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是1989年春天最后一个周末，县城里新开的录像厅挤满了年轻人。
荧幕上王祖贤的倩影如梦如幻，张国荣的深情让人心醉。
"亲的太假了，你教教我真的呗。"苏晓萌突然抓住陈毅的手，在昏暗中轻声说道。
陈毅感觉血液都凝固了，这个一直暗恋的女孩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转头看向苏晓萌，女孩的眼神中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神秘光芒。
"可是晓萌，你不是……"陈毅的话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01
春天来得特别早，柳絮还没有完全飘散，县城中学的梧桐叶就已经泛绿了。陈毅背着那个用了三年的军绿色书包，踏着晨光走进校门。他是那种在人群中不太起眼的男孩，中等身材，皮肤有些黑，但眼神很清澈，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陈毅的父亲陈建设在县纺织厂当工人，母亲许秀兰在家里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偶尔给邻居家的孩子织毛衣赚点零花钱。家里的条件不算富裕，但也不至于吃不上饭。陈毅从小就知道要懂事，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班级前十名，从来不给父母添麻烦。
高三这一年对所有学生来说都是关键的一年。教室里的气氛比往年更加紧张，黑板上方挂着"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的倒计时牌。每个人都在埋头苦读，为了那个可能改变命运的考试而拼搏。
陈毅坐在教室的第三排靠窗位置，这个位置是按照身高分配的。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空位，已经空了一个多月。原来坐在这里的同学因为家里搬迁转学了，刘老师一直没有安排新同学。
九月的第二个星期，这个空位迎来了新主人。
那天早晨，刘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头发扎成两个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文具盒。她站在讲台上，有些紧张地看着台下的同学们。
"同学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刘老师推了推眼镜，"这是苏晓萌，从县城二中转过来的，大家要互相帮助。"
苏晓萌鞠了一个躬："大家好，我叫苏晓萌，请多关照。"
她的声音很甜，像春天的鸟鸣一样清脆。陈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跳了一下。这女孩长得真漂亮，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嘴唇红红的，像画出来的一样。
"苏晓萌，你坐在陈毅旁边。"刘老师指了指陈毅身边的空位，"陈毅，你要好好照顾新同学。"
陈毅连忙站起来："好的，刘老师。"
苏晓萌走到陈毅身边坐下，对他笑了笑："你好，我是苏晓萌。"
"我是陈毅。"陈毅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从那天开始，陈毅的高三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
苏晓萌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歪着头，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咬笔头，写字的时候喜欢把舌头伸出来一点点。她的这些小动作在陈毅眼里都特别可爱，有时候上课的时候陈毅会偷偷看她，看得入了神连老师叫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
最让陈毅开心的是，苏晓萌经常找他借作业看。
"陈毅，你的字写得真好看。"第一次借作业的时候，苏晓萌这样夸奖他。
陈毅的字确实不错，从小学开始他就练过毛笔字，字体工整端正。但被苏晓萌这样夸奖，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还、还行吧。"陈毅结结巴巴地说。
"我的字写得不好，总是被老师批评。"苏晓萌有些苦恼地说，"你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陈毅立刻答应了。
从那以后，苏晓萌经常向陈毅请教各种问题。有时候是数学题，有时候是语文作业，有时候是英语单词。每次她凑过来的时候，陈毅都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皂味，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膛一样。
陈毅开始期待每天上学，期待和苏晓萌坐在一起的时光。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转学来的女孩，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身上的一切。
但陈毅是个内向的男孩，他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怕苏晓萌会拒绝他，怕破坏了现在这种美好的同桌关系。所以他把这份喜欢深深埋在心里，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她。
下雨的时候，陈毅会偷偷把伞往苏晓萌那边倾斜，宁愿自己淋湿也不愿意让她淋到雨。苏晓萌忘记带笔的时候，陈毅会立刻把自己的笔递给她。苏晓萌的作业有不会的地方，陈毅会耐心地给她讲解，一遍不懂就讲两遍，两遍不懂就讲三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陈毅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默默地喜欢下去，直到高考结束，直到大家各奔东西。他没想到的是，命运会给他一个表达的机会。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县城里开了一家新的录像厅。这在当时是很新鲜的事物，很快就成了年轻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02
录像厅里播放的都是港台电影，对于生活在小县城的学生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
"毅哥，你知道那个新开的录像厅吗？"胖子阿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凑到陈毅身边，神秘兮兮地说。
胖子阿强是陈毅从小到大的朋友，两人住在同一个胡同里，从小学就是同班同学。阿强的父母在胡同口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还不错，所以阿强的零花钱比陈毅多一些。阿强人很仗义，经常请陈毅吃饭，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知道，怎么了？"陈毅问。
"我昨天去看了《倩女幽魂》，太好看了。"阿强的眼睛放光，"王祖贤真是太美了，张国荣也特别帅。"
陈毅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过这部电影，但还没有去看过。
"你应该约苏晓萌去看电影。"阿强突然说，"这可是个好机会。"
陈毅愣了一下："什么机会？"
"表白的机会啊。"阿强拍了拍陈毅的肩膀，"你喜欢苏晓萌，全班同学都看得出来。你每天看她的次数比看黑板的次数还多。"
陈毅的脸红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阿强压低声音，"而且我觉得苏晓萌对你也有意思。你看她总是找你借作业，总是跟你说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陈毅的心跳得更快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阿强肯定地说，"不过你得抓紧时间，我听说王建华也想约苏晓萌去看电影呢。"
王建华是班里的班长，成绩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他的父亲在县政府工作，母亲是小学老师。王建华长得也挺帅的，在班里很受女同学欢迎。
陈毅听了心里一紧："他想约苏晓萌？"
"昨天放学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跟李小明商量呢。"阿强说，"他说想请苏晓萌去录像厅看电影，还说要请她吃饭。"
陈毅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知道自己在各方面都比不过王建华，如果王建华真的要追求苏晓萌，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
"所以你得抢在他前面。"阿强说，"明天就是周末，你可以约苏晓萌去看电影。"
陈毅犹豫了："可是我没有钱。"
"我借给你。"阿强拍着胸脯说，"哥们义气，你忘了？"
