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攥着钥匙的手停在锁孔前,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黑暗里传来手机震动声,屏幕亮起来,“妈妈”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我接起电话,妈妈的声音直接砸过来:“你弟婚房首付还差五万,你明天必须凑齐。”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手机那头又传来爸爸的声音:“晓雯,不然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我心里一紧,他们真的要为了弟弟,对我做这种事吗?
1
我租的房子在老小区的六楼,没有电梯。
每天下班爬楼梯,我都要在三楼歇口气。
今天也一样,我扶着墙,胸口还在发闷。
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工作不好做,每天要盯数据到八九点。
回到家时,外套上还沾着地铁里的汗味。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的,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跳得我心慌。 我看着那两个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
这半年来,妈妈的电话没有别的内容,全是为弟弟要钱。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妈妈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把钝刀子:“晓雯啊,你弟这月房租该交了,他刚换工作没攒下钱,你先给他转两千,不然房东要赶他走了。”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我疲惫地说:“妈,我上月刚给他凑了买电脑的钱,我这个月工资还得扣房租和水电费,实在没多余的了。”
妈妈立刻拔高声音,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惊醒,亮了起来:“你一个月挣八千多,怎么会没多余的?你弟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张了张嘴,想说八千多扣完五险一金只剩六千出头,房租就要两千五,通勤费和饭钱每月也得两千多。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妈不会听这些,她只看得见弟弟的难处。
我挂了电话,靠在门上站了很久。
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
最后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十几平米的房门。
房间里很暗,我没开灯,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床上堆着刚换下来的衣服,都是网购的平价款,最贵的一件也没超过两百。
我拿出手机,翻出转账记录。
2
从去年毕业到现在,给弟弟的钱加起来快三万了。
有他的房租,有他的生活费,还有他谈恋爱时给女生买礼物的钱。
每一笔转账下面,都有弟弟当时发来的消息。
“姐,谢谢你,我以后一定还你。” “姐,你真好,我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好姐姐。” 我看着那些消息,嘴角扯出一点苦笑。
他从来没提过还钱的事,反而觉得我帮他是应该的。
我放下手机,摸了摸肚子。
晚上还没吃饭,冰箱里只有几包泡面和几个鸡蛋。
这是我常吃的晚饭,省钱,也省时间。
我起身去厨房煮泡面,水烧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泡面,想起上个月感冒发烧的事。
那天我烧到39度,想请一天假休息。
妈妈却打来电话,让我给弟弟转钱交物业费。
我说我病了,妈妈却说:“你弟物业费再不交就要停水停电了,你先克服一下,上班顺便把钱转过去。”
我没办法,只能强撑着爬起来。
在地铁上,我差点晕倒,还是旁边的阿姨给我让了座,又给了我一瓶水。
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一阵发寒。
三天后的早上,我正在赶地铁,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爸爸打来的。 爸爸的语气比妈妈缓和些,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晓雯,你弟谈了个对象,对方说要先买套婚房才肯结婚,我们老两口没那么多钱,你看你能不能先拿出十万,再跟朋友借点,凑个首付的零头?”
“十万”两个字砸进我耳朵里,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我攥紧手机,指节都泛白了:“爸,我根本没那么多钱,我毕业才一年,攒下的钱大部分都给弟弟了,我真的拿不出来。”
爸爸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失望:“晓雯,你就这么狠心?你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多帮衬一把?”
