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典籍《通玄经》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
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与命理,财富亦然。
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同逆天而行,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民间流传的诸多禁术中,“五鬼运财”无疑是最为诡异、也最为凶险的一种。
人们只知它能搬运八方之财,一夜暴富,却不知这五位“运财使者”并非善类,它们运来的每一分钱,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而这个价格,往往是家破人亡,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
01.
李诚的古玩店,已经三个月没开张了。
店面不大,坐落在老城区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终日不见几个活人。货架上的瓷器玉器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孤魂。
李诚守着这家店,就像守着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耗尽了心力,却什么也等不来。父母留下的这点家当,在他手里快要败光了。
这天下午,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店内光线愈发昏暗。李诚烦躁地掐灭了第三根烟,手机屏幕上,催款的短信红得刺眼。
“叮铃——”
门口挂着的铜铃忽然响了,一个浑身湿透的瘦小男人闪了进来,是隔壁街开小饭馆的老赵。
老赵一脸神秘,凑到李诚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诚子,想不想……发大财?”
李诚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想啊,天天想,你要是能让我发财,我给你磕一个。”
老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可没那本事,但我认识一位有本事的‘陈大师’。你看看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红包,拍在桌上,又亮出自己手腕上崭新的金表。
“我那小破饭馆,上个月还亏得底掉,这个月就赚了十几万。全靠陈大师指点。”
李诚的眼睛被那金表和红包刺得有些发疼。“什么大师?算命的?”
“不是算命,”老赵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是请神……请五鬼运财!”
“五鬼运财”四个字像一道阴风,吹得李诚后背发凉。他从小听着老一辈的鬼故事长大,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疯了吧你?那都是邪术,会遭报应的!”
老赵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报应?穷就是最大的报应!诚子,你听我的,去试试。反正你都这样了,还能差到哪去?”
他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李诚手里,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大师说了,心不诚,鬼不来。去了就别犹豫。”
说完,老赵转身就走,匆匆消失在雨幕里,仿佛怕被什么东西跟上。
李诚捏着那张潮湿的纸条,上面的墨迹微微晕开,地址指向城郊一座废弃的旧庙。他看着满屋子卖不出去的“古董”,听着窗外凄冷的雨声,心里那点坚守多年的正念,第一次开始了动摇。
穷,确实是最大的报え应。
02.
三天后的深夜,李诚还是去了。
催款电话已经打到了他父母那里,二老气得在电话里直哆嗦。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城郊的旧庙阴森得像一座坟。破败的院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风一吹,发出“沙沙”的怪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抓挠。
李诚推开虚掩的庙门,一股混杂着尘土和劣质檀香的霉味扑面而来。
庙内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的枯瘦男人,正背对着他,擦拭着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
“来了?”男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是……是陈大师吗?”李诚心里发毛,壮着胆子问。
男人缓缓转过身,他约莫五十来岁,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格外阴鸷,看得李诚心里发慌。
“发财,是要付出代价的。”陈大师开门见山,“你确定要请?”
李诚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到了家里的困境,咬牙点头:“我确定。”
陈大师没再多话,领着他穿过大殿,进了后院一间密不透风的耳房。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黑漆供桌,上面没有神佛,只立着五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每个小人身上都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尖嘴,有的独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这是‘五鬼’,请了它们,它们就会去为你搬运天底下的无主横财。”陈大师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格外阴冷。
“仪式很简单。”他递给李诚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只空碗,“刺破指尖,滴七滴血在碗里,再用血去点它们的眼睛。记住,从左到右,顺序不能错。”
“这就……行了?”李诚有些不敢相信。
陈大师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这只是‘请’。请来了,你还得‘供’。”
他指着供桌下的一个空盘子说:“每天子时,在这里摆上生肉、白酒。最重要的是,它们喜欢听人声,你要陪着它们,跟它们说说话,说说你想要什么,直到香燃尽为止。”
“这……要供多久?”
“直到你不想发财为止。”陈大师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否则,它们运来的财,会加倍地从你身上拿回去。”
李诚看着那五个诡异的稻草人,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哪里是请神,分明是请了五个祖宗回家。
可一想到那些债务,他心一横,接过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滴入碗中,发出“嘀嗒”的轻响。他端着血碗,按照吩咐,用指尖蘸血,依次点向五个草人的眼睛。
每点一下,他都感觉房间的温度就下降一分。当最后一个草人的眼睛被点上血红,一阵阴风凭空刮起,吹得桌上烛火疯狂摇曳,映照得那五个草人仿佛活了过来,正咧着嘴对他无声地狞笑。
![]()
03.
