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银行门口，我拿着那张熟悉的银行卡，准备取出120万作为婚房首付。输入密码，等待余额显示的那几秒钟，我还在想象着下午看房的场景。
余额：3.2元。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查了一遍。还是3.2元。
"怎么可能？这不对！"我拿着小票，手都在抖。
准婆婆韦淑芬凑过来看到数字，脸色瞬间煞白，差点站不稳。她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雨桐，这...这怎么回事？我儿子五年的积蓄呢？我们全家的希望呢？"
01
说起这120万，得从五年前讲起。
那时候我28岁，在市里一家股份制银行做理财师，月薪7000。方志强比我大两岁，刚从一个小建筑公司跳槽到市里的大设计院，月薪从4000涨到了8000。
我记得他跟我说这个消息的那个晚上，我们在江边散步。春天的风很温和，他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的手说："雨桐，我们终于有希望了！按这个收入，我们三年就能存够首付！"
他的眼睛里有光，那种对未来满怀期待的光芒。老实说，我当时就被感动了。
"你把钱都给我管吧，我是专业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他真的认真了："好啊！反正我对理财一窍不通，放在你那里我放心。"
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单纯。以为爱情加上努力，就能换来美好的未来。
02
方志强家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一些。
他父亲在他大二那年因为心梗去世了，留下母亲韦淑芬和小他五岁的妹妹方晓萱。韦淑芬那时候才50岁，原本在纺织厂上班，后来工厂效益不好，她提前内退了，每个月只有1200块的基本生活费。
"我妈这辈子不容易，为了供我和晓萱读书，她什么苦都吃过。"方志强跟我说过好多次，每次说到母亲，他眼圈都会红。
韦淑芬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上下打量了我好久。她拉着我的手说："雨桐啊，志强能找到你这样的好姑娘，是他的福气。你是银行的，有正式工作，我们家配不上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赶紧说："阿姨，什么配不配得上，我们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
晓萱那时候还在读大四，学的是护理专业。这姑娘很漂亮，但性格有点敏感，话不多。每次我去他们家，她都会很客气地叫我"桐姐"，但总感觉她跟我之间隔着什么。
后来方志强告诉我，晓萱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家里的负担，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她怕你觉得我们家条件不好，配不上你。"
03
前两年确实很顺利。方志强每个月一发工资，就会把除了基本生活费之外的钱全部转给我。最开始是6000，后来涨到7500，再后来稳定在8000。
我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把这些钱合理配置：30%放在货币基金里做流动性管理，40%买稳健型银行理财，30%投资一些优质的债券基金。年化收益能稳定在6%左右，在当时算是很不错的水平了。
韦淑芬对这个收益很满意。她经常跟邻居炫耀："我儿媳妇是银行的，专业！你看，这钱放在她那里，一年能多赚好几万呢！"
有时候她会拿着小本子跟我算账："雨桐啊，按这个速度，我们三年后就能有60万了，够买个80平的房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特别真诚，让我觉得这个家庭的未来真的很有希望。
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规划未来：买什么样的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要几个孩子，孩子上什么学校...每次聊这些，我都觉得特别幸福。
方志强虽然话不多，但很细心。他会记住我的每一个小习惯，记住我提到的每一个细节。他说："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永远不用为钱发愁。"
04
变化是从第三年开始的，也就是两年前。
先是韦淑芬突然对理财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开始经常跟我聊各种"投资机会"，问我银行有没有收益更高的产品。
"雨桐，你说我们现在这个收益是不是太保守了？我听人说，有些理财产品年化能到20%，甚至更高。"
我很耐心地跟她解释风险和收益的关系："阿姨，收益高的产品风险肯定也高。我们现在这个配置，虽然收益不算最高，但很稳健，适合我们的情况。"
但她似乎不太满意："可是人家王大姐，投了10万，三个月就赚了2万。你算算，这得多高的收益率？"
我告诉她要小心，很可能是骗局，但她总是说我太保守了。
"雨桐，你们银行内部肯定有更好的产品吧？能不能给我们也弄一点？"
我解释了很多次，银行内部没有所谓的"特殊产品"，所有的理财都是公开透明的。但我能看出来，她对现状不满意了。
这种不满意，也开始影响到方志强。他开始偶尔问我："咱们的钱是不是应该更激进一点？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好点的房子？"
05
就在这个时候，晓萱考上了县里的公务员。
这对全家来说都是大喜事。韦淑芬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逢人就说："我家晓萱考上公务员了！铁饭碗！"
方志强也很为妹妹骄傲："我妹妹从小就聪明，我就知道她肯定有出息。"
但喜悦很快就被现实的压力冲淡了。晓萱要去县里报到，需要租房子，需要买正装，需要各种生活用品。
"哥，我现在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是我们这个家的脸面。我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去上班吧？"晓萱跟方志强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姑娘，而是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期待。
方志强心疼妹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公务员确实需要体面一点，这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形象。
"你需要多少钱？"他问。
"3万吧，我算过了，买正装、化妆品、租房押金，差不多这个数。"
3万对我们来说不算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来。方志强跟我商量，我同意了。毕竟是为了晓萱的工作，花这个钱是值得的。
06
但3万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个月，晓萱三天两头跟哥哥要钱。有时候说要交培训费，有时候说要考证，有时候说同事聚餐，有时候说要给领导送礼...
