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喂，110吗？我要报警。”电话那头的女声绷得很紧，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是的，我确定，是一架无人机，就在我卧室窗外。”
“地址是朗月湾小区，A栋1502。”
“它还在！那个红点还在闪！”
01
初秋的午后，阳光带着一丝懒散的暖意，均匀地洒在朗月湾小区的法式园林上。
保安张勇靠在岗亭的椅背上，眼睛半睁半闭，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平稳地滑过道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敬礼，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手。
车窗降下，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探出来，是A栋1502的业主林薇。她今天没开车，坐在后座。
“张师傅，我的快递到了吗？一个很大的箱子。”
张勇站起身，岗亭的阴影正好遮住他半张脸。
“到了，林小姐。放在快递柜旁边的值班室了，柜子放不下。”
“好的，谢谢。”
奔驰车悄无声息地开走了。张勇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双喜，点上一根。烟雾缭绕，他的视线越过精心修剪的冬青，落在远处那栋高耸的A栋楼上。15楼，一个很难看清的楼层。
他抽完烟，把烟头在鞋底碾灭，起身走向值班室。
那个巨大的纸箱安静地立在墙角，上面印着一个科技品牌的LOGO，图案是一对翅膀。
张勇用美工刀划开胶带，里面是白色的泡沫塑料，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一架黑色的、充满未来感的无人机。它的四个旋翼折叠着，像一只收拢了翅膀的猛禽。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拂过无人机冰凉光滑的机身，从机臂一直摸到摄像头的位置。
摄像头，像一颗黑色的眼珠。
晚班交接的时候，同事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没精打采的，家里有事？”
“没，昨晚没睡好。”张勇回答，眼睛看着监控屏幕。屏幕上九个格子，显示着小区的各个角落。其中一个，正对着A栋的入口。
林薇走了进去，手里拎着一个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交接完，张勇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提着那个空了的纸箱，绕到了小区后面那片荒废的绿地。
他从怀里掏出无人机，按照说明书，笨拙地校准着指南针。手机屏幕上，app的界面亮了起来，显示出实时图传画面。
他推动摇杆，无人机嗡嗡作响，缓缓升起。
草地、树梢、小区的围墙，画面不断攀升。他转动云台，镜头对准了远处灯火通明的A栋。
他将摇杆推到底。
无人机像一支黑色的箭，射向夜空。
02
林薇把新买的裙子挂进衣柜，衣柜里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很多甚至没摘吊牌。
她踢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
十五楼的视野很好，能看到远处跨江大桥上流动的车灯，像一条金色的河流。
手机响了，是她母亲。
“薇薇啊，那个……你王阿姨介绍的男生，你见了吗？”
“妈，我在忙。”林薇的声音有些疲惫。
“再忙也要顾着终身大事啊，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不放心。那个男生是公务员，家里条件也好……”
“知道了，有空再说。”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门铃响了。
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打开门。是男友陈旭，手里提着她最爱吃的那家店的夜宵。
“怎么不接电话？”陈旭走进来，把夜宵放在餐桌上。
“手机静音了。”
“给你买了烧烤，趁热吃。”
林薇没动，看着他，“你今天不是说要陪客户吗？”
陈旭解开领带，动作顿了一下。
“临时取消了，就过来看看你。”
“是吗？”林薇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拿起一串烤翅，却不吃，只是在手里慢慢转着。
“上周，我看到你那辆车了，停在城西的‘蓝调’酒吧门口。”
陈旭的表情僵住了。
“我去谈事情。”
“和一个女人谈吗？她还挽着你的胳膊。”林薇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陈旭走过来，想去拉她的手。
“薇薇，你听我解释，那是我一个客户，我们……”
“别碰我。”林薇躲开了。
争吵开始了。起初声音还很克制，像压抑的火苗。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咆哮。
一个花瓶被扫到地上，摔得粉碎。
陈旭指着林薇，“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你花的钱，哪一笔不是我给的？”
“这是你欠我的！”林薇站起来，眼睛通红。
窗外，夜色浓稠。
一个微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红色光点，悬浮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安静地闪烁着。
03
日子照常过。
张勇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保安，每天准时换岗，对进出的车辆和业主点头示意。只是他岗亭里的茶越来越浓，眼底的血丝也越来越多。
他开始失眠，或者说，不再需要那么多睡眠。
白天的岗亭是他的囚笼，夜晚的出租屋才是他的王国。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他毫无表情的脸。屏幕上，一个个视频文件按照日期和楼栋编号排列得整整齐齐。
A栋1502，B栋1204，C栋1801……
他点开最新的一个。
画面有些晃动，是无人机在调整位置。镜头对准了A栋15楼那个熟悉的窗户。窗帘没有拉严，留着一道缝隙。
镜头穿过缝隙，能看到客厅的一角。林薇穿着真丝睡衣，蜷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眉头紧锁。
张勇移动鼠标，将视频的进度条拖到后面。
林薇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她站在窗前，喝着酒，看着窗外的夜景。
镜头里，她的脸庞在城市的灯火映衬下，显得有些落寞。
张勇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手指在摇杆上空悬着，模拟着拉近镜头的动作。
小区的物业经理找过他一次。
“小张，最近有业主反映，说你晚上巡逻的时候精神不太好，有时候叫你都听不见。”
“不好意思啊经理，最近家里有点事，没休息好。”张勇低着头，态度诚恳。
经理拍拍他的肩，“注意休息，别影响工作。我们这行，安全是第一位的。”
“是，是。”
经理走后，张勇回到岗亭，眼神又飘向了A栋。
今天天气很好，无风，能见度高。是个飞行的好天气。
下午，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维修工骑着电动车进了小区。是物业专用的电工老刘，车后座上绑着梯子和工具箱。
“刘师傅，修哪儿的灯啊？”张勇和他打招呼。
“A栋14楼，楼道的灯坏了几个。”老刘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
“好嘞。”张勇按下道闸的开关。
老刘骑着车，慢悠悠地消失在楼宇之间。
一个毫不起眼的插曲。
04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薇说不清那是什么。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的幻觉。
有时候，深夜独自在家，总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不是声音，也不是光亮，而是一种……存在感。