怪事,从李诚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开始了。
他按照陈大师的吩咐,子时一到,就在家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摆上了供桌、草人和祭品。
冰冷的生肉和白酒在烛光下散发着诡异的气味。李诚坐在供桌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对着那五个草人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窘境和对财富的渴望。
香炉里的线香烧得很慢,烟气笔直地向上,没有一丝弯曲,整个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外地口音的男人找上门,说是在网上看到了他店里的一只青花小瓶,愿意出二十万买下。
那瓶子李诚自己都当是高仿赝品,几百块收来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二十万,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李诚欣喜若狂,立刻将这功劳归于“五鬼”。当晚,他供奉得更加卖力了,祭品也换成了上好的牛肉。
财富来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离奇。
他去银行存钱,出门就在ATM机旁捡到一个装满现金的钱包;他多年不联系的远房亲戚突然离世,给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就连随手买的彩票,也中了二等奖。
短短一个月,李诚从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小子,变成了身家百万的富翁。他换了车,买了新房,把古玩店也重新装修得富丽堂皇。
然而,随着财富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
他的新家总是无缘无故地出现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地上会凭空多出几根湿漉漉的长头发,厨房的角落里会发现啃得乱七八糟的骨头。
家里的食物消耗得特别快,尤其是生肉,他前一天刚买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少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野兽偷吃了。
更恐怖的是,他晚上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有时是微弱的嬉笑声,像是几个孩子在耳边打闹;有时是弹珠滚落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一整夜都不停歇;有时,他甚至能听到磨牙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就从他床底下传来。
他开始失眠,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镜子里的自己,明明一身名牌,看起来却比以前穷困潦倒时还要憔悴。
他感觉,这个房子里,除了他,还住着别的“东西”。它们在黑暗中窥伺着他,分享着他的财富,也……分享着他的生命。
04.
压垮李诚神经的,是他三十岁生日那天。
他请了许多朋友来新家开派对,想用热闹的人气冲散家里的阴森。酒过三巡,一个朋友提议大家一起拍张合照。
李诚站在人群中央,强颜欢笑。
可当照片拍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照片上,李诚的肩膀上,赫然搭着五只惨白干瘦、指甲漆黑的手!而在他的身后,人群的缝隙里,隐约有五张模糊不清、笑容诡异的脸,正死死地盯着镜头。
朋友们吓得酒意全无,纷纷找借口告辞。偌大的别墅,转眼间只剩下李诚一个人。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那就是“五鬼”。它们不再满足于躲在暗处,而是开始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
李诚状若疯癫,冲到供桌前,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五个稻草人滚落在地,祭品撒了一地。
他抓起一个草人,想用打火机点燃它,可那草人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根本点不着。他发了狠,用剪刀去剪,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白印。
“拿了我的东西,就想赶我们走?”
一道尖细戏谑的声音,突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李诚浑身一僵,缓缓抬头。
他看到,那五个散落在地的稻草人,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它们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上画着的朱砂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们帮你发财,你陪我们玩玩,很公平啊。”
“你的阳气闻起来……真香。”
“别怕,我们不会吃了你,只会一点一点……吸干你。”
五道声音,或男或女,或老或少,重叠在一起,说不出的阴森恐怖。烛光下,它们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在墙壁上疯狂舞动,像是在跳一场死亡之舞。
李诚彻底崩溃了。他连滚带爬地逃出别墅,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狂奔。财富、豪宅、名车,在这一刻都成了催命的符咒。
他终于明白,自己请回家的不是财神,而是五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催命恶鬼!
![]()
05.
经过多方打听,几乎散尽家财,李诚才从一个古玩行的老前辈口中,得到了一个可能救命的线索——城西青云观的清虚道长。
据说这位老道长年过九旬,道法高深,是真正有修为的得道高人。
李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第二天一大早就驱车前往。
青云观坐落在半山腰,与世隔绝,清幽古朴。李诚在山门前被一个小道童拦下,说师父正在清修,不见外客。
李诚直接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也许是他的诚心打动了道童,也许是观内的老道早已洞悉一切。紧闭的观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站在门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你来了。”老道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李诚一见到他,积压了多日的恐惧和绝望瞬间爆发,嚎啕大哭起来:“道长!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清虚道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才叹了口气:“你印堂发黑,阳火衰微,身上……缠了五只不干净的东西。你用了五鬼运财术?”
李诚面如死灰,重重地点了点头。
“痴儿,痴儿啊……”老道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你可知,五鬼运来的,根本不是财?”
李诚愣住了:“那是什么?”
“是别人的命数、气运、乃至阳寿。”老道一字一句地说道,“它们从那些本该发财、本该健康长寿的人身上,偷来这些东西给你。而你,就是那个销赃的贼。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在折别人的福、损别人的寿!”
李诚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他想到自己捡到的钱包,继承的遗产……那些钱的背后,是另一个人怎样的厄运?
“道长……我……我把钱都还回去!我不要了!求您帮我把它们送走!”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清虚道长扶起他,领着他走进大殿,点了三炷清香,插在香炉里。
他看着缭绕的青烟,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送走?晚了……已经晚了。”
李诚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为……为什么?”
老道缓缓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
“你招来的,不是寻常孤魂野鬼,而是……唉。这五鬼运财术,之所以被列为天道第一禁忌,并非只是因为它害人、损德。”
老道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恐惧。
“而是因为它触犯了一个世间最根本的规矩……一个连天上神佛都不能轻易违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