每次的理由都很合理，金额也不算太大，一般是3000到8000之间。但频率很高，几乎每个月都有。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志强，你妹妹怎么总是缺钱？她工资不是有4500吗？"
方志强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参加工作，确实需要投资。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花点钱打扮也是应该的。"
韦淑芬也帮着说话："雨桐啊，晓萱现在是公务员了，不能让人家看不起。这点钱算什么，等她站稳了脚跟，以后对我们全家都有好处。"
我虽然心里有疑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妹妹，我一个外人，说多了反而不合适。
可是我发现，我们的存款增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本来每月能存8000，现在经常只能存5000甚至更少。
"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要延后了。"我跟方志强说。
他也很苦恼："我知道，但家里确实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再等等，等晓萱稳定了就好了。"
07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存款账户出现了一些异常。
本来应该是稳定增长的余额，偶尔会有一些意外的减少。有时候少1万，有时候少2万，最多的一次少了5万。
每次我问方志强，他都说是家里有急用，借了一些，过段时间就还回来。
"妈的血压药没了，去医院检查花了1万多。"
"晓萱说单位要组织培训，需要提前交费。"
"家里热水器坏了，换了个新的。"
理由都很合理，我也没多想。家里有个病人需要照顾，有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需要支持，这些花销确实避免不了。
但我渐渐发现，韦淑芬开始变得神神秘秘的。以前她总是很关心我们的存款情况，现在反而不太提这个话题了。有时候我主动告诉她现在的余额，她也只是敷衍地应一声。
更奇怪的是，她开始避免跟我单独相处。以前我去他们家，她总是拉着我聊天，现在我一去她就说有事要出门。
方志强也变得心事重重。晚上经常接电话，而且都是避开我在阳台上小声说话。有几次我问他是谁的电话，他就说是工作上的事。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08
最让我担心的是，晓萱很久没有出现在家庭聚会中了。
以前每个周末，我们都会一起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晓萱总是有各种理由不来：加班、培训、同事聚会、身体不舒服...
"她工作很忙吗？"我问方志强。
"是啊，你也知道公务员的工作，各种会议、学习，确实挺忙的。"
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我有朋友也是公务员，虽然忙，但不至于连家都不回。
有一次我主动给晓萱打电话，想约她出来聊聊。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桐姐，最近真的很忙，等有时间一定找你。"
但这个"有时间"一等就是几个月。
我开始觉得，这个家庭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09
最近半年，这种异常感越来越强烈。
方志强开始频繁加班，但精神状态很差。以前的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很乐观，现在经常心神不宁，吃饭的时候也在想事情。
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根本没在听，要叫好几遍才能回过神来。
"你最近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就是项目比较多，有点累。"他总是这样敷衍我。
韦淑芬的状态也很不对。我好几次看到她偷偷抹眼泪，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想念过世的老伴了。
但我觉得不只是这个原因。她的眼神里有种愧疚和恐惧，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家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轻松愉快了。
10
终于，在领证前一周，我决定去银行查一下详细的账户流水。
我是银行的员工，查这些很方便。但当我看到打印出来的流水单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去两年，这个账户总共转出了117万！
117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五年的积蓄，除了3万多的余额，全部都没了！
我仔细看了转账记录，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转账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频繁的小额转账，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收款方都是个人账户。另一种是大额转账，每次都是10万20万，收款方是一些听起来就不正规的公司。
"鸿运投资管理有限公司"、"金财富理财咨询公司"、"盛世财富管控中心"...
作为银行从业人员，我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典型的诈骗公司名称。
11
我拿着这些转账记录，手都在抖。
五年！我们计划了五年，省吃俭用了五年，眼看着就要实现买房的梦想了，结果钱全没了？
最让我愤怒的是，这些转账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作为这个账户的管理者，我竟然被蒙在鼓里！
我开始回想这两年来的种种异常：韦淑芬对高收益理财的痴迷，晓萱频繁的借钱，方志强的心事重重...
一切都连起来了。
我意识到，我被这个看起来和谐的家庭给骗了。他们一边让我管理这笔钱，一边又在背着我动用这笔钱。
最讽刺的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庭的理财专家，是他们信任的对象。结果我只是个摆设，一个不知情的帮凶。
我拿着打印出来的转账记录回到家，心情五味杂陈。
方志强还没下班，韦淑芬正在厨房忙活。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越看越心惊。
"阿姨，您过来一下，我有事想问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韦淑芬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但当她看到我手里的纸张时，脸色瞬间变了。那种恐惧的表情，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雨桐，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们存款账户的转账记录。阿姨，您能解释一下，这117万都去哪里了吗？"
韦淑芬看着记录，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瘫坐在沙发上。她不停地摇头，眼泪开始往下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想赚钱的，我想让大家都过得好一点..."
就在这时，方志强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我们两个的表情，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雨桐，我..."
"你什么？"我把记录甩在茶几上，声音已经有些失控，"五年！我们规划了五年的未来，就这样被你们给毁了？"
方志强沉默了很久，突然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雨桐，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有选择...我夹在中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晓萱的电话打来了。方志强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晓萱崩溃的哭声：
"哥！他们说明天要到县政府门口举牌子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电话里传来的这句话，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