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 年，深圳罗湖区，凌晨一点。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把整个城市裹得严严实实。深海茶馆里，只有角落那盏老台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加代脸上。他坐在太师椅上，手里夹着半根没抽完的香烟，烟灰都快积到指缝了，眼神里满是疲惫。这几天为了赌场扩张的事，他几乎没合过眼，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把隔壁那条街的地盘拿下来，电话铃声却突然 “嗡嗡嗡” 地响起来，急促得像催命符，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加代皱了皱眉，抬手把烟摁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火星子溅起来又很快灭了。他拿起电话，刚 “喂” 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一个低沉又带着喘息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紧：“代哥…… 救我…… 快救我……”
这声音，加代再熟悉不过了 —— 是赵天虎！当年在广东，俩人一起摸爬滚打，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后来赵天虎回了北京，凭着一股狠劲和活络的手腕，在京城地下世界闯出名堂，开了家叫 “龙凤汇” 的高端会所，黑白两道都给几分面子。可现在，他的声音里全是恐惧和痛苦，甚至还带着颤抖，跟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天虎判若两人。
“天虎，出什么事了？” 加代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里透着一股冷意。他知道，要是没到绝境，赵天虎绝不会这么狼狈地求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赵天虎的声音压得极低，好像生怕被人听见，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许家…… 是许家！他们要弄死我！代哥，我没欠他们钱，是他们欠我钱啊！许东阳那个王八蛋，在我这儿输了几千万，现在翻脸不认账，还说我设局骗他！他们…… 他们连我老婆孩子都不放过！你快救救我！”
“嘟嘟嘟 ——”
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掐断了。
加代握着话筒，指节都捏得发白，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一股不安的情绪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李正光，李正光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脑子活，办事牢靠，查消息更是一把好手。“正光，马上查一下许家，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正光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走，连外套都忘了拿。半小时后，他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跑回茶馆，额头上全是汗，脸色比加代还凝重。“代哥，许家不好惹，这可是京城的顶级豪门。”
加代拿起资料，一页页翻着，耳朵里听着李正光的讲解。“许家老爷子叫许正国，以前是国家部委的大官，退下来之后，家族势力撒得广，政商两界都有他们的人。他儿子、孙子们，要么在金融圈混得风生水起，要么在地产界当老板，还有几个在公安系统里当官，在京城几乎是横着走，没人敢惹。”
加代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在资料上敲了敲：“那赵天虎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他一向懂得收敛，不会主动去惹这种硬茬。”
李正光压低声音，凑到加代跟前：“问题不在天虎哥身上，是许家那个三孙子许东阳。这小子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势力，在京城胡作非为，吸毒、赌博，没一样不干的。这几年下来，欠了上亿的债，可谁也不敢去催，毕竟背后是许家。”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这次，许东阳去天虎哥的‘龙凤汇’赌钱，一下子输了五千万。输了钱就想赖账，还反咬一口，说天虎哥设局骗他。更狠的是，许东阳的堂哥许文韬，在京城警界有实权，直接动用关系，让人去封了‘龙凤汇’，还暗示手下对天虎哥的家人动手……”
“啪！” 一旁的武猛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他气得脸通红，骂道：“妈的！这种权贵垃圾，输了钱就靠后台耍横？真当没人治得了他们了？”
李正光叹了口气，点头道：“更麻烦的是，许家不光黑白两道都有人，他们背后的资本运作能力也强得很，好多京城的大佬都得让他们三分，没人敢轻易得罪。”
加代沉默了片刻，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缓缓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来，笼罩着他的脸。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寒意：“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晚收拾东西，出发去北京。”
武猛和李正光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他们知道加代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次日下午，北京・南城。
飞机刚降落，一股寒风就迎面扑来，加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拉紧了外套。深圳的冬天再冷也带着点湿气，可北京的冬天，冷得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不光是天气，京城的空气里还透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这里是中国真正的权力中心，黑道在这里的生存法则，比南方复杂得多，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万劫不复。
加代没敢贸然去找赵天虎，他知道许家既然敢动手，肯定早就布好了眼线。他找了个隐蔽的小旅馆住下，然后让李正光去打探消息。可没过多久，李正光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色难看极了。
“代哥，不好了！天虎哥…… 失踪了！”
加代心里 “咯噔” 一下，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我去‘龙凤汇’那边看了，会所已经被封了，门口还贴着封条，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我又绕到天虎哥家，大门被砸得稀烂，屋里翻得乱七八糟，连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他老婆孩子也不见了，邻居说昨天晚上来了一群人，把人强行带走了，连哭喊声都被捂住了。” 李正光急得直跺脚。
武猛握紧拳头，指节 “咔咔” 响：“许家下手也太快了！这是根本不给咱们留余地啊！”
李正光接着说：“还有更糟的，许东阳已经放话了，说谁敢管天虎哥的事，就是跟许家作对，不管是谁，都别想在京城立足。”
就在这时，旅馆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个大学教授，可眼神却异常锐利，扫过屋里的人，最后落在加代身上。
男人径直走到加代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口问道：“你就是加代？”
加代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语气不善：“你是谁？怎么找到这儿的？”
男人微微一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叫江浩，是京城本地人。你别紧张，我不是许家的人，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江浩这个名字，加代来之前也听过一嘴。他是京城地下世界的 “白手套”，手里没什么小弟，也不直接参与打打杀杀，却在商界和黑道之间吃得很开。他消息灵通，能帮人运作那些 “不能用暴力解决的事”，不管是洗钱、撮合交易，还是摆平麻烦，只要给钱，他都能办。
江浩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说道：“许家不是你能惹的。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你在深圳对付的那些黑帮，靠拳头、靠地盘就能解决，可许家不一样，他们玩的是规则之内的游戏，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加代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看着我兄弟被他们欺负，老婆孩子生死不明？”
