激动，孙静的悲伤。
“观察者法则”要求我摒弃主观判断，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我看到周凯在激动时，左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手腕，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白色疤痕。我看到孙静在提到“缺钱”时，手指用力地抠着自己的皮包边缘。
这些都是谎言的微表情。
深夜，我的邮箱里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没有标题，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附件。
我点开附件，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酒吧的停车场，光线昏暗。孙静正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本市一个臭名昭著的放贷人，外号“刀哥”。而他的手腕上，正戴着一副和现场那枚一模一样的银色袖扣。
调查的方向，被强行扭转了。
04
“女白领网恋奔现富豪，惨遭碎尸，神秘前男友有重大嫌疑！”
第二天，本地的社会新闻版充斥着这样的标题。周凯的照片和个人信息被泄露了出去，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在他家和他公司的楼下。
是陈远航做的。我知道。这种精准的舆论引导，需要金钱和人脉。他想通过制造一个“完美的嫌疑人”，把自己彻底摘干净。
这手“红鲱鱼”玩得很漂亮，成功吸引了警方的全部注意力。张振宇不得不分出大量警力去核实周凯那晚的行踪，以及调查他是否有暴力倾向。
主线调查被成功带偏了。
但这正是我需要的。
我独自驱车前往城西的兰花苗圃。苗圃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回忆起三天前的确有一个开着黑色轿车的男人来买过一盆“鬼兰”。
“那人出手很阔绰，但话很少，戴着个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老人说。
我拿出了刀哥的照片。
老人眯着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是他。那个人比照片里这个要年轻、要高。”
线索断了。
我没有气馁，转头开始调查孙静。我查了她的银行流水，发现她在过去三个月里，有高达三十万的亏空。她沉迷于网络赌博。
她借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填补赌债。李玥的死，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如果李玥成功从陈远航那里拿到钱，她的债务就能解决。但如果李玥出事，这笔债就永远不必再还了。
她有动机。一个隐藏在悲伤眼泪之下的、冰冷的动机。
我跟踪了孙静两天。她如常上班、下班、去健身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第三天晚上，她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处废弃的码头仓库。
她在一个集装箱前停下，焦躁地来回踱步。十分钟后，一辆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的人，是周凯。
两条看似平行的副线，在此刻交汇了。
05
“钱呢？我让你办的事呢？”周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压迫感。
孙静的身体在发抖：“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按你说的，把玥玥引到那个地方，把袖扣扔进去……我不知道你会杀了她！”
“闭嘴！”周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没杀她！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那血……卫生间里那么多的血！”
“我不知道！”周凯的情绪再次失控，“我看到她躺在那里，我慌了，我只想把她带走！我不想让她被任何人发现！”
我躲在暗处，按下了录音键。
原来是这样。周凯深爱着李玥，但这份爱已经扭曲。他无法接受分手，便和同样憎恨李玥（因为债务和嫉妒）的孙静合谋，想要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找人（刀哥）假扮绑匪，自己再出面救下李玥，让她回心转意。
那枚袖扣，是周凯从刀哥那里偷来，让孙静提前扔进现场的信物。
但他们都没想到，当周凯按计划赶到时，等待他的，已经是李玥的尸体和一个被血洗过的卫生间。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谁？”孙静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周凯没有回答。
孙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塞给周凯：“这是……这是我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她藏在床垫下面。我本来想自己留着，但我现在害怕……”
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周凯接过东西，转身就走。我立刻跟了上去。
我必须知道那是什么。那可能是解开整个谜案的最后一把钥匙。
我一路尾随周凯回到他的住处，看着他上楼。我没有惊动他，而是选择在他对面的居民楼天台，用长焦镜头监视着他的窗口。
我看到他回到房间，失魂落魄地坐下，然后，他拿出了孙静给他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型的、针孔摄像头。
周凯似乎找到了连接线，把它插在了电脑上。
我的镜头，对准了他的电脑屏幕。
画面亮起，是李玥的房间。这是李玥自己安装的，为了记录下和“高富帅”的第一次约会？还是为了提防着谁？
画面里，李玥穿着那天的衣服，甜蜜地整理着妆容。然后，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笑着和李玥拥抱。
然后，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把锤子。
周凯在房间里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
我的手指，也在这一刻僵住了。
我的呼吸停止了。
因为，通过长焦镜头，我清晰地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个举起锤子砸向我姐姐后脑的男人——
他有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