3
我咬着嘴唇,地铁里人很多,挤得我喘不过气。
我小声说:“爸,不是我狠心,我真的没能力。我还要交房租,还要攒钱报在职研究生的培训班,我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爸爸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我看着屏幕,眼睛慢慢红了。
书桌上还放着我考在职研究生的资料,那是我去年毕业时就定下的目标。
我想提升自己,想找更好的工作,想过自己的生活。
可一次次给弟弟钱,让这个计划一直搁置着。
资料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就像我被搁置的梦想。
周末我回了趟家。 家还是老样子,客厅里挂着我和弟弟的合照。
照片上的弟弟笑得开心,我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给他买的玩具。
妈妈看到我,没像以前那样给我开门,而是直接拉着我坐在沙发上。
弟弟也在,他低着头,手指抠着沙发的扶手,不说话。
妈妈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忘了小时候谁把你养大的?现在你弟要结婚,你就不肯帮了?你是不是不想认这个家了?”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我强忍着眼泪,反驳道:“我没说不认家,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一直把所有钱都给弟弟,他都20岁了,该自己承担责任了。”
爸爸在一旁叹气,他的头发比以前白了很多:“女儿啊,就这一次,帮你弟过了这个坎,以后我们再也不找你要钱了。”
我看着爸爸,又看看妈妈,再看看低头不语的弟弟。 我摇着头,声音很坚定:“这次我真的不能帮。” 说完,我站起身,转身离开了家。
开门的时候,我听到妈妈在后面喊:“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我没回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楼道里的风很大,吹得我脸上生疼。
4
现在是2023年,城市里的年轻人就业压力都大。
我在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每天要处理各种数据,还要应对领导随时发来的需求。 加班是常事,有时候忙到晚上十点,只能在公司楼下吃一碗泡面。
我的工资看似不低,一个月八千多,可扣完五险一金,就只剩六千出头。
房租要两千五,是老小区里最小的单间,只有十几平米。
屋里摆着一张小床和一个书桌,转身都要小心翼翼。
通勤费每个月要三百多,每天挤地铁,早晚高峰的时候,连个扶手都抓不到。
饭钱一个月要两千多,我已经很久没在外面吃过一顿好的了。
弟弟刚从专科学校毕业,找了份销售工作。
他总觉得工作辛苦,做了没两个月就辞职了。
这半年来,他换了好几份工作,收入一直不稳定。
可他一点都不着急,每次没钱了,就找我要。
他觉得我是姐姐,帮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书桌上的在职研究生资料,已经放了快一年了。
我原本计划攒钱报个培训班,提升自己,以后找个更好的工作。
可每次攒了一点钱,弟弟就会有各种理由找我要。
这次是买电脑,下次是交房租,再下次是谈恋爱的开销。
我的计划,一次次被搁置。
我拒绝给弟弟凑首付后,弟弟开始直接给我发消息。
一开始,他的消息还带着撒娇的语气:“姐,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个女生说没房子就不结婚,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我看着消息,心里又疼又无奈。
我回复他:“弟,不是姐不帮你,姐真的没那么多钱。你已经20岁了,该自己努力了。”
弟弟没再回复我。
5
过了两天,他又发来消息,这次的语气里全是指责:“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疼我?我同学的姐姐都对弟弟可好了,就你不一样。他们姐姐会给弟弟买手机,会帮弟弟找工作,你呢?你就知道找借口!”
我看着那些字,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想起小时候,弟弟摔破了膝盖,是我背着他去的医院。
他想要的玩具,我省下饭钱给他买。
现在他长大了,却觉得我做的这些都不够。
我没再回复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公司里和我关系好的同事莉莉,看出我最近状态不好。
午休的时候,她拉着我去楼下的咖啡店。
她给我点了一杯热拿铁,轻声问:“晓雯,你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脸色也不好。”
我看着咖啡杯里的泡沫,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把家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莉莉。 莉莉皱着眉,手里的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晓雯,你不能一直这样惯着你弟,也不能让你爸妈一直压榨你,你得为自己活啊,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莉莉的话像一盏灯,照亮了我心里的迷茫。
我以前总觉得,作为姐姐,帮弟弟是应该的。
作为女儿,听爸妈的话是应该的。
可我忘了,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莉莉的话,让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再当“扶弟魔”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没再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拒绝后,他们顶多再闹几天,慢慢就会接受这个结果。
我甚至开始计划,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去报在职研究生的培训班。
我把书桌上的资料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心里满是期待。
6
周五晚上,我下班回到家。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黑漆漆的。
我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就看到前面站着两个人影。
我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是爸妈。
他们站在楼道里,脸色阴沉,像两块乌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
妈妈却一把推开了门,力气大得我差点摔倒。
爸爸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我面前。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晓雯,我们知道你不肯帮你弟,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这是法院的传票,我们已经把你起诉了,要求你支付你弟买房的首付钱,还有他这几年欠你的钱,就当是你该尽的赡养义务折抵的。”
我看着信封上“法院传票”几个字,脑子一片空白。
那些字像针一样,扎得我眼睛疼。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爸妈,声音都在发抖:“爸,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竟然为了弟弟,把我告上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