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她开始习惯性地拉上所有窗帘，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门锁。
她和闺蜜说起这件事。
闺蜜笑她，“你想多了吧，是不是看了什么恐怖片？你家在15楼，谁能偷看你？蜘蛛侠吗？”
林薇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
直到那个周四的晚上。
她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累得筋疲力尽。洗完澡，她裹着浴巾，想去厨房倒杯水。
客厅的窗帘，她记得明明是拉上的，此刻却敞开着。可能是保姆白天打扫时拉开忘记关了。
她没在意，径直走向冰箱。
就在她打开冰箱门，身体被冰箱里的冷光照亮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窗外。
夜空中，有一个极小的红点。
一闪，一闪。
不像是飞机的航灯，飞机没那么低，也没那么安静。
她的动作停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望向窗外。
那个红点，就在那里。悬浮着，纹丝不动。像一只怪物的眼睛。
借着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灯光，她隐约看到了那个红点周围的轮廓。
一个黑色的、十字形的轮廓。
是无人机。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浴巾从身上滑落到地上也毫无知觉。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餐椅。
窗外，那个红点似乎受了惊，猛地向下一沉，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张勇的出租屋里。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剧烈晃动的画面，额头上全是冷汗。
屏幕里，那个女人惊恐的脸，和她赤裸的身体，一闪而过。
接着，画面天旋地转，最后变成一片漆黑的地面。
他听到了无人机螺旋桨打在水泥地上碎裂的声音。
他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心脏狂跳。
被发现了。
他冲到床边，把无人机、遥控器、充电器一股脑地塞进一个背包里，然后把背包用力塞进床底最深处。
他脱下便服，手忙脚乱地换上保安制服。扣扣子的时候，手指抖得厉害，几次都对不准扣眼。
他跑到洗手间，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自己的脸。
镜子里，是一张煞白、惊惶失措的脸。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
咚，咚，咚。
05
警车没有鸣笛，蓝色的警灯在朗月湾小区静谧的夜晚里，无声地旋转，将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两名警察走进了A栋的大堂。
年长一些的姓王，叫王建国。年轻的叫李浩。
林薇裹着一件厚厚的睡袍，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杯热水，但身体还是在微微发抖。
“他肯定拍了很久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愤怒，“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原来是真的……就在窗外……”
王建国一边做着笔录，一边安抚她。
“林小姐，你别激动。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最近有和什么人结怨吗？”
林薇摇摇头，又点点头，思绪很乱。
“我……我男朋友，我们前几天吵了一架。”
李浩在房间里走动，仔细勘查。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十五楼的高度，让人有些眩晕。
“这个高度，一般的设备很难做到。无人机的可能性最大。”李浩回头说。
问询结束后，王建国和李浩找到了小区物业。
经理睡眼惺忪地被叫起来，一脸错愕。
“无人机偷拍？不可能吧！我们小区管理这么严……”
“把你们的安保人员名单和宿舍地址给我们。”王建国的语气不容置疑。
保安宿舍在小区最角落的一栋矮楼里。
他们敲响了张勇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张勇穿着保安制服，揉着眼睛。
“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例行检查。”王建国说着，和李浩一起挤了进去。
房间很小，也很整洁，空气里有一股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李浩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最后落在了床底。他蹲下身，用手电筒往里照。
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他把包拖了出来，拉开拉链。
一架摔坏的无人机，遥控器，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张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身体晃了一下，靠在了门框上，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市公安局，技术侦查支队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技术人员正在恢复无人机和笔记本电脑里的数据。
王建国和李浩站在后面，盯着屏幕。
一个个视频文件被恢复、打开。
画面内容不堪入目。大多是深夜拍摄的、不同楼层、不同家庭的窗内景象。客厅里的争吵，卧室里的亲密，书房里的独自叹息……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视角，记录着这些家庭最私密的瞬间。
李浩看得直皱眉，“这个人心理太变态了。”
王建国没说话，只是示意技术员快进。
“停。”他忽然开口。
技术员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A栋1502的窗户上，正是林薇家。视频拍摄的质量很高，连她脸上的倦容都清晰可见。
“不是这里，往后倒一点，再往前放。”王建国指挥着。
画面重新播放。无人机的镜头似乎轻微地向下移动了一下。
画面里，除了林薇家的窗户，还带到了楼下一层，也就是14楼的阳台一角。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他似乎是为了躲避屋里的人，才到阳台来的。
他划着了一根火柴。
火光“刺啦”一声亮起，瞬间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略显浮肿的脸，一道陈年的伤疤从他的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火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熄灭了。男人的脸重新隐入黑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年轻的李浩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维修工的样子有点凶。
王建国的身体却猛地前倾，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一闪而过的脸。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有些抖。
电话接通了。
王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制的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