陈毅被阿强的话感动了。他确实没有多少零花钱，平时连买个笔记本都要考虑很久。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我试试。"陈毅终于下定了决心。
放学的时候，陈毅鼓起勇气跟在苏晓萌身后。她走得很慢，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偶尔会停下来等等他。
"晓萌。"陈毅叫住她。
苏晓萌回过头，眼睛在夕阳下亮得像星星："怎么了？"
陈毅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嗯，有空啊。"苏晓萌歪着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去看电影。"陈毅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苏晓萌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好啊，去哪里看？"
陈毅没想到苏晓萌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苏晓萌笑得更甜了，"去哪里看啊？"
"就是县城里新开的那个录像厅，听说很不错。"陈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那我们周六下午见面吧，就在学校门口。"苏晓萌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陈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里，心里又高兴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约女孩子，还是他暗恋了大半年的女孩子。
回到家里，陈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阿强。阿强高兴得比他还兴奋，立刻开始给他出谋划策。
"你明天一定要穿得帅一点。"阿强说，"还要准备一些话题，不能让场面冷下来。"
"我穿什么？"陈毅看了看自己的衣柜，里面除了校服就是两件普通的衬衫。
"穿那件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比较精神。"阿强指着陈毅的一件白衬衫说，"还要记得洗头发，刷牙，剪指甲。"
"我知道了。"陈毅点了点头。
"还有，看电影的时候你们坐得比较近，气氛会很好。"阿强神秘地说，"如果她主动跟你说话，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陈毅问。
"表白的机会啊。"阿强理所当然地说，"电影院是最容易产生浪漫感觉的地方，很多人都是在电影院里开始恋爱的。"
03
陈毅听了心跳加速。他真的有机会跟苏晓萌在一起吗？
周六下午，陈毅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学校门口。他穿着那件白衬衫，头发用肥皂水仔细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了很多。他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心里紧张得要命。
苏晓萌准时出现了。她换下了平时的校服，穿着一条碎花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她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辫，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特别好看。
"你等很久了吗？"苏晓萌走到陈毅面前，脸上有些红晕，可能是因为走得太快。
"刚到。"陈毅撒了个小谎。
两人一起走向县城中心。路上苏晓萌一直在跟陈毅聊天，问他平时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听什么歌，有什么爱好。陈毅虽然紧张，但还是努力回答着她的问题。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苏晓萌问。
"我爸爸、妈妈，还有我。"陈毅说，"你呢？"
"我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苏晓萌说，"我爸爸在市场里卖菜，妈妈在家里做家务。弟弟还在上初中。"
陈毅点了点头。看来苏晓萌的家境和他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录像厅在县城的中心街道上，是一间改装过的旧仓库。门口贴着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其中就有《倩女幽魂》的宣传画。王祖贤穿着白色的古装，张国荣穿着蓝色的长袍，两人的画面很浪漫。
"哇，好漂亮啊。"苏晓萌站在海报前感叹。
陈毅买了票，两张票一共花了四块钱，这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录像厅里面比他想象的要昏暗，只有前面的大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里面摆着一排排的长椅，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陈毅选了中间靠后的位置。苏晓萌坐在他旁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扶手的距离。陈毅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跳得越来越快。
电影开始了，是《倩女幽魂》。开头是一段很恐怖的情节，苏晓萌有些害怕，身体往陈毅这边靠了靠。陈毅感觉到她的肩膀碰到了自己的胳膊，整个人都僵硬了。
"好可怕啊。"苏晓萌小声说。
"不要怕，这都是假的。"陈毅安慰她。
电影演到宁采臣遇见聂小倩的情节，气氛开始变得浪漫起来。王祖贤饰演的聂小倩美得像仙女一样，张国荣饰演的宁采臣也很英俊。两人的对手戏很精彩，让人看得入迷。
"聂小倩好漂亮啊。"苏晓萌轻声说。
"嗯。"陈毅点了点头，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电影上，而是在身边的苏晓萌身上。
苏晓萌看电影很专心，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偶尔会因为剧情而轻声惊呼。她的侧脸在荧幕的光影下特别好看，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的形状像花瓣一样。
陈毅觉得苏晓萌比王祖贤还要漂亮。
电影演到聂小倩和宁采臣感情升温的部分，两人在月下起舞，场面非常唯美。录像厅里的观众都看得很安静，只听得见电影里的配乐。
接着是一场吻戏。宁采臣和聂小倩拥抱在一起，准备接吻。这种镜头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少见的，录像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陈毅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他偷偷看了看苏晓萌，发现她也有些脸红。
就在这时，苏晓萌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陈毅的手。
陈毅吓了一跳。她的手很小，很软，有点凉，但握着很舒服。
苏晓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亲的太假了，你教教我真的呗。"
陈毅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苏晓萌。女孩的眼神在昏暗中显得特别神秘，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真的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吗？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她真的对他有意思？
陈毅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晓萌，你..."陈毅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上个月胖子阿强跟他说过，苏晓萌好像在跟别的学校的一个男生交往。当时他以为是谣言，现在突然想起来。
如果苏晓萌真的有男朋友，那她现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可是晓萌，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荧幕上的电影还在播放，其他观众还在看着剧情，但陈毅感觉自己和苏晓萌之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苏晓萌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她松开了抓着陈毅的手，低下头不再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