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23年11月的一个下午，省人民医院18楼产科病房外的走廊里，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紧贴着窗户，双手紧紧抱着已经隆起的腹部。
"你们再逼我化疗，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小雨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泪水顾不上擦拭就滑落到病号服上。
她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都僵住了——丈夫小李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主治医生张教授紧皱着眉头，两边的父母面色苍白。
18楼，足够让一个人彻底解脱。
护士小声呼叫着保安，走廊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探出头来，却不敢靠近。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小雨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
没有人敢再开口劝说，因为这个24岁的女研究生眼中那种绝望的坚决，让所有人都相信她真的会这样做。
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01
三个月前，小雨还是这座城市里最幸福的女人之一。
24岁的她正在攻读教育学硕士研究生二年级，与大学同窗小李结婚刚满一年。两个人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虽然房子不大，但温馨整洁。
小李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月薪八千，虽然不算富裕，但足够支撑两个人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老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天晚上，小雨端着刚做好的晚饭坐到餐桌前，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李正在调试一个程序，头也不抬地说："什么好消息？你的论文通过了？"
小雨神秘地笑着，从包里拿出一根验孕棒放在他面前。
小李愣了三秒钟，然后猛地抬起头："这是...真的吗？"
"两道杠，医生说已经六周了。"小雨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那是激动和紧张混合在一起的情绪。
小李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小雨紧紧抱在怀里转了好几圈："太好了！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那一刻，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小李立刻打电话告诉双方父母，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欣喜若狂的声音。
小雨的母亲甚至当晚就坐火车从老家赶来，带着一大堆据说是保胎必需的营养品。
"雨儿啊，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什么都要小心。"母亲拉着小雨的手，眼中全是慈爱，"妈妈年轻的时候条件不好，现在一定要让我外孙子营养跟得上。"
怀孕的前几个月，小雨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定期产检。
每一次检查，小李都会请假陪着她。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黑点一点点变大，变得越来越像个人形，两个人每次都激动得不得了。
"你看，这是胎儿的头部，这里是小手，很健康。"医生指着屏幕说。
"他在动耶！"小雨紧握着小李的手，"你看到了吗？他在朝我们挥手！"
小李点头如捣蒜，眼角都湿润了："我看到了，我们的宝宝在跟爸爸妈妈打招呼呢。"
那段时间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小李每天下班后都会给小雨按摩，陪她散步，两个人经常坐在小区的花园里讨论孩子的名字、未来的教育、要给他什么样的童年。
"如果是男孩，就叫小李阳，阳光的阳。"小李认真地说，"如果是女孩，就叫小李雨，像你一样温柔。"
"你怎么都要姓李？"小雨笑着拍了他一下，"说不定要跟妈妈姓呢。"
"行行行，都听老婆的。"小李宠溺地摸着她的肚子，"不管叫什么，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但是，幸福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怀孕20周的那次产检，一切都改变了。
"医生，我最近总是出血，而且腰特别疼。"小雨有些担心地对妇产科的刘医生说。
刘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出血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一个星期，不多，就是偶尔有一点。我以为是正常的..."
"我建议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刘医生的声音很轻，但小雨听出了其中的沉重。
接下来的一周，小雨做了一系列检查——宫颈细胞学检查、阴道镜检查、活组织检查。
每一次检查，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小李请了假陪着她，但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仿佛一开口就会把心中最坏的担忧说出来。
"小雨，你要有心理准备。"一周后，拿到病理报告的刘医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检查结果不太好。"
小雨的手紧紧抓住小李的胳膊，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
"是宫颈癌，中期。"刘医生的声音很轻，但在小雨听来却像雷鸣一般，"而且由于怀孕激素的影响，癌细胞扩散得比较快。"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小李的脸色瞬间苍白，声音颤抖："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老婆才24岁，身体一直很好..."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检查结果很明确。"刘医生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医学术语，"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建议立即终止妊娠，然后进行手术和化疗。"
"终止妊娠？"小雨的声音变得尖锐，"你是说要打掉我的孩子？"
"这是为了挽救你的生命。如果继续妊娠，雌激素会刺激癌细胞更快生长，到时候..."
"不！"小雨猛地站起来，"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刘医生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残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生命。孩子还可以再要，但生命只有一次。"
"医生，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您，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目前的医学条件下，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刘医生摇摇头，"我建议你们回去考虑一下，但时间不能拖太久。癌症不等人。"
走出医院的时候，小雨和小李都没有说话。秋日的阳光依然温暖，但他们却觉得全身冰冷。
"老婆，我们听医生的吧。"小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小雨摇摇头，泪水无声地滑落："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能亲手杀了他？"
"但是..."
