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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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琴，咱都这岁数了，一起搭伙过日子，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60岁的王志强攥着衣角，把同居的话憋了半天才说出口，眼里满是期待。
陈雅琴却突然沉了脸：“同居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01
王志强这年刚满六十，头发虽说白了大半。
但身子骨还算硬朗，不像有些同龄人，走两步路就喘得不行。
不过身子硬不代表心里不空，自打三年前老伴因病走了。
他就一个人守着老旧小区里那套两居室，日子过得没滋没味。
每月三千八的退休金，再加上在小区门口摆个修车摊挣的零花钱。
吃喝是不愁，可夜里的冷清劲儿，谁也替不了他。
女儿早就嫁到外地去了，一年到头回来超不过三次，电话倒是常打。
可隔着话筒，总觉得差着点意思。
每天早上起来买菜、做饭，中午在修车摊应付一口。
晚上回来看看电视，跟老邻居下两盘象棋，看着挺忙活。
可一到夜深人静，房子里静得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那股孤独劲儿就跟潮水似的，一波波往心口涌。
有时候实在熬不住，他就拿出老伴的照片。
对着照片唠两句家常，仿佛老伴还坐在对面，笑眯眯地听他说话。
02
小区里的王大妈是个热心肠，眼瞅着王志强孤零零的，心里也不落忍。
这天早上，王大妈又在菜市场碰见他，拉着他的胳膊就说：
“志强啊，你这日子可不能这么过下去。
人老了，就怕没个伴儿在身边，有个头疼脑热的。
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
王志强听着这话，心里也泛酸，可嘴上还是硬撑着：
“大妈，我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呀，一个人过着也挺好。”
王大妈可不同意他这话：
“啥叫折腾？找个知冷知热的伴儿，一起搭伙过日子，不比你一个人强？
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大姐，今年五十五。
离异好几年了，没孩子，也没啥负担，人长得精神。
脾气也好，你们俩要是见个面，说不定能聊到一块儿去。”
王志强心里其实有点动摇，他也想有个人陪着说话、吃饭。
可又觉得自己这岁数相亲，有点不好意思，就接着推辞：
“算了吧大妈，我们这年纪，还搞年轻人那套相亲，怪别扭的。”
王大妈看他语气软了，知道有戏，赶紧趁热打铁：
“别扭啥呀？
就见一面，合适咱就处，不合适就算了。
又不会少块肉。
你要是错过了，以后想找可就难了。”
那天晚上，王志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王大妈说的话，还有以前跟老伴一起过日子的场景。
那时候，晚上他看电视，老伴在旁边织毛衣。
时不时跟他说两句家长里短，多暖和啊。
他越想越觉得，王大妈说得对，人老了，确实需要个伴儿。
03
第二天一早，王志强没去修车摊，直接就奔王大妈家去了，红着脸说：
“大妈，你说的那个大姐……要不，咱就真见一面？”
王大妈一听这话，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他的手就说：
“这就对了嘛！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咱约个时间，让你们俩好好聊聊。”
没一会儿，王大妈就打完电话了，跟王志强说：
“跟大姐说好了，这周末下午三点，在公园里头的茶座见面，你可别迟到啊。”
王志强连连点头，心里又激动又有点紧张。
活了六十年，除了跟老伴处对象，他还是头一回跟别的女人相亲。
不知道到时候该说啥，也不知道那个大姐会不会看得上自己。
但不管咋说，总算有了个盼头，说不定这一回。
就能摆脱孤独，找个伴儿一起过好日子了。
王志强从王大妈家出来，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又慌又盼。
虽说嘴上没说，可他心里明白，这相亲是真当回事了。
毕竟都六十了，再错过这次，指不定这辈子就真一个人过了。
回到家，他先翻了翻衣柜，里头的衣服不是洗得发皱的旧衬衫。
就是沾着机油的工装，哪件都不适合相亲穿。
琢磨来琢磨去，他咬了咬牙，揣上钱就往小区附近的服装店跑。
店员给他推荐了件浅灰色的棉衬衫，他穿上对着镜子一照。
别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就是价格有点肉疼。
不过转念一想，为了找个伴儿，值了！
买完衣服，他又去了楼下的理发店。
理发师是个小伙子，一看他来，笑着说：
“王大爷，今儿咋想起剪头发了？
平时不都俩月才来一次嘛。”
王志强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不，有个重要的事儿，得拾掇拾掇。”
小伙子手快，没一会儿就把他那一头花白头发剪得整整齐齐。
还稍微吹了个形，王志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算觉得不像平时那么糙了。
04
接下来这两天，王志强没少琢磨相亲时该说啥。
有时候坐在修车摊前，没人来修车，他就对着空气练打招呼：
“你好，我是王志强”
“你平时都喜欢干啥呀”。
练着练着还会自己笑，活了大半辈子。
还跟个小伙子似的紧张，说出去都怕人笑话。