江浩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如果你非要硬拼，只会死得很惨。许家要收拾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加代轻轻敲了敲车门 —— 哦不，是旅馆的桌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京城的水深？那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把这水搅浑。”
江浩盯着加代看了半晌，突然轻笑起来：“有意思，果然跟外面传的一样，加代不光靠拳头，更有种。既然你执意要插手，那我给你提个建议，或许能帮你一把。”
加代眼神一动，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江浩压低声音：“许家之所以这么嚣张，不光是因为家族的关系网，更重要的是他们控制着京城的一部分地下钱庄。他们靠放高利贷、洗黑钱赚钱，还帮南方的一些权贵把钱转移到海外，这才是他们的根基。你要对付他们，不能光靠蛮干，得先打他们的钱袋子。”
加代的眼睛亮了亮，轻轻点头：“继续说。”
“京城最大的地下钱庄叫‘汇通金融’，表面上是正规的投资公司，实际上就是许家的‘印钞机’。他们所有的黑钱都要经过这里周转，如果能让‘汇通金融’出事，许家的资金链就会断，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精力对付你们。” 江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
加代弹了弹烟灰，沉吟片刻，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那就先从他们的钱下手。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浩摊了摊手，笑得坦然：“我跟许家也有点过节，他们欠我一笔钱没给。而且，我也想看看，深圳来的大佬，到底能不能在京城掀起风浪。要是你赢了，我也能借你的光，拿回我的钱。”
俩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合作。江浩又给了加代一个地址，说赵天虎很可能被软禁在那里 —— 京城东城区的一栋废弃工厂。
当天晚上 11 点，加代带着武猛、李正光，还有几个江浩介绍的京城本地朋友，悄悄摸到了那栋废弃工厂。工厂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照着两个穿着皮夹克的保镖。他们双手插在兜里，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枪。
加代趴在墙角，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低声道：“动手，干净利落，别惊动里面的人。”
武猛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抄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钢管，猫着腰绕到一个保镖身后，趁对方不注意，猛地一钢管砸在他的后脑上。那保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另一个保镖听到动静，刚要掏枪，李正光已经冲了上去，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保镖惨叫一声，捂着下巴倒在地上，被旁边的人迅速捆了起来，堵上了嘴。
加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缓步走进工厂。工厂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布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他顺着微弱的光线往里走，很快就在角落里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赵天虎。
赵天虎的脸上满是血污，嘴角肿得老高，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显然被人狠狠揍过。可当他看到加代时，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绳子捆得死死的。
“代哥！你怎么来了？” 赵天虎的声音沙哑，带着激动的哭腔。
加代走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绳索，语气平静：“还能走吗？”
赵天虎活动了一下手腕，咬牙点头：“能！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工厂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加代心里一紧，知道坏事了 —— 有埋伏！
“快，撤！从后门走！” 加代低喝一声，带着众人往后门冲。可刚跨出后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十个手持棍棒和电击枪的保镖，已经把后门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许东阳。
许东阳叼着一根雪茄，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他吐了个烟圈，看着加代，嘲讽道：“加代，你在深圳的名声不是挺响吗？怎么到了京城，就跟丧家犬一样，只会偷偷摸摸救人？”
加代缓缓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烟雾缭绕中，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许家就这点本事？只会找几十条狗来拦我？”
许东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最讨厌别人骂他的人是狗。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在京城跟许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加代轻轻吐出烟蒂，用脚踩灭，语气依旧平静：“那就试试看。”
下一秒，加代猛地抬手，一拳砸在身旁一个保镖的脸上。那保镖惨叫一声，鼻血瞬间流了出来。武猛也不含糊，抄起钢管，狠狠砸在另一个保镖的肋骨上，只听 “咔嚓” 一声，估计是断了。
“杀 ——！” 加代大喊一声，带着众人直接往包围圈外冲。赵天虎虽然有伤，但也拼了命，一拳砸翻一个保镖，跟着加代往前冲。
这场打斗打得异常激烈，许东阳的人虽然多，但大多是些仗着家里势力欺负人的软蛋，根本经不起打。加代和武猛、李正光都是从刀光剑影里拼出来的，下手又快又狠，没一会儿，许东阳的人就倒了一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东阳吓得脸色惨白，他从来没想过，加代的人竟然这么能打，在京城的地盘上，还敢跟他硬撼。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腿肚子都在打颤，想往后退，却被加代一把抓住了衣领。
加代抬手，“啪” 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在许东阳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许东阳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血迹。
“五千万，是你自己输的，不是你家的钱，赖账没用。” 加代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寒意。
许东阳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吭声。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打他。
加代拍了拍他的脸，像在拍一只苍蝇，轻轻吐出一句话：“从今天起，你再敢碰天虎的人，下一次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许东阳彻底慌了，他挣脱开加代的手，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的车里，吩咐司机赶紧开车，生怕加代再对他动手。
看着许东阳逃走的背影，加代松了口气，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许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旅馆后，加代立刻联系了江浩，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让江浩找京城另一位跟许家有过节的大佬，匿名向银监会举报 “汇通金融” 的黑钱交易。江浩办事很利索，第二天，银监会就派人去 “汇通金融” 调查，封了他们的账户，冻结了资金。
许家的资金链一下子就断了，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了不少。加代又让赵天虎找媒体，把许东阳在 “龙凤汇” 输了五千万赖账，还动用关系封会所、绑架家人的事捅了出去。一时间，“许家少爷赌债门” 成了京城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许东阳的名声彻底臭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