"没有但是！"小雨的情绪突然爆发，"这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宁死也不会伤害他！"
那一刻，小李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不仅仅是疾病的考验，更是人性和情感的巨大冲突。
02
消息很快传到了双方家长那里。
小雨的父母从老家连夜赶来，小李的父母也请了假。四个老人围坐在医院的咨询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医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小雨的母亲眼眶通红，"钱不是问题，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治。"
"关键不是钱的问题。"张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被请来会诊，"关键是病人不配合治疗。她坚持要保住孩子，这样下去很危险。"
"那孩子怎么办？"小雨的父亲问道，"真的没有办法母子都保住吗？"
张教授摇摇头："以目前的情况看，几乎不可能。强行保胎只会让癌细胞扩散得更快。到时候母子都保不住。"
"那就听医生的！"小李的父亲拍了一下桌子，"先保命要紧！"
"可是雨雨她不同意啊。"小雨母亲哭了起来，"她说宁死也要保住孩子。"
小李坐在一旁，双手抱着头。这几天他几乎没有睡过觉，眼圈黑得吓人。
"医生，如果要治疗，大概需要多少钱？"他抬起头问道。
张教授想了想："手术费、化疗费、住院费，还有各种检查和后续治疗，保守估计需要一百八十万左右。"
一百八十万！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李一个月八千的工资，不吃不喝要十八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小李的父亲沉声说道，"我们家还有点积蓄，不够的话把房子卖了。"
"我们家也有一点。"小雨父亲点头，"孩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小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双方家庭都不富裕，但在生死关头，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倾其所有。
接下来的几天，两家人开始疯狂筹钱。小李把才买了两年的车卖了，又把准备用来买房的首付拿了出来。两边的父母把养老钱全部取了出来，还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贷款。
小李甚至拉下脸面，找遍了所有的同学、朋友、同事借钱。
"小李，你老婆得的什么病啊？怎么要这么多钱？"同事关切地问。
"宫颈癌，还怀着孕。"小李的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要一百八十万。"
"天哪...这也太难了。我这里有五万，你先拿去用。"
"谢谢，真的谢谢..."
类似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有些人慷慨解囊，有些人推三阻四，有些人直接避而不见。小李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但最大的困难不是筹钱，而是说服小雨。
"雨雨，你听话，先把病治好，以后还可以再要孩子的。"小雨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着。
"妈，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小雨摸着肚子，"我能感觉到他在动，他是活的，他在依赖我。我怎么能抛弃他？"
"可是你这样下去，连命都保不住啊！"
"那就让我们母子一起走吧。"小雨的语气出奇地平静，"至少我们在一起。"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重复，每次都以小雨的坚持和家人的无奈结束。
医生也多次找小雨谈话，但她的态度从未动摇过。
"小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为家人想想。"张教授语重心长地说，
"你看看你丈夫，他为了筹钱都快累垮了。你父母也是，白天跑银行办贷款，晚上睡不着觉。你忍心看着他们这样吗？"
小雨低着头不说话，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病床上。
"而且，即使你现在保住了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你的病情也会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妈妈，你觉得这样对孩子公平吗？"
这句话戳中了小雨的软肋。她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不能让我们母子都活下来吗？"
张教授沉默了很久，最后摇摇头："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小雨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而就在这时，她的病情开始恶化了。
先是出血量增加，然后是剧烈的腹痛，接着是持续的高烧。每一个症状都在提醒着所有人：时间不多了。
"必须立即手术！"张教授看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癌细胞已经开始向周围器官转移，如果再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再劝劝她。"小李央求道。
"最多再等24小时！"张教授断然说道，"超过这个时间，就算手术也没用了！"
那天晚上，病房里聚集了所有的家人。小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在动，仿佛在提醒妈妈它的存在。
"雨雨，你就听大家的吧。"小李握着她的手，声音颤抖，"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
"老婆，我求求你了。"小李突然跪了下来，"我给你跪下了，你就答应做手术吧。钱我已经筹齐了，一百八十万，一分不少。你看，这是所有的单据..."
他把一叠厚厚的借条、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放在小雨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钱的来源：父母的养老钱、房子的抵押款、朋友同事的借款、信用卡的透支...
"你为了我，真的把所有能借的钱都借了。"小雨看着这些单据，心如刀绞。
"只要能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小李的眼泪滴在那些纸张上，"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没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小雨沉默了很久，最后说："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她终于要妥协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当医生护士推着手术车来接她的时候，小雨突然情绪失控了。
"我不做手术！我说了不做就是不做！"她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你们谁也别想强迫我！"
"小雨，别任性了！"小李急得大喊，"医生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
"我管什么最后期限！"小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说了要和孩子一起生一起死！"
医生护士想要强行把她推到手术室，但小雨拼命反抗。在挣扎中，她突然挣脱了所有人的控制，冲出了病房。
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就看到小雨跑向了走廊尽头的窗户。
"你们再逼我化疗，我就从18楼跳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人同时回头，小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复杂的情绪，小雨父母互相对视，神情瞬间变得凝重。最令人意外的是小雨，她瞬间停止了哭泣，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