终于盼到了周末，离约定的三点还有半小时，王志强就揣着忐忑的心情往公园走。
到了茶座，他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壶茉莉花茶。
他记得王大妈说过，那大姐喜欢喝清淡的茶。
坐下后，他手心里直冒汗，一会儿摸摸衬衫的扣子。
一会儿又看看表，感觉那分针走得比平时慢多了。
正琢磨着呢，就听见身后有人轻轻问：
“您是王志强大爷吧？”
王志强噌地一下站起来，转身一看，眼前的女人穿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头发烫成了小小的卷发，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笑。
看着比五十五岁年轻不少。
他赶紧点头：“
是是是，我是王志强，你就是陈雅琴大姐吧？快坐快坐！”
陈雅琴坐下后，服务员把茶端了上来。
王志强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手都有点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俩人刚开始都没说话，就这么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05
王志强心里急啊，想找话题，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咋说，只能干笑两声。
还是陈雅琴先开了口，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问：
“王大妈跟我说，您是机械厂退休的？
以前是做啥工种的呀？”
这话可算给王志强解了围，他赶紧接话：
“对，在机械厂干了一辈子钳工，手里的活儿还行，以前厂里有啥难修的零件，都找我。”
一说起老本行，他话就多了，还跟陈雅琴讲了两个以前厂里修机器的小故事。
陈雅琴听得挺认真，时不时点头，等他说完，才慢慢说：
“我以前是百货商场的收银员，去年刚退休，在家待着也没啥事儿。”
王志强想接着问点啥，比如她平时喜欢干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问多了人家嫌烦。
就这么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大多时候还是沉默。
王志强心里直打鼓：
这第一次见面，别就这么黄了啊？
眼看快四点了，陈雅琴看了看表说：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王志强赶紧站起来，心里有点慌。
不知道该咋跟人告别，更不知道该不该提下次见面的事儿。
磨蹭了半天，他才鼓起勇气问：
“陈大姐，今儿跟你聊得……
挺开心的，以后……咱们还能再见面不？”
陈雅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
“行啊，我觉得跟您聊得也挺好的。”
听到这话，王志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赶紧跟她互留了电话，看着陈雅琴走远了。
他还站在原地傻乐——看来这事儿，有戏！
06
王志强跟陈雅琴互留电话后，当天晚上就琢磨着约第二次见面。
他怕太急了显得不稳重，又怕隔久了人家忘了自己。
纠结到半夜，才敢给陈雅琴发了条短信：
“陈大姐，明天中午有空不？想请你吃个便饭。”
没几分钟，陈雅琴就回了：
“有空，不过别太破费，简单吃点就行。”
王志强一看这话，心里踏实了不少，第二天一早就去琢磨吃饭的地儿。
高档饭店他嫌太贵，也怕俩人拘束；
路边摊又觉得不正式，最后选了家小区附近的家常菜馆。
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菜价也实惠。
关键是他家的菜偏清淡，适合陈雅琴说的胃不太好。
中午见面时，陈雅琴还是穿得挺得体，手里拎了个小布包。
一坐下，她就从包里掏出个苹果递给王志强：
“早上买的，挺甜，你先垫垫。”
王志强接过来，心里暖烘烘的。
这大姐心细，还想着自己。
点菜的时候，王志强把菜单推给陈雅琴：
“你看看，想吃啥随便点。”
陈雅琴就点了个清炒小白菜和蒸蛋，说：
“俩菜够了，多了浪费。”
王志强又加了个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还特意跟服务员说：
“排骨炖软点，少放糖。”
菜上来后，王志强一个劲儿给陈雅琴夹菜，陈雅琴不好意思地说：
“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吃。”
聊着聊着，王志强想起第一次相亲时没敢多问，就试着说：
“陈大姐，你退休后在家，平时都干点啥呀？”
陈雅琴笑了笑：
“还能干嘛，早上出去跳会儿广场舞，回来种种花。
晚上看看韩剧，都是些老太太的活儿。”
王志强赶紧接话：
“挺好的呀，我就不行，除了修车就是下棋，生活忒单调。”
这话一说，俩人都笑了，之前那点拘谨又少了不少。
吃到一半，陈雅琴突然提了句：
“我离婚五年了，以前跟前夫没要孩子，现在一个人过惯了。”
王志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怕陈雅琴是不想再找伴儿，赶紧说：
“一个人过是清静，但也孤单，有个人搭伙，好歹遇事能有个商量。”
陈雅琴没接话，就默默吃着菜，王志强也不敢多问，生怕戳到她的伤心处。
07
吃完饭，王志强要买单，陈雅琴非要AA，掏出钱包就拿钱。
王志强赶紧按住她的手：
“陈大姐，哪能让你掏钱，我请你是应该的，这点钱我还掏得起。”
争执了半天，陈雅琴才把钱收回去，小声说：
“那下次我请你。”
过了两天，陈雅琴主动给王志强打电话：
“王大哥，明天你有空不？
来家里坐坐，我给你做顿家常菜。”
王志强一听，高兴得差点把手里的扳手扔了，连忙说：
“有空有空，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就去超市买了水果和牛奶。
空着手上门多不礼貌，这是他跟老伴学的规矩。
第二天，王志强拎着东西去陈雅琴家，一进门就觉得心里敞亮：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摆着几盆绿植。
茶几上铺着蕾丝桌布，看着就温馨。
陈雅琴系着围裙，笑着说：
“你先坐，我这菜马上就好。”
王志强想帮忙，陈雅琴不让：
“你坐着就行，厨房小，俩人转不开。”
王志强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切菜、炒菜的声音，心里头热乎乎的。
这声音，自从老伴走后，他就再也没听过了。
没一会儿，陈雅琴端着菜出来了：
糖醋排骨、清炒小白菜、蒸蛋，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跟上次饭店里点的差不多。
王志强尝了一口排骨，比饭店的还好吃，忍不住说：
“陈大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比我强多了。”
陈雅琴笑着说：“家常便饭，别嫌弃就行。”
吃饭的时候，陈雅琴又说起前夫：
“那时候他出轨，我二话没说就离了，现在想想，也不后悔，就是有时候觉得孤单。”
王志强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大姐，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往后要是有我在，肯定不让你再孤单。”
这话一说，陈雅琴的眼圈有点红，轻轻点了点头。
08
王志强看着她，心里琢磨着：
这大姐是个好女人，我得好好跟她处，说不定这辈子就能跟她过了。
自打去陈雅琴家吃过饭，王志强心里头就跟揣了块热乎糖似的，甜滋滋的。
这之后俩人见面更勤了，有时候王志强在修车摊忙到饭点。
陈雅琴会提前做好便当送过来，菜都是他爱吃的，连米饭都焖得软乎乎的；
赶上陈雅琴家里灯泡坏了、水管漏水，一个电话过去。
王志强拎着工具箱就来，三下五除二就能修好。
小区里的老邻居见了，都笑着跟王志强打趣：
“志强啊，这是找着伴儿了？看你天天乐呵呵的。”
王志强也不藏着掖着，笑着点头，心里头早就把陈雅琴当成了要一起过日子的人。
他这辈子没什么大追求，就想老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不用夜里对着空房子发呆，不用生病时自己扛着。
而陈雅琴，正好就是那个能给他这份踏实的人。
这天晚上，王志强特意提前收了修车摊，还去水果店买了陈雅琴爱吃的葡萄，直奔她家。
陈雅琴正在厨房忙活，看见他来，笑着说：
“今天咋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忙到天黑呢。”
“这不是想早点见你嘛。”
王志强脱口而出，说完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没一会儿，陈雅琴端上了最后一道菜。
红烧肉，油亮亮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多炖了会儿，保证软烂。”
陈雅琴一边摆碗筷一边说。
王志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比我老伴以前做的还好吃！”
话一出口他又有点慌，怕陈雅琴多心，赶紧解释：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吃饭，踏实。”
陈雅琴倒是没在意，笑着给他盛了碗米饭：
“踏实就好，以后想吃，我常给你做。”
这话让王志强心里一热，他放下筷子。
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看着陈雅琴说：
“雅琴，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陈雅琴见他表情严肃，也停下了筷子：
“你说。”
“我们认识也有段日子了，我觉得你人好，心细，跟你在一起我心里踏实。”
王志强的声音有点发紧，但眼神很认真。
“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就想找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互相有个照应。
你看……我们要不要试试一起生活？”
这话一说完，王志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紧张地盯着陈雅琴，生怕她拒绝。
陈雅琴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轻声说：
“同居这事儿，我倒是可以考虑。”
王志强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刚想开口说“太好了”。
陈雅琴却话锋一转，表情也严肃起来：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接着，陈雅琴说出的话让王志强瞪大了眼睛。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整个人愣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